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雪青光影隨着燕鳴之聲驟然從天空落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鐺!鐺!鐺!鐺!」
四聲金屬碰撞的鏗鏘之聲隨即響起,沖向吳宿的三人也被因此止住了身形,那箭矢也斷成兩截落在吳宿身旁。
當那聲燕鳴之聲響起剎那,夏哲的臉色當即變得蒼白,揮刀擋開雪青色光影之後,他當即遁入黑暗之中。
方妍緊閉的雙眼此時也是興奮的睜開,尋找着那道熟悉身影。
宋岩恆穩住身形大喝道「什麼人!敢妨礙我暗鴉做事!」
衣袍飄落間,藍拓戴着雪色錦花手套的手微微一動,四道雪青色光影便沒入他的衣袍之下。
「哼!不過是一群躲在黑暗之中的老鼠而已,妨礙了又怎樣!」
冷厲霸道的聲音頓時讓宋岩恆剛到嘴邊的話被生生噎了回去。
鬱悶而又憤怒的心情油然而生,宋岩恆大喝一聲右手處雷光肆虐一掌對着藍拓拍了過來。
氣勢如虹的雷光並未讓藍拓有絲毫的怯意,只見他那雪色錦花手套之上驟然間寒氣逼人。
手掌微抬,輕描淡寫的向前推出。
雙掌相接,宋岩恆的身體生生止在半空之中,在他周身肆虐的雷光更是無法前進一步!
那些雷光不斷的在空中噼里啪啦的炸響,然而就算如此,透骨的寒意還是不斷的從宋岩恆的手掌之中傳入。
突然間,宋岩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瞳孔驟然一縮,眼中竟湧現出濃濃的懼意。
「天燕玄冰掌!你是,飛燕城的人!」
藍拓邪魅的眼眸帶着一絲陰狠冷厲掃過宋岩恆,生生將他看了個激靈。
「『五雷天罡決』才練到第七重也配問小爺我從哪裏來的!等你練到第九重再說吧!」
話音剛落,藍拓的手掌微微一震,霸道的寒冰勁道便將宋岩恆震出數丈。
宋岩恆強行穩住身影,看着自己被覆蓋了一層冰霜的手心喃喃道「好霸道的玄冰掌力!可是飛燕城什麼時候開始收男弟子了!而且小小年紀便有了這樣的功夫,難不成是飛燕城城主親傳?」
正失神間,一聲燕鳴再次響起,宋岩恆急忙抬頭看去,只見藍拓竟不依不饒的向他疾掠而來!
與此同時,還有三個藍拓分別沖向蔡斌、夏哲和何秋!
大驚失色之下,宋岩恆急忙調集雷光轟了過去。
可是當雷光擊中藍拓之時,那藍拓竟然消散於無形!
「燕紛飛!燕影留形!不好!」反應過來的宋岩恆突然一聲大喝,可惜為時已晚!
「噗!」
一道猩紅血劍驟然在夜空中划過!同時還有骨骼碎裂的聲音與之交相輝映。
眼看蔡斌淬不及防下被藍拓一掌打落屋檐,宋岩恆的心中頓時掀起無盡波瀾。
沒錯,這絕對是『燕凌天神功』!這人看來真的是飛燕城的人,而且很可能是飛燕城的少城主!
想到這些的宋岩恆感到自己好像突然間跌入冰窟一般,從頭涼到腳。即使是他周身的雷光也無法化解這份冰冷。
若飛燕城真的插手,不要說飛燕城的城主,光是飛燕城的『十三劍靈使』就足以令整個暗鴉用永無寧日!
夏哲自黑暗中潛至宋岩恆身邊,何秋擊散藍拓的虛影之後也駐足而立,手中長弓隨時待發。
藍拓一掌震飛蔡斌後對吳宿說道「快帶她出城,我來斷後!出了城往東走,我隨後便趕上!」
「好!少城主,你自己小心!」
說罷吳宿內勁涌動,一躍而起,幾個縱身之後便失去了蹤影。
而宋岩恆三人竟無人敢追,甚至連下達追殺的命令也忘記了。
一眾藍衣人佔據附近街道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少俠,我暗鴉和飛燕城似乎沒有過節,少俠為何要和我暗鴉過不去!」僵持之下,宋岩恆不由問道。
藍拓冷哼一聲「我說過,你不配知道。」
話音剛落,燕鳴之聲再一次響起。
只見藍拓身上頓時真氣四溢,緊緊將他包裹。
隨着燕鳴之聲迴蕩,藍拓在幾個閃爍之間便到了宋岩恆面前。
宋岩恆如臨大敵,身上的雷光頓時更加耀眼奪目,在他身後的夏哲也是側着身子迎上了藍拓。
三人立時纏鬥在一起。
幾招過後,宋岩恆和夏哲越來越心驚。
夏哲之前親眼見過藍拓用劍和岀掌。
那把奇異的『天燕冰刃』一經施展便是劍氣縱橫寒氣逼人,只一劍便將他的內勁震亂,透骨的寒氣更是差點讓他經脈逆流。
同時經他手上的手套使出的『天燕玄冰掌』,僅僅在楊孟宇身上用了兩掌,一掌拍扁了楊孟宇的獨門兵器鎖鏈錘,另一掌則震碎了他的丹田!
