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川和林炎離開後大家就準備收拾一下睡覺了,做了那麼久的飛機又喝酒喝到凌晨,早就已經筋疲力盡了。し
「叮咚!」正當鄭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她睜開迷濛的眼睛拿起看了看。
「想了很久還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順利到達。」
看到這條信息鄭音瞬間清醒了,這是崔勝賢發來的,字裏行間透露着克制的關心,鄭音看了良久,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機。
她能感覺到崔勝賢對她態度的變化,也是這種變化讓她有些害怕,即使現在的他沒有恢復記憶,可行為舉止已經慢慢像從前靠攏,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因為曾經有太慘痛的教訓了,所以鄭音的心情很複雜,她不該因為不忍而軟化態度,這樣對大家都不好醢。
第二天下午大家陪着mandy去機場從白海川和林炎,其實他們早就應該走了,只是想等mandy回來見她一面,面對這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mandy難得的露出了女孩子該有的脆弱。
「到了那邊別忘了給我打電話……」mandy抱着白海川哭着說。
「我會的。」白海川看着這樣的mandy,像是回到了兒時,不管mandy現在變的多強大,在他的心裏她依然是那個被他和林炎從綁匪手裏救出的少女緹。
「穩定以後可以來韓國看我,我帶你們去玩,反正老爸也沒說你們不准見我。」mandy倔強的擦了擦眼淚說道。
「你和義父……」白海川猶豫了一下,還是笑着說道:「算了,我相信你知道怎麼做,對了,馬上要分別了,你們不抱一下嗎?」他指了指一邊的林炎。
「切,肉麻。」mandy和林炎異口同聲的說。
見他們那副樣子白海川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又轉向成員們說道:「義母去世後諾言一直很難過,很少能看到她開心的笑,遇到你們後我發現她變了很多,謝謝你們。」
「別這麼說,我們幾個相遇的時候都有各自的痛苦,正是因為大家這麼多年一直彼此救贖,所以每個人都能放下心事幸福的生活。」鄭音認真的說道。
「是啊,我們不要說感謝這種話,mandy歐尼一直也都很照顧大家。」池珍喜也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很慶幸她能遇到你們這些朋友,不然她還是在美國過着為了自我麻痹而成天惹事的生活……」
「好了好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囉嗦。」mandy不好意思的說道。
「登記時間快到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以後見吧。」白海川拍拍mandy的頭,然後又對大家笑了笑便提起行李箱和林炎向安檢走去。
mandy一直默默的注視着兩個人的背影,突然她大喊着林炎的名字跑了過去,林炎正疑惑的時候,一股衝擊險些讓他站不穩,回頭一看是mandy從身後抱住了她。
「你們……不要忘了我,有時間一定要去韓國看我……」mandy哽咽着說。
「……」這樣的mandy讓林炎也很不好受,他頓了頓說道:「其實有時我會想,是不是小時候才是最幸福的時候,因為那時候的你、我和海川都很單純幸福,而長大後的幸福要付出的代價太多了,諾言,我們不會忘了你,永遠。」
得到了林炎的保證mandy淚如雨下,直到機場工作人員催促才終於放開了林炎,然後目送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不見。
「mandy,我們走吧。」鄭音拉了拉mandy。
「我曾經真的討厭過他們……」mandy沒有動,反而站在那裏喃喃的說道:「那時候媽媽剛去世,我把所有的感情寄託都放在了海川的身上,在得知他對我完全沒有男人對女人的情感時我簡直沒辦法接受,所有做了很多混蛋事,我真的特別後悔。」
「別這樣,誰沒有過呢,允兒歐尼以前不也叛逆過嗎,只要現在大家都好好的就行了。」池珍喜勸道。
「他們現在這樣離開美國也有我的原因,如果不是當初我對爸爸說……」mandy終於緩緩蹲下身子痛哭了起來。
看到她這樣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受,但也只能在她的身邊陪着她,有些事終究還是要自己放下的。
從機場離開後mandy又回了家,這次是她一個人回去的,她說會和爸爸好好談一次,這次她不會再耍脾氣了,就算是為了白海川和林炎她也會按耐住自己。
mandy回家後成員們沒什麼事就四處逛了起來,紐約對她們還是比較新奇的。
