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獨孤莫憂笑出聲來。「剛才是我有些昏了頭、我道歉還不行嗎?」獨孤莫憂軟聲細語的說道。「你不討厭柳卡輕揚吧?」蘇小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話鋒一轉問道。
獨孤莫憂沉默了一會,臉色時陰時喜、變得比走馬燈都快。喜歡嗎?獨孤莫憂有些吃不准……笑了笑,獨孤莫憂說道:「千里姻緣一線牽,我是個認命的人!呵呵……」回答有點打機鋒的意味、加上臉頰上笑盈盈的樣子,都有些像個看破凡塵的老僧。
「其實,我剛剛牽你手的時候、真的很怕你一腳把我踢飛、呵呵!」獨孤莫憂笑着搖了搖頭、略帶感慨的說道。「下次、我是說下次要是再不打招呼的話,就閹了你……」蘇小惡狠狠地說道。
「那要是我說『蘇小,給我牽手吧?』就可以了嗎?」「額……你要是不怕死儘管試試就好!」蘇小揚了揚眉、笑着說道。
「我覺得你應該和你叔叔回去!」蘇小看了眼獨孤莫憂說道:「你心顧念太多,並沒有你表現出的這麼豁達,姐姐我吃些虧、你回去後就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姐姐身上就好!看得出柳卡輕揚還是在意你的!想來不會為難你。」
愣了下神,獨孤莫憂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以後說不好、不過現在我的心對她有些芥蒂。不是為你、而是因為她的不尊重!」沉默了一會、獨孤莫憂有些失笑。「估計她這輩子還沒有人敢這麼羞辱她,她也從沒有這麼難堪過吧?」
「額……所以呢?就算我中了大獎、成功拉到仇恨?」蘇小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問道。「為何不讓讓她?又沒仇?」獨孤莫憂有些奇怪、明明是蘇小兩人的第一次見面,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就槓起來了?」
蘇小在車轅上站起身,折了一小截竹枝、對着獨孤莫憂晃了晃,說道:「人如竹,有節!也可以說是好面子,異性本就相斥、你可以理解為圖痛快!」「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抽瘋?」獨孤莫憂笑着說道。
「呀……」竹林里幾隻渡鴉有些慌亂的抖動着翅膀四散而飛。蘇小的瞳孔縮了縮、瞄向渡鴉飛起的方向。就着如銀的月色,蘇小看見一個身披深綠色斗篷的人,靜靜的站立在那裏。他笑了笑——至少蘇小感覺他是在笑。接着將斗篷敞開了一道縫隙,一支弩箭如電般射向蘇小另一側車轅上的獨孤莫憂。
來不及多想,蘇小向獨孤莫憂的方向挪了挪,抱住獨孤莫憂的身體向下一倒、順勢如滾地葫蘆般的滾入路邊的排水溝中。「噗……」弩箭穿透拉車廂余勢不歇。在路的另一側的竹林里肆虐了一段距離後,深深地釘在一杆粗壯的毛竹上。
「噗通……」水花四濺,蘇小和獨孤莫憂兩個人墜落到水裏、排水溝很深、很寬、水流也很是湍急……性喜的是蠻國的冬天 並無嚴寒,水有些涼、卻並不刺骨。
雖說有孕在身,使蘇小的身體相對虛弱了些。但是《神農本草訣》自動流轉、補充了蘇小隨着流水喪失的體溫。如果只是蘇小自己、就是在這水裏睡上一夜也不會有什麼大礙1
毫無防備的獨孤莫憂拼命的划動手腳,試圖將漸漸下沉的身體浮上來一些,「咕咚……咕咚……」幾口微涼的水灌進肚皮、獨孤莫憂的手腳無意識的胡亂蹬踏了一陣後,身體漸漸地沉了下去、轉眼就沒了影子……只是依稀的見到幾縷長發隨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靠,旱鴨子?」蘇小有些鬱悶的說道。憋了一口氣,蘇小快速地遊動到那幾縷髮絲漂浮的地方,手一搭、將獨孤莫憂撈了起來。「獨孤莫憂,你沒事吧?」蘇小問道。
「咳咳……」獨孤莫憂輕咳了幾聲、恢復了些許的神智。張嘴剛要回答蘇小,微涼的水順着嘴角的縫隙再次湧進獨孤莫憂的肚皮。「落水的人即使見到一根稻草都會死命的握住」蘇小很不幸、她就成為獨孤莫憂潛意識裏的「救命稻草」。獨孤莫憂死死地抱住蘇小的身體,任由蘇小怎麼掙扎、也沒有辦法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掙脫。
「蹦……」蘇小的耳朵動了動。一聲輕微的弓弦響動傳入蘇小的耳膜。「該死的……那殺手居然還沒走!」蘇小暗罵了一句,也顧不得獨孤莫憂會不會游泳,憋了一口氣,身體向下一沉、順着水勢帶着獨孤莫憂向下游漂去。
一擊不中,並沒有轉身退走,反而選擇了繼續追殺,可見岸上的殺手對她們已經抱了必殺之心。
「咕咚……咕咚……」不會游泳的人天生對水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獨孤莫憂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大口大口的水隨着他的呼吸灌進他的肚皮。手拼命的撕扯着蘇小、仿似跟蘇小有殺父之仇一般,我要呼吸……我要浮上水面,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獨孤莫憂。求生的本能令他對阻止他上浮的一切物體漫無目的的拳打腳踢着。
蘇小不能確定岸上那個猶如跗骨之蛆的殺手有沒有離開,此時浮出水面、無異於自尋死路!自己的手被獨孤莫憂死死地抱着,基本等同於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一露頭。殺手居高臨下,一間過來還不成了活靶子?「晶晶亮、透心涼……」蘇小皺了皺眉,她還不想死!
