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區區一個小圩鎮,守軍不過五百人,為了拿下這裏,不僅搭上了數百無辜民眾,還造成我軍一千多人的傷亡,這樣的戰鬥即便是勝了,陸維也實在高興不起來。筆神閣 bishenge.com就見他面色凝重,連帶着整個指揮部也都沉浸在這種氛圍中,而作為指揮失誤的張耀明更是大氣不敢出一下。以為不說話這事兒就過去了嗎?雖然陸維沒有懲處他的意思,但訓戒一番還是很有必要的。他可不想八十五軍仗沒打多少,倒是養成了驕縱輕敵的毛病,這次挨一棒子,總比日後挨一刀強吧,希望他們能夠吸取教訓。所以,對於低頭不語的張耀明,陸維沒有好氣道:
「你是第一天打仗嗎?小鬼子的話也能信,還各憑本事,以軍人的榮譽擔保?哼!他們但凡有點軍人的榮辱感,就不會裹挾民眾了!」
這話其實一點兒都不重,但也足以讓張耀明感到羞愧了,不由得將頭低得更低了。張自忠見狀,立即替他開脫道:
「俊然(陸維字)!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就不要太過責備他(張耀明)了,他也是想速戰速決的,可誰能料到小鬼子的手段如此的骯髒卑劣?任誰也很難躲得開!」
這個確實,就像當初我軍擺了鬼子一道那樣,沒有經歷過,誰會往這方面想?防範意識自然也就淡薄了。冷不丁的來這麼一下,還真就是防不勝防!這也是陸維為什麼沒有懲處張耀明的原因了。
有張自忠替他說話,陸維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見氛圍緩和了許多,張自忠又道:「俊然!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初戰就造成太大傷亡的話,怕是會影響我軍士氣。眼下雨勢漸大,我看不如先聽一聽(挺)再作打算?」
聽一聽?唔~!雨天確實對我軍的進攻造成了諸多不便,加之日軍已是狗急跳牆了,手段越發卑鄙,繼續下去也恐難有進展,反而可能會隨着傷亡進一步擴大而影響了軍心士氣。陸維權衡之後最終點頭應了下來。
「那好吧!」
見陸維終於放話了,所有人齊鬆了口氣。其實,陸維之所以同意聽一聽(挺),除了以上因素,還在於淮河南岸,五河東南丘陵地帶已在我軍控制之下,如此五河的攻略實際上已沒那麼迫切了。但這有一個基本前提,那就是作為南下北上,西進東出的樞紐,嘉山(今滁州明光市)此地必須要控制在我軍手裏,即便如五河一樣難啃,其南部山區也應及早佈局。於是立即給周崇禮去了命令:
「讓周崇禮率領201師繼續給我向南攻,能拿下嘉山最好,拿不下來也得給我向石壩、管店、三界等地滲透,司機蟄伏!」
說着又給繆澄流也去了電報,既然他已經攻下固鎮,那就再給他加加擔子,能者多勞嘛!讓所部五十七軍主力去攻打懷遠縣(蚌埠以西20公里),而將轄下111師特地分了出來,分別佔領蒙城和宿遷,一面堵住日軍西逃的去路,一面則是防備徐州方向的第二十師團突然南下。
這些都是常規操作,沒什麼值得懷疑的,但之後主力折轉固鎮,卻偏偏將他八十五軍留下,這張耀明就有些看不明白了。早知這樣,當初何必來五河挨這一棒子?而且,主力折轉之後,那他的主攻豈不是泡湯了?
沒錯!這一點陸維倒是說的很明白,「既然你們進不去,就也別讓他們出來!你們八十五軍就給我死死的釘在五河!」
這怎麼能行?好不容易才撈着這麼一個機會,怎能就這樣的丟了?