這兩種武功已經令夏哲望塵莫及。
但是現在,藍拓似乎又是在用另外一種武功來和他們二人纏鬥。
那招式舉重若輕瀟灑如意,在他看來根本不像武功,倒像是一種舞蹈!舞姿輕盈如飛燕迎風起舞,腳下仿佛浮空一般不斷滑翔。
輕盈、迅捷、優美卻又招招攻人要害,咄咄逼人。同時應付他們兩人絲毫不落下風。
不遠處搭弓的何秋此時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藍拓太快了,更是和宋岩恆、夏哲二人緊緊纏鬥在一起,他的弓箭完全失去了作用。
咬了咬牙,何秋在自己的弓身上輕輕一拍,只見那弓身之上突然向外伸出一層利刃。
身子輕輕一轉,弓弦便被何秋纏在了腰上。
那把墨色長弓已經變成了一把怪異的墨色大刀。
握住中間的握把,何秋將大刀橫在身前,幾個縱身便加入了戰團。
然而何秋剛剛對着藍拓揮刀斬下,便被藍拓那戴着手套的右手抓住了刀刃。
藍拓對着他微微一笑,手中內勁驟然爆發。
何秋立刻被這股內勁震出老遠,藍拓則借着反震之力騰空而起。
同時在他周身縈繞的真氣變得更加濃郁!
下一刻,嘹亮的鳴叫之聲震徹天地。
一隻巨大的飛燕虛影在藍拓身後騰空而起,隨着藍拓雙掌前推向三人直撲而去。
三人急忙調集內力迎向了那撲面而來的真氣縱橫的巨大飛燕。
「嘭!嘭!嘭!」
內功相碰產生的嗡鳴之聲不絕於耳。霸道的內勁衝擊同時將三人震飛而去!
而藍拓則在那聲燕鳴之聲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人有些脫力的從廢墟中站了起來。宋岩恆還好一點,他只不過是全身氣力紊亂,震的筋脈有些發麻。
那何秋則是一口鮮血吐出,急忙盤膝而坐運氣療傷。
夏哲抹去嘴角的血絲問道「宋先生,這到底是什麼功夫?」
宋岩恆思略了一會說道「我想,這就是『燕凌天神功』中的『燕舞』!剛才那一招恐怕是『燕舞』的最高境界『燕舞凌天』!
好一個『靈燕起舞動九天』,飛燕城的不傳之秘,竟被這少年練得如此出神入化,看來這少年八九不離十真的是飛燕城城主的親傳弟子!更是飛燕城的少主!我們得回去向四公子稟報!」
襄陽郊外,懷抱着方妍疾掠的吳宿終於停了下來。半跪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疾速的呼吸着,斗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不斷滴落。
他那本就結實健碩的肌肉線條被汗水浸潤的更加完美。
小心翼翼的將方妍靠在一處青石上,吳宿便盤膝而坐,快速的提起內勁在體內作周天運轉,儘快恢復功力。
幾個周天之後,吳宿便將方妍扶起,左手之上內勁噴涌自方妍背後渡入。
漸漸的,猩紅色的汗珠便自方妍皮膚之上滲出。
吳宿那蒲扇般的右掌也是抬起內勁噴涌之下一掌輸入方妍後背。
「噗!」
猩紅的鮮血被方妍一口噴出,她的小臉也一下子變得蒼白。
吳宿收功入體,微微調息之後他便扶住方妍的身子焦急的問道「方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方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很是虛弱的說道「沒事了,多謝吳大哥!」
吳宿喘着粗氣說道「沒事就好,這腥影幽蘭是通過呼吸和皮膚直接進入身體,讓人防不勝防!不過,要是碰到內功絕深厚之人,也就沒什麼用了!」
方妍喉頭微動,她知道,吳宿那輕描淡寫的描述是安慰她這毒並沒有什麼,不必害怕。
但是那剛剛徘徊於生死之間的恐懼感覺卻深深烙在她的心頭。
稍微緩了一下,方妍突然問道「吳大哥,我聽你剛才叫藍拓少城主?他是哪裏的少城主呀!」
吳宿微微一愣,藍拓?是誰?但是一想到少城主,吳宿便反應了過來,這是那位公子這次出來用的名字嗎?
