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往後稍稍一退,飛腳踹上去,「踹死你,讓你算計老娘,這一腳算是還你忘恩負義,當年老娘救了一條白眼狼。」
「啊--」麻袋裏面傳出一聲慘叫。
這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勁額,雲程的聲音是那種清爽中帶着淡淡柔和的,怎麼被她一腳踹下去變得跟鴨公嗓子似的。
管他了,他那麼會演戲,這個說不準也是裝的,先繼續再說。
「咚--」又是一拳下去。
「這一拳算是……」
「哦--」
「啊--」
「嘔--」
「……」
慘叫聲不絕於耳,在巷子裏面,隔着老遠都能聽到,本來準備往這裏走的人紛紛繞道而行。
「……」打一拳就算一筆賬。
不一會兒祁笑笑就已經細細的列數了二十多條了。
「這一拳……」拿着拳頭,祁笑笑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可以說的了,摸了摸頭,最後一腳踹上去,「反正就是你欠我的。」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了,祁笑笑乾脆就把他當沙包一樣使勁的踹,左一腳右一腳,袋子裏面的人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拳打腳踢聲和自己的慘叫聲湮沒了。
最後實在是累了,祁笑笑踹了她一腳,癱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實在是太累了,打人果然是一件苦差事,尤其是她都累得不行了,袋子裏面的人還在哼哼唧唧,怎麼感覺她這個打人的比挨打的還要辛苦啊。
歇了一會兒,祁笑笑正準備揭開袋子拷問一下,順帶着給他修改一下記憶的時候。
「笑笑,別再打了,我錯了。」麻袋裏面傳出一聲熟悉的求饒。
祁笑笑提起來的腳頓住了。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石諾然,不會……
趕緊伸手把麻袋揭開。
石諾然躺在麻袋裏面,一張帥氣的臉上面青青紫紫,都腫了,那叫一個慘啊,嘴角還帶着淡淡的血絲,整個人就雙目無神的倒在地上。
不會被打傻了吧。
伸出手在石諾然的面前晃了晃,眼珠都不轉一下,沒反應。
真傻了?她好像力氣沒有這麼大吧,這麼多年被風風嬌養着,再加上本來這個身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體力就比一般人弱,不至於把人打傻,雖然……打的次數的確有點多。
「喂!你不會真的被打傻了吧。」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呆滯的石諾然。
機械的轉過頭,石諾然面無表情,「笑笑,記住下次打人別打臉,我都變得好醜了。」
明明是按照媽媽說的,偷偷的打聽笑笑的行蹤,然後跟着她,了解他每天在做什麼,這樣時間一久他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笑笑的人,女生都喜歡了解自己的男孩子,笑笑也肯定會喜歡上他的。而且這種方法即便被女孩子發現了,一般只要關係不錯,女孩子都會被感動的,怎麼都是一個好主意。
嗚嗚,可是為什麼他明明都這麼做了,笑笑的反應卻完全不同。
「還知道講面子,沒傻,還好,要不然我拿什麼賠一個給你老娘,不撕了我才怪?」捂着胸口,祁笑笑的表情放鬆了不少。
「我都這樣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還說風涼話,你太不夠朋友了。」
「你還好意思說。」站起來,祁笑笑瞪着他,「你今天抽風了,幹嘛穿一身白衣服,這也就夠了,你居然還搞個增高鞋,我還以為是雲……以為是哪個不懷好意的混蛋,你說我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在這樣的地方行走能不謹慎嗎?當然把你當成壞蛋先痛毆一頓啊。」
明明以前都是穿的挺隨意的,今天居然搞得那麼騷包,都一米七五了還要墊一個增高墊,把自己整的一米八,在這種地方遊蕩,給誰看?難不成給鬼看。
「我今天不是想換一個風格嗎?誰知道會這樣。」嘟囔着嘴巴,石諾然自己也很鬱悶。
今天是第一天,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後來想了想雲程的身高又加了一雙增高墊,爭取即便遇見了在身高上也不會被壓到,媽媽也說這樣穿很好看了,怎麼在笑笑眼中就成了不懷好意的壞人?