「鈞座……?」
張耀明正欲同陸維據理力爭,卻被張自忠一把拉住,說道:「耀明啊!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俊然既然這樣安排那就定有其道理,這仗有得是你打,不急於一時,你說呢?」
對上陸維張耀明或許軟磨硬泡,據理力爭興許還有一絲希望,但對上張將軍,他可不敢駁人家面子。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你再跟鈞座陸維去爭,那就是不懂事兒了。再者,人家說得也確實在理,且不說這樣一爭勢必會打亂部署,就算爭得主攻佔了名分,但若是戰局還是不得進展,亦或是再被鬼子擺上一道,那便是自取其辱了。所以,認真的想了想,張耀明最終還是接受了安排。
沒有異議那就散會,在眾人全都離開之後,唯獨沈醉留了下來,對陸維說道:「鈞座!大軍暫緩進攻五河,哪怕是再折轉固鎮,這卑職都能理解,但您為何要讓五十七軍攻打懷遠縣?」
「怎麼?你覺得不行嗎?」
懷遠縣距離蚌埠只有20公里,是蚌埠西撫之地,也是繞道南下淮南的必經之所。陸維讓五十七軍攻打懷遠,其用意就十分明顯了,便是打算換一把刀。可是有些話不吐不快,儘管他沒有證據,但還是要說。
「鈞座!卑職覺得小圩鎮一事事發蹊蹺,我懷疑軍中……」
「是不是懷疑軍中有人裏通外敵,出賣我軍情報,以致日軍有了防備?」
可不就是這樣嘛!你想啊,我大軍深夜出發,天亮發起進攻,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哪有時間埋炸藥。而且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向來是現埋現用,哪有人願意坐在炸藥堆上打仗的?所以,真相就是日軍早在數小時之前就獲得我軍情報。再結合日軍連夜向五河輸送增援部隊,甚至不惜放棄固鎮,可見情報的針對性極強。而將這一切全都串聯起來,矛頭直指五十七軍軍長繆澄流。
因為,在與會的高級將領當中,繆澄流是唯一一個曾與偽滿和汪偽都有過接觸的人。雖然最終都能恪守底線,但他還是進了沈醉的黑名單,受到嚴密監視。這一點繆澄流也很明白,所以自打被陸維掛起之後,繆澄流就一直很安分。但沈醉不相信他沒有問題,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什麼的「恪守底線」,不過是開出的價碼不夠罷了!而這次,沈醉有理由相信,日軍與五十七軍之間在固鎮形成的默契絕非偶然。沈醉就不明白了,鈞座陸維明明已經察覺,為何不立即下令徹查,反而又命令繆澄流去攻打懷遠縣?難道不怕他陽奉陰違?
呵呵!陸維如果怕了,那就不會派他去了。因為他敢篤定,他交給繆澄流的任務,繆澄流非但不敢陽奉陰違,反而要更加賣力的去執行。如若不然,就給了陸維足夠的理由來收拾他。可以說,此刻繆澄流雖然是出賣情報的嫌疑人,卻也是陸維手裏的一把刀。如果日本人還想從他這裏了解到我軍更多的動向,那就要保證繆澄流屹立不倒。
清楚這一切後,沈醉不由感慨還是鈞座看得長遠,手段高明。那麼……?
「鈞座!既然如此,那此事還要不要查?」
「查!」說到這裏,陸維雖不顯波瀾,卻斬金截鐵的說道:
「查是必須的,畢竟現在還只是懷疑。但要內緊外松,在底牌沒有出盡之前,繆澄流這趟線還有用!」
「是!卑職明白!」沈醉知道,鈞座這是又要釣魚了!
沒錯!陸維是在釣魚,只是不知道這次能引幾條上鈎!
……
南京,華中方面軍司令部!
「真的在打蚌埠?」當師團的求援電報擺在案頭時,畑俊六才明白情報確鑿無疑,這並不是支那人的幌子。一想到這裏,畑俊六不禁悲嘆一聲:「牛島滿誤我啊!」
若不是他堅定的認為支那軍的主攻方向必是蘇中的揚泰一線,此刻蚌埠的局勢會不會好看一些呢?唉!~多說無益!事已至此,還是想想該怎麼挽回吧!
「閣下!現在怎麼辦?師團的山田梅二中將一連發了幾封求援電報,一封比一封迫切。」
說話間,參謀長吉本貞一將山田梅二的求援電報全都遞了上來,畑俊六也懶得看,擺手說道:「現在師團那邊是什麼情況了?」
吉本貞一抬手翻了翻電文,回復道:「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支那軍雖然在五河失利,但固鎮方向和嘉山方向卻進展十分順利。固鎮失陷後,負責進攻的五十七軍繼續南下,目標直指蚌埠。而嘉山面臨的威脅恐怕要比蚌埠更加危及,那裏目前只有數百皇軍在守衛,而支那人卻有足足一個師。山田梅二擔心,即便縣城守住了,嘉山各處要地一失,恐會成為又一個盱眙。」
盱眙嗎?頭疼啊!別看皇軍目前在盱眙貌似佔據絕對優勢,可一經陷入游擊作戰,牛島滿的十一師團外加一個獨立混成旅團也不夠用。所以說,現在的盱眙,與其說是皇軍的主場,倒不如說是支那軍的後花園。楊遇春僅帶着一個師,依託鐵山寺台地和八仙台就在盱眙一地想怎麼竄怎麼竄,如入無人之境。而牛島滿卻無可奈何,只能謹守蔣壩以備不測。他可不想嘉山再變成盱眙的翻版,此地可要比盱眙更加兇險,境內光是有名有姓的山頭就有三百多座。這要是跟盱眙連成片,蚌埠與方面軍的聯繫就要被斬斷了。即便情況沒有那麼糟,如果再被支那軍一個師就牽制他一個師團,那他的老臉還往哪兒擱?所以,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再度發生。可要如何避免,畑俊六現在還沒有想好。
見畑俊六還沒拿個主意出來,吉本貞一試探性的建議道:「閣下!要不要派第四師團前往增援?」
「第四師團?唔~」畑俊六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說道:「來不及的!」
第四師團是南京方面目前所能拿出的最後的一支機動部隊了,也是距離嘉山最近的支援部隊了。如果是在獲悉情報時就果斷出兵或許還能轉圜,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此時如果調派第四師團前往增援,嘉山可就真成第二個盱眙了。
可若是不派兵增援?後果恐怕更為嚴重!要知道現在蚌埠也是極度空虛,一旦蚌埠失陷,支那軍一路南下,淮南、合肥,能一直打到長江邊兒,那時候不光淮西所在的三個師團(第十、第十三、第師團)危險了,就是九江的第三師團也別想好過。一口氣包抄他四個主力師團,可見這個陸維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啊!以四個軍對陣他四個師團,看似占不着便宜,可是別忘了,一旦淮西失陷,五戰區和豫皖蘇魯戰區可就連成片了,再加上九戰區、三戰區的策應,天知道局勢會糜爛到何種程度?
