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走到餐廳門口,深邃的眸子掃過一地的飯菜,抬眼,視線停落在她慌亂無措的臉蛋上,故作不知的問:
「菁菁,你一地的飯菜,是怎麼回事?」
吳菁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抿抿唇,踩着一地的飯菜走到靳時面前,自責地說:
「阿時,對不起,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還沒吃晚飯呢。」
靳時話落,轉身就朝客廳沙發方向走,在吳菁菁看不見的地方,一絲冷意掠過眸底。
「我現在去幫你做。」
吳菁菁聽他說還沒吃飯,心裏的愧疚更深了,之前的恨意反而消散得無影無蹤。
「算了,我也不餓,你要是餓的話,就去做點東西自己吃吧。」
靳時淡聲回答,頎長身軀在沙發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支,吳菁菁連忙過去,拿起打火機,給他點煙。
「菁菁,這兩天有和你爸通電話嗎?」
靳時吸了一口煙,優雅地吐出一口煙圈,裊繞煙霧朦朧了他精緻的五官,吳菁菁覺得這樣的他最是性.感迷人,她看得不禁有些痴迷,忘了回答靳時的話。
直到視線被一個精緻的紅絲絨盒子擋住,她才回過神來,詫異的睜大了雙眸:
「阿時,這是什麼?」
她甚至沒看見他從哪裏變出來的盒子,這是要送她禮物嗎?
靳時唇邊漾起一抹淺笑,帶着三分魅惑,拿着盒子的大手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按,盒子彈開,他低笑一聲,拿出盒子裏的手鍊。
「菁菁,這手鍊是我親自做的,不曾假他人之手,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阿時,我喜歡,當然喜歡。」
吳菁菁心頭狂喜,連話都帶着一絲顫音。
前幾天,他幫她準備好禮物,送給她父親時,就說過,要親自給她做一串手鍊,她沒想到,這麼快。
「喜歡就好,來,我幫你戴上。」
靳時嘴角的笑意擴散開來,映着明亮的水晶燈光,妖孽而魅惑,吳菁菁的三魂七魄都被勾了去。
「阿時,謝謝你。」
吳菁菁笑容滿面的看着手腕上的手鍊,激動的站起身就要去親靳時,他卻在她撲上來的同時站了起來,大手扣住她肩膀,她不僅沒親到他的臉,連他的衣服都沒親到。
「菁菁,你今晚做一桌的菜肯定累了,趕緊上樓休息吧,我讓人把餐廳打掃一下。」
「阿時,你陪我一起上樓好不好?」
吳菁菁故意往他面前挺了挺胸.部,她今晚穿得性.感,原本就計劃好了今晚一定把他勾.引到chuang上的,誰知等了半夜,他也不回來。
如今雖然沒了『飯菜』,她依然不想錯過今晚的好機會。
靳時從一進屋就聞到了,空氣里的香味有些異樣,會讓人無法控制的情.動,而她身上的香,更是濃郁。
他眸光沉了沉,放開她的胳膊,兩步走出沙發,淡聲道:
「我還有一些工作沒處理完,你先回房休息。」
「阿時!」
吳菁菁追上來,還想去挽他的手臂,她之前是因為氣憤,這會兒他在面前,她身體便也覺得燥.熱起來,見他避開,她抬手扯掉自己肩膀上的吊帶,又撲過去抱他。
「阿時,我愛你!」
靳時微怔間,精健的身軀被她抱住,鑽入鼻翼的濃郁香味刺激着感官,他眉峰緊蹙,懷裏的女人緊緊摟着他,不由分說的就往他臉上親:
「阿時,要了我好不好?」
「菁菁,你先放開。」
靳時避開她的吻,抓住她作亂的手,眸光沉鬱地看着她,吳菁菁哪裏肯放開,她剛才扯掉了一邊吊帶,胸前大片肌膚都暴露在外,裏面,連胸.衣都沒穿……
若是平日,靳時肯定不會所動,今晚,她是鐵了心,不僅在空氣里噴了催.情的香水,她身上的味道更濃。
「我不放,阿時,我想要你,今晚一定要成為你的真正的女人……」
她不管不顧地去親吻他,這種催.情的香水是吳鈞成給她的,據說,和chun.藥的效果可以媲美。
要不是靳時一直不碰她,她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以前她可以等,但現在,李詩雨一回來,她就懂了,她怕靳時再上了李詩雨的chuang。
見她不肯放開,靳時眸底閃過一絲狠戾,一個手刀對着她後頸砍了下去,吳菁菁瘋狂的動作一停,身子便軟軟地往地上倒……
靳時陰沉着臉,接住她倒下去的身子,將她放到沙發上,想了想,又上樓拿了一條毛毯下來,給她蓋上,毫不留戀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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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雨,我等到你出來為止。」
