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看李東陽那一副模樣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心中卻也是為之感嘆,能夠像朱厚照這般的帝王怕也不多。
至少同這樣一位真性情的帝王相處,你不用擔心什麼時候就被對方給殺了。
舉起酒杯,李桓向着朱厚照笑道:「臣敬陛下。」
朱厚照笑着飲下一杯,這才放過李桓,看着李桓要陪着他們一眾人的架勢不禁搖頭衝着李桓笑道:「今日是卿洞房花燭夜,李卿不必在這裏陪着朕等,否則的話,若是讓新娘子等急了,不知道要怎麼埋怨咱們呢。」
李桓苦笑道:「陛下說笑了。」
不過李桓也是起身向着其他前來道賀的賓朋走了過去,雖然說他權柄赫赫,可是今日大婚,在前來的賓朋面前,他也只是一個新郎官罷了。
總不能還拿捏着身份不是。
敬了一圈酒水,李桓便奔着朱厚照所在位置走了過來。
不過這會兒偌大的廳堂當中,明顯喧鬧聲少了許多,好像是四周的一眾賓朋身上多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一般。
只看不少人偷偷的向着天子所在方向看過來,李桓就明白,這肯定是朱厚照的身份暴露的緣故。
畢竟天子就在一旁坐着呢,誰還能放得開啊。
見到李桓過來,朱厚照起身向着李桓道:「李卿,天色不早了,朕也該回宮了,否則的話,等下幾位閣老又該向朕諫言了。」
說着朱厚照看了四周一眾人一眼,顯然朱厚照也察覺到了場中氣氛的變化,朱厚照心中也明白,自己身份暴露,再待下去,只會影響到李桓今日大婚的氣氛。
李桓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忙道:「陛下早些回宮也好,畢竟天色已經晚了,臣送陛下……」
聽李桓開口勸朱厚照回宮,李東陽看李桓的眼神之中滿是滿意之色。
朱厚照離去,李東陽、楊廷和等人自然是起身恭送,直到目送天子在錦衣衛以及天子禁衛的護送下離去,眾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帶着幾分酒氣,李桓走進了一間充滿了喜慶的房間當中。
當李桓走進房間的時候,陪嫁的丫頭連忙向着李桓見禮,而一名嬤嬤則是走上前來,衝着李桓一禮,示意李桓挑開張槿的蓋頭。
李桓兩世為人,成親還真的是第一遭,這會兒心中也帶着幾分緊張,將那大紅的蓋頭挑開,頓時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容來,說一聲姿容絕世絕不是誇大其詞。
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之中便只剩下了李桓還有張槿二人,一時之間,房間之中靜悄悄的。
不過李桓很快就回神過來,走上前來衝着張槿露出幾分笑意道:「折騰了一天,夫人怕是也餓了吧。」
說着李桓便將放在桌子上的點心端過來向着張槿道:「夫人……」
張槿精緻的俏臉之上露出幾分訝異之色,不過很快便笑道:「夫君,合卺酒……」
李桓聞言一愣,頓時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忙道:「倒是為夫疏忽了。」
合卺酒就在邊上放着,李桓端起其中一杯遞給張槿,然後二人交杯,自然而然的身軀接近,一股淡淡的如空谷幽蘭一般的女兒香撲面而來。
雖然說李桓早已經收了連翹,不過李桓卻也不是那種貪花好色之人,房中也只有連翹一人。
因此面對姿容絕世的張槿,李桓要說不心動自然是假的。
一時之間,李桓看着張槿那一張近在咫尺的姿容,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
張槿自然是能夠感受到李桓落在她臉上的略顯灼熱的目光,心中自然是生出幾分羞澀以及無措,不過還沒有等到李桓有進一步的舉動,張槿抬頭衝着李桓道:「夫君,你我已喝過交杯酒,還有朱琳……」
李桓聞言不由愣了一下,嘴角露出幾分苦笑。
天子一次給他賜婚兩位豪門貴女,他連成親、洞房花燭都與常人不同,畢竟別人成親只有一位夫人,而他卻要應付兩位。
本來這會兒他應該擁着張槿,夫妻二人早早歇息才是,可是這邊進行了大半,還有朱琳等着他去揭開蓋頭呢。
輕嘆一聲,李桓衝着張槿歉意一笑道:「卻是委屈你們了。」
