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賽茲小隊 第六章:逃亡

    我幾乎是在瞬間就做出了那個決定。

    漢娜在之前前往銷毀實驗體的路上就曾告訴我這台原型機的設計是至少能夠獨力對抗輕型裝甲車的強度，因此我並不指望用作人員殺傷的闊劍地雷能夠幹得掉它，至少稍微減緩一下那個我們素未蒙面的怪物的速度也行。

    但很顯然它的表皮層強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那些『信任』的人進一步證實了這一點。

    95式自動步槍1是一種結構優良簡單可靠的現代化突擊步槍，由聚合物組成的它有着輕巧的槍體讓士兵可以更加不費勁地使用，同時無托式步槍的結構又讓它在短小精悍的同時有着足夠的槍管長度用來加速。

    全員配備5.8毫米口徑的全自動步槍而且人數是我們加起來的三倍，就算這樣他們都僅僅堅持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頭就沒了生息。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ar步槍，它同樣是簡單可靠的現代化自動武器，但要讓我拿着它跟隊員們去嘗試攻擊一個生化武器？一個怪獸？

    抱歉，我不這麼認為，即便我們有着更加優秀的戰鬥能力。

    「全員突擊，沖沖沖！」我一把抱起了還有些呆滯的漢娜然後單手持槍站了起來直接就朝着門口留守的那幾名因為隊友死去而有些不知所措的信任的成員一通掃射，緊接着克里斯他們補槍，我們幾個人一路狂奔，而緊接着發生的事情確切地證明了我判斷的正確性。

    「吼啊啊啊啊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從我們身後傳來，緊接着的是我們所有人大步狂奔加起來都要龐大的行動聲勢。

    「該死的！」我忍不住咒罵了一句，然後為了方便行動將ar步槍的單點戰術帶給解開，陪伴了我不少時間的老夥計就這樣摔在了我們的身後，而我一邊狂奔一邊看向我的隊員們。

    「手榴彈，集中！」我說着用左手從背心上取下了一枚m67型破片手雷，然後用嘴咬開了拉環。

    「噗——」我吐掉口中的鐵環，幾滴唾沫濺到了懷中漢娜的臉上，她亮晶晶的藍色瞳孔之中滿滿的都是驚懼未定的神色，但只是安靜地僅僅抓住我的作戰服，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預備——！」

    「丟！」我扭過身奮力朝着身後丟去，而其他的隊員也保持着相同的動作，緊接着我們馬不停蹄地狂奔。

    「嚓——唰」

    終於衝出了這個隧道的那一瞬間我戰術靴的靴底在有些灰塵的地面上磨得發熱，而緊隨其後我們轉頭跑向另一側出口的同時我按住了ptt。

    「呵——啊——呵——啊」漢娜並不算重，但一路的狂奔讓我這一刻有些喘不上氣來，我用力地吸了幾口氣，然後開口說道。

    「紅寶石小隊，紅寶石小隊，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無線電之中很快傳來了回應：「收到，長官」回復我的人顯然是紅寶石小隊的觀察員安德烈，這個烏克蘭出身的漢子有着和拉米諾夫十分相像的口音——雖然他們兩人都說有很大的不同，但就我個人而言是聽不出來的。

    「砰轟——！」延遲引信的手雷彈終於在此刻爆炸，一陣煙塵和劇烈的空氣在這個距離我們都可以感覺得到，但任何人都沒有停下腳步，因為那個該死的大傢伙還在咆哮着證明自己充滿了活力。

    「之前那些中國軍人的吉普車，你們能夠趕過去找到它們嗎？」沒有時間解釋，我急急忙忙地跟安德烈這樣說道。

    「噢是的長官，就在這附近。」

    「跟諾姆一塊兒去找！找那些帶着14.5毫米重機槍的，我們這兒有個大傢伙，需要火力支援，儘快，儘快！」

    「可以從無線電當中聽出來，長官，立刻出發，完畢！」安德烈掛了無線電，而我把肺部之中寶貴的空氣接着用來驅動雙腿而不是我的聲帶，一步又一步地用力邁動着。

    「該死！遇敵！」

    「砰——嚓咻——」陰暗的防空洞拐角，打頭的克里斯剛剛衝上去的一瞬間就挨了一發子彈，所幸僅僅只是擦傷了上臂。

    這個華裔的漢子一聲不吭地咬緊牙關然後從背心上抽下了一枚手雷，同時高聲大喊提示我們。

    「閃光彈」

    我抱住了漢娜然後蹲了下來，而克里斯和拉米諾夫一左一右在閃光彈爆炸以後持槍沖了出去：「噠噠噠、噠噠噠」槍聲作響，他們兩輪精確的點射將敵人全部消滅以後克里斯和拉米諾夫一前一後地高聲報告道。

