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幾個都是哪裏人?什麼時候被擄到這裏來的?」待到衙役全部出去之後,胡燁才問道這五個被救出來的女子。
幾個女子現在還處於惶恐之中,生怕胡燁也是剛才那群想要販賣自己的惡人,全都畏縮在一起,紛紛用敵視的目光看着胡燁。
&們不要害怕,這個大人不是壞人。」李曉見這幾個小女孩有些害怕,便開口解說道,「我也是像你們一樣的人,十年前就被那群惡人擄到了南京來,就是幸得這位大人的搭救,這才能夠跟娘親團聚。」
說完李曉指着旁邊的王素心,微笑着走過去拉了拉那個年紀最大的小女孩的手。
那幾個女孩一聽,心情這才稍微放鬆下來,然後一個膽子大一些的開口說道,「我們五個都是巴州人,一個月前,我們在遊玩的時候,被那群惡人給抓了,現在恐怕爹娘還在尋找我們。」
&州人,看來都是老鄉了,這群惡霸,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胡燁嘆息一聲,對王友天這種人是恨之入骨了,也對他背後的勢力憎恨不已,只是現在勢單力薄,以後再收拾他們。
幾個女孩一聽胡燁帶有四川口音話,立刻就倍感親切,緊張的氣氛也就減輕了許多。
&們先隨我到我府上歇息,明天就坐船回家去吧。」胡燁嘆息一聲之後,便帶着他們走向無名府。
……
&說那個胡燁背後有人?」應天府內,陸春接到陸傑的報告。顯得有些吃驚。
&錯,本來我都要將那王友天帶回來了,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神策衛的千戶,還帶了十幾個人,顯然是受人所託前來給胡燁助陣的。看來府尹大人有些多慮了,那胡燁根本用不着我們幫。」陸傑回答道。
&策衛啊,那可是中軍都督府的人,能夠調動神策衛的人,都不一般,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典吏竟然還有這麼大的面子。也是。能夠得到皇上親自封官的人。怎麼可能沒兩把刷子。」陸春淡笑一聲,然後又說道,「以後他的事就不要管了,免得適得其反。」
&屬下遵命。」
……
&聖公。你交代給我的事。我都給您辦妥了。」一座豪宅之內,張遠對着對面一個白鬍子老頭恭敬的說道。
這個白鬍子老頭正是來了南京已經月余的衍聖公孔訥,而他的旁邊正坐着應天府的提學王瑋。
&哈。那就多謝賢侄了。」孔訥大笑一聲,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
&聖公客氣了,您老跟家父可是忘年之交,小侄為您老辦事,那是理所應當。」張遠很恭敬的說着。
&你那老爹也真是的,皇上又不是不待見他,幹嘛非得要跑到福建那種地方去。聽說前些年他還生撕了老虎,真是老當益壯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老爹如今已是八十高齡了吧,比我還要年長兩歲。」孔訥淡淡的說道。
&聖公好記性,家父八十有二了,只是當年有愧於當今聖上,才會隱居於靈隱山,不過家父對衍聖公可是常常掛念於嘴邊呢。」張遠說着便跟孔訥說起了家常。
旁邊的王瑋在一旁不言語,他知道這個張遠雖然只是個千戶,但是來頭不小,他老爹張定邊,那可是一員猛將,早年跟着陳友諒起兵,怎奈陳友諒兵敗。
朱元璋本想招收張定邊,不過張定邊自感不可事二主,便直接歸隱泉南靈隱山,讓自己的兒子來為朱元璋效力。
可以說只要張定邊出山,就能成為大明朝的第一猛將,就算是年逾八十,披掛上陣也是勇猛無敵。
&隱山,是個好地方啊聽說那裏仙氣環繞,常年居住,定然延年益壽,難怪你老爹八十多了,還能生撕老虎。等我將這衍聖公的位子退了,也要去那裏看看,說不定也能長命百歲來着。」孔訥說起靈隱山,就有些心馳神往,巴不得現在就去。
&此甚好,小侄一定轉告家父。」張遠說道,不過隨即好奇的問道,「小侄有一事不明,還請衍聖公賜教。」
&侄有話請講,我們之間就不要那麼客套了。」
&問那胡燁是何人,為什麼衍聖公會關心一個小小的典吏?」張遠不解的問道。
衍聖公是什麼身份?滿朝文武都要對他畢恭畢敬,不然就是對聖人孔子的不敬。但是今天這個衍聖公竟然找上門來,要張遠去幫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如何能不讓他心疑?如果胡燁再大一些的話,他都要懷疑胡燁是孔訥的私生子了。
&哈,我和他有緣罷了,說不定你老爹也會和他有緣。」孔訥淡笑着說道。
張遠將孔訥不肯說,也就不再多問,不過孔訥後半句卻是讓他更加生疑,跟自己老爹還有緣?老爹都大半輩子不問世事了,會跟一個小娃娃有緣?