張槿輕笑。
另外一間新房當中,燭火跳動,偶爾發出微弱的噼啪聲。
兩名陪嫁的侍女站在一旁,一身盛裝的朱琳頭上頂着紅蓋頭坐在床榻邊上。
這會兒陪嫁的侍女低聲向着朱琳道:「姑娘,姑爺去了槿姑娘那邊,也不知今夜會不會來姑娘您這裏……」
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響起道:「月兒,以後記得稱呼張家姐姐為槿夫人,莫要失了禮數。」
兩名侍女聞言忙應聲答應。
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着就聽得守在門外的侍女帶着幾分驚喜道:「姑爺!」
房間之中幾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即就聽得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李桓走進房間當中。
兩名侍女連忙向着李桓行禮道:「見過姑爺。」
李桓含笑點了點頭,向着坐在床榻邊上的朱琳走了過來,然後挑開了朱琳的大紅蓋頭,露出那一張同樣宜嗔宜喜的嬌顏來。
李桓與張槿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可是同朱琳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面,雖然京中傳聞,英國公府的張槿,成國公府的朱琳,那都是姿容無雙的佳人,不過李桓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朱琳。
這個時代便是如此,正所謂盲婚啞嫁,幾乎九成九的新婚夫婦都是新婚之夜方才知曉對方是什麼模樣。
看到朱琳的時候,李桓嘴角露出幾分笑意,端起桌子上的酒水向着朱琳道:「卻是勞夫人久等了。」
朱琳柔聲道:「夫君說哪裏話。」
飲下交杯酒,朱琳不禁一陣劇烈的咳嗽,顯然是被那酒水給刺激到了。
李桓見狀上前在朱琳背後輕輕拍打着,關切道:「不妨事吧。」
朱琳身子一僵,要知道自他記事起,就從來沒有一個男子這麼近距離的與他接觸,更不要說觸碰她了。
所以說此時朱琳一張俏臉之上也不只是因為緊張還是害羞,又或者是因為喝了一杯水酒的緣故,爬滿了暈紅之色。
看得出朱琳那是真的不勝酒力,只是一杯水酒下肚,整個人便多了幾分醉意,一雙如水的眸子此時更是泛起了幾分朦朧之色。
再加上那精緻的俏臉之上泛起的暈紅之色,一身喜慶的嫁衣襯托之下,便是李桓都看的一愣。
不知何時,侍奉在一旁的侍女已經悄悄的退了出去。
燭火跳動之下,醉意上涌的朱琳更是平添了幾分嬌艷之色,李桓眼中閃過異彩,上前擁着嬌俏的佳人,低聲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我們安歇吧。」
「啊,張家姐姐那裏……唔……」
只可惜沒等朱琳將話說完,李桓便擁着對方倒在了床榻之上,很快帷帳垂下,一件件的衣衫被丟出。
伴隨着一陣鶯啼,燭火跳動。
守在門外的兩名侍女俏臉泛紅,眼中閃過歡喜之色。
不知過去多久,帷帳之中傳出朱琳那溫柔如水的聲音,帶着幾分羞赧道:「夫君,你去陪張家姐姐吧……」
李桓的聲音響起道:「別想這麼多,今夜為夫就在你這裏歇息了,槿兒那邊會理解的。」
李桓心中苦笑,這話也就是在這個時代,要是放在他前世,像他這般光明正大的左擁右抱,怕是做夢都別想了。
朱琳又勸了幾次,只可惜李桓已經打定了主意留宿在這裏,這個時候要是再跑去張槿那裏,怕是兩女心中都要埋怨於他。
眼看朱琳又勸,李桓乾脆一個翻身將其壓在身下,等到李桓停下,早已經疲憊至極的朱琳心神一松,勉力支撐着將兩名侍女喚了進來。
在兩名俏臉暈紅的侍女服侍下梳洗了一番,帶着滿身的疲倦,依偎在李桓懷中,很快便沉沉睡去。
天色放亮
馮氏早早的坐在正堂之中,等着李桓帶着兩位媳婦兒來見她。
當李桓帶着朱琳還有張槿二人走進來的時候,馮氏一張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雖然說朱琳還有張槿兩人都梳起了婦人髮髻,但是馮氏卻一眼看出兩女的不同,況且馮氏也知道昨夜李桓宿在朱琳房中。
在李桓帶着兩女給馮氏見禮之後,馮氏拉着張槿、朱琳二人的手,無比滿意的看着二女,叮囑二人道:「桓兒能夠娶得你們二人,那是他的福分,為娘只希望你們夫妻能夠永結同心,白首到老。」
