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司南城告訴溫涼:「我今天下午就要動身回英國了,br的葬禮,安排在後天舉行。」
司南城說:「為了顧及柴爾德家族的聲譽,父親對外宣佈br得了不治之症,記者已經接到通稿了。」
不治之症,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藉口,而司南城作為柴爾德家族的一員,唯一妹妹的葬禮,就算是做樣子,也是一定要參與的。
溫涼笑着對司南城說:「你放心吧,我後天就出院回老宅了,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姐的。」
有溫涼這句話,司南城就放心了。
溫涼又說:「南成哥,我覺得,我姐這麼愛你,你其實不用想太多的,如果你要是真的向她求婚的話,她肯定會答應你的。我從小就覺得你們最般配了。」
司南城大概是被溫涼這句話鼓勵到了,表情有些欣慰:「是啊,我和莎莎錯過了這麼多年,我不想再和他錯過了,一分一秒都不想!!」
司南城從兜里掏出一個戒指盒:「莎莎素來不喜歡鋪張浪費,不喜歡太誇張的形式,你覺得這個適合她嗎?」
溫涼看着那枚簡單的鑽戒,沒有複雜奢華的款式,只是切割得很精緻而已,鑽石的大小和溫莎的手指搭配起來,也十分合適。
她笑着點點頭:「只要是你送的,姐姐應該都喜歡吧」
「謝謝你,暖暖。」司南城臉上帶着孩子般豁然開朗的笑容:「我這就回去向莎莎求婚。」
溫涼是看着司南成和溫莎一路走過來的,能夠看到他們修成正果,她比誰都高興。
等司南城走後,溫涼就撥通了溫莎的電話,問她:「姐,老宅住着還習慣嗎?」
「我們的家,怎麼會不習慣呢?」溫莎溫柔的聲音傳來。
溫涼才回憶起,對於自己而言,住在老宅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歷史了,久遠得她已經快要記不得小時候那些溫馨的日子了,但是對於溫莎而言,她不過只是離開了幾個月而已。祁十三把宅子保護得很好,和從前一模一樣。對於溫莎來說,的確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唯一的變化就是
這雖然還是她的家,但是這家裏,卻永遠沒有爸媽了
溫涼想着這些年的物是人非,便有些傷感,快速的轉移話題:「對了姐,南成哥明天要回英國去參加月嬋的葬禮,這事兒你知道嗎?」
「嗯。」
「其實南成哥今天來找我了。」溫涼吞吞吐吐的,還是把實話說了:「姐,其實我覺得有南成哥在你身邊照顧你,也挺好的你為什麼不同意他搬去老宅陪你啊?你在醫院的時候他不是也天天陪着你嗎?而且你不知道,在你還沒醒過來的時候,就連醫生都沒有把握你還會不會醒來的時候,南成哥只要一有時間就來醫院陪你。」
「暖暖。」溫莎突然打斷溫涼的話。
溫涼抿着嘴,老老實實的閉嘴,聽溫莎說。
「暖暖,我真的很愛南成。」溫莎提起司南城的時候,聲音都是輕柔的。溫涼和溫莎雖然是兩姐妹,但是姐妹倆的性格有些天差地別,從小就是這樣,溫莎溫柔聰明,善解人意。溫涼就跟個熊孩子似的,上躥下跳的。溫莎是所有人眼中的正面教材,溫涼則恰恰相反。
在溫涼的記憶中,溫莎所做過的最叛逆的事情,就是在當年得知司南城的身份後,對家裏人閉口不言,明明都已經訂婚了,明明婚期都定好了,請柬都發了,溫莎卻一句解釋都沒有,一言不發的取消了婚禮。
為了這件事,從小到大沒挨過打罵的溫莎,被母親又打又罵,還整整絕食兩天,跪了兩個晚上。
其實溫涼一直都曉得溫莎對司南城的堅持
所以溫莎說,她很愛南成哥,溫涼想,這種愛,她應該是略懂一二的。
只是她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要跟自己說這件事。
「暖暖」
「等等,姐,我這邊有點事兒,一會兒給你回過去。」溫涼看着出現在門口的慕容和,對電話那頭的溫莎說。
溫莎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真相,就這樣咽回去了,天知道她用了多長時間才鼓起勇氣想要告訴溫涼真相。
「慕容,你怎麼來了?」溫涼掛斷電話,衝着門口的慕容和笑。
慕容和的表情和笑容明媚的溫涼形成鮮明對比,在看到慕容和表情的這一刻,溫涼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直覺來。
「老三今天不在?」慕容和環顧四周,問。
溫涼搖搖頭:「他去公司了,晚點過來,明天接我一起出院」
善於察言觀色的溫涼,看着慕容和的表情,皺了皺眉:「是不是我後天不能出院了?」
慕容和搖搖頭:「這倒不是,你恢復得很好,後天可以按時出院。」
溫涼拍了一下胸口的位置:「被你這麼嚴肅的語氣嚇一跳,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兒呢!你過來是要關心我是不是後天出院吧?」
「溫莎出院了?」慕容和問。
「對啊,前天就出院了。不是說經過你同意的嗎?」
怎麼還特意跑過來問她這事兒呢?
