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道宮前來赴會……」
聲音不大,卻震耳欲聾,四方道者無人應答,也不知如何應答,他們一致看向四海龍皇。
四位龍皇雖然坐姿未變,卻開始交換眼神,接着四人起身道:「北冥道友能來,道會增色不少,還請道友現身。」
「嗒…嗒…嗒……」
清晰的腳步聲響徹整個九龍島,在座道者不管是至尊還是一族之尊,皆起身翹以待,這是一種尊重,對至強者的一種尊重。
蒼,讓開正門,側身躬立,寧澤皺着眉頭走出大殿,白鹿跟在身後。
他並未言語,細細掃過九龍島,接着展顏一笑道:「諸位道友多禮,不知那位道友犯了何罪?被重傷不說,還如此羞辱?」
寧澤這一笑一問,很多道人覺得很冷,實力強如至尊也閉口不言,好似剛才叫囂要殺人的不是他們,小族趨炎附勢者,更是縮在後面,裝糊塗。
「那位道友可是我人族?」寧澤又是淡淡一問。
大禹古皇嬴欽稽道:「正是我人族道尊。」
寧澤微微點頭,又淡淡一笑道:「我剛才隱約聽到,眾族想要殺人,原來你們是要殺人啊!」
「要殺他如何?」火鳳族長受不了了,對於寧澤,她可是恨之入骨。
「火鳳,你是想殺他?還是想殺我?」寧澤依然風輕雲淡,好似在談天氣,可他的話卻讓整個九龍島氛圍一緊。
火鳳族長即使再傲氣,也不敢輕言要誅殺寧澤,一個回答不好,就是鳳族滔天之禍,這位只在道宗境界時,就推倒了鳳族棲霞山,如今他已經是天地至尊。
寧澤越過火鳳,看向諸族強者,輕聲問道:「諸位是不是都想殺我?天元道會是不是準備殺人立威?龍皇,我有一位道友先我而來,不知此刻在何處?」
四位龍皇眼中寒光閃爍,從沒有人敢站在他們頭上說話,而且是螻蟻一樣的人族,奇恥大辱。
龍皇雖然氣憤卻未出聲答言,玄苦菩薩合十道:「北冥道友,您若是找風道友,那位受傷的便是。」
「哦……」寧意味不明的贏了一聲,北冥道宮飛向睚眥嶺……
「諸法成空……」風一塵,身上禁制散去,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上空的道宮和白袍少年,這位半生軍旅戎涯的北定大帥,眼角濕潤了。
眾位至尊眼皮跳動,一語破去至尊禁法,手段高深,不好惹。
白鹿飛出道宮,將風一塵接宮中。
「轟隆……」北冥道宮落下,睚眥嶺峰頂塌陷,成了無峰,無峰上一座漆黑道宮,漫天大雪相隨。
除了龍族眾位,其他道者,無論是何種族,都暗贊一聲,霸道,這是示威,更是一種態度,人族不是欺負的。
四位龍皇龍筋直冒,睚眥嶺毀在他們手中,九龍島也將成為龍族的笑話。
「寧澤,放肆!」東海龍皇驅動九龍道天地法則,靈機引動……
北冥道宮之下,睚眥虛靈怒吼衝出,卻被道宮死死壓住,難以掙脫,其它八嶺衝出八位龍子虛靈……
寧澤看着飛來的:囚牛、嘲風、蒲牢、狻猊、贔屓、狴犴、負屓、螭吻,一臉痴迷,龍之九子,數十萬年的山靈。
他心中瞬間萬轉,最後眼睛鋥亮,蒼見公子如此神情,也非常興奮,公子現在感興趣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寧澤一步跨出道宮,白袍在大風中獵獵,他左手掐訣,右手托瓶,腳踩九宮步,天空瞬間出現九道身影,每人對一龍子。
九道殘影散去,唯一人獨立,寧澤面帶微笑,收起寶瓶,包括睚眥在內的九龍子都被他收起。
「轟隆隆……」
其餘八座山嶺失去山靈,龍崩塌,諸道嘴角一抽,他們不由得有想起了那一幕,諸天破碎,今日這九龍道也算殘了,這位不愧為諸天終結者。
東海龍皇氣得面色黑,他長吟一聲:「欺人太甚……」遮天龍爪,擒拿……
「潛龍勿用……」四個斗大真言出口,合為金口玉言,遮天龍爪遇到潛龍勿用,龍爪道光散盡,化為凡塵,勿用,自是暫時不用,成韜光養晦。
寧澤對着龍皇笑道:「道友,你不歡迎在下?還是不歡迎我人族?既然不歡迎,那又何必送來道帖?以後你們請自己喜歡的道友玩就行了,何必多次一舉!」
說完寧澤邁步入了道宮,道宮大門關閉,漆黑大門上浮現四個古字「閉門謝客」。
四海龍皇的臉都黑透了,尤其是東海龍皇,他渾身哆嗦,氣得直喘氣,他們還沒辦法說,此次他們不佔理,剛才出過一次手,總不能一擁而上吧,這道會還開不開了?