「你們是rightnow樂隊嗎?」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個黑人猶猶豫豫的走過來問道。
「yes,我們是。」安允點了點頭。
「ohmygod!這是真的嗎,你們好,我是你們的fans。」黑人非常開心。
聽到他的話成員們比他更加開心,都急忙和他握手。
「我看到網上報道說你們來了紐約,但沒想到會遇見你們,可以合張影嗎?」
「當然,謝謝你的支持和喜愛。」成員們欣然同意。
合影結束後鄭音好奇的問道:「或許你是從哪裏知道我們的呢?」
「美國曾經有一個音樂節目,盤點了各國著名的樂隊,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你們的,韓國最棒的女子樂隊。」黑人笑着說。
「哇,真的嗎?沒想到國外也報道過我們啊。」池珍喜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們的歌真的很好聽,希望以後可以走的更遠,我會一直支持你們的。」黑人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ok,謝謝您。」
黑人離開後,又有很多韓國和中國的留學生認出了她們,還有幾次被人群圍住要求籤名合影的,這讓大家的心情大好。
「沒想到我們在美國還挺有人氣的嘛,我以為會像上次去泰國一樣冷清呢。」回到宿舍後池珍喜倚在沙發上說道。
「美國的文化比較多元化,所以有人認識我們也不奇怪。」安允聳了聳肩。
池珍喜點了點頭然後長舒了口氣說道:「呼……明天就要開始培訓了,我還真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再怎麼也不會比酒叔和地中海的魔鬼訓練可怕吧?」鄭音不以為然。
「這個可不好說,我爸爸找的老師一直都是奇葩,誰知道這次會是什麼樣的,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安允無奈的說。
結合到曾經的酒叔和柳成烈,鄭音和池珍喜互看了一眼終於忍不住抖了抖身體。
楊家書房內,楊旭剛背對着mandy坐在轉椅上抽着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
「他們走了嗎?」良久,楊旭剛低聲問道。
「走了……」mandy答道。
看到楊旭剛的背影,她突然發現他真的老了很多,頭髮黑白參差,背也不像從前那樣直了,徐徐上升的煙圈更是為他平添了幾許淒涼,讓她不由的想起了安允的話,也許他真的太孤單了,從前她從不會把這種詞語和她剛毅的爸爸聯想起來,而現在卻覺得這個詞語真的很適合他。
「知道在中國把我這種人叫做什麼嗎?」楊旭剛掐滅了煙回身問道。
對中國文化了解甚少的mandy不知該作何回答,楊旭剛笑了笑說道:「孤寡老人。」
「您還有我!」mandy急忙說道。
「呵,你?幾年都摸不到影子……」楊旭剛搖了搖頭又說道:「也許這就是報應吧,我年輕時做了太多錯事,所以現在身邊的人都一個一個的離開,先是你媽媽,然後是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再到你和那兩個孩子。」
「不是這樣的……」mandy想要解釋,然而又被楊旭剛揮手打斷。
「記不記得你那次被綁架後對我說過什麼?」
mandy當然記得,那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記憶之一。
那天年僅十一歲的mandy像往常一樣從校門走出,因為討厭每天跟着自己的保鏢,所以她選擇了一條從未走過的小路,正開心沒有被保鏢們發現,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刺鼻的味道讓她馬上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她發現自己在一個破舊的倉庫中,身上被緊緊的綁上了繩子,嘴也被捂住了,因為從小接受父親的訓練,所以她馬上冷靜下來,觀察周圍的環境。
突然發現椅子不遠處有一個酒瓶,她拼命靠過去用腳踢翻了酒瓶,然後不顧勒出紅痕的手腕打算用玻璃碎片劃開繩子,可就在這時倉庫門開了,幾個黑人大漢走了進來,看到mandy想要撿起碎片立馬掏出槍衝過來頂着她的太陽穴,用英文惡狠狠的說道:「別耍花樣,我會要了你的小命!」
即使從小接受訓練,但mandy說到底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童,在家裏那些看似殘暴的叔叔們都對她寵愛有加,所以馬上被嚇的止不住的顫抖。
之後她聽到那些男人打電話給楊旭剛,說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她只記得楊旭剛冷靜自持的聲音,完全沒有女兒被綁架的擔憂。
