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位於伊甸園酒館的地下室,裏面幽暗潮濕,周圍堆砌着很多散發着霉味的大酒桶,角落裏鋪着一層雜亂的稻草。
借着油燈散發出的昏黃亮光,肖飛發現稻草堆上躺着一個人,已經不省人事。那人全身已經被剝的只剩下一襲白色的內衣。
油燈下,兩個獐頭鼠目的老傢伙正拿着一件華麗的外套,貪婪地撫摸着,似乎正在估算這件衣服的價值。
「夥計們,有麻煩了。」酒保被肖飛推上前,咿咿呀呀地說道。
兩個老傢伙聞言,皆是一驚。他們看到酒保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後,立刻反應過來出了狀況。但是他們並沒有慌亂,似乎這種被人抓個現形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兩個老傢伙二話不說,變戲法似的從酒桶的邊緣抽出了兩把大斧,兇猛地向肖飛這邊砍來。
肖飛本來還想用酒保威脅一番,再確認一下躺在稻草上的人是不是佩西,免得被那個酒保給算計了。不過看對面那兩個人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交涉的意思,這個打算也就泡湯了。他將酒保往兩人身上一推,趁着三人相撞之際,縱身來到稻草上那個不省人事的人身邊。
果然是佩西!
肖飛見他臉色潮紅,雙目緊閉,呼吸也有些急促,依這種昏睡的樣子來看,好像是吃了蒙汗藥之類的東西。
他剛想將佩西抱起,後背突然一痛。那兩個持着斧頭的老傢伙已經衝到身前,在他後背砍下了一道傷口。
「快!宰了他!」酒保咆哮着。他看見對方受傷,頓時氣焰囂張起來,剛才所受的屈辱也一涌而出。
兩個老傢伙佔了便宜,下手更加肆無忌憚,手中的大斧匯成兩道光影,交織着向肖飛砍來。這兩個老傢伙看起來羸弱不堪,武技倒是不弱。
吃了一次虧,肖飛也不敢輕敵。眼見斧影將至,立刻閃身躲到酒桶的旁邊,兩個老傢伙登時撲了一個空。不過他們變招倒也凌厲,轉身就朝着酒桶劈來。
肖飛踩着酒桶的邊沿,借力向後一翻,落在兩人的身後。兩個老傢伙收勢不及,兩把大斧登時將酒桶劈了個稀巴爛。
酒水炸裂,四下飛濺。
刺鼻的酒精味頓時瀰漫開來,兩個老傢伙被酒水噴了一臉,正在手忙腳亂,背後卻突然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道襲擊在他們的後腰,將他們整個身體拍在酒窖潮濕的牆壁上。
兩人嚇的出了一身冷汗,幸虧斧頭及時脫手,要不然非得被自己得兵器誤傷不可。
「老兄,大家無冤無仇,我們也不想為難你。我們罷手吧。」兩個老傢伙鼻眼歪斜地轉過身,對望一眼,提出和解。剛才肖飛背後的一擊,已經讓他們知道眼前這個傢伙不是等閒之輩,權衡之下還是和解比較划算。
「好。」肖飛應允。雖然形勢上佔了上風,不過剛才的一擊已經讓他滿頭大汗了。他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意識也變的有些模糊。剛才看到佩西的樣子,他已經推測出對方昏迷的原因應該是酒館裏的食物不乾淨。自己雖然喝了葡萄酒,不過幸好及時吐了出來,要不然就和佩西一樣了。
不過現在自己的狀況,很可能是藥物沒吐乾淨所致。還是儘快解決眼前的麻煩,帶佩西離開才是上策
肖飛轉身,欲抱起佩西離開。
「老兄,你幹什麼?」一個老傢伙厲聲道。
肖飛默然回頭:「帶我的朋友走。」
老傢伙嘿嘿一笑:「我們不與老兄為難,但你也別擋我們的財路。」
「也就是說,沒得商量了?」肖飛乾笑一聲。
兩個老傢伙對望一眼,不甘心心地問道:「這個女人跟你什麼關係?」
女人?