獨孤莫憂身為男子、又經過武技的錘鍊,不但雙臂環抱得蘇小有些喘不過氣來,腳也不安分的對着蘇小胡亂的蹬踏着。蘇小讓開了肚皮、小腿和屁股就遭了殃、沒一會的功夫蘇小就不知道挨了多少腳。
看着獨孤莫憂一臉痛苦的模樣,蘇小心裏嘆了口氣。櫻紅的唇伸向獨孤莫憂。「死道友不死貧道!」蘇小心裏默念了一聲,張開小嘴咬在獨孤莫憂修長的脖頸上。忍着噁心、蘇小用頭擠了擠獨孤莫憂的腦袋,暗運丹田裏的《神農本草訣》的精氣、小舌頭一伸一縮間,含在嘴裏獨孤莫憂的一小塊血肉擊打在他腦後的昏睡穴上。緊抱的手緩緩地鬆開、獨孤莫憂安靜下來。
一直藏在水裏也不是辦法,就算是獨孤莫憂受得了、蘇小自己也受不了。解開纏在腰間的裙帶,一端系在獨孤莫憂的胳膊上,另一端拽在手裏,輕輕地推了推獨孤莫憂、拉開些兩人之間的距離,猛然間蘇小躍出水面。
「噗……」一支弩箭劃着蘇小的胳膊飛了過去。就着這個空檔,蘇小鎖定了殺手的位置,手腕一揚、一柄手術刀直奔殺手的咽喉。
「噗通……」殺手的身體晃了晃、栽進水中。蘇小也來不及再補上一刀,躍上一邊的河岸、就已經被自己折磨的出氣多、進氣少奄奄一息的獨孤莫憂拽到岸上。擠壓出獨孤莫憂肚皮里的河水,蘇小一屁股坐在溝邊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來。
「血……」獨孤莫憂有些無力地抬了抬手,指了指蘇小的胳膊、說道。「沒事……」蘇小瞥了眼依舊在流血的傷口、笑了笑,疲勞令她連想包紮一下的欲.望都提不起來。
……分……割……線……
「啪……」將手的茶盞捏得粉碎,柳眉立了立、柳卡輕揚吼道:「醫者?你說她只是個醫者?她一定是瘋子……要是腦子稍正常些,也不會做出這等以卵擊石的蠢事!」
管家將身體俯的更低了些,恭敬而又謙卑地說道:「是的,就算有陳詩雅給她撐腰、醫者就只是個醫者,鬥不過小姐的一根小手指的!」
「知道卜曦阿云為什麼會討好她嗎?」柳卡輕揚撇了管家一眼、問道。「不清楚,或許是因為斗醫輸了,他想留住神龍教的『神農鼎』……」管家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或許?你就給我這個模稜兩可的答覆?離家幾年你忘了我的規矩了嗎?」柳卡輕揚瞪了一眼管家、說道。她心裏鬱積了一口悶氣、急待宣洩。
「這……」管家的額角滲出汗珠,唯唯諾諾的說道:「老爺,老爺、不許小的徹查一切和蠻王有關連的事情……你知道,老爺很重那份情誼的!」
「情誼?主子念着情誼,你一個奴才跟蠻王有個屁情誼?到底是我柳卡家養活你這蠢豬、還是蠻王?既然你如此顧念蠻王、以現在就可以走,滾……去給蠻王當狗!」柳卡輕揚手裏破碎的茶盞一抖擲向官家的腦袋。
「是小的錯漏了,小的這就安排人手將蠻王行宮納入監視範圍!」管家沒有閃避、任由鋒利如刀的瓷片划過自己的臉頰。咧了咧嘴、一縷殷紅的血液濺射出來。
柳卡輕揚眼睛縮了縮、緊皺的眉頭在看到這縷鮮血後舒展了一些,心情也好似暢快了些。隨手拿過一個嶄新的茶盞,斟滿茶、小口的品了品。「你說如果她死於意外會怎麼樣?」柳卡輕揚問道。
「這……陳詩雅?」管家有些猶豫、自己只是個奴才、決斷如此重要的事情明顯超出了他的職責。「不足為慮,『馭獸門』?一個敬陪末座的破落戶子罷了……我受了侮辱你的臉上也不光彩,你想不想讓臉上光彩些?」柳卡輕揚嘴角歪了歪、露出一抹不屑,笑了笑、看着管家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