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榮譽 第三二五章 初戰

    測試廣告1    岩田正隆離開之後，繆澄流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暢快。一窩蟻  www.yiwoyi.com原因無他，出賣我軍機密這種葬良心的事，竟然讓他玩兒出了新高度，不論是日本人還是張耀明都被一條亦真亦假的情報弄於股掌，而他自己則是錢好拿，事兒好辦，佔盡了便宜，你說暢快不暢快？

    若是所料不差的話，經過他的一番提醒，日軍極有可能會抽調固鎮的兵力，去力保五河。那就讓他們跟張耀明，跟陸維的主力拼命去吧。而他五十七軍則趁機攻打兵力空虛的固鎮，也算是為泄露機密挽回些損失吧！不對！明明是立功才對！好吧！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他也已經活出高度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繆澄流這一出，我軍突襲五河是否能夠順利？怕是不見得吧？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繆澄流泄露我軍機密後，日軍有針對性的部署，肯定會對我軍造成影響。然而，在如何應對上面，華中方面軍和第師團方面卻出現了分歧。

    當岩田正隆將情報傳回華中方面軍，就立即轉道去了師團駐地，順便也將消息帶給了山田梅二（第師團師團長），當得知我軍將要兵進五河時，山田梅二先是一驚，隨後便立即制定好一份計劃呈報方面軍。

    本來前線的仗怎麼打各師團長有着很大的自主權，但是山田梅二要放棄固鎮，力保五河，這就得提前告知方面軍了，以免在部署時出現漏洞，影響整個戰局。可方面軍卻不許他們這麼做，原因在於放棄固鎮，力保五河，就相當於孤注一擲，太過冒險。而牛島滿根據其自身經歷給出另外一種可能。他認為這不過是支那人的連環計罷了，目的還是為了調動皇軍。因為不論如何的力保五河，若無方面軍的支持，五河乃至蚌埠根本無法抵擋支那軍的進攻。一旦兵力的調動和部署圍繞着蚌埠展開，而支那軍卻又轉而由蘇北發起進攻，這時隔着一個洪澤湖，作為走廊的盱眙又不安定，你說蘇中以及滬上地區還要不要？有重新調派部署的時間，戰事會不會已經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此時方面軍才意識到，盱眙可能就是個幌子，而五河、蚌埠則是一個更大的幌子。因為沒有哪個指揮官會完全放棄偏路，哪怕是牽制策應都沒有，這不符合邏輯。所以，在局勢還沒有清晰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便聽從了牛島滿的建議，只是調第十五師團和第101師團到南京聽用，以備不測，而對於山田梅二的請求不予應允。

    繆澄流大概沒有料到，他只是選擇性的隱瞞了對自己有利的信息，卻造成了華中方面軍的誤判。應對趨於保守的結果就是，山田梅二決定撇開方面軍，獨自對抗豫皖蘇魯戰區的大軍。因為方面軍可以為大局考慮而放棄他們，但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士兵，至少不可以就這麼放棄！

    ……

    「他真是這麼說的？」

    在與岩田正隆通話中，山田梅二不止一次這樣問道，岩田正隆全都回答道：「是的閣下！他說固鎮雖然是津浦鐵路沿線城市，但距離蚌埠太遠，即便攻克皇軍也有補救的餘地，而五河則不同。還說一旦拿下五河之後固鎮也就沒用了。」

    「八嘎壓路！支那人有沒有常識？固鎮距離蚌埠40公里，而五河則有50公里，哪個遠哪個近都分不清楚，還敢大言不慚？」

    起先，山田梅二確實覺得可笑，開始有些相信方面軍的判斷了，但轉念又一想，發現他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在戰爭中，距離上的遠近與地理和軍事上的意義是不同的，就等緯度而言，五河確實更接近蚌埠，而且五河一下，確實要比固鎮更為有效，更為直接的威脅到蚌埠的安危。固鎮還只是威脅蚌埠北部，而五河則由北向南，由東向西，不僅是雙管齊下，還順道可以切斷所部師團與方面軍的聯繫。

    一想到這裏，山田梅二不由得在嘉山（今明光市）這裏重重的點了兩下。隨後回過頭來再來琢磨這句話，頓時有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明白了！全明白了！全明白了，也更為後怕了。