看來方妍並不知道那位的真實身份,完了自己把他暴露了。
想到這裏,吳宿的眼神突然變得慌亂,額頭上也再一次滲出汗水,只是這一次是冷汗而已。
「這個……」
吳宿本就是一個憨厚老實的人,編謊話什麼的他根本就不會。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燕鳴之聲便從他們頭上略過。
不過隨着燕鳴聲同時出現的,還有冰寒透骨的寒氣。
藍拓的身形隨即出現在吳宿和方妍面前,只是他的周身瀰漫着肉眼可見的雪色冰霧。
而且藍拓看上去好像有些虛弱!
還沒等吳宿詢問,方妍已經拖着柔弱的身子撲進了藍拓的懷中。痛苦起來。
即使那些寒冰之氣不斷的透入她的身體,甚至將她的眼淚凍結。但是她還是死死抱住不肯放手。
似乎現在的藍拓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一般。
但是這一幕卻將吳宿看的心驚肉跳。那個女人曾經交代過,這位公子可是不容褻瀆的!
一想起那個女人,一股寒意便從頭到腳將吳宿貫穿。
然而藍拓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提起來的心微微放了下來。
「好啦,沒事啦!你這姐姐還真是嬌氣呀!」
那聲音中明顯帶着溫柔!
輕輕將方妍推開,藍拓取出一隻小巧的白玉瓶倒出一枚紫色藥丸放入口中。
藍拓雙目微閉,無形真氣頓時在他周身肆虐。
那些瀰漫的冰霧不斷的沒入藍拓體內消散於無形。
令方妍震驚的是,那些肆虐的真氣在經過她的身體之時,竟然打通了她體內的幾處經脈!
先前因為『腥影幽蘭』的虛弱頓時一掃而空,而且方妍此時感覺自己精神大振!
所有的真氣入體,藍拓蒼白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只是他的眉頭卻不由的皺了起來。
「快走,我們先去和你二叔匯合!」說罷,藍拓便準備施展輕功。
「你說什麼?我二叔?」
見方妍疑惑,藍拓也不再多說,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喝到「吳大哥,跟上我!」
密林山谷之上,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在夜色下疾速掠動,驚起飛鳥一片。
方妍躺在藍拓的懷中,雙手環抱着他的脖頸,一種久違的安逸和溫馨此刻將她的心房滿滿佔據。
情不自禁的將小腦袋埋在藍拓的胸膛之中。
雖然不知道藍拓的身體為何那樣的冰涼,方妍只當是藍拓修煉的武功所致。
但是這冰涼已經被方妍忽略,留下的只有溫暖。
沒有久,騰雲駕霧般的感覺便時消失而去。方妍依依不捨的離開藍拓的懷抱,跟隨着藍拓向一處山洞走去。
剛到洞口,藍拓的臉色突然大變,大喝一聲「不好!」便腳下生風向洞內掠去。
正當方妍一頭霧水之際,濃烈的血腥味忽然撲鼻而來!
方妍的臉色也是大變急忙追趕藍拓而去。
順着一條狹長的小道向前走上百八十步,眼前便豁然開朗。
微弱的火光輕輕搖曳,隱隱約約將整個山洞的樣子映照了出來。
這山洞看樣子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內部空間及其寬廣,足以容納百人之多!
定睛看去,只見藍拓背對着自己呆立不動。方妍有些疑惑的上前來到藍拓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麼了?怎麼在這發呆呀!」
剛剛說完,方妍便扭頭向前看去。頓時一股強烈的反胃的噁心之感油然而生。
同時和這噁心感覺同時出現的,還有撕心裂肺的心痛之感。
那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十一具屍體,每一具屍體的心臟部位都有一個觸目驚心的空洞。
而這些屍體方妍每一個都很熟悉!
