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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個男人帶回家
&一件事,自然是放開我的手。」
這話一出,阿陶的眉毛輕輕皺了下。
宋益珊自然感覺到了他的不悅,笑顏如花地解釋說:「你看,家裏只有你,我,和宋冬松。你的身材來看,也是個成年人,而我呢,我是宋冬松的媽媽。我們兩個都是大人了,只有宋冬松是個七歲的小孩,你忍心讓一個七歲的小孩去給我們兩個大人做飯嗎?」
阿陶依然皺眉望着宋益珊。
宋益珊無奈,繼續解釋說:「你這樣攥着我,我什麼都做不了。只有你放開我,我才能繼續刷牙洗臉護膚做飯吃飯上床睡覺,聽明白了嗎?」
阿陶一臉茫然地望着宋益珊,腦門上寫着大大地三個字:不明白。
宋益珊有些抓狂了,她深吸口氣,再深吸口氣。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現在,馬上,你放開我!你再這麼抓下去,我爪子都要廢掉了你知道嗎?」
廢掉?
阿陶更加茫然,疑惑地低頭看看宋益珊和自己的手。
宋益珊忽然想哭了:「好疼啊,我的手好疼,疼死了!」
阿陶凝視着泫然欲泣的宋益珊。
她好難過的樣子。
阿陶黑眸中透出一絲慌亂。
宋益珊無奈地想落淚:「我怎麼這麼倒霉,我為什麼沒事非要捏了一個陶人……」
她哭了。
阿陶神情中流露出不知所措。
&疼啊,你把我的手捏得好疼!」宋益珊無奈地咬牙切齒。
&的手就要廢掉了!」宋益珊真得要哭了。
&媽,他已經放開你了啊。」宋冬松的聲音傳來。
&她正要開口,猛然間才發現,咦,自由了。
低頭看過去,真的,他早已經放開自己了。
放開自己的他,正憂鬱地望着自己。
一雙黑眸,仿佛盛滿了難過。
他難過,他竟然還難過?
宋益珊有苦說不出,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天底下怎麼可以有這麼虛偽的人,他把自己手都捏紅了,竟然還一臉受盡委屈的樣子?
宋益珊深吸口氣,再深吸口氣,最後只好來了一句:「算了,我不和你計較。」
誰讓她好死不死沒事捏了一個身強體健的陶人呢!
都怪她,沒事捏什麼陶人!
得了自由的宋益珊,接過宋冬鬆手中的勺子,準備去廚房做飯。
誰知道她剛走到廚房,就見阿陶也馬上緊跟着她來到了廚房。
她一邊剁剁剁,一邊沒好氣地問:「你過來做什麼?你又不會做飯。」
阿陶黑色的雙眸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委屈,他平靜地凝視着她,好看的眉眼中帶着固執,緊抿起的薄唇透着倔強。
&什麼看,再看,直接把你扔到下水溝里去!」她兇巴巴地說。
阿陶這次沒有難過,也沒有不悅,只是平靜地站在門框旁。
宋益珊再次無奈地長嘆了口氣:「我在做飯,你先回去洗個澡吧,等下吃飯。」
阿陶根本動都不動,只是用那平靜又固執,仿佛一千年一萬年都無法移開的眼神看着宋益珊。
&受傷了,讓宋冬松給你處理下傷口吧。」
&能洗澡嗎,你需要處理傷口嗎?」
宋益珊忽然想起來,如果他真是她的陶人變的,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經過燒制的陶人,那麼他必然怕水。
&如果不敢洗澡的話,那先處理傷口,我給你弄點泥來?」
弄點泥,修修補補,是這樣吧?
阿陶沒有言語,也沒有點頭或者搖頭。
宋益珊再次覺得好無奈。
她打算長長地再次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她還沒嘆完,終於看到眼前的男人轉身,離開了。
她愣了下。
儘管男人轉身的動作僵硬刻板,可是他確實轉身走了。
這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只會盯着自己瞧的傻陶人吧?