    原本以為編出這麼一個理由，支那人會反其道而行，說是攻取五河，可實際上固鎮才是其真正目標。現在看來五河的價值根本不是固鎮可比的，而且支那人說的很對，五河失陷，固鎮也就失去其軍事意義了。上不可保蚌埠安危，下不可取敵之後路，可不就是沒用了嗎？再聯想到方面軍的不作為，山田梅二更加堅定放棄固鎮的決心了。

    一夜已足夠山田梅二完成部署，也同樣足夠我軍前鋒行進到五河城下。

    黎明時分，已快是四月的五河被籠罩在一片氤氳之氣下，這很不正常。前去探查的偵察兵已陸陸續續的回來，營長候九匯總之後立即找到了陸維。

    「鈞座！情況似乎有些麻煩，最新收到的消息，從昨夜開始，已經先後有兩支部隊開進了五河縣城！」

    「是鬼子的增援部隊嗎？」

    候九沒有搭話，不過看樣子多半是能夠確定。

    「唔！～」此刻陸維陷入沉思，片刻之後才又說道：「也就是說，現在五河一帶匯聚了日軍至少一個旅團的兵力？」

    「是！只多不少！」

    說話間，候九面露愁容，陸維也是一臉的嚴肅，可張耀明卻不以為然，頗為不屑的說道：「增援如何？一個旅團又如何？這樣更好，正好可以一次性解決，省得麻煩！」

    張耀明說罷，候九不由得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他，心道：看來這位張大軍長並未看出其中道道，正欲言提醒，卻不想陸維搶在他前面開口說道：

    「有信心嗎？」

    信心？說實話，他張耀明一個主力軍對上鬼子一個師團都不帶怵的，更何況他背後還有大軍依仗，區區一個旅團豈會放在眼裏？所以，不假思索的答道：

    「當然！只要鈞座一聲令下，小小的五河城，我八十五軍可一戰而下！」

    「嗯！」這話說的雖然有點兒大了，但勇氣可嘉，陸維便點頭同意：「好吧！去準備吧！」

    見陸維放話了，張耀明欣然領命，立即拉着候九去了他的前指，既然要打了，那就得知己知彼。雖然五河之前他們已經偵查過了，但一些更具體的情報還得獲得偵察營的支持。可當一切都準備就緒時，張耀明卻突然反悔了。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並有逐漸變大的趨勢，面露難色的說道：

    「鈞座！這種天氣下，是不是推遲一些？」

    「呃？」陸維一愣，國軍之中倒是有雨天不打仗這麼一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在雨天模式下，對士兵體力消耗極大，影響戰力發揮的因素更多也更不可控，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得不償失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除非迫不得已，否則雨天是不打仗的，也不光是國軍，小鬼子也是一樣。但眼下正是春季，氣溫回升迅速，暖濕水汽增多，冷暖氣流交互頻繁，正是陰晴不定之時，天知道這一番推遲，要等到什麼時候？小鬼子等得起，可我軍等不起。所以，對於張耀明的請求，陸維一口回絕了，還反激道：

    「咋了？怕了？」

    怕？張耀明搖頭，但心裏還是是有點兒！不過不是怕鬼子，而是怕手底下的那點兒兵。要知道，人體熱量在水中的消散速度是空氣中的20倍。一場戰鬥下來，不算戰損，光是病號就能給你拖垮嘍！所以張耀明才會希望推遲進攻，可陸維顯然不願這樣。說道：

    「你心裏怎麼想得我很清楚，但你要明白，雨天雖不利於進攻，同樣也不利於防守。如今我大軍壓進，你說小鬼子最缺的是什麼？是時間！既然如此，那我豈能讓他如願？」

    沒錯！蚌埠眼下只有一個師團，還在盱眙被我軍很削了一回，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如果真讓這場雨給爭取了部署時間的話，那以後的仗可就難打了。所以，雖然張耀明愛兵如子，但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聽了這話就再無贅言，立即着手準備進攻。

