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都里發生了一件令眾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刑部尚書馬旭被小倌館內的一小倌告發了。害得那馬旭官職不保,鋃鐺入獄,家產被封不說,就連他那作惡多端的兒子也被抓了。一時間,眾人拍手稱快,就差上街買鞭炮祝賀了。
那小倌不在館內好好待着,為什麼要去告發馬旭呢?這其中的緣由說起來,又是一段狗血的劇情。那小倌原本深得刑部尚書馬旭的寵愛,馬旭對其可謂是有求必應,每到館內,必要其相陪。但就在幾天前,館內不知從何處來了一絕色新人,眾人拋灑千金,只為得那絕色人兒相陪。馬旭也被那新人的美色所獲,冷落了原先相好的小倌。那小倌見馬旭拋棄了自己,整日以淚洗面,中途還去求過馬旭,希望其能回心轉意。但是,小倌的眼淚不止沒有挽回馬旭的心,反倒在眾目癸癸之下被馬旭臭罵了一頓。
於是,小倌由愛生恨,把這幾年馬旭不小心在他這裏留下的一些犯罪證據收集了起來,其中包括馬旭收受賄賂,草菅人命的,也有馬旭的兒子強搶名女,豢養幼童的。這證據一出來,立即就驚動了整個朝堂。根據小倌提供的證據,大理寺的人順藤摸瓜,只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挖出了一堆的共犯。
如今,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就怕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也被別人抓住了把柄,被人背後來一刀,就此丟了性命。
在擎天大陸,好男風可不是什麼新鮮事。朝堂之上的這些官員,誰在小倌館裏沒有一兩個相好。而馬旭的事件一出,小倌館便成了眾官員的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馬旭和小倌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景曦剛從夢中醒來。昨日忙碌了一天,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她一不小心就睡到了日山三竿。
一聽到她起床,夜七便一臉春風得意地湊上前來,把自己立下的偉大功績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在景曦面前描述了一遍。
景曦安靜地聽着,全程情緒沒有絲毫地起伏,聽完後,淡淡來了一句,「幹得不錯,就當你為嫁妝一事將功補過了。」
「啥?」夜七不可置信地愣住了,獎勵呢?主子您一直都出手大方的呀,就算不給他一隻三階異獸,也來幾顆保命的藥丸吧?
「怎麼?不滿意?」景曦挑眉。
「滿意,滿意。」夜七諂媚地笑道,敢質疑主子決定的人從不會有好下場,他這時活膩歪了才敢不滿意呢。
「既然沒有異議,那就下去吧。最近風聲緊,沒事就少出門。」
「是。」
惠宜酒樓二樓一個臨窗的包廂內,司徒錦和蘇澤明悠閒地喝着小酒。
蘇澤明:「你說這次馬旭的事件是偶然,還是背後有人在算計?」
「這問題也需要問?」司徒錦朝蘇澤明投去一個鄙夷地眼神,「那小倌是活膩了嗎,敢扛上一個手握大權的刑部尚書?再說了,那種地方,一口香唇千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買賣本就你情我願,哪有客人不買就翻臉的道理。若都這樣,那小倌館早就關門大吉了。」
蘇澤明輕笑,「你倒是拎得清。」
「不拎得清能活得下去?」司徒錦反問,悻悻道:「家裏一大堆鬧騰不停的,外面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要是拎不清,有多少條命都不夠丟的。」
「也是。」蘇澤明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大家族的外表雖然光鮮亮麗,但實則內里骯髒不堪,且像司徒家這樣的百年世家,本就受皇權忌憚,如今還出了一個皇后,無異於多了一道催命符,一旦出錯,那必定是萬劫不復。
「我倒很好奇那個小倌館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家擺了這麼一道,不出幾日,必定關門大吉。但就算關門了,朝廷的那些官員也不會任留那些手握他們把柄的人離開,所以裏面的人要麼死,要麼被監禁。到底是什麼仇恨,至於把人家逼到這個絕路上呢?」司徒錦食指輕敲着桌子,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悶相。