宋益珊顧不得放下手中的菜刀,連忙跟過去瞧。
誰知道迎頭看到兒子走過來。
宋冬松看到媽媽拎着菜刀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嚇了一跳:「媽媽,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忽然有了一個猜想,不由得大驚失色:「媽媽,雖然他是一個陶人精,可是好歹變成了人形,再說我看他也不是很壞,你不能殺了他啊!」
宋益珊白了兒子一眼:「別胡說了,他現在人呢?」
宋冬松指指浴室:「他在洗澡。」
宋益珊微詫:「他也能洗澡?他是沒燒制過的陶人啊!」
宋冬松想想也是,母子兩個人四目相對,不免都有些擔心。
最後兩個人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浴室旁,側耳傾聽裏面的動靜。
水聲嘩啦,一會兒響,一會兒停下。
宋益珊總算鬆了口氣:「看起來沒事。」
宋冬松驚嘆:「成精的陶人果然非同一般。」
宋益珊如釋重負:「雖然說他這個人很可氣,也很可怕,不過好歹是我一手捏出來的陶人。我對他是有感情的。」
那鼻子那眼,都是她的手一點點摩挲出來的啊!
我對他是有感情的……
宋冬松詫異地看了眼媽媽。
&麼了?」
&沒什麼……」
當陶人阿陶洗完澡後,神清氣爽地走出了浴室。
不得不說,他長得很不錯。
劍眉俊目,挺鼻薄唇,寬肩窄腰,體型修長,是中國傳統的美男子。
缺點就是皮膚略顯蒼白,眼神太過幽冷,一看就是見不到陽光的主兒。
宋益珊仔細地看了一番後,暗自嘆息。
他是一個陶人,剛剛捏好曬乾的陶人,還沒來得及進窯里燒一燒呢。
如果能放進去燒一下,一定會更好吧,膚色不會是這麼蒼白到沒有血色的顏色,應該是會成為她最喜歡的小麥色肌膚。
還有眼神,也不會這麼沒溫度,應該是灼熱得像太陽。
也許是她看得太過專注,以至於陶人阿陶望着宋益珊的目光中有了一絲疑惑。
宋益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紅了下,趕緊說道:「準備吃飯了。」
說完這個,她又問了句:「你會吃飯嗎?」
阿陶點了點頭。
宋益珊小聲快速地說:「吃飯!」
晚上吃飯的過程中,宋益珊和兒子都沒怎麼說話,各自揣着心事。
唯獨阿陶,一邊吃飯,一邊時不時地看向宋益珊。
他拿着筷子的姿勢很彆扭,和正常人不同,不過那雙筷子運用得還蠻靈活。
他看一眼宋益珊,吃一口飯,再看一眼宋益珊,再吃一口飯。
宋益珊幾乎覺得,自己被他當做下菜飯吃了。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飯,宋益珊收拾了碗筷,然後洗漱。
等她終於忙乎完了,從浴室出來,剛一推門,就看到陶人阿陶正站在那裏等着她呢。
&她話還沒說出口,阿陶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宋益珊眨了眨眼睛,指指他的手:「放開。」
阿陶抿着唇,倔強地望着她,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好疼,好疼啊!」她一臉委屈,故伎重演。
阿陶低頭看看兩個人交接的手,思索了一番,可是一隻手依然攥着不放。
宋益珊努力擠出幾滴淚:「疼得我要哭了。」
阿陶疑惑地望着她眼角里隱約的一點濕潤,半響後,搖了搖頭。
宋益珊無語了:「你什麼意思啊,我疼死了,你不應該放開我嗎?」
阿陶一臉平靜地凝視着宋益珊,黑色的眸子仿佛看穿了宋益珊的心事。
宋益珊狼狽地轉過頭去。
看樣子他知道自己是裝哭了?
原來陶人這麼聰明……
早知道當初做的時候,給他腦袋瓜子刮一層下去,智商是不是就能馬上減半?
&這麼抓着我,我沒法洗澡啊!」不對,她已經洗過澡了。
&這麼抓着我,我怎麼吃飯啊!」不對,她已經吃過飯了。
&這麼抓着我,讓我怎麼睡覺啊!」
阿陶眼中泛起疑惑。
宋益珊指了指自己房間,又指了指旁邊的雜物間,那裏面放了一張床的:「我睡這屋,你睡那屋,現在麻煩你放開我,我要去睡覺。」
阿陶低頭,擰眉做出一臉沉思狀。
宋益珊期待地望着他。
過了一會兒,阿陶抬起頭。
&你終於聽明白我的話,決定放開我了?」
阿陶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向了她的房間。
&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陶拉着她,直接拉到了床邊,然後做勢要躺下。
&你——」
宋益珊差點當場暈倒過去。
他竟然要和她一起睡?
他竟然要和他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