李詩雨正準備睡覺時,接到靳時的電話,說他在別墅外面,要見她。
她拒絕,他卻固執地丟下那樣一句話。
李詩雨下chuang,走到落地窗前,掀開窗簾看出去,路旁的路燈下,那人倚着車身,在這深秋的夜,他身影俊毅而孤獨。
她抿抿唇,轉身回到chuang上,拉過被子連頭也一起蓋上。
不去想他。
回畔迴蕩出晚上在病房裏,和顧正廷的談話。
他說,他確實給了他父母那方面的暗示,讓他們覺得小李子是他的兒子,他強勢的告訴她,他愛她,從那晚的喜歡,到今晚的愛。
短短几天,他強勢霸道得讓她覺得陌生。
他說『詩雨,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讓我父母接受你。』
說不感動,是假的,她一直感動於顧正廷的好。
特別是今天,他為了小李子傷害自己,可是她不能接受他,除去她對他沒有感情外,還因為他父母也不可能接受她。
最後,顧正廷答應,明天回g市去養傷,剛才,她到家時,顧正廷發來一條短訊,說他不僅會等她慢慢地忘記心裏那個人,喜歡上他,還會說服他父母,無條件的接受她。
被子能蒙住眼睛,卻蒙不住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李詩雨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凌晨一點,她掀開被子,光着腳走到落地窗前,外面,昏暗的夜色里,那人一動未動,還保持着之前的姿勢。
她只覺心口一窒,手驀地抓緊窗簾。
屋子裏沒有開燈,路旁的人看不見她,只是固執地,一直望着別墅方向。
她緊緊盯着他單薄的身影,那麼涼的夜,連件西裝外套都沒穿,還是中午從醫院離開時的着裝,襯衣外面一件極薄的羊毛衫。
中午和凌晨的溫差。
一股無名火驀地涌了心頭,她轉身,回到chuang前,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訊發出去。
片刻後,手機鈴聲響起。
屏幕上,靳時兩個字閃爍着,她直接關機。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拉開chuang頭的白色小藥瓶,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和着水咽了下去。
以前在國外,她徹底徹底地失眠,最後,就是靠這藥丸讓自己睡覺的,吃了藥,躺到chuang上,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別墅外,靳時孤寂的身影倚在車前,眸光緊緊地盯着別墅,鑽進耳畔的聲音,是冰冷機械的聲音,一遍遍,中英文替代地說。
他心口,堵得難受。
良久後,打開車門,鑽進車裏,在車外面站得太久,周身都籠着一層涼意,一進車裏,受溫差的衝擊,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吸了吸鼻子,點開剛才詩雨發來的信息,眸光漸漸染上濃郁的墨色,她竟然威脅他,若是再不走,她就讓顧正廷做小李子的父親……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裏,有個聲音堅定地說,小李子是他靳時的兒子,誰也不能搶走。
詩雨是他愛的女子,他更不會讓別的男人把她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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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到天亮。
李詩雨還是被小李子喊醒的。
她和小李子吃完早餐,走出別墅,靳時的車,還停在路旁。
他人沒有站在車前,而是坐在主駕座里,看見她開着車出來,他立即下車上前。
「媽媽,他來幹什麼?」
副駕駛座里,小李子看着擋在車前的男人,不悅地板起小臉,自那天在醫院見過靳時後,小李子就自動的把他歸於壞人一類了。
昨天他受驚嚇過度,對陪着媽媽一起去醫院的他,沒有時間搭理。
這會兒,一看見他,小李子頓時像一隻小刺蝟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刺,好像他會傷害他的媽媽似的。
李詩雨輕蹙了眉,不得不停下車,降下車窗,眸光冷冷地看着車外的人,冷聲道:
「有什麼事,等我送了小李子上學再說。」
他雖然沒有資格當小李子的親生父親,卻無法改變,他是小李子親生父親的身份,詩雨不希望小李子恨他。
靳時微微一怔,眸光掃過副駕駛座上對自己橫眉冷眼的兒子,心緊了緊,抿抿唇,點頭。
