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燁。
蘇莉見到那個男子出現在殿門外的瞬間,斂起體內澎湃的真元。
她自然是不打算坐以待斃的。
如果君千玦要她即刻血濺三尺,她絕對會做最後一搏。
但如今,煊王出現了,她悄悄平復,暫且一觀。
其實……蘇莉轉頭去看身邊的蘇久承,那個滄桑的中年男子面上還殘留着來不及收斂的激動,那是一種亡命徒般背水一戰的決然和激越……她很想知道,如果不是煊王打斷,這個愛女心切的蘇久承,會說什麼來挽救被判下「斬立決」的自己?
萬萬不可?
一個罪囚,到底有什麼底氣對着將他親手拉下馬的君王說「萬萬不可」!
蘇荔能有什麼令君千玦不能動她的理由?
…………
君玉燁的出現,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
&燁,不可任性!」君千玦冷着臉道。
此前因為君玉燁的強硬求情,他已經對蘇久承網開一面了,這個女人……原本也並不是非死不可的。
誰讓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這般忤逆和蔑視自己!
&兄,臣弟沒有任性。蘇荔……臣弟非救不可。」君玉燁白衣溫潤,語聲卻是錚錚。
&救不可?」君千玦面上浮出冷笑,垂眸看了一眼跪在殿下的女子,「哼,煊王,非救不可?在朕面前,你不覺得這是大言不慚麼!」
君千玦是真的怒了。
他一向疼愛這個身子羸弱的胞弟,從來以「玉燁」「皇弟」相喚,如今面目冷冷,更是直呼「煊王」,卻是在赤果果的提醒男子君臣之別了。
殿下蘇莉亦是凝眉。
她很是疑惑,君玉燁其人,從來不是說空話的性子。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君玉燁,卻要如何救她。
&兄,臣弟最後懇求一次,請你放蘇姑娘一條生路。」君玉燁向前走去,直至立在女子身前。
胞弟的冥頑不靈,令座上的玄袍天子眸光一暗。
君千玦站了起來,猛然拂袖間,走下玉階,冷冷站在了君玉燁面前。
一玄一白,面容如此的相似,然而,此刻,卻一個溫潤,一個邪肆,一個雲淡風輕,一個瀕臨暴虐。
玄袍微動,君千玦逼視着面前「親愛的弟弟」,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該知道,你越是如此,朕,越要置,她,死>
天子狠狠剜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蘇莉,嘴角掛着殘酷乖戾的笑意。
&一心戀你,又有何辜,既然不過是一粒棋子,皇兄,又何必趕盡殺絕……」君玉燁幽靜的黑眸,對上那個負罪的女子,而後,湧上些柔軟的憐惜和些許深沉的痛苦。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兄長……他有他的雄圖霸業,可是,何必為難一個女子,一心眷戀他的女子。
&一心戀朕?」
君千玦平靜的冷笑之中,卻帶着一絲暗暗的嫉恨,他越來越不確定,之前那個女子所謂的「傾慕和痴迷」,或許根本就是一場做打唱念的逢場作戲。
一念及此,更添暗火。
&非死不可!今日朕倒要看看,誰攔得住朕!」
&皇太后駕到。」
…………
君千玦看了眼一旁垂頭恭迎的君玉燁,面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