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讓白瑪過去看看。」
遲遲沒有聽到陳莫聲音的胡家仙,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定。陳莫的能力到底有多少,胡家仙並不知道,她只知道,陳莫在對待很多事情的判斷上,絕對超過自己。
陳莫默默掛斷了電話,目光呆滯地看着眼前那一片片在地面的水流中呈蓮花狀散開的漣漪,雖然轉瞬即逝,但是陳莫還是抓住了一次又一次的瞬間,確定這就是落雨蓮花。
蔣開元和蘇百味可以用術業有專攻來掩飾知識的匱乏,這種掩飾讓他們保住面子的同時,也讓他們對陳莫感到了不可思議。
六冊的《屍魂志》就不說了,竟然還對佛家的東西有所了解,這不得不讓人感到好奇。
卓嘎白瑪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到了小區,將車子緊挨着樓門停好後,卓嘎白瑪直接開門跳進了樓門裏面。
見到陳莫還蹲在地上端詳着水面的時候,卓嘎白瑪默不作聲地蹲在了他身旁一齊觀察起來。
「還真是落雨蓮花!」卓嘎白瑪驚訝的時候,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比趙薇還要大上些許。
陳莫皺眉問道:「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卓嘎白瑪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不好說,這得知道了到底有多少地方出現了落雨蓮花來確定。如果只是單純這一個地方,那只能說是有得道高僧在做法事超度亡魂。如果是很多地方出現了落雨蓮花,那就有可能是高僧在淨化大地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壞事。」
陳莫沉聲說道:「是不是壞事,可這一切是哪我的破命局和斷命局一齊出現的!我現在懷疑,有人在借着我的局做自己的事,從而讓我的風水局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卓嘎白瑪懷疑地說道:「不會吧?玄學上的東西更傾向於道家多一些,要是道家的人借着你的風水局做事還行,這修佛的人借你的風水局行事,有些不合邏輯,因為風水和佛學上有很多衝突的地方。」
陳莫面無表情地問道:「有辦法找出是誰幹的嗎?」
「直接找的辦法沒有,不過可以打聽排查一下,能夠向天求出落雨蓮花的人,不難打聽。」卓嘎白瑪信心十足地掏出電話走到了一旁,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出去之後,她才一臉輕鬆地說道:「等着吧,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
「嗯。」陳莫精神恍惚地點了點頭,拖着濕漉漉的身體上了樓。
這次,換成了張雪用床單包裹陳莫,陳莫一坐到沙發上,張雪就十分自然地站到身後幫他擦起了頭髮。
她擦得十分自然,陳莫接受的也十分自然,這讓卓嘎白瑪看得有些好奇,這才兩天沒見,兩個人的關係就到了如此親昵的地步了?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這種壓抑的沉默令人十分揪心,逼得陳莫、蔣開元和趙長壽三個人不得不用抽煙來掩飾自己的焦慮。
「鈴鈴鈴……」
卓嘎白瑪的手機鈴聲一響,陳莫等人就豎起耳朵、瞪大雙眼地看向了卓嘎白瑪。
「陳莫,這次的事情只是個巧合。」卓嘎白瑪接完電話之後向陳莫下出了結論。
「巧合?」陳莫懷疑地皺緊了眉頭。
卓嘎白瑪點了點頭:「嗯,巧合。對面的小區裏邊有一個佛堂,是一群俗修的居士聚會的地方。他們每月都會根據亡魂的數量來確定超度時間,昨天晚上他們就已經開始了。而且在今天中午的時候,還將超度時發生的古怪現象上報給了佛管局。」
趙長壽驚聲叫道:「我次奧,還真特媽的巧,比關門擠着蛋子還要巧!」
陳莫冷聲說道:「我寧可相信是天意,也不相信這是巧合。早,帶我去會會這幫居士,我倒要看看,這事兒是不是真得那麼巧!蘇老、長壽,你們倆在這兒看着,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嗡……」
陳莫的話音剛落,張雪的手機就震了起來,一看來電人是在看着明寶齋的張忠琪時,張雪不耐煩地接聽起來:「你又怎麼了?老老實實的呆着不行嗎?」
張忠琪無奈地說道:「姐,不是我想打擾你們,是有人來這裏找姐夫。」
「師父,忠琪說有人找你。」張雪連忙將電話遞給了陳莫。
「找我?」陳莫一臉好奇地接過了電話。
張忠琪警惕地看着眼前那些東看看西看看的小和尚說道:「姐夫,一個啞巴和尚來找你,他說你要想知道怎麼回事,就快點回來。」
「我馬上回去!」
陳莫掛斷電話後思索了片刻,沉聲說道:「白瑪姐,你去那幫居士那裏,一個都不准讓他們走。老蔣、張雪,咱們回去!」
「好!」一干人等不約而同地應了一聲後,紛紛動了起來。
