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即南京市)是一座繁華的城市。被稱為黃金水道的長江和漕運專道的京杭大運河給金陵帶來了便利的交通,也使得金陵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金銀堆成的小山。(註:陵同嶺)一條穿城而過的秦淮河,更是多少悽厲哀婉的愛情故事的發源地。
城市在繁華的同時也使得南來北往的人們都匯集在了這裏,也使的原本就混亂的武林更加地龍蛇混雜。城西大大小小的幫會就有十幾個,其中最大最有影響的就要數漕幫了。城東的情況就有所不同,居於鐘山之上的紫金派卻是獨霸半個金陵城,無人敢與之抗衡。
另外,作為一個六朝古都,金陵還有着根深蒂固的武林世家,即便是漕幫與紫金派也不得不給幾分薄面。世家之中,最有聲望也最有勢力的就屬歐陽世家了。據說歐陽世家的家主歐陽玄昱和天劍門的掌門還是八拜之交,憑着天劍門的地位江湖中人更是不得不給歐陽世家幾分面子。
雖然是用水遁逃出來的,但是茶熙和郡乃舞的身上並沒有留下水漬,這也是鬼谷道術的神妙所在。
好不容易擺脫了漕幫,茶熙和郡乃舞當然是不敢再去到西城了,只有在東城這一邊尋找地方吃飯了。
茶熙跟在郡乃舞的身後,一邊數着路口的牌子,一邊感慨於金陵的繁華。
「到了,就這裏好了。」
茶熙正沉浸在富麗堂皇的光華中,一時沒有回過神來,險些便撞在郡乃舞的身上。
郡乃舞閃在一旁,「你在看美女麼?這麼入神!」
茶熙照例還是傻笑應付了事。
抬頭看去,眼前是一間三層小樓,青磚紅牆,琉璃瓦頂,紅木圓柱,雕花門窗,美侖美渙。門正中掛着一塊燙金牌匾,上書四個大字「四海客棧」。
「金陵果然是不凡啊!客棧也裝修得象皇宮一般!」茶熙由衷地感慨道。
「當然了!這裏是紫金派的家業!」郡乃舞對茶熙的無知十分的不屑。
「紫金派還真是有錢啊!」
「不管是誰佔了半個城區,光收保護費就夠發了。」郡乃舞也感慨於紫金派的富綽。
「出去。」兩名大漢將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青年推出店門,「沒錢你來幹什麼?還不快滾?」
青年並沒有在對方的推搡下摔倒,顯然也是練過功夫的。路上的眾人也都明白這一點,認真的看着這一幕,並期待着一場好戲。
青年果然如眾人所料的一樣再度衝上前去,兩名大漢也再度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子,還想搗亂?不知道爺爺的厲害吧?」
青年用力的頂住兩名大漢,「不讓我吃飯,總該把我的包袱還給我吧?」
「那個不是我們的工作。」
「什麼?」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言語,青年一臉的怒容,「你們紫金派到底講不講道理?」
「道理!請去和我們的掌柜講吧!我們只負責守門。」兩名大漢再度將青年推到了街上。
「這樣啊。」青年穩穩地站在街上,憤怒並沒有使他失去理智。掂量了一會得失後,青年毅然轉身離去。
「我還是去找你們掌門說好了。」
沒有真正動起手來,圍觀的群眾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和紫金派頂缸了,大家都希望有個人能站出來,即使鬥不過也沒有什麼的,反正吃虧的不是自己。
看着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兩名大漢也退到兩旁,讓出客棧的大門。
借着這個機會,茶熙和郡乃舞步入客棧內部。客棧內部也裝潢得十分的美觀,可是在茶熙的眼裏卻多了幾分腐敗的味道。
郡乃舞找了個靠西邊窗子的位子坐下,隨便點了幾道小菜。
「不必客氣,儘管吃好了,不夠再加。」
儘管茶熙肚子很餓,飯菜味道也很不錯,可茶熙卻並不急於消滅它們。
「小舞,這裏安全嗎?漕幫不會闖近來抓我們吧?」
郡乃舞仔細地端詳着茶熙俊秀的臉龐,她實在是搞不明白茶熙並不笨拙,年紀也不大,為什麼對世上的事情卻一點都不知道。
「放心好了,雖然漕幫和紫金派井水不犯河水,卻也沒有什麼交情。紫金派是不會讓漕幫到他們的地頭來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茶熙這才放心地四處張望起來。
大堂之中有着各色各樣的江湖人物,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將客棧裝點得熱鬧非凡。
在客棧一角的失物招領處,茶熙終於發現了那個青年遺留下的東西——一個青布包裹和一把暗青色的古樸鐵劍。鐵劍上班駁的鏽跡表明它已有了好些年頭,如果不是偉人用過的物品,恐怕已經貶值得和一堆廢鐵差不多價格了。這樣的兩樣東西,無論扔在什麼地方,都不會有人願意花力氣挪動分毫。
「你說那個人會來拿這兩樣東西嗎?」對此茶熙充滿了疑惑。
「那可說不定。」郡乃舞笑着回答,「也許這兩樣東西對他很重要也不一定呀。」
「說得也有道理,」茶熙輕輕地撫着自己的桃木劍,「這把桃木劍也只是對我才會有用處的。」
郡乃舞呆呆地看着茶熙陶醉的神情,她明白一個武者對於自己的兵器的愛戀。那種感覺就好象是兵器已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自己懷裏的那顆石頭不也是自己重要的東西嗎?
等到郡乃舞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已經有了好幾個的空盤子。
這顯然是茶熙的傑作。茶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早已開始了狼吞虎咽,只把郡乃舞呆呆的晾在了一旁。
「茶熙你這個傢伙!」郡乃舞幾乎陷入抓狂的境地。
「有什麼事情?」茶熙一邊忙着望嘴裏塞食物,一邊發出含糊不清的句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形勢的險惡。
郡乃舞看着忙得不可開交的茶熙,心中暗自給他記了一筆帳,將來定要十倍,不對應該是百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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