佩恩一隊人很快衝到了燃燒的火堆處,藉助火光,佩恩的眼神不停的掃視着四周,他想,自己這幫人能不能活命,就看自己能不能及時找出隱藏在暗處的那個禍首。
他知道誘惑魔就躲在這附近,那名倒地的不知名傭兵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他,但令他失望的是,他連惡魔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乾草垛的火勢很旺,但蓬鬆的乾草燃燒的速度同樣也很快,當火勢逐漸降下時,爪牙們的攻勢也隨之猛烈了起來。
佩恩知道這樣下去肯定都得跪,現在大夥都憑着一股興奮的情緒在戰鬥,等到體力漸漸不支,隊伍中一定會有人受傷,而一旦有人受傷,士氣將大受影響。
現在還有身後的火堆作為依靠,他們幾乎不需擔心後背,而且烈火給他們帶來的光明很重要,這能極大的鼓舞人心。但當火勢降下來,情況將完全不同,首先黑暗的環境就會對眾人造成無形的壓抑。
好在乾草垛還有很多,每隔二十碼就有一個,但這同樣存在着危險,鬼才知道草垛的後面有沒有埋伏。
「你們身上誰有火折?」
眾人此刻都在玩命,注意全部集中在面前的惡魔上,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幾乎連思考都省了,直接回道,「沒有。」
好吧,看來只能沖了,佩恩想到。他身上倒是有一個,但不到萬一他絕不會捨棄火種。他在腳下抓起一捆乾草,將其引燃後,朝着眾人喊道,「跟着我沖向下一個草垛。」
其實他們現在的壓力並不大,多數惡魔已經奔向了城堡那邊,那裏有一場濃郁的恐懼大餐正在等着它們。
而他們眼前的這些惡魔也並非是完全無腦,見己方討不到什麼便宜,便開始與食物展開了纏鬥,等待偷襲的機會。
佩恩雙腿蓄足了力量,以衝刺的姿態向另一個乾草垛衝去,當兩顆惡魔的頭顱相繼落地後,他已經沖了過去,引燃了面前的乾草垛。
之前的那個還在燃燒,當兩個草垛同時燃燒起來後,視野變得更加的開闊,他掃視了一圈,但仍沒有發現幕後黑手在哪。
「!」佩恩唾了一口,意識到這麼下去肯定不行,必須在大批的惡魔趕回來之前找到目標,否則必死無疑。要知道,惡魔可沒有體力這一說。
在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每一個人後,他們不再固守於某一個草垛,而是不斷的移動,引燃更多的草垛。
跟隨騎士的那段時間,佩恩一直都躲在某個安全之處遠遠的觀望,他看到騎士大人總是能快速找到目標,然後輕鬆解決任務。然而真的親身體驗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視野是如此的狹窄,歸根結底,還是經驗不足。
想到經驗,佩恩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了幾個片段,然後鎖定了其中一個。躊躇了片刻後,他決定冒險一試,活捉惡魔爪牙。
而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再等待八分鐘。
城堡莊園內,昆汀等叛逃者已經衝到了城堡的大門口,為此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有大半的人已經倒在了途中,福科林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臨死的前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的選擇是多麼的愚蠢。
而其他人等到了城堡下他們才發現,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守衛,而是兩具由鎧甲架起來的空架子。
不過這顯然已經不重要了,城堡的兩扇大門成了他們眼下最大的阻礙,城門估計有三寸厚,上麵包了一層銅皮,沒有木樁之類的攻城撞柱,他們根本打不開眼前這扇銅牆鐵壁。
皮爾斯看着面前密不透風的惡魔,以及那些相繼倒下的隊友,他的心裏防線終於崩潰了,而內心的恐懼也在此刻已經達到了沸點。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團黑影向自己衝來,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那團黑影便鑽入了自己的體內。
緊接着,他的腦海中便出現了一個聲音,有人似乎正在呼喚着自己的名字。
「噗,該死,」昆汀看了一眼發抖的雙臂,又看向身旁一臉死氣的眾人,他意識到自己的體力已經快到極限了,而其他人還不如自己,情況簡直糟糕透頂,「帕吉特,把炸藥給我。」
「什麼?」帕吉特一怔,「你瘋了嗎!炸藥會把我們一起送上天。」
「我當然知道,」昆汀喘着粗氣,「那也總比死在這些惡魔的手中好。」
帕吉特看到草垛的方向又有一道火焰沖天而起,此刻心中的悔恨之意可想而知,他恨恨的看着昆汀,「你說過,跟着你才會活下去。」
「我當然說過,」昆汀笑了笑,「你沒發現這些惡魔不像之前那麼瘋狂了麼?這樣我們就有了機會,看到那個接近兩尺高的花壇了麼?」
昆汀用下巴指了指十步之外的花壇,繼續說道,「等炸藥一點燃,我們就衝到花壇下,炸藥的威力或許不會將這些該死的惡魔全部送上天,但肯定會炸開城堡的大門,這樣我們就有希望了。」
帕吉特瞪了對方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接着他從背後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個橄欖球大小的包裹遞給了對方。他想,目前的形勢已經沒得選了,不拼一把肯定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們現在一共剩下了十四個人,昆汀在確定每一個人都聽清楚後,他拔開火折的蓋子,點燃了炸藥的引信,然後將它扔在了腳下。
「衝過去呃,該死,皮爾斯,你在幹嘛!」昆汀忽然感覺脖子一緊,他看到皮爾斯正用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身邊的同伴正在死命的向花壇衝去,根本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的情況。
皮爾斯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他面無表情,用一雙完全黑透的雙眼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但他已經想不起這人是誰了,他知道這個熟悉的面孔並不是同類,而對方的身上,有一樣他急需的東西,跳動的心臟。
昆汀感覺渾身無力,就連喘氣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不過他在看到對方的眼睛時,便已經猜到了什麼,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隊長為什麼要斬下肯普的腦袋。
但現在才明白,顯然已經完了。
不,我還不能死。昆汀看到腳下已經燃燒了大半的引信,他運足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鋼劍送入了對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