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有人注意到了蘇涼一行人,悄悄扯了扯李寶瑩的袖子,示意她往後看,李寶瑩笑意盈盈的臉看見謝韻昭後,頗為嫌棄的嘖了一口,小聲嘟囔一句:「怎麼陰魂不散的。」
「你背後說人還好意思說我陰魂不散?」謝韻昭聞言氣笑了,「你搞搞清楚,這是我母家,今日乃是我曾外祖母的壽辰。」
李寶瑩一滯,隨即淡了幾分笑意,頗為嘲弄道:「曦和夫人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寶瑩,過了。」李寶瑩身後一名女郎皺了皺眉,小聲勸阻道,「這還是在王府。」
謝韻昭也冷下了臉,目光不善的看向李寶瑩,「你想清楚你在說些什麼。」
李寶瑩仿佛被這句話點怒了一般,看向謝韻昭的眼神透漏出深深的厭惡,冷笑道:「怎麼?我那句話說的不對了?」
剛才說話的女郎連忙拉住李寶瑩的手,將一塊糕點塞入李寶瑩口中,打了個圓場,「曦和夫人才情出眾,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寶瑩也是這般意思的。」
李寶瑩在那女郎勸誡的眼神下,終究沒再說什麼,有些悶悶的將糕點嚼了嚼,咽了下去,問道:「謝家主過來不會只是為了跟我爭這兩句口舌吧?」
「我才懶得同你爭這兩句。」謝韻昭小小的翻了個白眼,「若不是涼姐姐有事找你,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你!」李寶瑩剛平下去的火噌的一下又被點燃,又被那女郎死死按住。
雲卿不贊同的看着謝韻昭,「你招惹她做什麼?」
謝韻昭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蘇涼開到道:「我想問問,醉香樓的秘方罐子是從何而來的?」
「罐子?」李寶瑩一愣,面色古怪的看着蘇涼,「不就是隨處可見的保存罐麼?怎麼,有謝家主在旁,蘇女郎連個罐子都要問我要,看來這聲涼姐姐叫的很是廉價啊。」
蘇涼搖了搖頭,「不一樣,那罐子出自道啟書院。」
李寶瑩皺了皺眉,「道啟書院?不可能,那罐子也不過是裝了調料而已,哪裏配的上讓道啟書院出手?況且那李萬若是同道啟書院有聯繫,何至於求到我這裏。」
但看着蘇涼認真的臉,李寶瑩若有所思道,「那秘方我之前找人試過,無論加在哪道菜里都能增香不少,令人食慾大增,除了吃過之後總也忘不掉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問題,我還奇怪為何會被試靈石驗出來有毒,且醉香樓在王城開了這些時日,也未聽聞有什麼問題,難道有問題的不是那秘方,而是那罐子?」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的李寶瑩有些忿忿不平地看向蘇涼,「若不是你搗亂,何至於讓醉香樓輸了比試。」
「那秘方確實有毒,雖然我還不清楚具體的毒性,但我勸你別再用。」蘇涼認真的解釋道,「只不過那罐子出自道啟書院,所以想知道是從何流出的秘方。」
李寶瑩看了看謝韻昭,又看了看蘇涼,「你同謝韻昭是一夥兒的,我才不信你。」
「李女郎。」檀玲插話道,「蘇女郎代表的,是國師府,是我們檀家人。」
李寶瑩有些忌憚的看了檀玲一眼,「那秘方是李萬,就是醉香樓的東家,那秘方是他救了一個晉國的一個商人後得到的,那商人早就走了,並未留下任何信息。」
蘇涼點了點頭,問道:「那商人什麼模樣你知道嗎?」
「那我怎麼會知道。」李寶瑩理了理衣袖,又拿了塊糕點放進嘴裏,「李萬隻說是個中年男子,相貌普通,沒什麼特別的。」
「好,多謝。」蘇涼見問不出來什麼,便轉身準備離開。
「哎,等會兒。」見蘇涼要走,李寶瑩下意識叫住了,「你這便走了?」
「還有事?」蘇涼疑惑的看向李寶瑩,李寶瑩張了張嘴,也覺得自己叫住蘇涼的行為頗有些冒失,不自在的搖了搖頭,「沒有。」
蘇涼便轉身離開,謝韻昭看着李寶瑩,悄悄指着蘇涼用口型說道:「我的!」
李寶瑩見狀不屑的笑了笑,「誰稀罕。」
待蘇涼一行人離開涼亭,李寶瑩才冷下臉來,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謝韻昭!」
「寶瑩,其實你何必呢。」
「對啊,寶瑩,其實謝韻昭同我們已經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謝氏已經沒有在王廷掌握實權的人,說是氏族,其實不過是商人而已,你又何必同她一般見識。」
「就是,彆氣壞了自己了。」
其他人見狀七嘴八舌的安慰起李寶瑩來,李寶瑩這才心情轉好,笑着說道:「行了,我知道,就是心裏過不去這個坎,看見她便不順心,不提這掃興的事兒了,來,我們繼續。」
涼亭內,又恢復一片歡笑之聲。
這邊蘇涼一行人也繼續朝前走着,謝韻昭充當起了領路者,同蘇涼介紹起王府的景色來,逛的差不多宴席要開始才回去。