mandy被餓了整整三天,那些綁架她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所以根本不會考慮她的死活,他們的唯一目標是搶回被楊旭剛奪走的地盤,所以他們對mandy的態度毫不客氣,這三天中她聽到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語,甚至有人對她動手動腳,mandy為了反抗他們甚至把頭撞向地面,可老天似乎並不想讓她結束這種折磨,所以她沒有死。
就在mandy充滿絕望的時候白海川和林炎來了,那時的他們也才只有十六歲而已,而就是這兩個十六歲的少年突破重圍救出了奄奄一息的mandy,那也是白海川和林炎第一次殺人。
mandy醫院足足吊了兩天的鹽水,直到快出院的時候楊旭剛才匆匆趕來,看到他的一瞬間mandy是憤怒的,所以她大聲的對他喊道:「ihateyou!」
那時的mandy對楊旭剛的職業有着非常大的牴觸,因為學校的同學們也都知道她家庭的黑道背景,所以和她的相處總是保持着距離,經歷了這次的綁架事件她更加痛恨這些,她覺得如果不是楊旭剛的職業她就不會陷入這種危機之中。
「我一生中只哭過三次……」楊旭剛開口道:「第一次是出生時,第二次是你媽媽去世時,而第三次就是你被綁架那天。」
聽到楊旭剛的話mandy震驚的抬起頭看着他。
「接到綁匪的電話時其實我非常驚慌,我甚至卑鄙的希望他們綁架的是別人的女兒,這樣我就能沒有顧慮的去殺了他們,放下電話後我整個人都沒辦法冷靜,拿起槍就要衝出去,還是你白叔叔和林叔叔攔住了我,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只能拖着,給海川查出你們位置的時間……」楊旭剛現在講起這件事時手還會微微顫抖,他是真的怕,即氣mandy為什麼不乖乖的和保鏢回來又擔心她會不會受到傷害。
「把你救出來後從你媽媽那裏聽說了你的情況,所以我就放下了心,至於我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你,那是因為我去了邁阿密,我帶了大隊人馬繳了他們的老巢,年輕時總是很衝動,直到聽到你說恨我,我才明白過來,其實有時我該想想家人的感受……」
空氣里有着令人窒息的沉重,mandy不知該說什麼,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
「對不起,爸爸。」mandy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口道。
聽到mandy的話楊旭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對不起,我不該對您說那些讓您傷心的話,我仗着您對我的容忍肆意的傷害您,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劊子手一樣,不止是那次綁架事件,還有……媽媽的死。」mandy平復了一下湧上來的哽咽繼續說道:「我把無處發泄的痛苦和憤怒都發泄在了您的身上,這樣對您真的太不公平。」
「不,你沒有說錯,這些都是我的錯,你媽媽是哈佛大學的高材生,因為我才退學,這麼多年跟着我東躲西藏,我在監獄時她要一個人忍受痛苦,更是受盡了欺凌和驚嚇,即使後來結了婚也每天為我擔驚受怕、夜不能寐,我真的虧欠她太多太多了。」想到妻子的死,楊旭剛痛苦的低下了頭。
mandy走過去抱住了楊旭剛想要給他安慰,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擁抱她的父親。
「我知道你每次開家長會都會很不開心,因為別的同學的父母都會到場,而我卻永遠沒辦法參加你的家長會,諾言,其實我一直在關注着你的成長,但那幾年一直是敏感期,我不敢隨意露面……」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爸爸,我太不懂事了,一直到今天才能徹底的理解您,以後我們父女要好好的生活,我不會再讓您傷心了。」mandy哭着說。
「好孩子,爸爸會把從前你失去的東西全部補償給你。」楊旭剛熱淚盈眶。
這遲來的擁抱和深談化解了父女倆多年的怨懟,他們終於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才是最親的人。
「爸爸,雖然很抱歉,但我的歌手生涯……」mandy猶豫了一下說道。
「算了算了,你的人生是自己的,只要你覺得開心,我也不會再干涉你了。」楊旭剛擺了擺手。
「真的嗎?」mandy驚喜的問道。
「恩,你的夥伴們看起來都是不錯的孩子,我看的出,你和她們在一起改變了不少,有時間請她們來家裏吃飯吧。」
「知道了,您別弄太大陣仗嚇到她們就好。」mandy笑着說。
「哼,我現在早就退出江湖了,一個商人能有什麼嚇到她們的。」楊旭剛不滿的說。
「那就好那就好,爸爸,我答應您以後會經常回來,每年都陪您過年好不好?」
