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師!」殷王腳步顯得有些匆忙,後面跟着剛剛連滾帶爬跑出去的小內侍,「我兒如何了?」
「睡過去了。」離清暗自的瞪了一眼檀音,隨後仰頭道,「已經無事了。」
殷王看着床上不再掙扎的太子,平緩了下心情,「多謝小國師出手相助,不知小國師課看出我兒是中了何毒?」
「我什麼都沒做。」離清搖了搖頭,「你問她。」說着,將蘇涼推了出去,自己則仔細的查看太子的身體。
「哦?」殷王有些驚訝的看着蘇涼,「蘇女郎對醫道也有研究?」
「沒有。」蘇涼皺了皺眉,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毒,我好似前些日子見過。」
殷王背過手去,在殿內走了兩步,神情有些奇怪,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問道:「蘇女郎在何處見過?年初之後,太子一直在東宮內未曾出過門半步,如何中了這毒?」
蘇涼思索了半晌,確定的答道:「醉香樓的秘方。」
「醉香樓?」殷王有些意外,這答案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致,甚至一時之間有些迷茫,好在身後的內侍湊上前來,小聲的同他解釋一番,殷王這才皺着眉頭,眼神冰冷的緩緩吐出兩個字來,「奉公。」
「王上怕不是想的太多了,李奉公哪兒有這個能耐。」這邊離清也檢查過太子的身體,聞言戲謔的盯着殷王,最後幽幽的提醒道,「這毒有意思的很啊,只要吃過一次,便會不自覺的想要吃第二次,若是幾日內未曾吃到,便會將內心的渴望無限的放大,直到身體承受不住,滿腦子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別的了,真是聞所未聞啊,想來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啊。」
「太子這些日子提過想吃什麼嗎?」殷王猛然扭頭看向小內侍。
小內侍嚇得直接跪了下來,一副仿佛要哭出來的表情,抖了片刻突然想起什麼,回道:「有、有的,太子殿下前兩日常常念叨着醉香樓的醉鴨,可御廚送來的醉鴨太子都不滿意,後來、後來越發狂躁起來,今日、今日一覺醒來便是這副樣子了。」
「蘇女郎是如何得知這毒是醉香樓的秘方?」殷王看向蘇涼,眼神里有着掩蓋不住的懷疑,蘇涼將之前醉香樓同品德樓比試的事情說了出來,並皺着眉道,「醉香樓的秘方我只看出來有毒,卻不知毒性如何,若是都如太子這般」
想到醉香樓的客流量,殷王一瞬間感覺眼前發黑,咬牙切齒的道:「這確實不是承公所能做的事,瑾玉,去查!」
殷王身後的內侍沉默的點了點頭,退了出去,殷王揉了揉額頭,「蘇女郎解毒用的是何種藥物物,恐怕要大量備着了。」
蘇涼搖了搖頭,「我是強行用靈氣將靈植內所含的毒性拽了出來,並未使用藥物。」
殷王感覺頭開始痛了,「這可如何是好?!」
還未等蘇涼回答,剛剛出去的內侍又回來,小聲同殷王說了些什麼,殷王睜大了雙眼,猛地看向蘇涼,又看向離清,最後開口道:「城內出現多起同太子同樣症狀的病人,人數過多,醫館已經容納不下,其中不乏氏族子弟和王廷官員,還請蘇女郎施以援手,王城是否能度過此劫,全仗蘇女郎一人了。」
蘇涼點了點頭,「將病人集中至一處吧,我去救。」
「人數眾多,你如何救的過來?」離清不贊同的問道,「只要再次吃了便可無事,何必你去救?」
「毒素積累的多了,到了後期便是吃的再多,也解不了了,自然是要儘早救治才對。」蘇涼並不覺得這是問題,「人數眾多,一個一個救治,總能救完。」
「蘇女郎仁心,小國師還是莫要勸了,救人要緊。」殷王眼睛亮了亮,有些驚喜的看着蘇涼,連忙安排下去。
離清眼神有些冰冷的看着殷王,嗤笑一聲,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殷王頗為不自然的轉過頭,吩咐內侍道:「去吧,一切聽從蘇女郎的。」
出了宮門,離清看也不看帶路的內侍,只是盯着蘇涼問道:「這本不該是你的事,為何要做?」
蘇涼理所當然的回望着離清,「我能救,為何不救呢?」
離清一滯,最終有些悵然的抬起頭,「不愧是那狗東西教出來的小崽子,一樣的愛多管閒事,行了,走吧,我幫你。」
「你幫不了的,離清,你現在的狀態,幫不了我。」蘇涼拒絕了,「我可以是因為我是素仙,我能調動靈力,你體內靈氣殘餘的不多了。」
離清一雙圓眼瞪的極大,很是氣惱的看着蘇涼,指着蘇涼的臉半天,漲紅了臉,「哈,對,你是素仙,你多厲害啊!你!哼!那你便自己去吧!」說完不等內侍和蘇涼,氣勢洶洶的跑了出去,檀音抱歉的看了蘇涼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蘇涼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離清為何這般生氣,便不再去想,同內侍道:「我去何處?」