路上的積水已經能夠沒過腳踝,車子飛馳時淺起的高高的水花,令陳莫越發覺着這整件事有些詭異。
先是落雨蓮花,然後又是居士,現在又是啞巴和尚直接上門,要是誰敢再說這一切是巧合,他絕對跟誰急。
腳剛一踏進明寶齋,陳莫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和尚,準備的說是小和尚。
十五六歲的小和尚,長着一張人畜無害的清秀臉龐,在光禿禿的腦袋上頂着十二個戒疤。
十二個戒疤,代表着受戒人受得是菩薩戒。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竟然受得是菩薩戒,這種情節要是出現在電視或者小說裏邊,陳莫肯定會破口大罵。可是現在,他卻只能如臨大敵地看着這個一臉憨傻笑容的小和尚。
小和尚一見到陳莫,連忙從布兜里拿出了IPADmini,一絲不苟地寫道:「你是陳莫嗎?」
「我是,你是誰?」陳莫警惕地問道。
小和尚一筆一畫地寫道:「我叫覺離,我的師父是凡相,是他讓我下山來給你解惑的。」
「知幻即離,不假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一看到覺離二字,陳莫就不由自主地呢喃起了這《圓覺經》中的名句。
「難怪師父說你厲害,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是從何而來。」覺離驚訝地寫下了這句話。
陳莫皺眉說道:「你師父才厲害,竟然能用圓覺經里的經文給你取名。不知道,你師父到底是讓你為我解什麼惑?」
覺離迅速寫到:「大慈心度大悲事,就這七個字。我師父說了,如果你能明白這七個字的意思,那麼你自然應該知道怎麼去做。如果你不明白,那只能是一切隨緣了。」
「我想起來了!」蔣開元恍然大悟地瞪大了雙眼。
「一驚一乍的幹什麼?」陳莫沒好氣地白了蔣開元一眼。
蔣開元一臉敬佩地說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他師父被人稱為白如來的凡相大師,今年已經一百一十七歲高齡了!我這輩子沒有佩服過誰,唯獨凡相大師,着實讓我敬佩。傳說他曾經為了度化一個殭屍,而讓其飲自己的鮮血長達七年之久,實在是……厲害。」
陳莫悻悻地說道:「你最佩服的人還想這麼久!」
蔣開元面帶自嘲地說道:「等你活到我這歲數你就知道為什麼了。小和尚,你師父不是已經閉門悟佛不再過問世事俗事了嗎?怎麼還會讓你來找陳莫?」
覺離一臉茫然地歪了歪腦袋,默默寫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本來正在泰山禮佛,是師父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這裏把這七個字告訴他的。」
「尼瑪,現在的和尚還真是高科技,估計這人供的香油錢全部被他們揮霍了!」張忠琪不屑一顧地瞥了覺離一眼。
覺離理直氣壯地寫到:「沒有,這個是我教拳掙錢買的。我師父說過,我們不是佛,像其他人一樣,都只是佛的信徒,沒有資格幫佛收取錢財。所以,我們的衣食住行都得靠自己掙錢!」寫完的時候,他還恨恨地朝着張忠琪揮了揮拳頭。
「你給我閉嘴!」陳莫生氣地瞪了張忠琪一眼,面對這個身邊全是怪人的准姐夫,張忠琪可是沒有膽量招惹,只能是乖乖回到了電腦前面,繼續玩着自己的dota。
「小師父稍等片刻!」陳莫客氣地向覺離說了一聲後,便是跑到了門外,借着燈光打量起了門外的雨水。
門前的雨水並不像盧家小區裏的那樣落雨成蓮,而是沒有任何異樣的與其水流融合到了一起。這讓陳莫的心裏邊不得不升起了諸多問號。
就在陳莫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覺離將平板電腦放到了陳莫眼前。
「我師父說了『大慈心度大悲事』,你只要悟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就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看到這行字,陳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大慈大悲我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句話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小師父,我現在的事情比較多,所以……還請小師父賜教!」
覺離一臉為難地皺了皺眉,猶豫了半天之後他才寫到:「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什麼忙?」陳莫急聲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忙,就是我師父讓我將佛教十三經各抄十三遍,我現在一遍還沒抄呢,你幫我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