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秋說:「哪有那麼巧,海東青在東北呢」。
趙山南扔掉手裏的雕毛抬頭看向前方說:「這老頭在山裏住了一輩子,不至於連雕和鷹都搞不清,或許這裏之前住着一隻雕也不一定」。
「那這不成了鷹占雕巢了?」
林子話音未落,山谷前方傳來一陣嬰兒的叫聲。
衡秋神色一動,開口說道:「又是這聲音,和昨天的一樣」。
我們幾人迅速從腰間摸出手槍,跟着趙山南往前走去。
往前沒走多遠,我們幾人一陣心驚,快速躲到了石壁上凸出來的一塊岩石後,看着不遠處的一幕。
一隻有高一米多的大雕在山谷內撕咬着一條巨蟒,這隻大雕以灰色羽毛為主,頭上長有筷子長的角,像鹿角一樣,不過更讓人驚奇的是這雕尾部的羽毛中還有一條豹尾巴夾雜其中。
「大爺的,這什麼鬼東西,四不像嗎?」,林子低聲嘀咕了一句。
「蠱雕,這竟然是蠱雕?」
我正回想着這雕的名字,衡秋在一旁喊了出來。
這確實是蠱雕,山海經里出現過的一種動物,據說吃人為生,叫聲似嬰兒。
看着正在瘋狂撕咬巨蟒的大雕,傅葉咽了口唾沫說:「那隻神鷹不會被它給吃了吧?」。
趙山南的臉色陰晴不定,事情出乎意料,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隻蠱雕進食的過程有些血腥,弄得地面上到處都是鮮血肉沫。
這條巨蟒有大腿粗細,大概七八米的長度,看着蠱雕吃到還剩一半時,趙山南開口說道:「等這隻骨雕吃完看它去哪裏,暫且不要妄動」。
骨雕並沒有吃完整條巨蟒,還剩下三分之一時便吃飽喝足,對着天空發出幾聲嬰兒般的叫聲。
本以為這隻蠱雕會展翅飛走,但沒到想到卻是邁着腳步,晃晃悠悠地拖着那條垂落地上的豹尾巴往山谷深處走去了。
我們幾人偷偷跟了上去,只見這蠱雕晃悠地走進了一個細窄的山洞,進去之前還發出了一聲嬰兒叫聲。
「主任,我們怎麼辦?現在去抓這隻蠱雕嗎?」,林泳問道。
「先觀察兩天看看,如果神鷹真不在這裏,那就看能不能活捉蠱雕帶回去」。
趙山南帶我們退回到了原先下到山谷的地方,商量了一下後,決定安排兩個人在蠱雕洞口附近監視動靜。
夜色入深,好在月光明亮,即便關上燈也能朦朧地看清四周景色。
我和方遠文兩人守在蠱雕洞口附近,沒敢過多交談,這夜裏太安靜,很容易驚動蠱雕。
凌晨四點多有些睏乏的時候,一聲嬰兒叫聲頓時讓人睡意全無,我和方遠文兩人立馬盯向蠱雕洞口方向。
這時間正是最黑的時候,模模糊糊只看到一個站着的黑影,然後看到這黑影突然變寬,翅膀拍動的聲音傳來,黑影咻的一聲就飛向黑暗的天空。
看着黑暗的上空,我說:「蠱雕這是要去哪?」。
方遠文遲疑了一下,回說:「可能是活動活動吧,這傢伙不可能大白天跑天上去飛一圈,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了」。
方遠文說完,氣氛突然沉默了一下,我說要不
話還沒說完,方遠文快速往蠱雕洞口跑去,嘴裏急促地說了一句「別廢話了」。
我立馬收住話語,和方遠文一起跑進了蠱雕所住的山洞內。
這山洞狹窄,容不下兩個人並排,我們方遠文兩人一前一後,打開頭上的探燈,一邊往深處走去,同時不停打量了四周。
這山洞內有些陰冷,走過洞道後是一處不過數十平的山洞空間。