「去大醫堂吧,那裏是宮內的醫官們不輪值時義診的地方,王上已安排將城內病人送往那裏,蘇女郎同我來。」內侍的聲音毫無浮動,躬身對蘇涼做了個請的動作。
蘇涼點點頭,便跟來上去。
大醫堂內,已有許多人被布條捆着,放在床上,拼命掙扎,許多醫官神色為難的走來走去,翻看醫書,診脈施針,忙碌不堪,卻又毫無頭緒,見到蘇涼進入內室,皺了皺眉,但看到蘇涼身前的內侍,沉默的讓開,安靜的看着蘇涼,眼神里有些不信任。
蘇涼走進一個病人旁邊,也未多說什麼,直接一指點在那人額頭,故技重施,將黑色靈氣拉扯出來,隨後重重碾碎,原本還掙扎不已的病人瞬間不再動彈,抬起頭時,四周的醫官都已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蘇涼,蘇涼倒也不介意,繼續走向下一個病人,身後,幾名年紀不大的醫官連忙奔向剛剛那名病人,反覆診查後不得不得出結論,病人真的睡了過去,不再瘋狂掙扎。
「你們看到了麼?那是靈氣?」
「怎麼可能,靈氣只是一種自然物質,如何能被人所控制?」
「可王上都承認她是大國師的女兒。」
「三百年前的大國師如何能有這般年紀的女兒?我等學醫自然要實事求是,怎可信這等虛無縹緲的傳說?」
「可你也看到了,那是靈氣的光,而且這病人確實不再掙扎了。」
「說不定是檀家人的靈器呢,國師府和檀家人的關係」
年輕的醫官們竊竊私語,一名年紀大的醫官重重咳了一聲,頓時安靜了下來,大醫官看着蘇涼,同年輕的醫官們說道:「不可擅言,蘇女郎既然救的了你們救不來的病人,便值得你們敬重,醫者實事求是,不是讓你們遇到不理解的事情盲目否認!」
「是。」年輕的醫官們臉上一熱,頗為羞愧,連忙散開,自發的去安置被蘇涼救助過的人。
無論如何人數確實過多,蘇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從宮裏出來後一直到現在,月亮高高的掛在夜空,一直不停的用靈力仔細的剔除毒性,便是蘇涼也着實有些吃不消了。
「喂!別以為你是小國師我便不敢打你了啊!我楚辭只是跟小孩子計較!讓你這些道侍撒手,不然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絕世大殺器!崇之!林蕭!你們倒是救我啊!」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蘇涼扭頭看去,只見十幾名白衣道侍手持靈器,強行將楚辭捆着拉了過來,離清高傲的仰着頭走在最前方,看見蘇涼後揚了揚頭,身後道侍直接將楚辭推進屋內,原本氣勢很足的楚辭看見蘇涼後瞬間淚眼汪汪,大聲喊道,「蘇涼,快救我,這小國師不知發什麼瘋,直接去客棧抓我,崇之和林蕭也不管我!」
道侍們身後,周崇之和林蕭也走了過來,周崇之看向離清,「現在小國師大人可以解釋了麼?」
蘇涼一頭霧水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也疑惑的看向離清,「這是?」
離清揚了揚頭,頗為自得的說道:「有着現成的苦力為何不用?反正你這救人不過就是靈力篩查一遍,強行逼出毒性而已,靈力篩查這方面,道啟書院還是挺擅長的,讓這小子給你做個儀器出來,省得累着你。」
「救人?」楚辭這才看向四周,看着四周掙扎不已的布條人頗為驚悚,後又一臉欲哭無淚的看向離清,「小國師啊,想讓我幫忙救人你直說啊,有必要綁着我過來嗎?!」
「怎麼回事?」周崇之看着周圍的人也是很是奇怪,檀音這才同三人解釋了一番,鬆開了楚辭,惹來楚辭止不住的白眼。
「那也不用二話不說直接綁我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殺人滅口的。」楚辭揉了揉手腕,不滿的看向檀音。
檀音笑的很是溫柔,「我家小國師性子比較急,解釋起來麻煩,不如請您直接來方便些。」
周崇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些都是曾在醉香樓吃過飯的食客?」
「是。」檀音嘆了口氣,「只是其中一部分。」
「楚辭,抓緊時間吧。」周崇之看這醫館內掙扎不已的人,顯然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單靠阿涼怕是不行。」
楚辭撇了撇嘴,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什麼,沒人聽清,隨後問道:「需要我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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