伸手將石諾然抓住石諾然的手往上一提,把麻袋踢到一邊,銷贓,祁笑笑催促道,「趕緊的起來,這麼晚了,委屈給誰看,還是趕緊先回家把身上的傷口包紮一下,免得細菌感染。」
半個小時都已經過去了,雲程還沒有來,十有*就是知道了她不懷好意,所以才會這樣,要不然開着車早就該到了。害得她白等了一番,下次一定要海扁一頓,順帶把今天石諾然被誤傷的仇也連帶着一塊兒報了。
蹲下身子,石諾然雙手抱着膝蓋,把頭埋進去,瓮聲瓮氣道,「你讓我先靜靜。」太打擊了人,媽媽明明說了爸爸當年就是這樣追到她的,怎麼用在笑笑身上結果差別就這麼大呢?
祁笑笑今天無緣無故把人打了一次,心裏也有那麼一丟丟的內疚,於是乎也沒有打擾他,站在他的旁邊,沒出聲。
緩了半天,天生樂天派的石諾然很快就將這點小憂傷消化掉了,抬起頭,眼巴巴的看着祁笑笑,「我們……」
『走吧』兩個字還卡在喉嚨中,前面就出現了一群抓着鋼管的小混混一樣的人,死死的盯着他們,祁笑笑察覺不對立刻把石諾然拉起來,藏在自己的身後。
「小丫頭片子,上個月你打了老子的人,今天你說該怎麼算呢?」領頭的人站出來,嘴上叼着一根煙,褲子松松垮垮的掛在腰間,好似隨時都會掉下來,說一句話腿就抖好幾下,流氓十足。
淡定的扯住身後想要站出來的石諾然,祁笑笑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我也沒有打過誰。」明明身後的石諾然還一臉青紫,祁笑笑卻說的極其淡定。
「沒有!小丫頭,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出來,讓這個小丫頭認認。」人群被從中分開,接着就有四五個小混混走出來。
「小丫頭,還記得我這胳膊嗎?我可是還記得你喲。」一個胳膊上還綁着夾板的綠毛首先站出來,嘴角挑起來,戾氣十足。
推了推身後不老實的石諾然,祁笑笑表面上依舊笑意盎然,「剛看到怎麼會記得呢?難不成你想說是我弄的嗎?我一個小姑娘家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這麼兇殘的事情怎麼會做得出來呢?」
早知道上次就多來幾棍子,果然跟着一群小孩子時間呆久了手段都變柔和了,實在是要不得。
「多尼酒吧,祁澤,小丫頭,這個你總該記得了吧。」一個看起來畏畏縮縮的黃毛惡狠狠的瞪了眼祁笑笑,一說話就露出一口讓人倒胃的黃板牙。
「我是未成年,不能進酒吧。」祁笑笑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她,聲音柔柔糯糯的讓人聽着就忍不住心軟。
黃毛咽了咽口水,正準備接話,就被旁邊的人一下子推開,打斷了。
「小丫頭,別在這裏嘴硬,今天有天哥在這裏,我看你還憑什麼狂。」一個耳朵上面叮叮噹噹掛滿了耳環的小混混瞪了眼祁笑笑,轉過身又對最先說話的男子諂媚道,「天哥,我確定就是這個小丫頭片子,你一定要替我們兄弟討回一個公道啊。」
勾了勾唇角,祁笑笑沒有說話。
目的已經達到了,再多的廢話都是無濟於事。
被叫做天哥的男人朝着祁笑笑輕輕一笑,嘴角的弧度跟之前一樣,淡聲道,「小丫頭,今天這事只能怪你命不好了,惹誰不好偏偏惹上我的兄弟。」偏過頭,又朝旁邊的人微微頷首。
「跑--」這時候祁笑笑趕緊抓住石諾然的手提腳就跑。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這一大幫子搞不清楚底細的人就他們這兩個人那不純屬雞蛋碰石頭,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
西門這邊屬於s市最混亂的地方,地形亂七八糟的,各種各樣的巷子,旁邊還堆着各種各樣的東西,把本來就不夠寬敞的巷子弄得更加窄了。
祁笑笑她們當年溜出來玩的時候哪個地方沒去過,對這裏更是十分的熟悉,七彎八拐就把後面的人甩出了一段距離,不過還是被緊跟着。
「石頭,我們往人多的地方去。」抓着石諾然的手,祁笑笑腳步一轉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過去。
石諾然現在被祁笑笑牽着,全身心的感受都放在兩人相扣的十指上。
笑笑牽着他額,他第一次跟女孩子牽手,而且還是笑笑,這種感覺真的好幸福啊。原來被人追着逃跑的感覺也可以這麼好。
巷子裏面,這會兒很多人都坐在門口,大多都是身強體壯又好逸惡勞的懶漢,祁笑笑兩個人跑過來立刻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但是當看到兩個人後面跟着的一大群拿着管制刀具的人的時候紛紛逃也似的往屋子裏面跑。