「我的人看到這段時間小倌館來了一絕色男子,那男子喜着一身寬大粉袍。」蘇澤明無厘頭地說了一句。
司徒錦地眼睛卻是一亮,「那人是青幽太子姬放?也就是小倌館背後的人是青幽太子姬放,這次的事是有人針對姬放的」
「嗯,我是這麼認為。」
「嘖!」司徒錦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姬放昨天這才抓了景曦,太叔熠第二天立馬就報復回去了,這速度,可真絕了!」
「可見景小姐在他心裏的位置之重。」蘇澤明意有所指。
司徒錦卻愣是裝作沒聽出其中的勸告之意,轉頭看向窗外,「這朝廷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太子不去處理,怎麼反倒陪美人逛街來了?」
蘇澤明也看向樓下,看到了太叔野,此時正陪着姬芳艾,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很是和諧,「元明皇身體硬朗,那些事情還輪不到太子。再說姬芳艾手裏可是有兩白頭二階異獸,太叔熠不稀罕,太叔野可是眼饞得緊,自然要多花一些心思。」
「太叔野都知道要**思了,我也不要落後了才是。」司徒錦說道,從座位上起身,朝外走去。
蘇澤明也跟着起身,「怎麼突然就走了,去哪裏?」
「去景宅。」司徒錦頭也不回。
「這傢伙怎麼還不死心!」蘇澤明一臉無奈,搖着紅色羽扇,認命地跟了上去。
「司徒錦,蘇澤明,你們這麼匆忙是要去哪裏?」剛走出惠宜酒樓的大門,司徒錦和蘇澤明就被太叔野喊住了。
司徒錦和蘇澤明兩人向太叔野行了一禮,「見過太子。」
「不必客氣,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太叔野臉上掛着平易近人的笑,態度和善。
「去景宅。」司徒錦沒有隱瞞,「昨日景曦被抓,不知道有沒有嚇壞,我們打算過去探望探望。」
「原來如此,那——」
「太子,景曦昨日被抓受驚,如今司徒公子過去探望,我們既然遇上了,理應一同前往才是。」姬芳艾笑着打斷了太叔野的話。她正愁着沒辦法進入景宅,去打探洛夭的情況呢,沒想機會就送上門來了,真是連老天都幫她的忙啊。
昨日自己的人成功給月明子下了三日醉,**的,這月明子是跟洛家姐妹中的哪一個人燃燒了呢?是病得奄奄一息的洛雪?還是一直暗戀月明子的洛夭?洛雪的身體太差,承受不住中了三日醉的月明子的熱情,所以月明子應該不捨得動她。那就只有洛夭了,不知終於得到苦戀了多年的人,洛夭是高興?還是因為搶了妹妹的男人,自責不已?
姬芳艾表示,她很好奇啊!
太叔野如今正愁不知如何才能抱得美人歸,對姬芳艾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芳兒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就一起過去吧。」
於是,前往景宅的隊伍由原先的司徒錦和蘇澤明兩人,變成了浩浩蕩蕩的一群。
景曦用餐到一半,洛夭這才身着一襲火紅曳地長裙,姿態妖嬈地走了過來。等她走近,景曦好看的秀眉擰了起來,「這雙唇紅得嗜血,雙眼狹長似狐,眼波流轉之間,儘是魅惑之色。洛夭,你這是要成精了?」
噗——
青裳青杏掩嘴而笑。
洛夭卻一副渾然不介意的模樣,落座後,給景曦拋去了一記媚眼,「你不是讓我活出自我嗎?這就是我呀!看看這顏色。」洛夭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多熱情,如同我一般。」
「可我覺得你穿桃粉色比較好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說的不就是你嗎?」
「難道紅色就不好看?」
洛夭詫異,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一旁,嫵媚地轉了個圈。
景曦放下筷子,看得很認真,「紅色也好看,那就紅色和粉色換着穿吧,其他顏色應該也好看,要不你每天換一個款式,換一個顏色?」
「好主意。」洛夭眼睛一亮,「一會我就讓人去把京都所有顏色的衣服都買一套過來。」
「這倒不必,我們反正也沒事,就一起出去逛逛吧。買完衣服就去買首飾,只要你看中的,我都送給你。」景曦平日裏也沒逛過街,今天主要是想哄哄洛夭,所以才出了這個主意。前世都說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購物,這裏女人應該也一樣吧?