整個宴席上蘇涼待的頗為不自在,不僅是厚重的正服束手束腳,更重要的是總有不認識的人上前來同蘇涼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雖說大多都被檀玲和雲卿擋了回去,可終歸有漏網之魚逮到蘇涼,笑意不達眼底的問些奇怪的問題,讓蘇涼覺得異常的煩躁,不知如何作答,直到宴席結束,蘇涼坐在馬車上,這才覺得鬆了口氣。
蘇涼對於宴會有了深刻的認識,並決定若是可以,再也不會接帖子了,檀玲聽了蘇涼的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雲卿則好笑的搖了搖頭,告知蘇涼,在王城,最不缺的便是宴會,幾乎沒日都要有些由頭,這對氏族子弟來講稀疏平常,蘇涼聽了之後,沉默了一路。
回了國師府,蘇涼一言不發的回了屋子,離清饒有興趣的問檀玲,「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本事能讓小涼子這麼大情緒?」
檀玲眉眼彎彎的將宴席上的事告訴了離清,離清笑的異常誇張,「知曉我為何從不去哪些個宴會了吧,浪費時間還膈應。」
檀玲聞言暗自嘆了口氣,這般看來在國師府辦宴會的希望是徹底沒有了。
第二日,蘇涼剛練完劍,檀音便神色凝重的找了過來,「蘇女郎,出大事了,小國師已經在馬車上了,您也快些過去吧。」
蘇涼一頭霧水的跟着檀音出了門,上了馬車,看着神情頗為玩味的離清問道:「出什麼事了?」
「東宮閉門思過那位,據說中毒了。」離清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宮內的醫官都解不了,王上便召我們過去看看,哈,這閉門才多久,就有人忍不住跳出來了。」
「東宮那位?」蘇涼思索了片刻,「太子?」
「對啊,五十多的太子,大半輩子都過去了,可惜王上身體還硬朗的很,這太子當的久了,自然心思便活絡起來,現在王上只有三子一女,除了太子之外,二皇子、三公主、四皇子,都不過二十歲,你猜大皇子之後這麼多年,為何沒有其他皇子公主?」離清笑的有些冰冷。
蘇涼搖了搖頭,離清似乎也並不是真的問蘇涼,接着說道:「自然是太子有個好母親,一心一意為自己兒子鋪路,可惜,沒熬過王上,先走一步,留下太子一人,當了四十多年的太子,哈,你說好不好笑?」
蘇涼沉默了一下,看着離清道:「不好笑。」
離清一下子冷了臉,一臉冰冷的盯着蘇涼,半晌後點點頭,「你說的對,一點都不好笑。」隨即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蘇涼。
這次馬車被內侍領着,入了宮門,直奔東宮,東宮外已經圍了一群人,見國師府的馬車紛紛讓出路來,離清神情倨傲的下了馬車,身後跟着蘇涼和檀音,直接進了宮門。
東宮內,殷王背着手看着殿門,大門緊閉的宮殿內,時不時傳來痛苦的慘叫嗚咽之聲,見到離清和蘇涼,殷王有些不抱希望的指了指殿門,聲音低沉的說道:「小國師,去看看吧。」
離清看着殷王,諷刺的哼了聲,走上前敲了敲門,一名小內侍輕輕開了條縫,見是離清立馬將門打開一個僅供一人通行的口子,待蘇涼一行人進入殿內又立馬關上,一片漆黑的殿內,小內侍小聲同離清解釋道:「小國師大人,太子殿下病的奇怪,見不得光,聽不得聲音,殿內便未點燈,殿下目前頗為焦躁,只能用布綁在床上,若不然便會在身上抓撓,嚴重的還會以頭撞牆,醫官們檢查後都未發現什麼,只能推測,是中了某種毒。」
離清皺了皺眉,「醫官們未檢測出來?」
「是,未檢測出來。」
「那怎麼斷定是中了毒,萬一只是他心態不好,自己把自己逼瘋了呢。」離清有些嫌棄的看着地上亂七八糟的雜物,來到床前,看着被五花大綁不斷掙扎的太子,心裏有種微妙的感覺。
蘇涼皺了皺眉,「是中毒了。」
離清有些奇異的扭頭,「哦?這麼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蘇涼上前去,一指點在太子額頭,靈光在指間閃爍,沒一會兒一段細小的黑色靈氣夾雜在靈光之中,從太子的額頭上緩緩拔出,蘇涼指間的靈光猛然一漲,強行將那縷黑色靈氣碾壓碎掉,原本還在不斷掙扎的太子立馬昏了過去,不再動彈。
小內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蘇涼的動作太快,小內侍完全沒有反應去制止,看着不再動彈的太子,有些驚恐的咽了口唾液。
「傻站着幹嘛,已經好了,還不快開門,把王上叫進來。」離清一腳踢在小內侍的身上,小內侍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看着蘇涼不贊同的眼神,離清抬起下巴,「順腳而已。」
檀音嘆了口氣,「小國師,有損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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