霎時「砰砰砰」的關門聲此起彼伏。
「石頭,兜里有沒有錢,趕緊拿出來。」拽着石諾然的手臂,祁笑笑低吼道。
慢半拍的石諾然,頓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趕緊道,「哦,哦,有有有。」邊說邊掏口袋,把錢包遞到祁笑笑的面前。
利落的抽出裏面的錢,祁笑笑唰的一下子就把手中的錢往天上一扔。石諾然手中的現金不少,這時候天色昏暗,但是一大把錢扔上去還是很顯眼的,本來準備往家裏跑的人紛紛停下來,一哄的跑上去撿錢,巷子一下子就被堵住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在某一部分人身上還是表現的相當徹底的。
追在兩個人身後的人自然而然也就被堵住了。
朝着後面的人吐了個舌頭,猖狂的抬了抬腿,祁笑笑放開石諾然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石頭,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手背上的暖意消失不見,石諾然頓時覺得心裏空空落落的,很難受。
「還愣着幹嘛,趕緊跑啊,馬上他們就要追上來了。」見石諾然沒追上來祁笑笑又轉過頭抓住他的手接着開始狂奔。
手背一暖,好像心頭的空洞一下子又被填補上了,石諾然的心也跟着暖暖的。
七彎八拐,借着熟悉地勢的優勢,再加上祁笑笑鬼主意又多,很快就把身後的人甩開了。
站在牆邊,祁笑笑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石頭,等會你往那邊先離開,他們要追的是我,按照這個勢頭,巷子口肯定有人守着,我出不去,你先走。」
那個為首的男人雖然着裝打扮很像混混,但是卻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危險感,好似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的表演出來的,每一個動作的幅度,每一句話的語調都是刻意的模仿出來的,就好像前世她遇到的特工,對,就是特工。
這樣的一個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能請得到的,一定是有人想要殺她,而那事不過是日後讓祁家查起來的時候置身事外的噱頭。這樣般想方設法的算計肯定是不死不休,石諾然還是一個孩子,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不行,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要走咱一塊兒走。對了,我們帶了手機的,可以打電話出去求救。」說着石諾然掏出手機,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柔柔的,眼中沒有半點退卻的意思。
「沒用的。」搖搖頭,祁笑笑道。
這些人想要殺她,怎麼可能會給她求救的準備,他們這邊的手機信號估計早就被攔截了,根本打不出去電話。
石諾然不信,非要嘗試一下,果然電話撥了之後,手機嘟了兩下,就自動掛斷了,沒打通。
拿着手機,石諾然看着祁笑笑,滿臉愕然。
靠在牆上,祁笑笑的語氣淡淡的,「這些人來頭不簡單,肯定來的時候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會給我半點逃離的機會。手機估計在他們出現之前就用人把信號截住了,所以你最好趕緊先離開,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善茬,玩的就是命。」當年這種事情她做過不少,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這手機還能用得上,要不然費那麼大的勁跟他們兜圈子幹嘛,直接一通電話撥出去,多省事。
「這樣我就更不能扔下你了,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你一個人在這裏多危險啊。」石諾然上前一步,站在祁笑笑的面前,語氣認真,眼中一片堅定。
這時候的笑笑讓他覺得覺得很危險,很陌生,跟平常的無害和溫和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但就是這樣的她讓他更想去保護,更想去認識,怎麼能丟開呢?