朱琳、張槿二人柔聲道:「娘親放心,兒媳定然會侍奉公婆,照顧夫君的。」
馮氏笑着道:「好,好,若是能夠早日為李家誕下子嗣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此言一出,頓時二女俏臉泛紅。
李桓新婚大喜,不管是錦衣衛衙門還是天子那裏都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驚動李桓,所以李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陪着兩位妻子。
第二日李桓便宿在了張槿房中,夫妻敦倫,別有一番風情。
相比朱琳的溫柔如水,張槿外表清冷如仙一般,內里卻是火熱,讓李桓體會到了不同於朱琳的感受。
一連數日,李桓沉湎於溫柔鄉之中,直讓李桓感嘆,溫柔鄉英雄冢,這話真的不是虛言。
時間一晃便出了正月
新的一年,新的開端
正德四年,李桓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監斬
準確的說應該是針對正德三年謀逆一案,徹底做一個了結。
正德三年,以謝遷、劉忠、費宏等人為首的數十上百名大小官員意圖謀害天子,轟動京師乃至整個大明。
謀逆大案關係重大,錦衣衛、東廠以及三司聯合查辦,經過半年左右的時間才算是將這一件大案理清,並且針對其中案犯做出了判決。
二月初四,天子下旨,斬殺以謝遷為首的一眾謀逆之臣,由太子太傅、中軍都督府大都督,錦衣衛指揮使李桓代天子監斬。
貓眼巷李府
朱琳面頰紅潤,一頭如雲秀髮挽成髮髻,露出了那修長白皙的脖頸,雖然身着厚實的冬衣,卻是難掩那玲瓏有致的嬌軀。
此時朱琳正幫李桓換上一身官服,眼中滿是如水的柔情,將李桓官服上的皺褶撫平。
倒是一旁的張槿眼中隱隱帶着幾分期冀之色道:「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走的話,怕是就來不及了呢。」
朱琳聞言不禁抬頭向着張槿道:「姐姐你跟着夫君前去刑場,似乎是有些不大合適吧。那等凶煞所在,不適合我們前去啊……」
張槿笑了笑道:「不妨事,我就是準備出去透一透風,這些日子在府里呆着,可是將我給憋壞了。」
張槿自小就在龍虎山修行,性子自然更顯外向,至少相比朱琳這位豪門貴女來,別看張槿年歲長了朱琳一些,但是相比之下,朱琳卻是更顯穩重許多。
當然這也不是說張槿性子跳脫,再怎麼說也是英國公府的嫡女,不可能養出跳脫的性子來。
張槿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李桓,一雙璀璨的眸子當中帶着幾分祈求之色道:「夫君,你昨夜答應過我的。」
李桓聞言腦海之中不禁閃過香艷的一幕,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衝着張槿點了點頭,然後向着朱琳道:「夫人你要不要一同出去。」
朱琳笑了笑道:「妾身就不去了,剛好我就留下來陪婆婆吧。」
刑場
此刻刑場早已經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給戒嚴了,四周黑壓壓一片都是前來看熱鬧的京城百姓。
當李桓來到刑場的時候,監斬的幾名副官連忙迎了上來,頗為詫異的看了跟在李桓身邊一身護衛打扮的張槿。
雖然說張槿女扮男裝,但是這所謂的女扮男裝根本就沒有什麼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出張槿女兒家的身份。
只是張槿跟在李桓身邊,李桓不說,其他官員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開口啊。
坐在主位之上,李桓身上氣質頓時為之一變,一股肅殺之氣流露,那一股執掌萬千人生死的氣勢一出,坐在李桓身旁的幾名官員皆是身子一僵,看向李桓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敬畏之色。
就是站在李桓身旁的張槿也收回了四下打量的目光,看着氣質大變的李桓,一雙鳳目之中也泛起異樣的神采。
「帶案犯!」
一名監斬官高聲呼喝,頓時就見一隊隊的犯官以及親眷被帶上了刑場。
