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錦衣衛》又開始投拍了。拍沒有多久,又進入了冬天。上一次拍攝還是炎熱的夏天,現在拍攝又有點冷了。夏天最希望的就是雨戲,而冬天最不希望的就是雨戲和水戲。十一月,整整一個月,程錦之都泡在了雨里水裏。最想死的還是來大姨媽那幾天,忍着絞腹般的疼痛,扛着高強度的拍攝。鏡頭前,程錦之還是威風凜凜的錦衣衛,等鏡頭一走,程錦之就捧着熱茶捂着熱水袋,身上還裹件退休幹部的軍大襖。狀況尤其的慘。
「老闆,《仁術》參加了玉蘭獎,您要不要請個假去做做宣傳?」dc說道。
「不用請假,你把時間告訴我。我當天一個來回。」程錦之說道:「今年的玉蘭獎,誰的勢頭最好?」
「南璇。」dc說道。
「南璇還真是慣性得獎。」程錦之說道。
「她今年的戲,實在太好了。」dc說道:「不光觀眾愛看,連不少圈內人也追着看。」
程錦之翻了翻今年入圍玉蘭獎的。「誒?柚子入圍新人獎了?」
「是的,夏小姐的《蟬鳴》。」dc說道:「我猜夏小姐拿這個獎,肯定是十拿九穩的。陳滿工作室一定會給她保駕護航。」
「有眼光。」程錦之誇了一句dc。
確實,夏柚憑藉這部劇得了新人獎。「你有沒有幫我給夏柚宣傳?」
「當然。而且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我看到夏小姐的戲,都給您轉發了。」dc狗腿地說道:「不過最近,夏小姐和《蟬鳴》的男主角在鬧緋聞。」
「炒作吧。」
「老闆,我今天見到一事,總感覺有點不妙。」dc說道:「炒作這事,是男方團隊挑起來的。也引起了男方粉絲的不滿。這些粉絲扒出了夏小姐和付家的事情。說夏小姐正在和付家的少爺談戀愛。」
「哈?付千錫?」
「對,就是付千錫。」dc說道:「有些八卦記者,還去攔截了付千錫。付千錫也沒說什麼,就是笑而不語。」
程錦之坐直了身子。「山上待太久了,我都不知道付家集團怎麼樣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老闆你問問苟老闆?」
「苟老闆?苟羽?」程錦之說道:「我才多久沒出來,連苟羽都成了你老闆。」
dc訕訕地笑了兩聲。「苟老闆現在可是第一狗仔,我可不敢開罪她。」
程錦之去趕《仁術》的宣傳時,便和苟羽打了電話。苟羽似乎是用肩膀夾着手機,噼里啪啦的,程錦之還能聽到一些鍵盤聲。「苟老闆,你現在還在工作啊?」
「你現在不也在工作嗎?」苟羽說道:「拿掉老闆,拿掉你陰陽怪氣的聲音。」
「你現在可是第一狗仔。」
「我聽着,怎麼有損我的意思?」苟羽說道。
程錦之笑了幾聲。「沒錯。」
「你大半夜打電話,就是來嘲笑我的?」
「這是第一件事。」程錦之清了清嗓子。「我來說第二件事。付家在搞什麼?」
「你關心付家做什麼?」
「我家和她家有合作。」程錦之說道:「我就看看,能不能趁火打個劫。」
「就你那腦子,衝上去也是獻人頭的。」
「閉嘴,趕緊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付家現在有點不太平。付千笙付千錫咬得厲害,前段時間又摻和了幾個堂兄表弟。在繼承人上,付家父母一直拿不定主意,比較搖擺。」苟羽說道。
「夏柚和她父母怎麼樣了?」程錦之又問道。
前一段時間,她們聯繫不上夏柚,才知道夏柚和家裏出櫃了。家裏斷了她和外界的往來。後面還是付千笙上門。夏柚的父母仍然表現得很抗拒,夏柚便和付千笙走了。知道夏柚和家裏決裂,程錦之和苟羽還大跌眼鏡。雖然夏柚污里污氣,但一直是乖乖女的人設,尤其在父母面前。
「你自己怎麼不問她?」
「我怕踩到雷。」程錦之說道。
「不太好。上次我和她吃飯,她憔悴了不少。」
「苟羽你盯着點,這時候可別讓付千笙拋錨了。」程錦之說道。
「那還得麻煩程大老闆。你家不是和付家有生意往來嗎?你施點外界壓力。」苟羽說道:「讓付千笙當老闆,總比讓付千錫當老闆好吧?」
「喔對了,容湛這段時間的數據下滑得厲害。」苟羽說道:「他那性格,本來就不適合娛樂圈。公司方面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嗯我知道了。」掛上了電話,程錦之又想了想。不知道容姒現在和她弟弟的關係怎麼樣了。前段時間取關,兩人也沒有什麼往來了。