抬眼,祁笑笑看着面前只能稱為男孩的少年。
一張臉之前被她一頓拳打腳踢已經是慘不忍睹了,唯獨那雙眼睛卻很亮很亮,讓人不忍心拒絕。
點點頭,看着石諾然祁笑笑滿臉正色,「那好吧,你跟着我一起可以,但是等會做什麼全聽我的,不准亂來。」他的臉已經被看到了,說不準一個人走更危險,跟着她也好。
「恩恩,我全聽你的。」小媳婦似的跳到祁笑笑身邊石諾然笑的一臉燦爛,結果嘴角的弧度拉扯太大了,牽住了臉上的傷,「哦哦哦--」痛的捂着臉直吸氣。
「噗嗤--」祁笑笑直接就笑出來了,「讓你得意,哼。」
「笑笑,你說你下手也忒重了吧,幸好我身強體壯,要是我像……像雲程那個白斬雞,估計早就被打的斷胳膊斷腿了。」不留痕跡的將身上的疼痛擴大,期待能讓祁笑笑心疼一把,同時還不忘給給她上眼藥,故意貶低雲程。
祁笑笑:呵呵。
你這傷就是代他受過的。誰讓你今天突然把穿衣打扮搞得跟他一樣,還恰巧在那個點出現在了巷子裏,不打你打誰?
而且雲程,堂堂雲家少主,怎麼可能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書生,演戲連她都給糊弄過去了,能耐想必也不簡單。
「那你想怎樣?」默默的翻了個大白眼,祁笑笑涼涼道,只是看石諾然的那眼神怎麼都覺得不懷好意。
縮了縮脖子,石諾然往後面退了一步,「不用了,不用了。」開玩笑,這眼神一看就沒有好事,他要是敢說出一個所以然出來保證這丫頭拳頭立刻就送過來了。
「算了,我們朝那麼走吧,那邊直通s市的郊區,他們即便派了人應該也不多。」指着巷子的深處,祁笑笑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最好先進行一下換裝。」
說完勾了勾唇角,指着旁邊的一家還未來得及收進去的衣服,石諾然一看,立馬往後退了好幾步,驚恐的搖搖頭,卻被祁笑笑直接*了。
五分鐘之後。
祁笑笑一身大紅色的劣質風衣,腰間不知道塞了多少東西,總之整個人都腫了一圈,看起來又胖又笨拙,要是不看這張臉,估計沒人能夠認出來。
「你快點出來啊。」朝着廢棄的屋子裏面招招手,祁笑笑催促道。
石諾然扯着衣擺,扭扭咧咧的,要不是這會兒天色比較暗,估計都可以看清楚他爆紅的臉色。
「快點,還不出來那些人就追上來了。」晚上可是某些事情最好進行的時候,要是還不走再晚了就更加難了。
聽到這話石諾然哪還顧得上心裏的那點彆扭,趕緊出來。
一件八十年代的花格子上衣,下面再配一個松松垮垮的褲子,頭上還頂着一塊花布,整個就是一山野村姑,在配上那張極其陽剛的臉,怎麼都覺得怪異,不倫不類。
「噗……哈哈。」要不是時間不對祁笑笑真想痛痛快快的嘲笑一番,實在是太逗了,太具有違和感了。
瞪了祁笑笑,石諾然低吼道,「笑笑--」他早說了不要這麼穿,偏偏笑笑一定要,現在丟臉丟大了。
不能再笑話了,再笑這個彆扭的娃子就要炸毛了。
整了整神色,強憋住笑意,清了清嗓子,祁笑笑道,「石頭,走吧,趁着這會兒還不算太暗也不算亮,應該可以糊弄出去。」
只要不碰到那個特工一般人他們還是能夠平平安安的混出去了。畢竟這副模樣跟他們以前的形象是在是相差太遠,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
一路上祁笑笑扶着石諾然,兩個人裝瘋賣傻,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大部分人的眼目。
畢竟這裏是s市最混亂的地方,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沒有,他們的打扮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十分鐘之後,巷子口。
四個穿着沒有任何異樣的男子就跟普通的無業游民一樣在巷子口晃悠,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實則祁笑笑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巷子口,而且四個人每次變化的位置都正好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將送上門的目標迅速包圍。
朝着石諾然點點頭。
「哎喲,我說你啊,到處亂搞就算了居然連老娘的男人也敢搞,你說你是不活膩歪了。」扯着石諾然頭上的布巾,祁笑笑罵罵咧咧的,兩個人就這樣朝着巷子的出口走過去。
石諾然的五官很硬朗,但是現在青青紫紫的再加上天色本來就暗,還真的一副被抓姦在床後面被正室海扁一頓的模樣。
尤其是祁笑笑那聲音簡直就是惟妙惟肖,連配合着演戲的石諾然都被震驚了。
「臭婊子,老娘告訴你了,就你這破爛貨老娘見多了,今天老娘就把你拖出去,扒光了放在大街上,讓人看看你這破爛貨到底多麼的賤。」一米五的身高,硬是把快一米七五的石諾然的耳朵拎着,兇悍的不行。
四個人本來都被罵罵咧咧的聲音吸引過來了,不過只是隨便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沒太當回事。
在這種地方,這事情多的去了,怎麼可能是那兩個被教養長大的嬌嬌娃子呢?身材都不像。
一步一步,越過那四個人,眼看着就脫險了。
「站住。」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把你們的臉轉過來讓我看看。」
咬着牙,祁笑笑臉都變了。該死的,又是這個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屬狗的。
石諾然低着頭看向祁笑笑:怎麼辦?