這山洞內雜亂不堪,散落着各種獸骨和毛髮,空氣中瀰漫着腐爛的霉臭味,讓人聞之欲吐。
在山洞右邊有一團樹枝和動物毛髮建築成的大鳥巢,可以睡下一個成年人。
在鳥巢邊上有一副巨大的龜殼,幾乎都可以穿在身上,這副龜殼很奇特,背上的龜紋竟然是金色的。我想走過去仔細打量一下這副龜殼,方遠文一把拉住我就往回跑,「行了,該出去了」。
心驚肉跳地從洞口跑出來,我倆又藏到了洞口附近的岩石後,額頭上已經佈滿汗珠。
「你看到那副龜殼沒有?」,我喘息了幾口氣,問方遠文。
方遠文點了點頭,「看到了,除了這副龜殼,裏面再沒有特別的東西了」。
兩人還沒說上幾句,上空一陣翅膀扇動聲響起,蠱雕落在了自己的洞口前,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看着蠱雕走進山洞,我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哪裏出了什麼問題。
方遠文也皺起了眉頭。
沉默半響,我和方遠文幾乎同時開口,「太平靜了」。
確實太平靜了,這蠱雕既然能在夜色下飛行,應該具有一般鳥類所沒有的夜視能力。
蠱雕在上空盤旋一圈,不應該看不到我倆才是,就算是我倆躲藏的好,那也不至於看不到遠處的趙山南一伙人。
這蠱雕發現了我們,竟然還如此平靜,要麼有恃無恐,要麼就是有頭無腦。
等到天色大亮,我和方遠文兩人悄聲離開,退回到了趙山南幾人所在的位置。
將早上在洞裏看到的場景說給眾人聽後,衡秋驚疑不定道:「那張照片的神鷹便是抓的一隻大龜,如果這洞裏的烏龜殼是照片上那隻烏龜的,弄不好那隻神鷹還真是被這蠱雕給吃了」。
趙山南沉思了一下,說:「晚上行動,儘量活捉這隻蠱雕」。
白天,蠱雕只出來過一次,不知從哪裏又弄來一條巨蟒,吃完之後便回了山洞,直到天黑也沒出來。
從包里拿出繩子,我們摸黑到了蠱雕洞口附近,準備進洞捉住蠱雕。
「等等」
正要從岩石後衝出去,趙山南突然開口說道,同時一把拉住已經衝出去的林子。
在我們幾人疑惑時,月色下一團巨大的黑影從上空降落下來,落在蠱雕洞口前,遠遠看去像是站着一個人。
「神鷹」,余玲驚呼了一聲。
「它還活着,這倆不會是親戚吧」。
就在林子驚訝間,這隻鷹走進了山洞內。
還沒等我們回過神來,山洞內傳來陣陣嬰兒般的叫聲,還有幾聲嘹亮的鷹嘯聲。
這是在見面打招呼?我感覺有些凌亂。
正想着,洞口處一陣翅膀拍動聲響起,神鷹和蠱雕互啄着對方跑了出來。
一出來便騰空而起,兩隻飛禽在夜空月色下打鬥起來。空中像下雪般飄落下神鷹的羽毛,只有幾片雕毛夾雜其中,這隻鷹在爭鬥中竟然落在了下風。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從體型來說,這鷹要大上蠱雕一倍。無論力量還是速度,應該是碾壓蠱雕才是。
想起山洞中的那副龜殼,看來是蠱雕佔據了這鷹的地盤。
「這是天助咱們啊,正好坐收漁翁之利」,林子樂呵地說了一句,津津有味地觀看着兩隻飛禽的打鬥。
夜空下,兩隻飛禽糾纏不休,看得出神鷹想要拉開距離,但蠱雕緊緊貼着神鷹,靠着身體的嬌小靈活,用鋒利的嘴喙和利爪,在神鷹身上留下道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