果然,一聽景曦這麼說,洛夭的雙眼立即冒出了綠光,「好啊,我可是聽說你們景家最有錢了,到時我可不會手軟喲!」
景曦笑而不語,京都百分之六十的店鋪都是景家的,而景家的東西又是京都數一數二的,洛夭拿得再多,那也是自己家的東西。
看到景曦這副模樣,洛夭不淡定了,「看來你確實很有錢啊,那我得替你花一花了。」
「嗯~」景曦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今日不管你買多少,我都幫你付,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洛夭猛地點頭,「景曦,你要不收了我吧,我要求不多,管飯管吃就行。」
景曦頭冒黑線,收了她?先別說她父母,那青幽的皇上就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吧。一個四階馴獸師的價值可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更別說她還是一個潛力巨大的馴獸師。
「快點吃吧,吃完我們就出門。」
七王府,太叔熠的書房內,太叔熠和諸葛行、霧雨等部下正在議事。暫時停戰,軍中很多將士需要安置,太叔熠最近一直忙着處理這些事情。
「你們說馬旭一事是誰下的手?」霧雨突兀地來了一句。
諸葛行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如今我們正在商議士兵們的安置問題。」言外之意就是霧雨,你別胡亂打岔。
「還安置什麼呀。」霧雨背靠着椅子,一副慵懶的狀態,「大戰再過不久就要來了。」
「哪來的大戰?」諸葛行詫異問道。
「這得問我們王爺咯。」霧雨桃花眼朝太叔熠眨了兩下,「再說了,這事你也知道的呀。」
其他人看着茫然地看着打啞謎的霧雨和諸葛行,隨後又把詢問的眼光投向了太叔熠。
太叔熠卻沒有明說,只是來了一句,「他們若是真的老實本分,自然就不會有戰亂。」
眾人越發迷茫了,難道王爺在密謀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大事?
和眾人不同,在霧雨提醒之後,諸葛行便瞭然於胸。
「霧公子知道馬旭事件背後之人是誰?」一位將領問道,打探不出王爺的計劃,能了解京都鬧得沸沸揚揚地馬旭事件的幕後黑手也是不錯的。
「小爺我當然知道了。」霧雨一臉傲嬌,「昨日王妃認出那挾持她的粉衣男子是青幽太子的姬放,而那姬放秘密進入京都,經常出入的地方就是小倌館,由此可見那小倌館乃姬放的地盤。而如今小倌館出事,出手的人不是我們,那就是王妃咯。」
霧雨之所以沒有避諱,提出了自己的猜測,是因為在座的都是死心塌地追隨太叔熠的人,依照太叔熠目前的意思,這輩子只娶景曦一人。也就是說,今後七王府只有一個女主人,霧雨希望景曦能和這些人交好,這樣才能太叔熠的陣營才會更加堅固。而要讓這些人信服、認同景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他們看到景曦的能力和智慧。
果然,一聽到出手的人是他們未來的王妃,眾人先是驚訝,隨後就露出了一副敬佩的神色來。
「王妃的這一招使得很妙啊,可謂是釜底抽薪了。」那位提問的將領讚揚道,其他人亦紛紛點頭。
而主位上的太叔熠嘴角微微上揚,他看上的人,必然是不差的。只是她受人欺負,自己沒幫她報仇,討公道,反倒讓她自己動手了,這樣是不是顯得他太沒用了些?
前一刻還驕傲自豪的太叔熠,下一刻就鬱悶了,有這麼一個厲害的未婚妻,自己的表現得機會也被剝奪了。
另一邊,打算上街掃蕩的景曦和洛夭二人,在景家大門處撞上了前來探望她的司徒錦、蘇澤明、太叔野和姬芳艾四人。
「景曦,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司徒錦上來就問,語氣自然而隨意。
「出來逛逛。」景曦眼睛微微眯着,這是她思考時習慣做的動作,「你們呢?來找我有事麼?」
「昨日看到你被人抓走,擔心你受了驚嚇,所以過來看看。」太叔野走上前,和煦地答道,那雙鷹眼看向景曦時,帶着毫不掩飾地痴迷。
景曦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但人家既說了是來看自己的,她也不能太過沒禮貌,淡淡道:「我沒事,勞你們掛心了。」
而與司徒錦、太叔野的和睦不同,兩支隊伍一撞上,姬芳艾的視線便落到了洛夭的身上。當看到洛夭身上沒有她想像中的頹廢,也沒有痛不欲生的慘狀,反倒是一襲紅裙絢麗非常,還很有興致的出去逛街。她不由得疑惑起來,怎麼回事?她的人明明已經下藥成功了啊?難不成是終於得到了月明子,在愛情面前,洛夭這傢伙捨棄了親情,選擇了愛情,所以此刻才這麼幸福?可她不是很愛她那病秧子妹妹嗎?搶了妹妹的男人,她不應該自責,悔恨嗎?