一眼望去,待斬的犯官以及家眷怕是不下數千人之多。
這等大案涉及人眾多,正常情況下,真的行株連之事,怕是這次的謀逆大案能夠牽扯出數萬人來。
只不過朱厚照生性仁厚,最終那一份待斬的名單呈於天子御前的時候,朱厚照遲疑許久,終究是網開一面,只誅殺那些謀逆官員之三族,其餘受到牽連的族人則是流放瓊州,子子孫孫永不得科舉。
不過即便是如此,今日要在刑場之上走上一遭的案犯加起來也有七八千人之多,這數目雖無法同明初三大案相比,但是放眼有明一朝,那也是數得着的大案了。
看着一名名的案犯被帶上來,劊子手就位,只等李桓這位主監斬官下令。
刑場之上跪了黑壓壓一片的案犯,四下里的百姓遠遠的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這等場景,許多京師百姓並不陌生,同樣是李桓監斬,諸如羅文祥等一些官員可都是命喪於此。
只是這一次,人數明顯多了許多,這就讓四周百姓更為期待起來。
殺貪官,可以說最是令天下百姓喜聞樂見之事。
李桓目光從下方一眾案犯的身上掃過,伸手在面前的桌案之上捻起令牌,緩緩丟出,冷聲喝道:「斬。」
「斬!」
隨着上百名劊子手一聲呼喝,刀光閃過,一片血光飛濺。
不過是盞茶功夫,數百名案犯倒下,鮮血流淌,一股血腥之氣瀰漫開來。
如此血腥的場景,一般人絕對承受不住,就好比隨同李桓一同監斬的幾名官員這會兒大半已經受不了這等場景一個個的趴在那裏嘔吐不已。
李桓卻是穩如泰山一般坐在那裏,眼中一片平靜之色。
如這般的場景李桓早已經見過不止一次,所殺之人皆是該殺之人,李桓心中自是沒有什麼愧疚與不忍。
不知什麼時候,原本立在李桓身旁的張槿身影消失不見,李桓倒也不驚訝,這等血腥的場景,張槿要是能夠受得住那才是怪事。
有曹雨暗中守護,再加上張槿自身的修為不差,李桓倒也不擔心張槿的安危。
從午時一直到天色漸暗,劊子手換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事先準備好的收屍之人也將屍體運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地面之上流淌的鮮血卻是如同小溪一般,染紅了四周的大地。
原本看熱鬧的百姓早已經面色慘白,許多人早已經受不了被嚇得離去,只有極少數人還躲在遠處觀看。
當最後一名待斬的案犯被砍下頭顱,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李桓也是長出一口氣,吩咐了一番,起身離去。
李府之中
李桓一臉苦笑的在馮氏、朱琳等人的注視下跨過火盆,又被連翹以清水在身上灑了灑,這才允許進入客廳之中。
馮氏看着李桓不禁道:「陛下也真是,怎麼將殺人的事交給你來,聽說今日殺了有近萬人之多,晦氣,實在是太晦氣了……」
李桓笑着道:「娘親,兒子只是前去監斬,又不是親自動手殺人。」
馮氏聞言不禁白了李桓一眼道:「你這小子,真以為為娘不知道那些人幾乎八九成都是你派人抓的啊。」
李桓輕笑道:「可是這些人謀害當今天子,大逆不道,他們被抄家滅族,皆是咎由自取。」
馮氏看了李桓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陪着她用飯的張槿、朱琳、連翹幾人,忍不住嘆道:「咱們李氏子嗣單薄,明日為娘去寺中為桓兒你祈福,求菩薩保佑我李家人丁興旺、」
李桓不禁哭笑不得,不過也沒有開口去勸馮氏的意思,既然馮氏想要去求告菩薩,那就讓她去吧,否則她心中肯定不安。
用過晚飯,李桓正準備隨朱琳一起前去歇息,忽然就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李桓眉頭一挑,聞聲望去,就見一名小太監帶着丘聚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看到丘聚的時候,李桓不禁眉頭一皺。
這個時辰,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宮門應該早就關閉了,除非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否則的話,就是丘聚也很難出宮。
但是這會兒丘聚卻是急匆匆而來,這就讓李桓有些擔心起來,別不是天子那裏出了什麼意外吧。