眾位道者皆呆在當場,在人家龍族的地盤,你閉門謝客,你才是客,關鍵不在這裏,這位是來了,可人家沒準備搭理他們,這天元道會怎麼開?不理他,怎麼可能,那麼大的道宮橫在那裏,這不止是鬧心的問題。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就是來攪和的,是來出氣的,既然不讓人家好好呆在家裏,人家直接搬家了,搬到這裏來住,很多道人一陣牙疼,這回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真是自找的,諸道面面相覷,這可如何是好?
人族強者一反頹然之態,各個低頭,仔細看就會現他們嘴角抽搐,心裏卻樂翻了,要不是怕犯眾怒,他們恨不得大笑三聲。
寧澤返回道宮,先為風一塵療傷,雖然傷得不輕,可畢竟有道尊修為在身,加上寧澤這位煉虛強者相助,時間不大,傷勢便恢復了八成。
風一塵,對着寧澤一禮,顫聲道:「寧兄能為風某冒險,風某沒齒不忘。」
寧澤淡淡一笑道:「別來這一套,我沒來之前,還不知道被你罵了多少次?」
風一塵,委屈道:「寧兄,不是我說,你也太不厚道了,什麼危險讓我幹什麼,你可不知當時的情景,諸位至尊差點將我撕了……」
「你不是也留了後手嗎?」
風一塵,嘿嘿一笑道:「那也是為防萬一,凡兒還算懂事。」
寧澤不再搭理他,他坐上雲床,閉目掐訣,歸藏寶瓶浮在空中,他將囚牛虛靈放出,憤怒的囚牛對着寧澤怒吼……
寧澤不為所動,依舊掐訣,時間不大,囚牛被打入道宮之中,諸多道文結成枷鎖,囚牛被鎖在其中。
睚眥被抽出,又是如此……
風一塵看到睚眥目瞪口呆,他可是被睚眥虛靈日夜折磨,那麼強悍的睚眥不僅被收了,此時還被打入道宮,套上了鎖鏈。
蒼和白看着一頭頭龍族嫡系被打入殿中,他們一臉崇拜,太厲害了。
蒼見寧澤收功,趕緊開口問道:「公子這怪獸是用來保護道宮的嗎?」
寧澤心情很好,笑着解釋道:「對,但不僅是如此,有了這龍之九子,咱們道宮以後九天四海皆可遨遊。」
「公子是說,它們是拉車的,不對是拉道宮的,九龍為苦力,公子,你太有才了。」
「呦呦呦……」白鹿濕漉漉的眼睛盯着寧澤,它在糾結主人有了九龍子,它是不是沒用了。
風一凡,心中駭然,雙手哆嗦,他很想說,這樣是不是太招恨了,一定會成為龍族公敵的,他張了張口最後沒出聲,這位早是諸族公敵了。
他可是身有體會,自己一個信使,竟然成了出氣筒,差點搭上性命,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