一路上,靳時開着車跟在李詩雨母子後面。
到了學校,小李子下車前,不放心地問:
「媽媽,要不要給乾爸打電話?」
李詩雨划過一絲酸楚,面上輕輕一笑,溫柔地說:
「不要去打擾你乾爸養傷,那個叔叔不是壞人,你不用擔心。」
「可他和兩個壞人是一夥的。」
李詩雨被他的話一噎,一時間找不到話解釋,從後視鏡看了眼停在後面路旁的車,她暗自平息心裏微亂的情緒,下車,繞到另一邊,去給小李子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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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車廂里,靳時一手拿着手機,一手緊按着鬢角,聽着電話那頭的人恭敬地匯報:
「時哥,已經抓到那個潑硫.酸的人了,是吳鈞成指使的。」
果然是吳鈞成,靳時眸色遽然陰鷙,英俊的五官也瞬間覆上冰霜,冷聲吐口:
「好好看着那人,先不要聲張。」
「時哥放心,我會讓人看好他的。」
半降的車窗外,李詩雨看見靳時冰寒若霜的臉,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見她走來,他結束通話,斂了冷冽地氣息,眸光深邃地看着她:
「詩雨,已經抓到昨天潑硫.酸的人了。」
李詩雨眸色微微一變,脫口問:「是什麼人?」
靳時捏着鬢角的手放下,打開車門下來,再開口,低沉的嗓音里滲進一絲隱忍的難受:
「我好像感冒了,頭很痛,詩雨,你要是現在想見那個人,那我坐你的車,或者你上來開我的車,我們一起去。」
李詩雨眸光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想到昨晚他在別墅外不知站了多久,不禁微沉下臉。
「詩雨,我是真的難受。」
怕被她拒絕,靳時裝可憐,放下的手再次撫上額頭,拇指按着太陽穴,一臉難受的模樣。
李詩雨緊抿着唇角,忽略心裏因為他可憐樣而生出的不忍,印象中的他很少生病,身體是好得很的。
就算是感冒,也是他自找的,誰讓他昨晚在她家外面停留一晚。
「詩雨。」
可是,鑽進耳膜的聲音輕柔得仿若羽毛涮過心房,她心底某處,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層層柔軟,她很討厭自己對他的放不下,偏偏又對自己無能為力。
只能不看他,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
靳時見她轉身走掉,他心裏雖然有些失落,卻不忘鎖了車,大步追上去,李詩雨打開車門坐進主駕座時,他厚臉皮的,跟着坐進了副駕駛座里。
李詩雨小臉越發的難看了一分,睨他一眼,沉默地低頭系安全帶。
靳時沖她討好的笑,本就俊美的臉在笑容下越發的魅惑迷人,絲毫不在意她冷漠地對她報出地址。
「笑得難看死了。」
李詩雨發動車子前瞪他一眼,不解恨,又嫌棄的說了一句。
靳時的笑頓時僵住,疑惑地眨眨眼,看向鏡片裏的自己,分明是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哪裏難看了。
但心裏的想法,不敢說出來,怕被身邊的女人趕下車。
感冒是真的,車子上路不久,靳時就堅持不住靠在座椅里睡着了。
李詩雨從鏡片裏看了他一眼,眉心輕蹙了下,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降下車窗玻璃,半個小時後,到達他說的地點,停好車,也不見他醒來。
她喊了一聲『靳時』,他眉頭緊鎖,並未答應。
她抿抿唇,清弘水眸盯着他略微透着不正常色澤的俊顏,他五官很精緻,偏白的皮膚,這會兒,泛着一層薄紅。
「靳時,到了。」
她手背貼向他額頭。
觸及他滾燙的額頭時,她心陡然一緊。
靳時在她擔憂的眸子裏睜開眼,觸及她緊鎖的眉,他牽強地笑笑,溢出薄唇的嗓音沙啞:
「詩雨,這麼快到了嗎?」
李詩雨縮回手,生硬地說:
「你在發燒。」
「我沒騙你吧,我真的感冒了。」
靳時笑得像個孩子,收斂了鋒芒冷冽,卸下了偽裝的他,這一刻眸光溫柔清澄得不帶一絲雜質。
李詩雨有一剎那的恍惚,像是穿越了時光,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青澀流年。
車廂里的空氣,不知不覺地變得微妙。
曖.昧的氣流在教纏的目光里滋生,迅速蔓延至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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