祁笑笑:跑--
抓着石諾然的手拔腿就跑。
特工可不是一般的人,一轉頭就露餡了,不跑呆着等他抓嗎?
男人也不急着追,直接從腰間拔出槍,微眯着眼睛瞄準石諾然的背心,扳機扣動。
夜色下一道火光閃過。
這麼多年祁笑笑對危險的感知力早就比普通人不知道要強多少,當下身子朝着石諾然撲過去,兩人一滾,險險就躲過了子彈。
接着旁邊的幾個人紛紛掏出手槍,槍聲在夜色下此起彼伏。
祁笑笑護着石諾然在地上打着滾,好不狼狽。
滾到一個樹樁後面,祁笑笑終於可以歇口氣了。
看着對面舉槍的幾個人,祁笑笑紅唇微開,「動手--」帶着顫抖的尾音在月色中格外的滲人。
最開始跟祁笑笑交流過的兩個人立刻就跟中邪了一樣,發狂的對付持槍的幾名男子,事出突然,一下子就亂了,槍聲也斷了。
趁着這個間隙拉着石諾然,趕緊站起來,狂奔。
「往樹林裏面跑。」她早就察覺到這些人不簡單就擔心他們會掏槍,所以特意挑了這個點,天算不上黑,但是也算不上亮,最好矇混過關的時候,沒想到這些人膽子這麼大,這個點就敢掏槍了,一定是上頭有人頂着。
王八蛋,最好別讓她祁笑笑活着出去,否則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石諾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整個人都被嚇得愣住了,完全由祁笑笑拖着在跑。
槍,真的是槍殺,不是電視上面演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
拽着石諾然,祁笑笑在樹林裏面狂奔,槍子擦着身子險險避過,被擦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祁笑笑當年槍林彈雨經歷了不少,再加上本來就比常人敏感的五官,拉着石諾然東躲西藏,倒是沒有受到什麼重傷,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邊緣平徘徊。
但是這樣時間長了也不行,體力不夠,遲早會被追上的。
必須得找個機會把他催眠一下阻擋一下這些子彈,要不然她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只能在這裏被耗死。
看着身邊已經緩過來的石諾然,祁笑笑道,「閉上眼睛,捂着耳朵,跟着我走,我不知會你千萬別輕舉妄動。」
石諾然雖然有所不解,但是對於祁笑笑他一向是無條件相信,聞言就老老實實閉上了眼睛。
把石諾然的半個身子都搭在自己的身上,外面的紅衣服一脫,露出裏面偷來的白色睡衣,腳步一轉,整個人的步伐就變了。
時而左轉時而向右,每一次當她靠近一棵樹的時候腳尖在樹上發出不同的撞擊聲,聲音配合着步伐,如同暗夜的妖精,勾人心神,一次又一次打擊在人的心頭,漸漸的跟在後面的人眼前就開始出現了恍惚,祁笑笑的身影一下子就變成了好幾個,子彈也打偏了好幾次。
「注意,這有問題。」男人率先發現不對勁,趕緊朝身後的人喊道。
這般催眠術雖然劣質,但是奈何祁笑笑佔據了天時跟地利,黑夜中人的聽覺會被擴大,視覺會被弱化,精神也很容易集中,祁笑笑一身白衣完全就弱化了這些人看其他東西的感官,催眠術的效益一下子就被擴大了雙倍。
精神力不濟的人現在都開始出現了精神恍惚,雙眼迷離,步子也頓住了,精神力強一些的在聽到男人的話之後還能開始反抗,不過這樣心神被分走了一大半,腳下的步子也慢下來了。
幾個持槍的人更是直接雙眼迷離,呆呆愣愣了。至於為首的那個特工雖然不像那些人影響那麼大,但是也不小,畢竟他的大部分心神都盯着祁笑笑,這會兒看祁笑笑的身影早就出現了重影。
趁着這個功夫,祁笑笑拉着石諾然趕緊逃。
早就想這個做了,之前一直被追着,位置又不利,現在沒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果然是天助我也。
「笑笑,你剛剛做了什麼,怎麼人一下子就不見了。」石諾然閉着眼睛捂着耳朵對於發生的事情不清楚,不過一睜眼跟在後面的人就不見了,再傻也知道是祁笑笑動的手腳。