朱元璋的大賞天下老將已經完成了,順帶祭天祈雨,孔訥是由於年事已高,所以就不用去,才能待在府上跟張遠說話。
但是李新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拖着五六十歲的身體,在烈日下曝曬了兩個多時辰。
那些老將都是鐵打的身體,這點苦自然是受得了,但是李新這種常年居住在南京的侯爺,哪裏受得了這種苦。所以他一回到崇山候府,便猛地喝了幾乎茶水,正準備回房休息。
&哥,那小子給我那群手下全部判了刑,現在已經全部下了獄。」就在這個時候,望淮樓的老闆娘,李新的表妹大呼小叫的就進來了。
&呼什麼!天塌不下來!」李新現在心情很不好,被朱元璋突然搞得這一套氣得不輕。
&哥。你可得要救救他們,不然他們要是不一小心把咱們給供了出來,後果不堪設想啊!」老闆娘有些焦急的說道。
&怎麼救?你知道張天師今天在祭天祈雨的時候怎麼說的嗎?他說今年這場大旱不是天災,乃是**!說不定皇上今年大賞老將,就是想平息天怒。如果我們現在去救你那群不成器的手下,要是被皇上給知道了,**的帽子就要扣下來,到時候就不是丟爵位的問題了,誅九族都有可能!」李新吼道。
&麼!這麼嚴重麼!」老闆娘有些震驚,不就是一群手下麼。怎麼會牽扯上誅九族的問題。
&道人家懂什麼!」李新瞥了一眼表妹。然後小聲的說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我來擺平。」
&有,這段時間干點正經事。以前的那些生意就不要去碰了。不然我可救不了你。」李新冷冷的說道。
老闆娘聽了李新的話。額頭直冒冷汗,她自然看得出表哥的嚴肅,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恐怕她那幾十個手下是沒得救了,以他表哥的脾氣,是不可能讓那群人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的。
等到表妹除了崇山侯府之後,李新叫來一個手下,小聲的吩咐道,「今天晚上,你派人去典吏衙門的監獄,將監獄裏的所有人都解決了,一個活口不留,就連獄卒也不能留!」
那個手下也是心中一寒,這個侯爺還真是心狠手辣啊。不過他身為李新的心腹,自然是連聲稱是,退了下去準備晚上動手了。
胡燁自然不知道他辛辛苦苦抓到的一群罪犯,已經被人給盯上了,他現在已經帶着幾個被解救的女孩回到了無名府。
進了無名府才發現,被自己無罪釋放的鄒凱竟然也跟了來,而且沒有離開的意思。
&怎麼不回家?到我府上又是何意?」胡燁好奇的問鄒凱。
&子,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半年前你救了我一命,現在又救了我一命,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公子。」鄒凱突然朝着胡燁跪了下來,很是真誠的說道。
&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這次如果不是你,也不可能揪出如此龐大的犯罪團伙,我倒是應該謝謝你才是。」胡燁嘆息一聲,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這是一百兩銀子,你拿去做個小生意吧,找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鄒凱看了那一百兩銀票,沉思了片刻,還是沒有伸手去接,「公子之恩,小人無以為報,只願此生追隨公子!」
胡燁翻了翻白眼,這鄒凱的身子骨這麼弱,跟了自己豈不是受苦麼,想要自己命的人多了去了,隨便一個就能要了他的命。
&爺,咱無名府正需要家丁,就將他留下來吧。」老錢見鄒凱他聽真誠的,便開口勸說。
胡燁驚奇的看着老錢,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老錢發表這樣的意見,也就不好反駁,便讓來福帶着鄒凱去沐浴一番,這剛從牢獄裏出來,樣子確實有些邋遢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素心和李曉,就帶着昨天剛被胡燁解救的五個女孩來到了無名府的大門前,她們已經準備回巴州了,五個女孩的爹娘還在家裏等着她們呢。
&子,這次多虧了你的幫忙,我才能和我女兒團聚,請受我們一拜。」王素心轉身就朝着胡燁想要行跪拜禮,李曉自然也要行禮。
胡燁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趕緊一把拉住王素心,要是真受了這禮,心裏還真就過不去了。
&姨多禮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我們也是同鄉,在家靠親戚,在外靠朋友,大家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胡燁大聲的說道。
&女子等人本來也該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怎奈家中還有父母掛念,只好來日再報公子大恩。」幾個女孩也認真的說道。
昨晚進了無名府之後,她們才對胡燁有了全新的認識,特別是和薩仁和青衣兩個同齡人相處,讓她們對胡燁產生了很大的敬意。
在薩仁的攛掇下,她們幾乎都要流下來了。如果不是巴州的爹娘掛念,她們就真的留下來了。
&種話你們是跟誰學的?我救你們是為了回報麼?你們回去好好跟爹娘過日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胡燁瞥了一眼旁邊的薩仁,知道她肯定攛掇這群小女孩了。