肖飛茫然,下意識地朝着稻草堆里瞄了一眼。飛濺的酒水已經打濕了佩西薄薄的內衣,連帶着假鬍子也扯了下來。精緻的臉龐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尤其是胸前傲然挺立的雙峰,完全印證了對面兩個老傢伙的話。
肖飛不禁一呆。
他是女人?怪不得說話那么娘炮!
由於酒水的淋浴,昏迷的中的貝茜拉也漸漸恢復了意識。她微皺着眉頭,嘴裏哼哧了幾聲,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眼前的環境讓她臉上呈現一副迷茫之色,不過當看到自己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貼身內衣時,立刻嬌呼一聲跳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貝茜拉蜷縮在牆角,面色驚恐,將地上的稻草拼命地往懷裏抱。這副衣衫不整樣子,任誰也會浮想聯翩。不過看到肖飛和對面兩個陌生人對峙的場景,她也大致猜出了緣由。
「你着別人的道了。」肖飛安撫一句,轉身對那兩個老傢伙冷道:「衣服,拿來!」
「小子,你這是存心找茬!」兩個老傢伙目露凶光。
只是他們還沒攻上來,肖飛已經率先出手。這一次,他拼上了全力。
本來他只想救回佩西,息事寧人。中世紀混亂的社會秩序,他根本不想參合,也沒能力去改變。不過,當發現佩西是個女人的時候,事情的性質也就變了。
想想那兩個骯髒的老傢伙剝去一個少女衣衫時的舉動,以及他們死活不肯放走佩西的目的,肖飛心升噁心的同時也感到一陣後怕。如果自己在晚來片刻,可能就會有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要知道,在這樣一個到處都是妓/女的酒館,女人的淪陷不過是司空見慣的小事而已。
貼近兩個老傢伙的身邊,肖飛單手一掏,佩西的衣服立刻被奪了過來。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雙頰一痛。
啪啪兩聲脆響,兩個老傢伙在空中轉了一圈,雙頰浮腫地暈倒在地上!
酒保一見形勢不對,發瘋一樣地向外面衝去。不過剛邁出兩步,一道人影已經攔在了身前。
「你去哪裏?」肖飛問。
酒保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哭喊道:「英雄饒命......」
肖飛皺着眉頭,毫不留情地將他踹到了牆角,暈了過去。
「沒事了。」肖飛走到貝茜拉的身邊,將外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們...他們....」貝茜拉驚魂未定。憑着模糊的記憶,她只知道肖飛剛離開不久,自己就暈倒在酒桌上。之後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肖飛撥開她懷裏的稻草,安撫道:「沒事的。他們只是覬覦你價值不菲的衣服,沒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你保證?」貝茜拉一雙天真的大眼睛浸着淚水,一臉期盼地望着肖飛。那張小臉雖然很髒,不過在燈光的映照下卻異常地明艷動人。
肖飛的心頓時變的柔軟起來。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柔聲道:「我離開只有一會兒的功夫,不會發生那些事情。」
貝茜拉這才放下心來,擦了一下眼淚問道:「我怎麼會暈過去的?」
肖飛嘆了一口氣,道:「你的穿着一看就是個富家子弟,這些人估計起了貪念,在我們的食物里下藥了。」
「可是,你怎麼會沒事?」貝茜拉打量了肖飛一眼。剛才明明見他喝了有瀉藥的葡萄酒,現在怎麼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肖飛苦笑一聲:「幸虧葡萄酒很難喝,我全吐出來了。要不然,咱們就倒霉了。」
「哦!」貝茜拉點頭。雖然計劃又一次宣告失敗,但是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肖飛掃了一眼幽暗的酒窖,擔心地說道。
貝茜拉點點頭,不過因為藥力沒有完全消除的原因,她只好伏在肖飛的後背上。
「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幹這些齷齪的勾當!等我回去之後,一定告訴哥哥,好好懲治他們!」貝茜拉生氣。
「我想你哥哥也無濟於事吧,這裏可是托雷姆開的酒館。」肖飛訕笑一聲。貝茜拉很明顯是個貴族,她的哥哥估計也是個王公大臣。不過跟那位公主的未婚夫比起來,可能還要差一截。
「你說誰?托雷姆?!」貝茜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把自己坑成這副慘樣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夫!!
肖飛無奈地點點頭,伏着貝茜拉逃出了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