「二叔!」歇斯底里的喊聲帶着痛哭之聲,方妍一下子便撲倒在一具屍體前。
包括方振鳴在內的所有鏢師和趟子手全部被人活活挖掉心臟而死。
藍拓呆若木雞的看着他們的心臟部位喃喃說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此時,吳宿也是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單論輕功這一塊,藍拓比他高出的怕不是一星半點!
還沒來得及稱讚藍拓,吳宿也是被那濃烈的血腥味和眼前的景象震撼。
看着方妍撕心裂肺的痛哭,吳宿知道出大事了!
「這是?幽冥穿心手!這些人難道都是烏冥封殺的?」
吳宿一看傷口便知道這是『幽冥穿心手』所為!
這世上若是除了烏冥封自己,就是他吳宿對『幽冥穿心手』最為了解。
他的『鬼獄金剛手』在過去的數十年間一直被拿來和『幽冥穿心手』相提並論。
吳中『鐵手門』北方『鬼煞門』本就是水火不相容。
吳宿和烏冥封也多有交手,大多以平手收場。
八年前『鬼煞門』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襲『鐵手門』。
『鐵手門』本就人丁單薄,除吳宿和凌霸這兩個師兄弟之外,就只剩下他們那早已年邁的老師父和幾個打雜的下人。
而『鬼煞門』人多勢眾,勢力滔天。
那一戰的結果自然不用多想。
「不,這不可能,那看東西已經被我一劍殺了!」藍拓咬着牙難以置信的說道。
「怎麼,您和他交過手!」吳宿一聽驚訝的問道。
藍拓點了點頭「對,我就是從烏冥封的手上把方振鳴他們救出來的!那烏冥封和楊孟宇確實已經被我殺了。」
吳宿思襯了一下說道「少城主,有件事情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藍拓下意識的問道「什麼事情?」
吳宿猶豫了一下說道「江湖傳聞在『鬼煞門』之中,有一門不死神功『鬼煞幽冥』!」
藍拓似乎想起了什麼驚呼道「真的有這門功夫?」
吳宿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有!當年我們『鐵手門』和『鬼煞門』交手數次,我那師弟凌霸就曾經吃過『鬼煞幽冥』的苦頭!」
藍拓還是不願意相信「我明明用『天燕冰刃』砍中了他,就算不死也應該重傷,怎麼可能……」
吳宿嘆了口氣說道「少城主,『鬼煞門』本就陰邪至極,烏冥封食人心臟定然有其道理,我想必然和『鬼煞幽冥』有關!這裏十一顆心臟,恐怕足夠令烏冥封恢復!」
藍拓咬着牙,臉上滿是陰冷「『鬼煞門』!烏冥封!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藍拓看着眼前傷心欲絕的方妍,從懷中取出一枚腰牌送到了方妍手中,輕聲說道「寒槍翎羽甲三千,百鳥朝鳳動九天!」
藍拓剛說完,方妍便止住了哭泣,她接過腰牌喃喃道「原來二叔早就預感到了!」
見方妍出神的望着腰牌,藍拓也沒有多問,或許這是他們振威鏢局傳遞的某種信息。
一聲嘶鳴忽然自山洞之外響起,藍拓嘆了口氣便出了山洞。
吳宿見藍拓一句話也不說便離開了山洞,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辦。
撓了撓頭走到方妍身邊「方姑娘,逝者已矣,還是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方妍回過神,將腰牌收起點了點頭。
爭得方妍同意,吳宿便毫不忌諱的將山洞裏的屍體一具具扛了出去。
方妍走出山洞,只見不遠處劍氣沖天,寒意陣陣。幾棵參天大樹在這劍氣之中轟然倒地。
不一會兒,藍拓便手持一把雪青色長劍走了過來「吳大哥,用那些木板做幾副棺材吧!」
「好嘞!」
方妍對藍拓的好感此時更進一步。看了一眼收起長劍獨自坐在巨石之上生着悶氣的藍拓,方妍便來到吳宿身邊幫忙。
「方姑娘,這些粗活還是讓我來吧!」吳宿急忙止住方妍。
剛剛失去親人的方妍此時定是肝腸寸斷,吳宿可不敢讓她做任何事情。實在是害怕方妍想不開呀!