「她有沒有跟你說為什麼出院?」
「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了,只要按時過來做復健就可以了嗎?」溫涼被慕容和這兩句話問得心裏頭七上八下的,慕容和不同於御家三少,如果是御家三少過來保持這種嚴肅的表情,她可能完全不會放在心上,但慕容和這個人,就和他的職業一樣,是很嚴謹的。
溫涼恍然大悟:「你過來不是要關心我後天出院這件事兒的!」
「我覺得有些事兒,你有必要知道。」慕容和說着,拉過一張凳子,在溫涼的病床前坐下。
司南成跟個毛頭小子似的,開車回溫家老宅的一路上,都在心裏打着草稿,想着要如何向溫莎求婚。
去老宅的路上,他訂了一束白色薔薇,總覺得莎莎就像這薔薇一樣,乾淨又漂亮。雖然心情很急切,恨不得現在就跪在溫莎面前求她嫁給自己,但他還是耐着性子,選了漂亮的薔薇,又讓老闆準備了幾張透明的包裝紙,學着老闆的模樣,拿淺粉色的緞帶將那束玫瑰花包紮起來。
他不太擅長做這些太過細緻的事情,但這花扎得也不算太醜。
車子停在院子裏的時候,溫莎就聽到了。
祁夜請來的護工,和溫莎年紀相仿,也不過三十來歲,名叫娜娜。
娜娜遞了一杯水給溫莎,溫莎伸手去接。她明明看到溫莎已經握緊了那杯水才伸手的,可是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剎那,杯子就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對不起溫小姐,我」
「你怎麼做事的?」娜娜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司南成就緊張地奔過來,抓着溫莎的手仔細查看:「沒傷着吧?」
溫莎輕輕地搖搖頭:「沒事,是我不小心沒拿穩。娜娜,麻煩你收拾一下吧!」
娜娜趕緊跑去拿笤帚,雖然確認了溫莎沒有受傷,但司南成還是不放心地說:「這護工做事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等我參加完br的葬禮後,還是我搬過來親自陪着你吧!否則我就算工作也未必能安心。」
「不用了,南成。娜娜挺好的,剛剛真的是我的失誤。」溫莎強調,態度很堅決。
司南成也只好妥協:「你要實在不想我陪着你,那你答應我,讓我給你換個護工照顧。」
「這是暖暖選的人,我放心。我們不糾結這問題了,好嗎?」溫莎朝着司南成伸手。
司南成趕緊蹲下來,單膝跪在溫莎面前,好讓她的手能成功的摸到自己的臉。
她捧着他的臉,目光無比溫柔地說:「明天幾點的飛機?」
「早上九點。」
「那今天晚上陪我,好嗎?這裏離機場不遠,來得及的。」
司南成立刻答應:「我陪着你,只要你願意,我任何時候都可以陪着你,陪你一輩子。」
「一輩子」溫莎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然後說:「好。」
「莎莎,等我!」司南成拉開溫莎地手,一陣風似的跑到外面去,沒一會兒,又一陣風似的颳了回來。
只是手裏多了一束白色薔薇,粉色的緞帶,像是婚禮上要用的捧花。
「南成?」
「莎莎,嫁給我!」司南成忽然單膝下跪,毫無預警地獻上了那束薔薇花。
白色的花朵中間,那個大紅色的絲絨盒子,顯得格外醒目,就像是落在白雪中的一點紅梅,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司南成一直耐心的跪在地上,耐心地等着溫莎的回應。可是時間就像是凍住了一樣,她久久的沒有反應。
終於憋不住了,司南成抬起頭,將那束玫瑰花直接放到了溫莎的腿上,然後伸手去取那個絲絨盒子,打開那盒子,露出裏面那枚小巧精緻的鑽戒。
「喜歡嗎?」他像是懷揣着小心思的少年,一個問題都問得那么小心翼翼。
溫莎眼眶紅了,眼睛裏蓄滿了晶瑩剔透的淚
半天等不到回應,司南成有些急了:「莎莎,是不是這戒指的款式你不喜歡?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這就讓人重新送幾款過來讓你選,要不我讓人重新設計,設計你喜歡的款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