姬芳艾越想越不明白,眉頭也越皺越深。
和姬芳艾一樣,一撞上,洛夭沒去看其他人,單單鎖定了姬芳艾。此時看到姬芳艾一臉不甘和不解,洛夭心中的某個猜測得到了答案。於是,就在眾人措手不及之際,洛夭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扇了姬芳艾一巴掌。
啪——
聲音之洪亮,令景曦等人心神一震。姬芳艾更是被這帶着怒氣和恨意的一掌,扇得跌坐在地,那張漂亮的臉蛋留下了一個鮮明的五指印,很快就腫了起來。
「洛夭,你這個瘋子,你憑什麼打我?」姬芳艾氣得全身顫抖,嚴厲質問。
「憑什麼?」洛夭像是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嘲諷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不清楚還敢問我憑什麼?」
「我做了什麼事情?你有什麼證據?」姬芳艾雖然驚訝洛夭這麼快就想到了自己,但她自信自己的人沒有露出馬腳,不然洛夭早就發作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怎麼不敢承認嗎?」洛夭冷笑。
「我沒做,為什麼要承認?」姬芳艾站起身,挺直了身子,大有真金不怕火煉之勢。
「你敢說不是你派人給月明子下的藥?」洛夭的語氣裏帶上了殺意。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不敢。」姬芳艾被洛夭的殺意嚇的一愣,但還是咬緊牙關不松。
「你每次陷害我後總是迫不及待上門來看我的慘狀,這個習慣我可是記憶深刻呢。」洛夭嘲諷一笑,身上的殺意越發濃重,「你覺得你今日不承認我就會放過你嗎?錯了,今日我不止要報月明子的仇,我還要報被你欺負了十幾年的仇,如今是元豐地界,我不必受家族的約束,你也沒有了你父皇的庇佑。你說,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呢?」
洛夭臉上帶着嗜血的笑意,一邊說着,一邊靠近姬芳艾,「今日,就算殺了你,我依舊活得好好的,你,信不信?」
「你不過是青幽皇眾多公主里的一個,你死了,他還可以再扶持一個。但是,青幽的四階馴獸師卻只有我一個。青幽皇想要異獸軍團,他還得倚仗我洛夭。所以就算我殺了你,他依舊帶我如貴賓。」
「不,父皇一定會為我報仇。他不會放過你這個殺害他女兒的兇手。」姬芳艾尖叫,看着越來越近的洛夭,不由得向後退去。
「是嗎?」洛夭笑得越發滲人,「若是如此,他又怎麼會把你送來元豐,而不是送其他人呢?」
「為什麼?」姬芳艾如失了魂,順着洛夭的話問了出來。
「因為你整天和我作對,你父皇他怕我恨上你們青幽皇族,怕我不給你們異獸,所以,他只好把你送走。而且,你父皇可是屬意我當你們青幽的下一任皇后來着,不把你送走,你最後也會死在我手裏。」
「你,你——」姬芳艾驚恐地看着洛夭,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似乎,事實就如洛夭所說的那般,她被送來和親,她被放棄了。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該送你上路了。願你下輩子長點腦子,別又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洛夭話一落,纖纖玉手隔空一抓,侍衛的劍就飛到了她的手中。
「太叔野,救我。」看着持劍朝她刺來的洛夭,姬芳艾驚恐大叫。
美人有難,太叔野豈會袖手旁觀,正待他欲拔劍上前,演繹一場英雄救美,夜一卻帶着侍衛,把太叔野和他的人團團圍住。
「景曦,你這是何意?」太叔野臉色難看,自己是一國太子,此刻竟然被別人這般對待,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哪裏受得了這種氣。
「太子,這是洛少主和姬公主的私人恩怨,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芳兒是我們元豐的客人,我是太子,怎麼能讓她在元豐受委屈。」看着姬芳艾明顯不敵洛夭,太叔野着急起來。
景曦站在原地,一身清冷,不為所動。從剛才洛夭和姬芳艾的對話里,她得知昨天給月明子下三日醉的人是姬芳艾,因為這三日醉,月明子終身沒有了為人父的權利,別說洛夭了,就是她,都恨不得把這姬芳艾殺了。所以,不管洛夭今日作何決定,她只會支持,絕不阻止。
「景曦!」太叔野咬牙切齒道,「若是姬芳艾在我們元豐出了事,這個責任誰來擔?」
「反正不會是太子你,太子放心便是。」景曦看都不看太叔野。
「你——」太叔野噎住。
而此時,姬芳艾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姬芳艾,你處處不如我,真不懂你平日裏哪來的勇氣,敢與我作對。」洛夭諷刺道,一雙狹長的鳳眸鎖定了姬芳艾那雙修長的腿。