「吳大哥!你和藍拓認識多久了!」
方妍突然的提問,讓吳宿微微一愣。吳宿手中活計不停,抬頭看了一眼方妍說道「要是從第一次見他算起大概有八年了吧!」
方妍擦了擦臉上淚痕有些驚訝的說道「已經八年了!這麼久!怎麼認識的呀?」
吳宿手中的活計終於停了下來。一段段回憶從心底深處不斷湧現。
當年,『鐵手門』橫遭禍患,吳宿帶着重傷的凌霸和師父的骸骨千里奔逃。
當他們逃至江邊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了一位帶着黃金面罩的女人和一個只有八九歲的男孩。
那男孩頑皮的趴在女人懷中,不住的伸手去揉捏女人身上的豐滿和那吹彈可破的皮膚。
女人絲毫沒有生氣,一副寵溺憐愛的輕撫着男孩的臉頰。就連男孩去拿女人的黃金面罩,女人也是毫不在意的任他將面具取下。
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對出們遊玩的母子。但是那女子看起來太過年輕,也可能是一對姐弟。
當時的吳宿和凌霸還是俠肝義膽的正義青年。烏冥封喜食人心臟,最喜歡的便是美貌女子和孩童的心臟。這一點天下盡人皆知。
「姑娘!此處危險還請他處一避!」
兩人剛剛說完,那女人便腦袋微側看向了兄弟倆!
剛剛被男孩拿掉的面罩令她露出了半張臉。
而就是那半張臉,就是那一隻驚鴻一瞥的眼睛,讓兄弟兩人驚為天人!
太美了,那種美美的驚心動魄!美的傾盡天下!
這短暫的驚艷之間,『鬼煞門』的人已然追了上來。
除烏冥封之外,『鬼煞門』十七位長老整整來了九位!再加上數白名『鬼煞門』弟子,吳宿和凌霸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真沒想到,我們兄弟就要折在這裏了!」凌霸不由的感嘆。
吳宿搖搖頭「我們兩條爛命死不足惜,只是沒想到連累了這對姐弟!真是罪過!」
凌霸拖着重傷的身體說道「不怕,你我兄弟拼死擋住,他們還有得一線生機!」
「對!你我兄弟臨死前也要問心無愧!哈哈哈!」
也許是吳宿和凌霸的耿直救了他們,又或許是他們的話打動了那個女人。
女人放下男孩,颳了刮他的鼻子說道「乖乖在這裏等阿姐回來!阿姐就離開一會兒!好不好?」
男孩用他那稚嫩的聲音說道「好啊!我等着阿姐!」
那一天,吳宿和凌霸終生難忘!
那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戴着雪色手套凌空而起,在一聲聲清脆的燕鳴之中化作十三道俏麗身姿在『鬼煞門』的追兵之中翩翩起舞!
無形劍氣在天地之間縱橫瀰漫,透骨寒氣令周邊的一切凝成寒冰,就連在旁觀戰的吳宿和凌霸的身上也蒙上了一層冰霜。
沒有慘叫聲,更沒有兵器相接的金鐵之聲,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之中進行。
他們看到的,只有那絕世身姿演繹着天外之舞!
一曲舞罷,女人如仙子般飄落至男孩面前,將他懷抱在懷中後便留下道道殘影踏空而去。
「此去漢水江畔,有一處梅塢,可做你兄弟落腳之處!」
直到聲音遠去,吳宿才回過神來急忙抱拳問道「敢問恩人尊姓大名,各處能夠尋得!」
而回答他的只有瑟瑟江風。
那『鬼煞門』的一眾人馬早已消失在他們面前,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只有那漫天飄灑的血色寒冰粉末,證明着他們曾經的存在。
直到後來,他們兄弟從江楓眠那裏才得知,原來他們那天見到的,是『燕凌天神功』的最高境界『神燕屠龍舞』!
就算是在飛燕城歷代城主之中,能夠練成『神燕屠龍舞』的也是寥寥無幾。
而那個女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竟然將『燕凌天神功』修煉到了這樣的境界!
數百人,在頃刻間化為齏粉,這樣的功夫用天外之功來形容絲毫都不過分。
從那天開始,吳宿和凌霸兄弟便對那個女人又敬又畏,她的一句在梅塢落腳,便讓得兄弟倆守護梅塢整整八年!
再一次回憶當年的事情,吳宿的眼中出現了一份迷離和驚艷。
是呀,飛燕城到底是傳說中的城,它的城主自然也是傳說!