「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趕緊走吧,那點雕蟲小技糊弄不了多久,很快那些人就會追上來了,我們得快點。」人太多了,而且一個個還緊追着不放,深度催眠根本無法施展,而且這些人還是受過一些訓練,難度本來就比一般人要困難,實在是有心無力,只能期望着能儘快擺脫他們。
「啊--不要--」走到一半,樹林快出了,祁笑笑聽到好像有個女人在叫春一樣發出那啥的聲音。
推了推旁邊的石諾然,「石頭,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石諾然臉一紅,結結巴巴道,「沒……沒有。」那聲音他一個男生聽到都很難為情,怎麼好意思跟笑笑這個小姑娘說。
祁笑笑默默的在心裏鄙視了一把這娃子。說謊都不會說,果然夠純潔。推了推他的肩膀,「又不是你在做,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走我們過去看看。」
「不行。」強忍着心頭的窘迫,石諾然抓着祁笑笑的手,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石頭,你不要自己不純潔就把別人也想的這樣,鬼才對這種現場版的感興趣,現在離有人居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了,而且出了這個樹林之後就是公路,他們在這裏野戰肯定有車,正好我們可以借來用用。」剛剛還在心裏默默誹腹人家純潔的祁笑笑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換了一套說辭,而且還十分的理直氣壯。
祁笑笑的一番分析說下來,石諾然的頭都快都快埋到胸口了。
他這腦子,笑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他居然盡往歪處想,太不純真,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人。
貓着腰,摸索着,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走過去,越往近那聲音就越大,祁笑笑臉皮厚沒有什麼感覺,反而旁邊的石諾然聽得面紅耳赤,被祁笑笑抓着的手心都開始止不住的冒汗。
「你很熱嗎?」祁笑笑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娃子的手怎麼搞得跟火爐似的,這反映也太大了吧,還是之前被痛毆了一次,後來又是死命的逃跑,發燒了?
搖搖頭,石諾然從祁笑笑的手中把手抽出來,「沒事,不用管我,剛才時間跑長了太熱了。」
「哦。」低聲回了一句,在心裏,祁笑笑卻暗暗在嘀咕:剛才跑的時候不也是老娘帶着你嗎?也沒見你熱成這樣,果然是年輕人,火力太旺了,她這種人無法理解。
這時候被追了那麼久,天已經黑了,今天沒有月亮,樹林裏面黑漆漆的,不是一般人還真找不到。
靠着一個小山谷,兩個人就直接在外面開始行事了,也沒找個可以遮掩一下的地方,還真夠大膽的。
石諾然一靠近就乾脆別過了頭,害羞的不行,倒是祁笑笑沒臉沒皮的在伸長着脖子看。
一男一女正在一邊的山谷裏面做着某種活動,身材,簡直不忍直視,一胖一瘦,祁笑笑都覺得這看得太傷眼睛,有種把眼睛摳出來洗一洗的衝動。
太噁心了,難怪敢在這種露天地方做,這麼噁心即便旁人看到了也沒有觀摩的興趣。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笑笑,你看車就在那邊,我們……」看着就在兩個人嘿咻嘿咻旁邊的車,石諾然後半句話沒說出口。
這情況下,讓他們怎麼去拿車?就在旁邊,一靠近肯定要驚動那對狗男女,這樣……私心裏,石諾然不想祁笑笑看到那些東西。
收回視線,祁笑笑扇了一把石諾然的腦袋,「笨啊。這對狗男女玩的正high哪還會顧得了車啊,走吧,我們就從旁邊小點聲音溜過去,一定不會被發現的。」這會兒兩個人估計被人宰了都不知道,偷個車而已,等到發現的時候她都開着車溜了,有毛線的關係。
