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滅山河 第4章 初遇匪人

    孤獨的小女孩

    「真是荒唐。」

    陳老不由一甩衣袖，「牛羊還沒有一個孩子重要？」

    「去找他問個清楚。」

    陳老也是個直來直去之人，當即便調轉馬頭，想要真奔遠方大群牛羊，尋找這潘大伯。

    「別別別…」小妮子急了，一下子從牛背上跳了下來，道，「別去找我大伯了，我大伯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你們要是不方便，大不了，我自己去。」

    有古怪？陳老和李墨白都有些猜想。這妮子是自己偷跑出來的？不可能啊，一頭牛就這麼脫離牛群，牧民不可能看不見啊。

    「你這傻妮子，可知道那城外匪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我…」小女孩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低下頭沉默了數秒，輕聲道，「那你們就捎帶上我唄。」

    「哈哈哈。」

    陳老笑了，李墨白也笑了。

    陳老看得出來，依墨白少爺的脾性，不可能放任這小女孩不管，如此，倒不如直接答應了她，只是帶一個小妮子進城而已，能有多大麻煩？況且，誰還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呢？

    想到這裏，陳老便張口答應。

    「你這小妮子，也是古靈精怪，倒是討我家少爺喜歡，也罷，就捎你一段。」陳老笑眯眯的，道。

    「少爺？」小女孩喜出望外，看向被這老者稱作少爺的紅袍少年，拜謝道，「青璇謝過少爺。」

    沒等李墨白說話，這自稱青璇的小女孩又低頭嘀咕一句，「少爺穿的，卻是喜慶。」

    李墨白啞然。

    這小姑娘，倒是不怕生，剛答應捎帶她，竟敢調笑起自己來了。

    「你呀。」

    李墨白笑道，有這麼個有趣的小妮子，看來去邯州城的路上，不會無聊了。

    ……

    三人行，有青璇的那頭老牛拖鞋，速度着實慢了許多，行走在城外無邊的曠野上，倒也沒覺得時間流逝之快，不知不覺，天已經黑透了。

    「快到了吧。」

    李墨白輕聲道，走到這裏，依稀可見前方城內的燈火。

    區區二十里路，硬是走到這個時辰。一路上，也了解大半這自稱青璇的小姑娘。

    照青璇所言，自己本非北荒侯地界人氏，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大伯，自幼便隨大伯所在的遊牧部落奔走四方，前幾年，大伯也娶了妻有了孩子，大伯生性老實本分，卻討了個厲害媳婦，那悍婦生了自己的孩子之後，這名義上自己的母親對自己是愈加刻薄，大伯也跟着受氣，無奈之下，自己便有了便離開的念頭，一發而不可收拾。

    「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名山，有大川，有繁華的城市集鎮，有荒涼的大漠雪原。」

    青璇說着，眸子之中似乎都多了些顏色。

    「雖然一直跟隨大伯走南闖北，但就我所見到的，並沒有什麼不同，無非是連綿的草原罷了。」

    「我已經十二歲了，是時候離開大伯了，去見識見識了，大伯的養育之恩，以後我再來報答吧。」

    一路上，小妮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平添了不少樂趣。

    「你打算去邯州城做什麼？」大部分時間李墨白都在傾聽，很少發問。

    「我也不知道。」青璇如是說道，「聽說那裏有去北荒城的商隊，我想加入他們。」

    「北荒城？」

    「對啊，那可是這片地界最大的城市了呢，據說北荒城城北就是莽莽北荒雪原，哈，我還從來沒見過雪呢！」

    李墨白笑了，旋即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小妮子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嗯？」

    李墨白察覺到一絲異樣，一拉馬繩，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少爺？」

    陳老問道，好好的，怎麼不走了？青璇眼中也透出疑惑之色。

    「有馬蹄聲，至少十數匹，正向我們這個方向過來。」

    達到二轉巔峰以後，對外界的感知，自然較之常人，敏銳許多。

    話音落下不一會，十數個燃燒的火把便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伴着不知是哪裏口音的吆喝，來者迅速圍住了李墨白三人。

    「此路是我開。」

    「留下買路財。」

    為首一人披頭散髮，頗為兇悍，看向李墨白三人，直接亮明身份，「邯州圖拔山，不想死的，把身上值錢的都拿出來！快點！」

    「圖拔山？」

    李墨白倒是有所了解，邯州城地界匪患猖獗，這圖拔山，也只是其中一方。

    「三當家的，他們騎的，好像是北荒寶馬。」

    「哦？」

    「快拿火把照照！」

    「是！」

    幾個火把伸過來，惹得馬兒噗嗤嗤打了個響鼻。

    「還真是！」

    「是個有錢的主！」

    「今天走運啊！」

    「跟着三當家的走，就是有福氣！」

    眾嘍囉見此狀況，爭相忙着拍馬屁，全然沒有把李墨白三人放在眼裏。

    被稱作三當家的土匪也頗為滿意，「今天運氣不錯。」

    「你們三個，把馬留下，身上值錢的都拿出來，可以滾了。」

    三當家的滿不在乎。

    他們全然沒有注意到，三人之中，除了一個小女孩有些緊張之外，那紅袍少年以及駝背老者，卻絲毫沒有驚慌。

    「怎麼辦？他們不會不管我吧…」青璇哪攥緊衣角，又掰着牛角，往李墨白的方向靠過去一點，惹得老牛不滿的哞了兩聲。

    草原之上，偶爾也有賊人趁夜部落，掠奪牛羊，可那都是趁牧民不備，掠劫幾頭牛羊就跑，畢竟遊牧文明也有自己部落青壯組成的護衛隊，那賊人，也不敢太囂張。

    但是現在，這些賊人，倒是直接強搶了，似乎不按他們說的做，下一秒就會沒命。

    「小青璇，害怕了？」

    李墨白打趣道。

    「我…我沒有！」青璇嘴硬，又嘀咕，「他們怎麼那麼凶啊…」

    「你們幾個！快點的！磨蹭什麼！不想要命了！」

    「聾啦！我們三當家的說話聽不見啊？」

    匪人有一絲不耐。

    「給你們三息時間，再磨蹭，管你什麼富商高官，都取了你的狗命！」

    「陳老。」

    「少爺。」

    「沒問題吧。」

    「少爺放心。」

    陳老在北荒侯府已侍奉數十年，對北荒侯府忠心耿耿，如此之人，北荒侯府的些許法門自然也會賜給這些下人，這麼多年來，陳老也是早就達到了二轉之境，這也是李晉夫妻放心把李墨白交給陳老的原因，二轉層次，已經不屬於尋常人範疇了。

    只是陳老這種，天賦有限，也是僅僅到達二轉而已，這麼多年，也難以存進。

    這些土匪，也就那為首的三當家的達到了一轉層次，其他的嘍囉，不過是平常潑皮罷了。

    對付這些土匪賊人，李墨白並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陳老一人，足夠了！

    「三息已到。」

    三當家的不耐煩了，一揮手，「這倆男的殺了，這女娃娃倒是頗為標緻，留着帶回去。」

    「是！」

    「去死吧！」

    「殺了他們！」

    一時間，或是刀劍，或是槍矛，盡皆殺來。

    「啊…」

    青璇趕忙捂住了眼睛。

    「鐺鐺鐺」

    金鐵交擊數聲，便再沒了聲息。

    「唉？怎麼一點都不疼啊…」

    青璇手指咧開一條縫，靈動的眼眸透過這狹縫小心的瞧着。

    「這…」

    眼前的一幕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同。

    「陳老，這…這麼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