緊接着,在姬芳艾驚恐的目光下,洛夭一記橫掃,「咔嚓」兩聲接連響起。
「啊——」
姬芳艾痛苦大叫,五官扭曲成一團,隨着雙腿的斷裂,她整個人摔倒在地。
「芳兒!」太叔野一臉驚駭,推開了夜一,衝上前去。
洛夭則把手中的劍丟到一旁,對上姬芳艾那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笑得無比嫵媚,「這只是利息,以後見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所以,姬芳艾,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解氣了?」景曦朝洛夭走來,笑問。
「嗯,心中的鬱氣散了不少。」洛夭答得一本正經。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別讓不相干的人壞了我們逛街的興致。」
「行,我們這就出發。」
看着景曦和洛夭相攜離去,司徒錦和蘇澤明對視一眼,邁步跟上。
許是今天景曦和洛夭不適合逛街,這才沒走出多遠,就被姬玖帶着一幫人攔下了。
洛夭停住腳步,身體站得筆直,在太陽光下,整個人如一朵燃燒的火蓮,炙熱而無懼,帶着一股決然之意。或燃燒自己,與敵人同歸於盡。或鳳凰浴火,涅槃重生。
這樣的洛夭,讓景曦的心揪疼了起來,原來,那一身火紅有多麼的明艷,在洛夭的心裏,就有多麼的哀戚,悲痛。月明子於她,或許不是太陽,但絕對是她過去十多年裏唯一的一道光束,令她不惜飛蛾撲火,就算明知會自取滅亡,她也要牢牢抓住。
「你是為了姬芳艾來找我報仇的?」洛夭的語氣裏帶着駭人的冷意,即使是六月的艷陽天,也讓騎在馬上的姬玖心一顫。
來到她如仇人一般地敵視自己,姬玖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在你看來,我就是那樣的人麼?」
洛夭不回答,仰頭看着姬玖,眼睛裏的防備一點也沒有減少。
「洛夭,我姬玖何時為了別人為難過你?」姬玖無奈又無措,被她這樣的眼神看着,他的心裏很不好受。
「她不是別人,她是你妹妹。」洛夭滴水不進,堅硬的心仿佛除了月明子,其他人再也無法靠近。
「那是她自找的。」姬玖咬牙切齒道,生在皇家,對於姬芳艾這個整日與他心愛女子為敵,又心狠手辣的妹妹,他實在沒有任何的好感。洛夭之所以對付姬芳艾,原因他剛剛收到了,所以這才匆匆趕來。不是為了給姬芳艾找場子,而是為了探望月明子,但心底,卻是為了看她,確定她現在是不是還好。
洛夭皺起了眉頭,似乎在考慮他話里的可信度。
看到她這副模樣,姬玖的心更痛了,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好像是她和姬芳艾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嚴重,而她每次都被家裏人約束,不能反抗只能被姬芳艾欺負之後,他卻選擇了袖手旁觀吧。所以她這是怪他?不相信他了嗎?
可是她是父皇選中的青幽下一任皇后,他怎麼敢幫她?若他幫了她,太子皇兄肯定會心生芥蒂,對她不滿,到時受累的人,最終還是她。她不知道,每次看到她受罪,看到她的隱忍,他的心比她還要疼上千百倍,之後更是暗地裏給姬芳艾下絆子,默默為她報仇。
只是這些,她從來不知道,他於她,其實和一個路人沒什麼區別吧?
感受到姬玖身上越發濃重的淒涼之感,洛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但是語氣卻軟了許多,「那你過來是有何事?」
因為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姬玖在心裏說道,而嘴上說出來的卻是,「我過來探望月明子,順便送上歉意。」
洛夭這時才注意到姬玖身後的人,此時他們手上或是拿着,或是挑着、抬着,應該就是道歉送的禮了。這些人的氣息平和,根本找不到一絲敵意和殺氣,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她就誤會了姬玖。
明白過來之後,洛夭的神色不由得羞赧、愧疚起來,這麼對待一個可能喜歡着自己的人,似乎有些殘忍。
洛夭撇過臉,不去看姬玖那深藏着愛意的眼神,而是向景曦詢問,「要不我們回去?」
景曦淡淡一笑,「也好。」
於是景曦和洛夭開始往回走,因為景曦和洛夭都是步行,姬玖也放棄了騎馬,走在洛夭的身側。
「你很閒?」景曦詫異地看向還要跟上來的司徒錦。
「當然不是。」司徒錦立即辯解,「我就看你是不是沒事,現在人看到了,我也要離開了。」
「我能有什麼事?」景曦挑眉,她怎麼看司徒錦都是為了來看熱鬧的。
見景曦不相信自己的話,司徒錦翻了個白眼,「得,是我瞎操心。最近京都不太平,你若無事,最好別出門,要出門就多帶一些人。」
景曦撇撇嘴,「還真是瞎操心。」