說完就率先悄悄的過去。石諾然本想自己就在原地這樣呆着,但是轉念一想,這樣也太慫了,之前在被人追殺的時候就是笑笑在照顧他,現在偷個車也要笑笑一個人來,他作為一個大男人也太軟骨頭了吧,不行,一定要好好表現,補救一下。
想着石諾然乾脆豁出去了,別過頭,努力的忽視耳邊那些不要臉的聲音,一副捨生取義的模樣。
一前一後,兩個人,祁笑笑倒是大大方方,腰都不彎一下,一點都沒有做賊的自覺,石諾然人生第一次做賊,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可想而知,心裏那個複雜啊,貓着腰,眼睛時不時的往後面瞅瞅,搞得就是一副偷雞摸狗的樣子。
車窗子大開,車門也是半掩的,祁笑笑把頭伸進車子裏面,露出大半個身子在外面。
好傢夥,去跟女人嘿咻嘿咻居然還記的拔鑰匙,太對不起色狼這兩個字了吧,在車裏面眼睛掃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鑰匙,肯定就不在車裏面了。
把頭抬起來,朝着石諾然招招手,指着一邊在運動的兩個人旁邊的衣服,祁笑笑湊到他的耳朵跟前低語到,「石頭,你去把他們的衣服偷過來,鑰匙不在車裏面。」
「我!」指着自己石諾然差點沒跳起來。
那兩個人在旁邊辦事,讓他去偷衣服,這也太……
「不去,我去。」小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多介意的事情,當年她十歲的時候還把人家的系統黑了,盜了裏面的限制級真人版視頻給買家,這娃子怎麼就這麼放不開呢?太正派了,不好。
一聽祁笑笑要親自上手,石諾然就着急了,趕緊道,「不用,我來。」伸手攔住祁笑笑的腰,石諾然上前一步。
祁笑笑看着石諾然這樣子很懷疑他到底行不行,不過為了少年的自信心着想,還是算了,今天的刺激已經夠讓他喝一壺了,她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躡手躡腳的過去,石諾然的眼睛生怕看到那兩個身體,玷污了他純潔的心靈,半別着頭,抓着地上的一堆衣服,一裹,趕緊跑。
腳步聲跟打雷似的,慌不擇忙。
坐在車裏面,祁笑笑都被這娃子給蠢哭了。
偷衣服就算了,你回來的時候不能小點動靜嗎?這麼大聲音就為了告訴別人快點來追你嗎?
果然,兩個嘿咻嘿咻還疊在一塊兒的人就被驚動了,男人也顧不上這種欲求不滿,不上不下的感覺了,光着身子就要追石諾然。
三步並作兩步,石諾然往前面一衝,就進了車子裏面。
那兩個野鴛鴦追上來,扒着車窗使勁的拍啊拍,各種各樣的尖叫跟咒罵聲。
祁笑笑抓着男人的褲子手腳快速的就把裏面的鑰匙給掏出來了,迅速把衣服往窗子外面一扔,喊道,「明天晚上六點鐘之前到祁氏找一個叫尹峰的人,車錢他會付給你的。」
車外的兩個人又要顧着穿衣服,又要顧着車,手忙腳亂的。
「坐穩了。」
說完,鑰匙一插,手剎一松,點油門,車子直接就飛出去了,石諾然還來不及系安全帶,臉直接就砸在了前面。
「哎喲--」捂着臉剛爬起來,正準備抱怨,祁笑笑一個急轉彎,整個人又直接砸在了玻璃上,哐當作響。
祁笑笑開車,那真的是在拿生命……不對應該說是坐車人的生命開玩笑。
石諾然坐在這車上還不到一分鐘就已經被砸了n多次了。
本來臉就疼,這一撞,哎喲,那叫一個*,哆哆嗦嗦的趕緊把安全帶繫上,雙手牢牢的抓住身下的椅子,看着祁笑笑的眼神都開始不對勁了。
笑笑這太彪悍了,他要不要用媽媽教的第二種策略:受氣包。
既然不能變成一個保護她的男人,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打不死的小強,御用出氣筒,不管她怎麼打都不還手,扇你一巴掌還要把另外一邊臉湊過去,整個對稱,這樣時間一長保管對方離不開你。
石諾然現在還記得自家老娘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但是,笑笑根本就不喜歡扇巴掌,他就被笑笑打了一次就已經受不了了,再來一次,他還能留下這條小命嗎?
到底用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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