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雙腳動了動,再然後他扭頭就看到了我。
「叔叔,你是誰啊?怎麼在我家裏?」
還沒等我回話,小男孩注意到了四周的環境,發現並不是自己家,「噌」的一下坐了起來:「這是哪啊!」
「這是醫院啊!」
「醫院?」小男孩看看我,又看看四周「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走廊里的李院長和程主任他們全都推門沖了進來。
「鵬鵬,我的鵬鵬啊!你……你醒了,沒事啦,孩子別哭,已經沒事啦!」
之前還不可一世的程主任此刻哪裏還有絲毫威風氣勢,簡直一把鼻涕一把淚,渾身也不停抖動,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高興的。
李院長也被驚得張大了嘴,看看我,又看看坐在床上大哭的小男孩,足有半分鐘後才哈哈大笑起來。
起死回生原本是個奇蹟,可這一次被我做到了。
我也終於明白那些死後還陽案例的真相,大概都是魂魄被陰差重新塞回了身體中吧!
六樓的事算是了解了,我趕緊回到七樓,誰知走出電梯卻看到樓道內空空如也。
人呢?我趕緊掏出手機給李志明打電話。
響了好長時間他才接起來:「你小子跑哪去了?告訴你不要到處亂跑,就是不聽!」
「檢查結果咋樣啊?」我直奔主題問道。
「果然從他體內找出兩個樣子很怪的蟲子,外形有點像水蛭,很靈敏,連吳教授都沒見過這種怪蟲。」
聽得我渾身一直痒痒,倒吸了一口涼氣後再問:「蟲子?他體內咋會有這樣的蟲子呢?」
「已經報告給省生物專家。」頓了一下,他又接着說,「再有兩個多小時——天黑前應該能趕到,你小子剛才去哪了?」
我無心搭理他:「志明哥,你們現在在哪呢?」
「在你們學校生物實驗室——這地方你應該比我熟吧!」
「好的,我馬上趕過去!」
不等他回話,我便掛掉電話返回到電梯內。
狂奔到醫院大門外,然後打的,連價格也不問:「師傅,龍城大學刑事刑偵學院!」
「好來!」
司機師傅也不多話,一腳油門,直奔目的地。
龍城大學刑事刑偵學院原本只是龍城大學的一個較強的專業,就是因為專業太強,才於五年前獨立出來,並且省里給單獨劃了一片地盤蓋了校區。
學院建好後,省廳又配備了當前最先進的各種儀器教具,並調來了大名鼎鼎的吳教授來挑起了其中的法醫學的擔子。
表面上刑事刑偵學院歸山東大學管理,但實際上這學院直接歸省廳管轄,就相當於直轄市這樣的存在吧!
說起我的恩師吳教授,那可是整個北方七省法醫界的北斗級人物,也是這方面的權威。
另外學院內還建有當前國內最先進的法醫實驗室,主要研究各類法醫學上的大難題,估計兩個蟲子此時就放在這個實驗室內。
熟悉的校園,熟悉的環境,還有熟悉的感覺。
當我再次踏上校園的小路上,望着實驗室大樓,竟然有種錯覺,那就是我在在龍城派出所的這段經歷不過是一場夢,好像我從來就沒離開過校園。
帶着滿腦子惆悵,我再次走進實驗樓,邁步進入實驗室。
一進門便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一起給吳教授他們當助手的學弟學妹們。
稍微一打問,我在其中一間實驗室內找到了李景凱他們。
實驗室內至少有十幾個人,多半是學院的學生。
他們都圍着實驗桌,桌子上放着兩個鋼化玻璃器皿,器皿是半透明的,能看得出兩個鋼化玻璃器皿中各有個血紅色的小東西,大小和我大拇指的指甲差不多,還在不停地蠕動。
眾人都死死地盯着看,連我進來都沒發覺。
我走到李志明身後,輕聲問他:「志明哥,就是這倆蟲子?」
儘管我已經壓低了聲音,可還是嚇了全神貫注的李志明一跳。
「你……你小子神出鬼沒,啥時候進來的?」
我朝他吐吐舌頭:「剛進來。」
「嗯!馬萬岐體內就是這蟲子,吳教授都研究了大半個小時,剛有點眉目,你小子別弄出啥動靜啊!」
說完李志明還一手拍了拍我肩膀,另一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忙閉嘴,視線一轉看向趴在實驗桌上的老吳,此時他戴着厚厚的眼鏡,正趴在一本厚度和新華字典差不多的大書上查閱着什麼。
眾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他,空氣仿佛已經凝固。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忽然老吳猛地一排實驗桌,大喊道:「蠱蟲!這好像是蠱蟲啊!」
眾人這才起了波瀾,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什麼蠱蟲?」
「是苗疆蠱蟲?」
李志明小聲問身側的李景凱:「老李,啥是蠱蟲啊!」
李景凱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先聽吳教授說下去。
我們不說話,但學弟學妹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議論聲越來越大。
吳教授臉上神情凝重,並不搭理學生們。
我擠過幾個人,走到吳教授身前:「老師,兩隻蟲子就能讓一個死人像活人一樣行走?」
吳教授抬起頭看到了我,稍有驚訝:「小曾,你……你也來了啊!」
我朝着吳教授微微一笑:「老師,剛才聽你說什麼蠱蟲,我想知道啥是蠱蟲,蠱蟲就這麼厲害?」
吳教授一直很喜歡我,聽我這麼問,似乎很得意,輕輕把大書放到了實驗桌上,然後緩緩解釋起來。
「你可聽過巫蠱之術?」
「巫蠱之術?舊社會在貴州及苗疆地區的蠱術?」
吳教授微微點點頭:「差不多吧!近十年來,加上這次我一共遇到過四次和巫蠱邪術有關的刑事案子,怎麼說呢!前三次案子都十分詭異離奇,甚至都超過了現代刑偵法醫學的範疇,不瞞在場的各位,這幾次案子都很大,暫時不能公開,而且至今也並沒能破案。」
李景凱可能也好奇,擠了擠走到我身側。
「老師,我怎麼聽說早在一個世紀前,那些邪乎的巫蠱邪術就差不多銷聲匿跡了,怎麼……」
沒等李景凱話說完,吳教授便擺了擺手:「這幾件案子我參與秘密調查了好幾年,越查越覺得詭異,同時也撲朔迷離,不過至少有一點能確定,那就是這並不是我國的蠱術,而是南國的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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