    「清空！」

    「全部清空！」

    他們這樣喊着，而我們一刻不停地立即繼續前進。

    「蹭——」我們的腳步聲不斷地迴蕩在寂靜的通道之中，在我們終於要逃出這個地方的那一瞬間，身後防空洞內忽然傳來了一陣電流的噼啪噼啪聲，而緊接着門口那兩盞大功率的落地燈就發出聲音熄滅了下來。

    「這見鬼的是？！」我伸手打開了fast頭盔側面裝着的手電筒，而其他人則打開了步槍上的。

    面對克里斯的疑問漢娜終於出聲回答：「那是我乾的，我在剛剛離開的時候設定了自動銷毀系統，現在我的計算機已經完全燒毀了」

    她這樣說着，我注意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因為單手抱着她的我手臂用力過頭的原因，但即便是這樣的不適和痛苦這個女孩也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全程都是安靜而克制的，顯得十分成熟。

    「抱歉把你們卷了進來，我並不知道那個原型機的能力可以這麼強悍……」漢娜小聲地在我的懷中這樣說道，而我笑了一笑——儘管這個笑容在奔跑過程中或許會顯得十分的猙獰。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女士，就算你不發出那個訊號我們也會來的」手電筒的光芒在最後一段的通道裏頭上下地搖晃着，而在腳底接觸到柔軟的泥土地面的那一瞬間，我轉過了頭，看向了克里斯他們。

    「還有多少爆炸物？」我看向了克里斯他們，這一次回答我的是波蘭裔的大漢。

    他用他一貫的風格言簡意賅地說道：「足夠炸塌這裏了」

    身為破門手的尼奧身上帶着的塑膠炸藥也不在少數，但那些東西安放需要較長的時間，這一路上我們拼命奔跑並且丟了一些手雷應該爭取了足夠的喘息時間，因此我點了點頭，命令尼奧他們迅速安放炸藥。

    波蘭人手腳麻利地把炸藥貼在了入口兩側牆壁的根部和天花板上，而布爾沃小隊的幾名隊員們也迅速地將身上的爆炸物都卸了下來丟了進去。

    「準備完成」尼奧轉過頭看着我說道，而我迅速地點了點頭：「全員撤離！」

    我這樣喊道，然後當先一步雙手抱着漢娜就朝着前面的叢林奔去。

    陡峭的地形在這一刻成為了我們逃命最大的阻礙，我只能盡力護着懷中的漢娜，作戰服裸露的手臂上許多的地方都被尖銳的樹枝劃出了道道的傷痕，但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問題——只要它們不是帶病毒的樹枝。

    「清空」在逃離到安全區域以後斷後的克里斯如是匯報，緊接着尼奧按下了他手中的無線遙控器，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我們身後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轟隆！」

    克里斯用手中的步槍指向了洞口的地方，強光手電筒讓那邊的景物一覽無餘，煙塵濃厚，但我們可以看得出來原本凸起於山坡之上的入口此刻已經變成了只有一些隆起的小丘。

    「呼——好了弟兄們，這至少能夠讓那個該死的傢伙沒法從這個方向——」

    「噢天啊，隊長！」

    「隊長先生！」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了臉。

    一隻灰白髮青的拳頭從廢墟之中砰的一下打了出來。

    「……那可是兩米多厚的泥土」身為爆炸物專家的尼奧很容易地預估出了剛剛那些炸藥能夠炸塌的東西，但我們顯然沒有時間再在這兒為此驚訝了。

    「所有人！跑！」我這樣喊道，而在克里斯把他手中的步槍移開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一隻手向下彎曲然後按在了地面上。

    「砰——轟！」

    不需要肉眼觀看我也能夠知道是這是那個怪物從泥土堆之中跳出來的聲音。沒有人停下試圖去戰鬥，我們手中的小口徑自動武器在這種怪物面前效果為零——或許紅寶石支援小組的狙擊手諾姆帶着的awm狙擊步槍能夠給它造成一些傷害，但在沒有燈光照明而對方又是行動敏捷的生化武器的情況下300米的距離想要準確命中一發簡直是天方夜譚——更別提他們二人早已離開了狙擊位置。

