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聶小川、李婉清、張封一三人已經來到了岸上,往路邊一瞅,往來的行人依舊很多,有剛從長安城走出來的,也有正準備往城裏進去的。
張封一此時捋了捋鬍子,對聶小川和李婉清說道:「看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和你們道別了。」
「師叔,你這是要往哪裏走?」聶小川急忙地問道。
「當然是回我的風霄觀了,雖然那裏已經滿目瘡痍了,但是總是我的一個安身之處吧。」張封一道長一陣長吁短嘆道。
「那師叔的風霄觀在哪裏?」聶小川接着問道。
「從眼前的這條路一直往南走二十公里的路,差不多就到了。」張封一用手指了指城外的那條大路。
「這麼遠啊,我看天快黑了,你走回去肯定還得花費一些時間。師叔,不如到我的家裏休息一晚,怎麼樣?」聶小川一臉誠意地看着張封一道長。
「多謝你的好意了,我回去還要和幾個徒弟商量修繕風霄觀的事情,不能耽擱。」張封一道長擺擺手,面露微笑地說道,「這個道觀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曾經有九個前輩在那裏做過道長,主持觀內的大小事宜,到了我這一代就是第十代了,風霄觀遭受這麼大的劫難,我必須趕快把它重新修復原樣,不能毀在了我的手中。」
「哦,師叔,不知道你修繕風霄觀大概需要多少銀兩?」聶小川立即問道。
「這個嘛,估計至少得五百兩白銀,單單是供台後面三清道觀,就得三百多兩白銀。」張封一無奈地搖了搖頭,接着說道,「現在,我們風霄觀的所有錢財都被那伙盜賊洗劫一空,我又沒有很好的辦法迅速地籌集到那麼多的錢,實在是困難重重啊。」張封一剛說完話,又是不住地搖着頭,極為無奈的樣子。
聶小川覺得張封一遇到了那麼大的困難,不能見死不救,得伸出援手幫他把風霄觀重新修繕好。突然,他想到了今天上午的時候,在長安城內的朱雀大街,碰見了安樂公主,安樂公主很喜歡他,就給了他兩樣東西,一樣是她的令牌,而另一樣就是那兩塊沉甸甸的銀元寶了。
想到此處,聶小川趕緊將手插進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了那兩塊頗有分量的銀元寶,然後抬起頭看着身旁的張封一,說道:「師叔,我這裏有一些銀兩,你儘管拿去,也算是我的一點善心了。」
「哎呦,這可使不得,你的這份心意我領了。」張封一趕忙擺擺手,想要拒絕聶小川送給他的銀兩。
「師叔,這些銀兩也算是我的一片感激之情了,你花了五年的時間煉製了含情逍遙霜,然後給了我三瓶,說是能治療我的陰虛不育之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
聶小川看起來差點要哭似的,非常誠懇地繼續說道,「師叔,你的風霄觀如今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管,只能送給你一些銀兩,來幫你早日修繕風霄觀了,還請師叔你,務必收下。」
「好吧,如此說來,我還真得收下這些銀兩了,你有這份善心實屬難得啊。」張封一道長一邊感慨道,一邊雙手收下了聶小川手中的兩錠銀子。
「張道長,我這裏也有幾兩銀子,銀子不多,你一併收下吧。」此時,李婉清也從身上拿出了幾塊小小的碎銀子,和聶小川的比起來小多了,估計聶小川的那兩錠銀兩最少要上百兩。
「這個……」張封一道長剛收過聶小川的銀兩,手變停滯在了半空中,皺着眉頭看向眼前的李婉清。
「呵呵,你收下便是了,別忘了,我也拿了你的三瓶含情逍遙霜哦。」李婉清打趣地笑着說道。
「那好吧,我就一併收下了。」張封一道長只得爽快地答應了。
收下聶小川和李婉清資助的銀兩,張封一臉上笑呵呵的,顯得很欣慰,他隨即從衣兜裏面摸出了一個只有拇指大的白色瓶子,對聶小川說道:
「小川,我這裏有一顆丹藥,叫歸田丹,你拿去。」
「歸田丹?」聶小川立即問道。
「嗯,這歸田丹是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煉製而成的修神提氣的丹藥,也算是我自煉丹製藥以來,煉製出的一種上等的丹藥了。哪日你服下它,便能夠把你身體裏的七經八脈貫通無阻,而周身的內氣通過這些已經打通的經脈,一起匯聚到丹田之處,當你發功舞劍之時,就會立即把體內的能量集中地擊打出來,而無需再經歷運功的準備了。」
「哦,歸田丹這麼神奇?」聶小川驚訝道,「你是說,吃下這顆丹藥以後,就不用再做運功提氣的準備了?」
「對的,這就是歸田丹的妙處了,它能夠把體內之氣提前匯聚到丹田穴,待發功之時隨用隨取,並且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內氣進行補充,直至內氣耗盡為止。」張封一得意地捋這鬍子說道。