    ……

    整個五河防禦體系共有四部分構成，第一是以小圩鎮、沱河、澮河、漴潼河構築的河岸工事；其二是以赤龍澗大溝、順河鎮（今新集鎮）引水溝為主的西側工事；其三是整個體系中的核心，五河縣城防；最後則是五河東南，淮河南岸，以大鞏山、玉皇山為主的低山丘陵。儘管其地面高程大多僅有20至40米，但小鬼子打的什麼主意還是被張耀明一眼看穿，他冷哼一聲，說道：

    「既然小鬼子是打算將這裏作為後手，企圖五河不保，也可憑此為依仗，繼續與我軍周旋，那咱就先拿這裏開刀，絕了他的後路再說！」

    說着就命令周崇禮的201師渡漴潼河、淮河，對這一帶低山丘陵進行掃蕩，不求全部拿下，但大鞏山、玉皇山等制高點是必須要控制在手裏的。

    周崇禮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僅三個小時就將日軍留守的一個大隊清理乾淨。128旅團的時津風部屋少將怎麼也沒有料到張耀明會不按常理出牌，一招就斷了他的後路，而更沒料到的是我201師戰鬥力會如此強勁，在雨天竟然僅用了三個小時就將自己的一個大隊給收拾了。

    其實，這也與日軍麻痹大意有關。他們以為雨天我軍不會發起進攻，可他們偏偏錯了。他們以為我201師渡過漴潼河是為了攻打三河灘（城關），畢竟那裏是三河匯聚（澮河、淮河、沱河）衝擊而成，又在五河城北，拿下這裏就可直面北關了，這可要比繞道小圩鎮，側擊赤龍澗大溝利索多了。然而他們再一次錯了，三河灘方向只是牽制，等鬼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鞏山、小溪鎮、玉皇山等重要據點已被我軍包圍，經過三個小時的激戰，時津風部屋不出意外的收到了噩耗。

    失去這些重要據點也就意味着時津風部屋在東南丘陵一帶的部署全盤盡墨，更意味着他的後路被我軍徹底斬斷，如此就只好拼命了，恰巧張耀明也正有此意。201師進展順利讓他信心倍增，當即着手攻略小圩鎮。

    嗯？為什麼要捨近求遠的選擇小圩鎮？三河灘豈不是更有價值？其實不然，三河灘的重要性即便張耀明沒有看在眼裏，時津風部屋也不可能忽略。僅僅只是牽制就讓張耀明試出深淺，那裏就是一個大坑，時津風部屋巴不得我軍一頭跳進去呢。所以，儘管小圩鎮再到赤龍澗大溝，繞的不是一星半點，但卻十分適合我大軍展開。於是正面還是佯攻牽制，而將主攻方向放在了小圩鎮。

    這樣一個小集鎮之所以成為兩軍攻防的焦點，自然有其過人之處。首先，它夾於兩河（沱河、澮河）之間，易守難攻。其次，位置顯要。整個沿河工事的最薄弱的地方非此地莫屬，只要拿下這裏，不僅可以渡過澮河側擊五河縣城，更可東進打通沱湖南岸這塊要衝。至此，我軍炮兵便可隔着河岸對五河縣城進行壓制，同時日軍絕大多數防線工事亦在其壓制範圍內。可以說，小圩鎮的重要性絲毫不亞於三河灘，可卻沒人家那命。它距離五河縣城實在太遠（18公里），所以，時津風部屋也只敢在此投入一個加強中隊（約500人）用於防守，再多也是個送。不過，人數不夠就工事來湊，甭管是永備的還是臨時的，總之是滿滿當當。卻也還難不倒我軍，八十五軍算是陸維半個嫡系，此番整裝之後，其軍屬炮兵旅配有18門施耐德m1936式105野炮。雖說其3810公斤的戰鬥全重，在雨天裏要運到前線有些困難，但其可達17公里的射程，完全可以覆蓋整個小圩鎮，日軍想要反擊卻又鞭長莫及。

    故而，一番猛烈轟炸之後，小圩鎮外圍的工事就已支離破粹了，正當我軍打算再接再厲，連小鎮也給抹平的時候，城裏突然打出了白旗。

    「呵呵！這麼快就選擇投降了嗎？」

    投降？你想多了！戰爭進行了快兩年了，你見過有幾個鬼子投降的？即便是有，也是迫不得已，或非主觀自願，現在這仗才剛開打，鬼子怎麼可能投降嘛！

    果然！就見一個鬼子軍官舉着白旗，拿個大喇叭大聲喊道：「對面的支那軍聽着，你們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