司徒錦怔住,停在了原地,直到景曦走遠,才抓住一旁蘇澤明的手,哭喪着臉,「景曦這是嫌棄我了,她嫌棄我了。」
蘇澤明無語,心想,你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
當景曦和洛夭回到景家大門時,太叔野和姬芳艾已經沒有了身影,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沖洗乾淨,就連沖洗殘留的積水也很快就被烈日蒸乾,什麼都不剩。
景曦作為主人公,引着姬玖這個客人向月明子的住的地方,洛夭卻在走到月明子院子外時,走開了。景曦和姬玖兩人默契地當作沒看見,更沒有阻止,有些傷痛,不是一夕一朝就能好的,他們不想逼着她去面對。
姬玖的到來,令月明子很意外,不過當月明子得知對自己下手的人是姬芳艾時,英俊的臉上出現了片刻的錯愕,之後是長長地一段沉默。而一旁的洛雪卻咬着雙唇,孱弱的身子氣得發抖。
送走姬玖,景曦一走進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了坐在涼亭內洛夭。此時的她換了一件素色、輕便的裙裝,百無聊賴地趴在石桌上,看見景曦進來,也不起身,有氣無力道:「把人送走啦?」
「嗯,走了。」景曦在她身邊坐下,並揮揮手,讓青裳青杏二人退下。
「說吧,你和姬放怎麼回事?你要嫁給他?」
「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青幽皇覺得我馴獸天賦不錯,不容錯過。為了他們姬氏皇族的血脈,也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為他們姬家馴獸,所以想讓我嫁入他們姬家唄。」洛夭支起了下巴,「不過他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卻沒有下旨,原因是我爺爺和父親他們不同意,畢竟,我家要是沒有了我,擎天大陸第一馴獸世家的稱號就找不到人來支撐了。」
「可是照你今天對姬芳艾說的話來看,你還是很有可能會嫁給姬放,成為青幽的皇后。」
「是這樣沒錯。一開始我也以為青幽皇放棄了,可一聽到他把姬芳艾送到元豐,我就知道他心意已決,我必定要成為青幽皇后的。姬芳艾是青幽皇最寵愛的公主,但是卻和我水火不相容,我若成為青幽皇后,第一個下手對付的人便是姬芳艾。所以,為了保住姬芳艾,青幽皇把她弄到元豐來了。」
「所以之前我們會遇上,是因為你賭氣,所以離開隊伍?」
「嗯,見到她就氣。」
「我猜其實你和姬芳艾的仇恨,有很大的原因是你故意的?就會了讓青幽皇放棄把你嫁給姬放的念頭?」
「景曦,你這腦袋裏裝了什麼?不過是根據我幾句話,就把我十多年的小心思給挖了出來,太厲害了!」
洛夭一臉崇拜,就差對景曦頂禮膜拜了。
然景曦卻對她這副神態不以為意,「那是因為你沒有對我隱瞞,所以我才看出來了。你和姬放很熟嗎?他對於將來你成為他的皇后這件事情怎麼看?」
「不熟。」洛夭搖搖頭,「我遠遠看過他幾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對了,聽說昨天是他挾持了你,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碰上,跟他打了一架,給他下了點藥,然後他中了我的藥,最後我逃脫了。」
「你可真厲害!」洛夭對景曦豎起了大拇指,「我可是第一次聽說姬放在別人的手上吃虧。這也難怪了,就以姬放那桀驁不馴、睚眥必報的性子,你能好好的坐在這裏,還真是奇蹟。」
景曦腦門掛滿黑線,她這是詛咒她?還是把她看成了軟柿子?
「不過接下來你可要小心了,那傢伙一定還有後手。」洛夭說得很篤定。
她自然會小心的,景曦在心裏說道,她剛把姬放在京都的據點給端了,這會還不知那張美麗的臉還能不能保持他一貫邪魅的笑呢。
「洛夭,你以後要嫁給姬放麼?」景曦問道,她可是和姬放結仇了,以後洛夭嫁給了姬放,那這關係就複雜了。
「有什麼方法可以不嫁嗎?」洛夭不回答反問,頓了頓,她說道,「景曦,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我們很像。同為女子,也同為家族的榮譽和強盛而努力,失去了平常女子該有的很多東西,但卻也擁有平常女子所沒有的地位和權力。我並沒有抱怨自己失去的那些東西,而是認為,有所失才有所得,起碼,我擁有能為自己說話的機會。」
「可是,就在我成為四階馴獸師,以為自己已經很強大,強大到誰也做不了我的主時,青幽皇就給了我狠狠地一擊。我當時有種想要舉家搬遷,離開青幽的衝動。但很快我就清醒過來了,一個家族再怎麼強大,它終究敵不過一個國家,我不能為了自己,而把族人的性命拿來當賭注。」
景曦靜靜地聽着,她能理解洛夭的處境,知道她的難處,但是卻無法給她任何建議。
「景曦,當初你接到聖旨,被賜婚給太叔熠時,是什麼心情?」洛夭突然來了一句。
什麼心情?