「霹靂啪啦的,這個歸田丹果然是上等的丹藥,不僅能幫我打通奇經八脈,而且能夠幫我匯集內氣到達丹田穴,發功之時隨用隨取。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個靈丹妙藥帶到現代去,到那個時候吃下去,嘿嘿……」聶小川又開始在腦海中一陣痴心妄想道。
「多謝師叔的歸田丹,我收下便是了。」聶小川毫不猶豫,立即接過了張封一手裏的小瓶子,瓶子裏裝着的自然就是歸田丹了。
「呵呵,看來是時候要分開了,如果將來有緣,定會再次相見。」張封一道長剛說完這句話,卻皺起了眉頭看向聶小川身邊的李婉清,頗為關切地說道:
「這位姑娘,你曾經去過我的風霄觀供香,又求了一個簽,此簽甚是不詳,恐有殺身之禍……」
「師叔,你又在說什麼呢,什麼殺身之禍,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聶小川在一旁聽不下去了,這分明是chi 露o裸地詛咒嘛。
「呵呵,今日再看姑娘的樣貌,比那一日更加的兇險,眉宇之中竟有一團揮之不去的黑霧,此乃大禍即將來臨之兆啊。」張封一道長不顧聶小川的勸阻,依舊自顧自地說着讓人無法接受的話語。
「師叔啊,你快快別說了,人家好好的,哪來的兇險?」聶小川更是摸不着頭腦了,但又聯想到護城河岸邊的那個剛剛死去的划船的老頭,心中不免開始擔心起來,趕緊問道,「師叔啊,你既然知道她有兇險,為何不告訴她如何躲避兇險的方法。」
「呵呵,小川,我之前說的話你又忘了,此乃天理命數,世道輪迴,不能隨意地道破天機,否則是會遭受天譴的。」張封一道長耐心地說道,「只有順應自然,遵從天命,方可永生長久。」
「人都死了,還哪裏來的長久?」聶小川氣憤地說道。
「呵呵,你將來若是參透了其中的劍道,自然就會明白的。」張封一笑着說道。
「乾脆你就冒一次遭受天譴的風險吧,我可不想讓她死。」聶小川激動地差點沒有把這句心裏話說出去,只能硬生生地憋到了肚子裏。
「好了好了,我的命還沒有那麼脆弱,就聽張道長的,生死由天,遵從天命。而且,我心裏自然是有數的。」李婉清站在一旁,終於不再只是沉默不語了。
「呵呵,姑娘莫怪!我說了這麼多不中聽的話,也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張封一道長稍顯尷尬地笑着說道。
其實,聶小川最討厭這種道士神神叨叨地對他說,「你今天要有難啦,明天要有災啦。」不是因為他們的那副奇怪的嘴臉,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似的,而是因為他們說的這些災難本身,就已經讓人感到莫名奇妙的恐懼了,即使在很多時候,這些災難都是胡編亂造的,可是他還偏偏覺得,這些災難很有可能就會在他的身上發生。
其實災難或者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你突然得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卻不知道它們會在什麼時候降臨。這種等待更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煎熬,以至於有些人選擇了用極端的方式,來結束掉這種要命的等待。
這種煎熬應該同樣發生在李婉清的身上。
「呵呵,張道長言重了,你如此關切地提醒我,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李婉清柔聲地說道,像是在挖苦,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好吧,話不多說了,咱們就此分手吧。」張封一道長擺擺手,誠懇地說道。
「張道長,再見。」李婉清說道。
「師叔,再見。」聶小川其實並不打算和張封一道別,不是因為他想留他到惠鳳樓過夜,而是他剛剛又聽到了讓人掃興的話題,心裏自然不爽。
當然,這話並沒有說在聶小川的身上,可是說在李婉清的身上,他聽着也是非常的不舒服。
可能是聶小川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相貌美麗,身材姣好的李婉清了吧。不過,憐香惜玉也不一定,因為絕大部分男人在看到美女的第一反應,就是去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此時,張封一道長轉身就離開了,腳下如同踩着疾風一般,迅速地融入到了大路上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一會兒,就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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