「就怕你說到又做不到,到時候以工作忙來搪塞我這個老頭子。」楊旭剛一臉的不相信。
「不會的,您以前不是教過我嘛,君子一言五馬難追。」
「什麼五馬難追,教了你那麼久的中國文化還是說錯,你的夥伴里不是有中國人嗎,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楊旭剛被mandy氣的失笑。
「嘿嘿,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嘛。」
「行了,你要是沒時間我也不會強求,反正明年哲旭就來美國幫我了……」說到李哲旭,楊旭剛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說道:「你最讓我放心的就是這個男朋友了,你們也在一起幾年了,早點選個日子結婚,我也好早點退休。」
聽到楊旭剛的話mandy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哎呀,您怎麼也開始催婚了,我還要再考驗考驗他。」
「你我還不知道,他能忍受你的性格就是最大的考驗了……」
「哪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臭丫頭……」
楊旭剛的手下們在門外聽到裏面傳來的笑聲也都忍不住欣慰的笑了,這對每次見面都劍拔弩張的父女終於和好了,看來他們的悲慘生涯也快要結束了。
「嘖嘖,這麼開心,一定有好消息……」mandy回到宿舍後臉上一直掛着燦爛的笑容,成員們見狀都圍了上去。
「我爸爸不再反對我做歌手了。」mandy開心的說。
「真的嗎?!你怎麼說服他的?」鄭音驚奇的問道。
「就是說了很多心裏話啊,然後把這些年的誤會都解釋清楚,也道了歉,我突然發現其實我爸爸不像我從前想的那麼嚴肅冷酷,其實他還是很在乎我的。」
「就是就是,以前你太不懂事了,這世界上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爸爸。」池珍喜點着頭說。
「反正以後我不會再和他吵架了,他年紀也大了,還是該讓這點他才是。」mandy撇撇嘴。
「少來吧你,我看是你爸爸讓着你才對。」安允鄙視的看了她一眼。
「總之,現在事情解決了,我們可以好好的接受培訓了,這次的美國之行有了一個好的開端,相信會非常順利的。」鄭音總結道。
「我覺得我們的磨難應該才剛剛開始,作為經歷了三年練習生生涯的前輩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段時間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的。」池珍喜幽幽的說道。
「大風大浪我們都見過,還會被這一點磨難嚇到嗎,我們可是rightnow樂隊啊!」mandy嚷嚷道。
「沒錯,拿出我們從前的氣勢來,絕對不能讓美國人們小看我們!」
正在大家聊到激動之處時鄭音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有些奇怪的拿出手機一看是崔勝賢,這讓她猶豫了一下。
「你都來美國了,誰會給你打電話啊?」安允不解的問道。
「沒……沒誰,你們先聊。」鄭音說着就拿着手機進了臥室,其他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餵……」鄭音接起電話。
「給你發那麼多信息怎麼都不回呢,你沒事吧?」崔勝賢的語氣裏帶着急切和擔憂,因為昨晚鄭音沒回他的信息,所以今天他又發了好幾條,可是都石沉大海,這讓他非常擔心,所以一下節目就馬上打了過來。
「哦,昨天太累了就直接睡了,今天忙着訓練,現在才休息。」鄭音淡淡的說。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又出什麼狀況了呢。」崔勝賢終於放下了心,可鄭音的語氣卻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怎麼這麼沒精神,生病了嗎?還是練習太累了?」
「沒,就是時差沒倒過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哈,有點累。」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崔勝賢失落的掛了電話。
本來當初聽說要連錄三期《我們結婚了》崔勝賢是很開心的,但開心總是短暫的,一想到半個月見不到鄭音他就很鬱悶,他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放不下了,索性就豁出去,他很少會遇到讓自己這麼心動的女孩子,所以他不想錯過,他有種預感,如果錯過了鄭音,他會非常後悔和痛苦。
「是崔勝賢吧?」鄭音出來後,安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