景曦蹙眉,陷入了回憶中,半響後,才說出一句,「很平靜地接受了。」
「嗯?」洛夭疑惑,「你那時就喜歡上太叔熠了?」
「沒有。」景曦搖頭,「我那時沒見過太叔熠,何來的喜歡?只是違抗聖旨不可能,而我作為景家的獨女,總要給景家延續血脈,所以免不了要嫁人,那嫁給誰又有什麼區別呢。」
「額……。」
洛夭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辯駁,她自己身後有父親和爺爺,尚且做不到拋棄家族,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何況一人支撐起整個景家的景曦呢?不過老天對景曦還是公平的,給她送來了太叔熠,有了這個把她疼到心坎里去的男人,她堅信景曦一定會幸福的。
接下來的幾天,景曦和洛夭都沒有出過門,兩人要麼在院子裏的梨花樹下下棋,要麼就跟青裳學習廚藝,沒有姬芳艾來找茬,也沒有去看望洛雪和月明子,日子過得悠閒而愜意,起碼錶面看起來是如此。
這一日,景曦和洛夭如同往日一樣在梨花樹下下棋,下人突然遞了兩張請帖上來,一張給景曦,一張給洛夭。
「宋喻要過生辰,讓我們倆去參加。」景曦把請柬的內容瀏覽了一遍,說道。
「宋喻是划船必比賽時幫我們對付姬芳艾和太叔畫的那個?穿着嫩黃色衣服的?」
「嗯,她就是宋喻。在她身邊還有一個穿淺綠色衣服的,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那個叫劉柳,她是宋喻的好朋友,那天也幫我們了。」
「嗯,她們不錯。」洛夭不吝讚揚,「宋喻英氣,有一股不輸男子的豪邁。那個劉柳雖外表柔弱,但實則內心堅強,是非分明。兩人那天不懼太叔畫和姬芳艾的威脅,挺身而出幫助咱們,咱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她們呢,趁着這次宋喻的生辰,我們給她們備一份厚禮,如何?」
「厚禮不成問題,一會我便讓人去打聽她們的喜好。不過明天就是宋喻的生辰了,希望來得及。」
「這幾天下來,我可是真正發現了你的厲害,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的。」洛夭說得真心實意,一點也沒有諂媚的意味。
幾天下來,景曦不止棋藝比她厲害,就連廚藝,也學得比她快,有生以來,一直是天之驕女的她,第一次被人打擊。於是,她那不服輸的性子立馬暴露了出來,每天暗暗與景曦較量,但每次都以失敗結束。最後,她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下來就是為了來打擊人的。她不由得有些慶幸,還好景曦不會馴獸,不然在景曦的面前,她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了。
只是,後來洛夭才發現,原來她高興得太早了,某人哪裏不會馴獸,分明是比她還要厲害百倍地馴獸師啊!