薩仁往後縮了縮,現在無名府就她跟青衣兩個女生,一點也沒有在北平時候熱鬧,她當然是想讓這些人都留下來。
&了,這是三百兩銀子,王姨,你們在路上用,回答巴州以後做點小生意。說不定往後我還會去你們店裏光顧呢。」胡燁說着便拿出三張銀票交到王素心的手中。
關於回巴蜀的這件事。胡燁心中早已經有了計劃,還有安徽的祖籍也是一定要去的。
&子…素心有些激動的拿着銀票,不知所措,她還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子。這怎麼能行。上次你為了救我出來就已經花了一千兩銀子。這銀子我們萬萬不能收。」李曉是見過世面的,連忙推辭到。
&哈,我的銀子不是好拿的。那望淮樓拿了我一千兩銀子,難道她們還敢不吐出來?」胡燁冷笑一聲,心中已經有了定計,自己交到老闆娘手上的銀子自然是會拿回來的。
&了,你們就不要推辭了,這一路上也少不了消耗,這就動身吧,我就不送你們了,讓來福和鄒凱送送吧。衙門裏還有公務要處理,刑部的公文也應該下來了,那些人渣該要處理處理了。」胡燁說道。
&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等公子來巴州的時候,我們一定恭迎!」李曉說着便帶着她娘和五個小女孩離開了。
&福,周愷,你們去送送她們吧,老錢跟我到衙門。」胡燁說着便帶着老錢前往典吏衙門。
尹昌隆看着胡燁遠去的背影,對着個比自己小了七歲的小娃娃越來越敬佩了。
&是英雄出少年啊。」尹昌隆不由得感嘆一聲,準備回去繼續念書了,要準備來年的會試。
&話,我家少爺能不是英雄麼?」薩仁白了一眼尹昌隆,便帶着小強和青衣一邊玩去了,搞得尹昌隆好不尷尬。
等胡燁來到典吏衙門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的升起了,一眾衙役已經等在了衙門裏面。他們現在可一點都不敢怠慢,昨天胡燁的喝聲還在他們耳邊環繞,生怕今天一個遲到,就熱鬧了這尊殺神。
&人,刑部的公文已經下來了。」
胡燁剛剛走進衙門,一個衙役便拿着一個公文迎了上來,樣子很是恭敬。
&呀,去將主犯王友天和盧舜給我押上來。」胡燁大概的翻看了一下公文,寫得很清楚,王友天斬首示眾,盧舜發配邊疆,其餘從犯一律充徭役。
&手下這就去辦。」這個衙役屁顛屁顛的就出了衙門,前往監獄提犯人。
&爺,你就這麼放過望淮樓?」老錢也看了公文的內容,這半年來跟着胡燁也學了幾個字,大概的內容還是看得懂,便好奇的問胡燁。
如果胡燁真的按照這公文上面的判了刑,豈不是就跟望淮樓沒有什麼關係了?
&過她們?怎麼可能,少爺我還有一千兩銀子沒有要回來呢。」胡燁冷笑一聲,知道自己現在可能扳不倒望淮樓這種龐然大物,但是將一千兩銀子要回來還不是難事,從這個王友天下手就不錯。
&爺的意思是……」老錢欲言又止。
胡燁看了看周圍的衙役,知道他們現在對自己肯定不敢有二心了,也就沒有什麼忌憚了,直接開口說道,「很簡單啊,讓王友天供出他們唄,這樣可以讓王友天免於死刑。想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那種下場好,他總不可能為了一個對他不管不顧的老闆娘去死吧?」
周圍的衙役聽了很佩服胡燁的勇氣,不僅要收拾了王友天這種惡霸,還要講望淮樓拖下水,絲毫不給望淮樓後台的面子。他們之前或許還有些擔心,但是昨天見識了連神策衛都出面給胡燁撐腰了,他們對這個典吏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然後就在胡燁和老錢說話的時候,剛才出去提審犯人的那個衙役,突然急沖沖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麼事請,這麼慌慌張張的。」胡燁問道。
&大人,他們……他們……」那衙役吞吞吐吐的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到這個衙役一臉震驚的樣子,胡燁突然感覺不妙,心道可能是自己疏忽了,連忙帶着一眾衙役來到了監獄。
剛來到監獄的門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馬飛和兩個獄卒躺在監獄外面的一個桌子上,生死不知。
老錢來到馬飛前面,一腳踹了上去,馬飛一點動靜沒有,然後直直的倒在地上,定眼一看,已經七竅流血而忘了。在踹開兩個獄卒,發現他們也是一樣的下場。
&好!」胡燁心中一緊,連忙帶人衝進監牢裏面。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胡燁差點沒有吐出來,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死人,就連那些個衙役都沒有見過,只有老錢這個上過戰場的人絲毫不受影響。
原來這監牢裏面四十多個打手,連同原來關在裏面的十來個人,全部都七橫八豎的躺在裏面,個個都是七竅流血。
老錢讓衙役打開牢門,進去一個個檢查了,之後朝着胡燁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一個活口!
胡燁猛地一下衝出監牢,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之後,才猛地一下吐了出來。
雖然那些都是作惡多端的人,死有餘辜,但是這種死相還是太難看了。他也沒想到他們背後的勢力竟然這般心狠手辣,一個活口都不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