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被寬容大度的皇帝氣得肝疼胃疼頭疼,早飯什麼的都吃不下去了,狠狠瞪了一眼雲惟珎就跑了出去。雲惟珎慢條斯理的擦手,自言自語道:「我是陛下的嘴還是陛下的腦,說什麼就信什麼,真是~」
雲惟珎表示這都是他自己的看法,皇帝怎麼想,他管得着嗎?到時候別說打臉不打臉的話,要是有好處,雲惟珎自然有把握勸服皇帝,要是沒好處,呵呵……
氣走了宮九,雲惟珎表示這兩天受到的折磨和傷害總算補起來了。
用過了早飯,雲惟珎才抽出空來聽一聽珠光寶氣閣的後續。現在想想,當初就不應該出場的啊,除了裝逼刷聲望之外,沒有任何好處。要是走原劇情,嚴立本死了、霍天青死了,號稱「天下珠寶最多」的關中閻家的財產肯定是他接手了啊,要知道,嚴立本可是內侍出生,他家連個五服之內的親戚都沒有,不收歸國庫,留着過年嗎?
現在好了,一點兒進賬都沒有,雲惟珎只要一想到擺在眼前的銀子,就這麼長翅膀飛走了,心就塞塞的。
&爺,您什麼時候窮過,至於嗎?」郭萍滿頭黑線的問。郭萍已經把出行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又拿了珠光寶氣閣的後續來匯報,結果看雲惟珎這幅模樣,實在忍不住吐槽。要說雲惟珎這輩子經濟實力最糟糕的時候,就是十歲出頭,從西方魔教逃出來之後,在燕子塢安家之前,就是這樣,在窮的差點兒凍死的郭萍看來也是衣食無憂的。人嘛,有吃有穿就行了。
郭萍把這樣的觀點表達出來,雲惟珎撇撇嘴,沒有說什麼,但心裏卻也暗自佩服。果然是成為了一代宗師的人物啊,總在不經意間給你震撼。對郭萍來說,外界的富貴繁華,肯定不如武功精進讓他來的開心滿足。
雲惟珎不理這些,催促郭萍快點講珠光寶氣閣的事情。
事實上,在雲惟珎走後,場子就基本上散了。上官飛燕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冒充上官丹鳳以及上官丹鳳死沒死這件事,一直在哭,最後直接讓霍天青英雄救美,遁了。嚴立本認為自己的性命受到了朝廷的保護,沒看雲惟珎這個掌管江湖勢力的當朝親王都說「不想出現意外」,然後他就心安理得的開始整理自己的財產,想要賄賂雲惟珎。在手下人與西門吹雪的一戰中,嚴立本也發現了自己手下的武力值並不高,因此並不信任他們,所以,嚴立本身邊是沒有保護的真空狀態,不知道該佩服他膽大還是嘲笑他心寬。
毫無疑問,上官飛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這本就是個貪財如命,輕浮虛榮的女人,她和霍天青一起殺了嚴立本,把珠光寶氣閣的財產秘密帶走。
嚴立本臨死都不敢置信的盯着上官飛燕和霍天青,不甘心的問道:「你們怎麼敢>
上官飛燕乾脆利落的補了一刀,巧笑嫣然道:「嚴總管難不成以為那位雲大人會為你做主嗎?他肯貴腳踏賤地,完全是為了花滿樓和西門吹雪,你我在他眼裏和螻蟻有和區別?」上官飛燕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清脆甜美,自言自語道:「這樣的話說起來真讓人不甘心的,早晚得會會這位雲大人才是。」
上官飛燕的話里,征服感和興趣盎然滿得都快溢出來了。霍天青在旁邊靜靜的看着,不知作何想法。上官飛燕在他面前一直是古靈精怪、俏皮可愛的,他現在還不知道上官飛燕與眾人有染,但單看她和陸小鳳的互動就知道她沒那麼天真乾淨,現在又逼着他殺了救命恩人,霍青天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好歹是一代人傑天禽老人的兒子,出身擺在那裏,家學淵源,就是不涉江湖,耳濡目染,也比大多數人眼界高。
霍天青開始慢慢從那段「純真美好」的感情里清醒,雲惟珎卻在罵嚴立本腦子糊塗。雲惟珎疑惑的看着郭萍,道:「嚴立本怎麼想的?他身邊的人呢,這時候不是應該重重保護嗎?」
郭萍抽了抽嘴角,大概是因為雲惟珎和他的名頭太響亮了吧。正常人知道他們兩個擺明車馬要插手,怎麼也會給朝廷和江湖絕頂高手的臉面,但一個正常人永遠不要去揣測傻逼/比的想法,因為以你的智商永遠想不到她能幹出什麼蠢事來。
&官飛燕大概覺得此時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她做得隱秘,我們不是馬上要去蜀中了嗎?也許不會發現?」郭萍只能這樣解釋了。
聽着郭萍那十分不確定的「也許」二字,雲惟珎也是服了,「算了,管她什麼理由,直接攔下來就是了,珠光寶氣閣的財產上交戶部國庫,產業都收在劍一堂的名下,不要大規模變動人事,和各家大勢力的貿易往來都不要斷了。好好收斂閻老闆的遺體,給他一個體面的喪禮,是我能為他做的唯一了。」