    說着就見大批百姓被綁縛在城頭，張耀明見狀立即叫停了炮擊，見目的已經達到，那鬼子軍官頗為得意的又說道：「這城內尚有千餘百姓（明顯在誇大），如果你們繼續炮擊的話，那我們也只好帶着他們一起陪葬了！」

    「無恥之尤！」

    確實夠無恥，但不痛不癢的幾句叫罵又能改變什麼呢？這就是本土作戰的弊端，鬼子可以毫無顧忌，但我軍卻不行。這就是為什麼抗戰爆發至今，只聽到哪哪哪淪陷了，卻很少有我軍主動克復的例子，但我軍是個例外。張耀明絕非婦人之仁的人，雖然他不會主動置百姓於死地，但若是權衡之下，這仗非打不可的話，他也會不管不顧的。所以，停止炮擊只是暫時的，喊話過後，就看鬼子是想死想活了。

    很快，我軍也派了一名軍官上前喊道：「裏面的鬼子聽着，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妄圖裹挾民眾阻止我軍攻城是有悖人道，是侮辱軍人職業的做法，也是痴心妄想的。我方勸貴軍認清形勢，不要自誤，還是儘早投降我軍為妙，我方保證會以《日內瓦》公約的相關約定優待俘虜，如若不然，只能自取滅亡！」

    一聽這話，那鬼子軍官腦海里只浮現出一句話：我信你個鬼！誰不知道你們豫皖蘇魯戰區向來不留活口，還流傳這樣一句話：死了的日本人才是好的日本人！這種情況下，他要是信了，那他腦袋就讓驢給踢了！但他也明白，如果不服軟對面接下來怕是直接拿大炮來對話了。於是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只要貴軍不再進行炮擊，我們以軍人的榮譽保證百姓的生命安全！」

    這話怎麼聽着都不可信，但至少有個念想，再者即便不用重炮，我軍在裝備和火力上的優勢也足以碾壓日軍，所以張耀明沒有拒絕。

    「好！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不出所料！就在張耀明命令下達不多時，小圩鎮脆弱的城牆便被我軍攻破，士兵蜂擁而入，立即着手肅清城內日軍，即便日軍依仗眾多的碉堡工事也難以抵擋我軍兵鋒。無論是永備的磚石結構的碉堡，還是臨時用沙袋堆砌的覆頂工事，在我軍面前全都是土雞瓦狗。以為沒有重炮轟擊就能擋住我軍？哼哼！當真可笑！就以鬼子吝嗇工本的性格，這些碉堡工事最多也就擋擋子彈，有些連大口徑重機槍都擋不住，更別說厄利孔20機關炮這種近距離穿甲就像穿豆腐一樣的反工事利器了！如果厄利孔還不夠用的話，45塹壕炮、75輕山炮、120重迫，總有一款得用！

    張耀明怎麼也沒有料到，以前我軍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到的髒手段，此刻卻被日軍照搬過來對付自己，而久經沙場的他竟然中計了。原來裹挾百姓讓我軍放棄覆蓋轟擊，之後又服軟，引誘我軍攻城，以及後來的龜縮堅守，全都是為了給他下套。

    數噸炸藥密佈於鎮中，全部爆開，其威力可想而知。儘管這些鬼子也斷無生路，但能拉上數百無辜民眾，外加我917團近千名官兵，他這隻有五百人的加強中隊怎麼算都是賺的。

    所以，儘管我軍最後是拿下了小圩鎮，可陸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即便有繆澄流五十七軍順利拿下固鎮這個好消息在手也是一樣。

    很快，日軍就被我軍壓縮在南關不能動彈，張耀明見狀，立即命令負責攻城的202師主力917團全面壓上，打算給剩餘日軍最後一擊，好儘快結束戰鬥。可我軍剛剛壓上，城內便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後是第二聲，第三聲……

    「不好！快命令部隊撤回來！快！」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