景曦笑而不語,如果連個生辰禮物都搞不定,那她如何管理景家門下十幾號人。
第二天早上,景曦和洛夭用過早飯,休息了片刻之後,就駕車前往宋府。宋府和景宅隔了兩條街,在偌大的京都,說遠不算遠,說近也不近。
來到繁華的鬧市,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攤點,除了衣食住行,還有各種武器和異獸筋骨,甚至還有異獸內丹。不過這些內丹的品階不高,只有一兩階,但就算如此,這些內丹的價格也不低。
車窗打開着,洛夭把頭伸到窗前,好奇地看這看那,遇到什麼有趣的,還不忘拉着景曦一起討論。
「從青幽到元豐,一路上走過不少大大小小的集市,你還沒看夠?」景曦笑問。
「其他地方哪能和元豐的京都相比,就說街上這些吃的,我就沒見過。到時從宋府回來,你可得帶我把它們都吃一遍。」洛夭一邊說着一邊咽口水。
景曦自是笑着答應,「沒問題,只要到時你吃得下。」
「吃不下就打包拿回去,當作宵夜。到時再配上你的美酒,伴着星星和月亮,一定別有一番滋味。」洛夭露出了一副嚮往之色。
「嗯,行。」景曦欣然應允,「不過這次我們不喝那麼烈的酒了,這種大熱天比較合適酸酸甜甜的果酒,我酒窖里有幾個口味,到時任你挑選。」
「果酒?」洛夭的雙眼一亮,「我要是全部喝完了,你可別心疼。」
「喝完再釀就是。」景曦不以為意,這些身外之物,她很少放在心上。
「那我可得敞開了肚子喝。」洛夭笑嘻嘻道,「我愛好不多,酒就是其中一樣,景曦沒想到你竟會釀酒,真是太令我意外,太和我的心意了。」
釀酒是她前世的技能,是她爺爺交給她的。她當時權當愛好來學了,沒想到這一世卻討好了洛夭。緣分這東西,有時真是不可思議。
景曦的車很顯眼,在京都,極少有人不知道。所以當它出現在街上時,路人們紛紛恭敬地退讓到一旁。沒有阻礙,景曦的車一路順暢,然而,卻不得不在一個三岔路口停了下來。
「前面有一位老農的車子翻了,一整車的桃子滾落到了地上。」一直關注外面情況的洛夭向景曦解釋道。
景曦眉毛微蹙,吩咐車外的青裳,「讓我們的人過去幫忙撿桃子。」
「是主子。」
青裳帶着一眾侍衛,開始蹲下為老農撿桃子。
而就在這一刻,風雲突變。三路黑衣人分別從三個路口襲來,有幾個更是從天而降,目標正是景曦的車架。
在華麗的車被黑衣人刺成蜂窩的前一秒,洛夭帶着景曦破窗而出,穩穩落在了道路的正中間。
「你們是何人?膽敢在京都的大街上行刺?」洛夭把景曦護在身後,厲聲質問。
黑衣人不為所動,提劍朝景曦和洛夭刺來。洛夭心下駭然,雙手虛空一划,一道無形的光照擋在了兩人的身前。
在黑衣人動的瞬間,夜一也動了。他整個人如一隻大鳥,從黑衣人的背後騰飛而起,在半空中拔出利劍,利劍因為夜一武道之力的傳輸,光芒大盛,對着沖向景曦的一眾黑衣人,橫劈而下。
噗——
夜一偷襲得逞,一眾黑衣人的背後被劃開一道口子,深可見骨,鮮血橫飛。
「保護主子!」夜一重傷了數名黑衣人之後,來到了景曦的身邊,對着不遠處正在和黑衣人打鬥的侍衛大聲喊道。
聽到夜一的命令,侍衛們開始向景曦靠攏。而這時,又有一批人沖了出來。這批人身着常服,只用一塊黑布遮住了口鼻。
當看到這批人時,景曦心下卻是一驚,不是因為這些人擁有比黑衣人還要高的實力,而是因為她認識這些中的某幾個。比如其中一個是那小倌館內的老鴇,那身形,那身上的香味,她印象深刻,不會有錯;又比如那一雙鷹眼的高個子,就是那晚她從館內出來後,跟在她身後的人。
這些人是姬放的人!
姬放這次又想做什麼?在京都鬧市下手,他哪裏來的信心?
只是,不等景曦細想,她就得到了答案。那個老鴇雙眼充滿恨意地盯着她,陰森森地叫道:「就是她設計毀了我們的館子,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個女人!」
他們查到了背後的兇手是她?
不可能啊,景曦疑惑,小倌館一事,夜七做得滴水不漏,她自己也參加後續了掃尾,不應該這麼快被人挖出來才是。而且館內的人逃命都來不及,哪裏有時間去查背後之人。
有了老鴇等人的加入,夜一和中侍衛應付起來吃力了很多。
「景曦!」
司徒錦騎馬飛馳而來,加入了戰場中。
司徒錦已經是武尊的修為,這些刺客最高不過是武師,兩者之間差了一整個境界,所以司徒錦可謂是一路碾壓,很快來到了景曦的身邊。
「景曦,你沒事吧?」司徒錦抓住景曦的肩膀,一臉焦灼,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直到確定景曦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之後,這才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景曦被他抓住,原想掙扎,但見他一臉擔心受怕的模樣,心莫名就軟了,想要掙扎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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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醒後就在那裏翻來覆去的,不敢打開後台,怕結果太慘烈。
作了許久的思想鬥爭之後,終於,還是爬起來了。然後看了一下,鬆了一口氣,其實,比別人的差很多,但是,幸好,沒慘到讓你自己想哭的程度。
謝謝大家!
另外,訂閱第一樓到第五十六樓的親們,你們沒給我留言,我沒法給你們獎勵幣幣喲,所以,自我感覺訂得前面的親們,在初的文下留下你的掌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