雲惟珎簡單處理了珠光寶氣閣的事情,就往蜀中趕去,不知道西門吹雪和獨孤一鶴的絕戰定下來沒有,玉羅剎跑了就沒回信,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蜀道難,雲惟珎趕時間,也沒有去和猿猱欲度愁攀援的山路死磕,直接走水路,雖是逆流,但有武功加持,一行人也很快就趕到了蜀中峨眉山。
雲惟珎在峨眉山腳下的小鎮見到了玉羅剎。
雲惟珎一行,有朝廷的身份,直接在驛館包了個小院子住下來,峨眉山腳下一直是峨眉派的地盤,雲惟珎一行又沒有遮掩行蹤,獨孤一鶴在雲惟珎進鎮的時候就得到消息了,直接給他下了帖子,邀請他觀賞峨眉金頂佛光。
雲惟珎正拿着請帖發呆,玉羅剎就飄了進來。玉羅剎和雲惟珎的相處越來越不講究了,不通報不敲門,直接就從窗子裏進來,自己斟茶喝了起來。雲惟珎看玉羅剎一身紅衣都掩不住的蒼白臉色,心裏有些幸災樂禍道:「怎麼了,西門又不理你了?」能讓玉羅剎吃癟的也就西門吹雪了。
玉羅剎白了雲惟珎一眼,道:「獨孤一鶴這個掌門也不是白做的,心志堅定,那些流言沒讓他困惑太久,我還沒有出手讓他受傷,阿雪就來了,再不准我動手。」
&雲惟珎簡單應聲,一點都不想參和他們父子之間的破事兒。
&什麼,不是你說此法可行嗎?」玉羅剎倒是找到甩鍋的對象了。
&是說可以消耗他的內力,讓西門吹雪不至於殞命,沒讓你直接出手傷人,你做的太明顯,西門發現了關我什麼事兒?」雲惟珎不耐煩道。
&不是你出的主意!」玉羅剎的口氣可開始不好了。
&好的經文也擋不住歪嘴的和尚啊~」雲惟珎直接開嘲諷技能,眼看玉羅剎要發飆,雲惟珎有恃無恐的仰着脖子,現在他和西門吹雪關係要好,郭萍又在旁邊看着,玉羅剎敢下手嗎?
玉羅剎當然不敢,他恨恨的放下手,在心裏腹誹,「你這個和尚有辦法?」
&呵,不就是你自己不想得罪西門,讓我當出頭鳥嗎?以玉教主武功之高,還擺不平一個獨孤一鶴嗎?」雲惟珎右手支着下巴,漫不經心道。
&想保住獨孤一鶴的名聲,本座想保住阿雪不敗的神話,不過互惠互利,雲大人又何必咄咄逼人。」玉羅剎開始講道理了,這是變相的服軟,遇到西門吹雪,玉羅剎總是自亂陣腳。
雲惟珎揉着眉心,他不知怎的突然就感覺很煩躁不耐煩,但現在時間緊張,三天後就是西門吹雪和獨孤一鶴的絕戰之期,也容不得他耽擱,這樣被逼迫着催趕着做事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雲惟珎忍着脾氣和玉羅剎商量了兩句,最後實在忍不下心中那股煩悶之氣,直接送客,道:「現在兩眼一抹黑,能知道什麼?明日獨孤一鶴邀我到山上做客,看看再說吧。」
送走了玉羅剎,雲惟珎以水土不服為由,直接躺床上去了。明明很困,但就是怎麼也睡不着,還時不時的醒過來,並沒有睡好。凌晨,天未明的時候就起來了,擁着被子,雲惟珎思考自己這是怎麼了?
難道還對玉羅剎有不合時宜的期待?為什麼會對他們父子之間的互動感到煩悶?也許是勞累過度的自然情緒調節?雲惟珎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把自己這種煩悶歸結於雛鳥情節,對第一眼看到,第一個與你有親密聯繫的人,總是下意識有些關注。
看金頂佛光要水汽足,又要有明媚的眼光,還要有雲海,機會難得,雲惟珎突然興起了觀賞風景的興致,早早的洗漱完畢,就往峨眉山上趕。
要到達金頂,普通書生走路滿打滿算兩天才能爬上去的,但誰讓雲惟珎有郭萍這個超級大外掛呢,他們一個時辰就飛了上去,剛好趕上看日出。
在觀賞過雲海翻騰,旭日東升的美景之後,雲惟珎見到了獨孤一鶴。
獨孤一鶴是個面有微須,皮膚白淨的中年人,穿着寬袍大袖,衣帶當風,他雖打扮得像個文士,但你總能感覺道他一往無前、沉着雄渾的氣勢。
&孤一鶴見過昭謁親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獨孤一鶴一個見禮,就把雲惟珎愣住了。在江湖這麼久,這還是第一個點出他親王身份的人,即使他有朝廷的背景,平日裏聽得最多的還是「雲大人」。雲惟珎發現一個人的過去果然是不能完全磨滅的,像獨孤一鶴這樣曾經的權貴來說更是如此,他天然比旁人更看重身份血統。
&孤掌門無需多禮,江湖行事,平輩論交,不要拘泥才好。」雲惟珎對獨孤一鶴也十分客氣。
&大人說的是。」獨孤一鶴從善如流的改稱呼,伸手做請的手勢,給雲惟珎充當導遊,解說起峨眉山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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