朱厚照修煉了玄武吐息法,又兼修龍象般若功,可以說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一身修為,皆非一般人可比。
這種情況下,足可以保證朱厚照免於種種意外,不然的話,萬一莫名其妙的落水而亡,那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但是就算如此,李桓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心中閃過這般的念頭,李桓目光落在丘聚身上皺眉道:「丘老哥,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莫不是宮中出了什麼事?」
丘聚聞言道:「出了天大的事,八百里加急,直入宮中,陛下接到消息,第一時間下令召集內閣幾位閣老,英國公、成國公等幾位國公入宮,還有就是李兄弟你。」
確定不是朱厚照出了什麼意外,李桓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在暗暗猜測,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竟然讓天子連一夜都等不及,決定夜間召集重臣入宮。
畢竟宮門落鎖之後,除非是發生大事,不然是不會開啟宮門的,顯然這次的事情肯定不小。
丘聚看着李桓道:「李兄弟,快些換了衣衫隨我入宮。」
深吸一口氣,李桓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曹雨招呼丘聚。
在朱琳、張槿的服侍下,李桓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官服,然後隨同丘聚匆匆奔着皇城方向而去。
馬車之上,李桓同丘聚相對而坐。
此時李桓向着丘聚道:「丘老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令陛下這般召集重臣深夜入宮。難不成是韃靼人大舉入寇,還是說西南之地,地方土司造反了?」
聽了李桓的話,丘聚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道:「不是咱家不說,實在是咱家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着丘聚看着李桓道:「那八百里加急傳入宮中,陛下只看了一眼便是面色大變,隨即便下旨召李兄弟你們入宮。」
很快李桓便來到了宮門之前,宮門外已經停了幾輛馬車,李桓只是掃了一眼便認出,那幾輛馬車之中,有首輔李東陽的,還有英國公府的馬車,顯然張侖、李東陽他們已經先一步入宮。
進入皇城,李桓同丘聚直奔着乾清宮而去。
平日裏朱厚照要麼會在豹房留宿,要麼就是在皇后那坤寧宮留宿,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乾清宮歇息。
畢竟乾清宮是天子處理政務,歇息的所在,朱厚照深夜召見重臣入宮,自然是在乾清宮。
當李桓走進乾清宮之中,李桓就見到了張侖、李東陽面色凝重的坐在那裏。
見到李桓走進來,張侖起身向着李桓走了過來低聲道:「見過姑父。」
李桓擺手道:「英國公客氣了。」
李東陽也是一臉凝重之色的起身衝着李桓點了點頭道:「李太傅來了!」
李桓衝着李東陽微微點了點頭。
說話之間李桓的目光投向了張侖,帶着幾分疑惑以及詫異道:「英國公可知陛下召我們深夜入宮,所為何事?」
張侖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低聲道:「有人造反了!」
李桓聞言不由的一愣,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驚呼一聲道:「什麼,這怎麼可能?究竟是何人造反?」
怪不得李桓會有這般的反應,實在是這消息太過駭人了,別說是李桓了,就是英國公張侖,首輔李東陽陡然知曉這個消息,反應也如李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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