    「朝着路跑！」我大聲咆哮着給出指示，幾支手電筒到處亂晃着，身後粗大的樹幹被折斷的咔嚓聲和驚天動地的腳步聲伴隨着咆哮聲不斷地持續響起，而我再一次按下了ptt。

    「安德烈，諾姆！你們該死的到哪兒了！」

    我咆哮着在無線電裏頭吼道，這片如同噩夢一般的山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我們連快速的行走都無法做到更不要提奔跑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遲早得被那個該死的怪物給追上。

    ——但謝天謝地，我立馬得到了我怒吼的答案。

    「騰嗚嗚嗚——」

    「咻——嚓——」急剎車輪胎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尖銳地響起，緊接着炫目的汽車大燈照亮了我們的面龐，安德烈和諾姆他們來了，就在我們十幾米外的地方，一輛軍綠色的大型吉普車停了下來。

    「騎兵到場了，長官！」我們之中年紀最輕的諾姆語帶笑意地在無線電之中說道，而強壯的烏克蘭大漢打開了14.5毫米重機槍上的探照燈，把它轉向了我們這邊。

    「所有人分散！」我大聲高喊同時朝着一旁跑去為安德烈的重機槍清除射界，而就在我們剛剛好離開的一瞬間，一個有着青白色皮膚的龐然大物發出巨大的聲響落在了那個位置。

    它在探照燈雪亮的光芒下顯示出幾近灰白的膚色，那可怖的巨大身軀幾乎得有3.5米之高——這解釋了為什麼在通道裏頭這個怪物一直追不上我們的原因，顯然過於高大的它在通道裏頭只能選擇爬行。

    佈滿細小傷痕——這顯然是我們造成的——的健壯類人型的軀幹上方擺放着的頭顱有一些犬科動物和兩棲類動物的特徵，而滿口的利齒和滴落的口水讓它更添幾分猛獸的感覺。

    它被雪亮的探照燈直直照着就像是森林之中的野獸一樣產生了短暫的遲疑，而安德烈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噢下地獄吧你這個醜陋的兔崽——」

    「砰砰砰砰砰砰砰！！！」

    14.5毫米重機槍那震耳欲聾的開火聲讓我立馬捂住了懷中漢娜的耳朵，而不可一世的生物兵器在這種反裝甲級別的火力面前也終於失去了威猛，它如同被暴雨擊打的布匹一樣被輕易地擊穿，威力強大的子彈擊中了它的軀幹它的頭部它的手臂一發接着一發。

    直到它整個上半身都被打成了爛泥為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槍管因為連射而冒着熱煙，安德烈在把原型機打得千瘡百孔確認它死得不能再死以後終於是停下了開火。

    「呼——」我們所有人都忍不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嘿克里斯！」我看向了另一側在奔跑過程中臉上也劃了一道傷痕的克里斯說道，而他轉過頭：「是的上尉」

    「記得提醒我這次結束以後，去向上面申請一批火箭筒——還有我們的新武器，我在想hk4172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是的上尉……槍掛榴彈炮也是必要的，還有狙擊支援小組，我覺得他們最好把遠東分局倉庫裏頭那些osv－963還有m82a14給帶上」

    「是的兄弟……呼——」

    「但我想事情還沒完全告個段落」我支起了身，詢問了一下懷中的漢娜，在獲得了平安無事的點頭回應以後，我看向了傷痕累累的隊員們。

    「這件事情比我們想像的要大，信任的漏網之魚暫且不說，通過其他出口逃走的那些源的科學家也是一個非常大的麻煩，大到僅僅我們自己是肯定無法解決的」

    「我們必須去找到中國軍隊的聯繫人，兄弟們，無線電已經不可靠了，既然那些東南亞的幫派分子都可以破解我們的訊號，指不定下次在另一端回應我們的就會是三合會或者是日本**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克里斯看向了我，而我回望着他。

    「我們直接前往最近的中國城市，去親自找到他們」

    「這可會是個大新聞，隊長」

    克里斯聳了聳肩。

    ……

    注釋：

    1：實際上應該是95－1而不是95，但本文主人翁查理·羅斯威爾並不十分熟悉中國軍隊的制式武器，此處口誤意於體現人物特點。

    2：hk417，德國黑克勒＆科赫公司生產的7.62毫米自動步槍，在諸多性能上均比5.56毫米的ar步槍更強，但因彈藥口徑更大，裝藥量更多，更為沉重所以攜行的備用彈藥總數會有所下降。

    3：俄羅斯產的12.7毫米半自動反器材狙擊步槍。

    4：美國產的12.7毫米半自動反器材狙擊步槍。（即大名鼎鼎的巴雷特m82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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