「啊!……八嘎壓路!」
頭疼!抓狂!這是畑俊六面對當下紛亂局勢最無奈的表現。不是他無能,而是手中無兵,如之奈何!
見畑俊六這麼痛苦,吉本貞一實在看不下去了,反正他們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倒不如聽聽別人的想法?這個別人正是牛島滿!
「牛島滿?」
想想也對,雖然牛島滿在判斷主攻方向上面出現偏差,但他畢竟是第一個看穿支那軍陰謀的人,對整體局勢的分析必有其獨到之處。所以畑俊六立即忘記先前的不快,放下身段兒向牛島滿請教,想聽聽他的看法。而牛島滿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在對當前形勢稍作了解後就立即做出判斷。
「閣下!支那軍看似胃口很大,可實際操作起來並不容易,而且從其最新部署來看,卑職發現他們一個致命弱點!」
「噢?願聞其詳!」畑俊六被勾起了興趣,牛島滿也不賣關子了,說道:「支那軍欲在淮西破局立足,必須以迅雷之勢,在皇軍還未做出反應之際,快速拿下蚌埠、淮南,甚至得兵進合肥才能形成優勢,但卻沒想到會被天氣擋住腳步。這場大雨令支那軍攻略五河而不得,雖然拿下了固鎮,大軍也果斷折轉,卻也浪費了時間,而且後續能否取得進展還未可知,這就給皇軍爭取了時間!」
聽罷,畑俊六一臉興奮的說道:「你的意思是皇軍現在派兵救援還來得及?」
「呃!~」牛島滿的意思當然不僅限於此,說道:「閣下!如果要出兵救援也只能增兵合肥了,蚌埠和淮南怕是沒救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皇軍為何要增兵救援?就以淮西目前的三個師團,雖然還不是支那軍的對手,但短時間內還不至於顯露敗象,皇軍應該將精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這樣才能掌握主動!」
「更重要的地方?」畑俊六也是軍中宿將,豈能聽不出牛島滿是何意?他驚詫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放任淮西不顧,而集中優勢兵力對豫皖蘇魯戰區發起進攻?嘶~?你打算以淮安作為突破?」
沒錯!司令官倒底是司令官,一語中的,牛島滿就是這個意思,但他反其道而行的想法卻一時並未讓畑俊六認可。見聽話筒那頭傳來了沉默,牛島滿急忙說道:「閣下!增兵救援只會讓支那人牽着鼻子走,並不能從根本上改變局勢。而直接對豫皖蘇魯戰區發起進攻則不同,陸維的根基在蘇北,此番調集半數以上兵力南下,正是蘇北空虛之際。一旦蘇北局勢危及,陸維只能勞兵回師,淮西之局自可迎刃而解。這便是支那人常說的圍魏救趙之計,也是陸維慣用的伎倆,他能用得,皇軍未嘗不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且,閣下若想一勞永逸,大可拉上華北方面軍一起行動,只要徐州方向的二十師團能夠截斷陸維歸路,不光是所部戰區,就是南下的這十幾萬支那軍也跑不了!」
「嘶?這……?」
剛剛還在被時局困擾的畑俊六,經牛島滿這一番開解卻像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別看支那軍來勢洶洶,孰不知兇狠的背後卻隱藏着一個致命的弱點!沒錯!這確實致命!雖然在佈局之初,淮西方面可能會有些損失,但畑俊六還是願意一試。然而,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別看他華中方面軍有十幾個師團,但看看這周圍都是些什麼人?正北面是壓得他喘不過氣的豫皖蘇魯戰區,西面是五戰區、九戰區,南面是三戰區,這還不算廣州那片兒爛攤仗,所能調動的部隊現在也就只有第十五和第101師團了。僅兩個師團?看來這一仗非得跟杉山元合作不可了。於是說道:
「這麼大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我需要同華北方面軍的杉山元司令官商議商議!」說着便掛斷了。
然而,說是商議,畑俊六卻直飛大本營,落地的瞬間,杉山元也被詔回東京。兩人見面沒有寒暄,有的只是一臉的凝重。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