這才剛想容湛的事情,容湛便出事了。十二月份,容姒來給她探班的時候。她們睡在賓館離,突然容姒接到了容湛的電話。接到容湛的電話,容姒立馬坐起了身。她喊了好幾聲,對方也沒有說話。
等過了一分鐘,容湛才開口。「姐……」
「你在哪?」
「我、我在……」
容姒的臉色有點不太好,她似乎知道弟弟出事了。她有些慌張。程錦之也穿起了衣服,她拉住了容姒的手腕。「你臉色太差了,我跟你一起去。」
這段時間,有人爆料kg高層是gay,並且玩弄旗下男藝人的八卦。八卦的矛頭都指向了r少年。雖然有些人猜測容湛,但是大部分的還是猜測另外一個年紀較小的成員。
容姒剛接到容湛,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了一些狗仔,瘋狂地抓拍容家姐弟。特別是容湛蒼白的臉頰,還有嘴角的傷痕。容湛抖抖索索地上了車,他在擦拭自己的手心,似乎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容湛太緊張了,剛開始還沒有發現開車的程錦之。等他一發現,便吵着要下車。「怎麼又是這個女人!我要下車……我不要在車裏……」
「容湛,你冷靜點。」容姒看着容湛。「你不要把憤怒發泄在她身上。」
「姐……我……」容湛的眼眶紅了。
容姒伸手,攬住了容湛的肩頭。容湛別開臉,鼻頭又是一酸。像只受傷的幼獸,埋進了容姒的懷裏。就像幾年前,父母出事,家裏只有他和姐姐一樣。
現在不能回賓館了,估計還有狗仔在她們賓館裏蹲着。程錦之直接開車,回了自家的別墅。回到別墅,已經是凌晨了。程錦之和劇組裏請了假。
又給dc和苟羽打了電話。
容湛的情緒已經緩和了很多,他捧着熱茶,可是肩膀看上去還有點顫抖。程錦之看容湛這個樣子,腦子裏蹦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容湛該不會被……
雖然她不喜歡容湛,但容湛到底是容姒的弟弟。
「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容湛瞪着程錦之。「你在同情我嗎?不用你同情,我沒有怎麼樣。」
「容湛。」容姒喊了一聲,阻止了容湛的惡言惡語。「你不要再說話了。」
「等天一亮,我帶他回莫斯科。」容姒和程錦之說道。
「嗯好,要我陪你嗎?」程錦之看了一眼容湛。「算了,你們去吧,他也不想看到我。」
容姒抬手揉了揉程錦之的腦袋。「讓你奔波了。」
「我可不是為他,我是為你。」程錦之說道:「你送他回莫斯科,早點回來。」
容姒前腳剛走,後腳國內就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並不是有人在整容湛,而是有人在整kg公司。這一點,容湛還是蠻冤枉的,當了團隊其他成員的替罪羊。本來是其他成員和高層有染,變成了他和高層有染,還有他遭到凌虐的照片。這件事在國內持續發酵,引起了高度的關注。kg公司在短時期內受到了重創。kg公司急於撇清和高層和容湛的關係,開除了高層,並且停掉了容湛的一切商務活動。
跨年的時候,容姒也沒有回來。容湛的情況有點糟糕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容湛的事情,或同情或嘲笑,對於容湛來說都是一個打擊。
「容湛好像得了自閉症。」容姒和程錦之通話,就說了這麼一句。
就這麼一句,已經讓程錦之足夠擔心的了。「要我過來嗎?」
「不用,我能處理好。」
「錦之,我們聽說容姒的弟弟……」程父看着程錦之,欲言又止地說道。
「嗯。」程錦之低着頭,味同嚼蠟地扒着飯。
「不會影響到你吧?」程母問道。
程錦之搖了搖頭。
程父程母這才做了一個放心的表情。看着父母放心的表情,程錦之又一下子站起了身。「我要去莫斯科找她。」
程錦之覺得自己要陪着容姒。
「錦之,你去,不會給姒兒添亂嗎?」
「可是……」是啊,她也怕這一點,她怕自己給容姒添亂。萬一她刺激到了容湛,那不是給容姒幫倒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