看到吳宿發呆的樣子,方妍不禁輕聲喊道「吳大哥?吳大哥?」
吳宿回過神嘿嘿笑道「有些事情說不得的!若是有緣,我想你總有一天會全都知道的!」
方妍有些吃癟的撅了撅小嘴。吳宿的性情方妍是知道的,如果能說,怕是早已告知自己。看來藍拓的身份很是神秘!
襄陽城,『麗華閣』內,宋岩恆命人抬着如同死狗一般的蔡斌和夏哲、何秋一起跪在主閣大廳之中。
林焱懷抱着一名妖艷女子看着廳中狼狽的四人問道「這麼說,確定是飛燕城的人嘍!」
宋岩恆回話到「稟公子,的確是飛燕城的人,而且那人很可能是飛燕城城主的親傳弟子!」
林焱眉頭微皺「怎麼說?」
宋岩恆略微思襯了一下便說道「啟稟公子,據屬下所知,在『燕凌天神功』中,『燕舞』的『燕舞凌天』,『燕紛飛』的『神燕留形』,『天燕十三斬』的『凌天斬』,『燕歌』的『神燕天音』還有傳說中『燕凌天神功』的最高境界『神燕屠龍舞』,都是飛燕城歷代城主才有資格修習的無上功法,更是飛燕城的不傳之秘,那個少年同時使出『神燕留形』和『燕舞凌天』,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林焱手中摺扇一合,陰狠着一張臉冷笑着說道「神燕冰影凌天斬,燕歌燕舞燕紛飛!好一個飛燕城!不過就算是飛燕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暗鴉還不至於怕了他。」
林焱話音剛落,大廳黑暗角落之中便走出了一道黑影。
「公子說得對,現在方振鳴已死,只要找到方妍確定東西在不在她身上,然後我們便可以全力查找無常寨這條線索了!」
那突然出現在的黑衣人,正是已經被藍拓一劍殺死的烏冥封。
林焱看着烏冥封,以前臉上那厭惡的表情居然換成了欣喜。
烏冥封活着回來,那就證明傳聞中的不死神功是真的!怪不得祁冥淵會將武功不如宋岩恆的烏冥封排在第九位。
而跪在那裏的夏哲,此時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烏冥封活着,那麼烏冥封不就因為自己拋棄他自顧自的逃命這件事嫉恨於他了嗎?
就在這時,看起來半死不活的蔡斌忽然一個翻身從擔架上翻了下來,拖着那條骨骼筋脈盡碎的手臂向林焱爬去。
「我知道,我知道東西在哪裏!求公子救命!」
林焱看着不斷向自己爬來的蔡斌,眼中厭惡和噁心相比於之前烏冥封更甚。似乎根本不想管他的死活。
但是一聽蔡斌知道東西在哪,林焱不由在心中斟酌了一番。隨後,林焱便做出了選擇!
林焱一把抓住懷中的妖艷女子狠狠一拋便扔到了蔡斌面前。
那女子吃痛的正要詢問林焱為何,猩紅的霧氣便將她籠罩。她頓時說不出話來,身體也是不受控制的一動不動。
正詫異間,蔡斌那散發着腥臭味道的舌頭便添上了她的臉頰。
「桀桀桀!真是極品!多謝四公子賞賜!」
說罷,蔡斌便一口咬在了那妖艷女子的脖頸之上,一臉享受的大肆吮吸。
冰冷恐懼瞬間便讓那女子好像被拉入了深淵地獄之中。
她的眼睛睜得老大,眼裏全是血絲,瞳孔已經皺縮到了極致。
但是她就是喊不出聲,就是無法動彈。她的身體就在這極度的恐懼之中漸漸變得乾癟。
大廳內看到這一幕的人頓時頭皮發麻。那些林焱身旁的侍女有的下身衣服已經濕透,不斷的有液體從腳下流出。
待女子僅僅只剩下一具皮囊之時,那蔡斌便宛若重生一般站立在大廳之中。
那條粉碎了的手臂也能夠伸縮自如。
「蔡斌,剛才那個這『麗華閣』的頭牌之一,深得我的喜愛,你若說不出我想知道的東西,後果你自己清楚!」
蔡斌單膝跪下自信的說道「定不會讓公子失望!屬下已經確定,東西就在方妍身上,只是屬下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那吳宿衝出來攪局!」
林焱的眼中的精芒驟然閃爍「你能確定嗎?」
「屬下願以性命擔保!」
林焱興奮的站了起來「好!傳我命令,所有人全力追捕方妍,至於那個飛燕城的人,你們不必擔心,我會請義父再派高手過來!」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