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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什麼時候這也太」想問的問題有太多,爭先恐後往外擠的結果就是春謹然的腦子亂成一團,到最後只能選個他最迫切想知道的,「林姑娘還俗了?」
杭明俊蒙圈地呆站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不,沒有。讀爸爸 m.dubaba.cc」
春謹然震驚:「那怎麼跟你成親啊,再說你爹會同意你娶一個尼出家的姑娘嗎?」
春謹然問得小心翼翼,杭明俊卻哭笑不得:「我不是說她沒有還俗,我是說她壓根兒就沒有出家。玄妙派的創派師祖曾立過規矩,女子易感情用事,故三十歲之前不予任何約束,倘若到了三十歲仍一心禮佛,才可帶發出家,若想真正剃度,則要等到四十歲以後了。」
原來玄妙派還有這樣的規矩。
春謹然又長了學問,同時不由自主地感慨,能創立一個新門派的祖師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人生難在看透,可更難的是,看透之後,還有一顆包容別人看不透的心。
「少爺你怎麼到家門口了也不敲門,又碰上說媒的哎?」聽見少爺聲音立刻飛過來的二順,一開門,就看見兩張陌生面孔,連忙收斂嬉笑,恭恭敬敬,「少爺,門口風大,還是快進屋吧。」
春謹然受寵若驚,傻傻呆愣半天,才道:「哦哦,好的,那個這是我的兩位朋友,咳,我們現在要去正廳談些事情。」
「是,二位公子,請這邊走。」
二順側身彎腰,恭敬地在前面帶路,待到正廳,不等春謹然吩咐,便接着道:「少爺與二位公子請稍等,小的這就讓翠兒上茶。」語畢,靜靜退下,儼然一個言行得體的好小廝。
春謹然心裏腹誹,這臭小子裝得還挺像,不過臉上,被給足了面子的春府少爺還是露出了地主的熱情微笑。
雖然這微笑在杭明俊看來熱不熱情尚在其次,最耀眼的是那笑容里的探索之光——
「明俊賢弟,快說說,你和聶姑娘究竟怎麼回事?」
杭明俊撓撓頭,有些羞赧,良久才道:「其實巧星一直是個挺好的姑娘,只是我之前心中有別人算了,都已經過去了。西南那次,她捨命救我,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後來我才發現,我對她不只是感動,不知何時也已經傾心於她。所以我就求父親去玄妙派提親了,嘿嘿。」
杭明俊在春謹然的印象里,一直是個年少卻沉得住氣的青年,不想碰上感情的事,倒成了符合他年紀的愣頭青,憨厚里透着可愛。
「你爹去玄妙提親,苦一師太就一口答應了?」春謹然有些意外,那位向來嚴肅的師太從面相上看,真的很難與「成人之美」扯上關係。
果然,杭明俊苦笑搖頭:「哪那麼容易,苦一師太就兩個最重視的徒弟,一個聶雙,一個巧星,聶姑娘死後,她將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巧星身上,我這上來就要把人娶走,她氣都要氣死了,怎會同意。」
春謹然佩服地看向自己的友人:「明俊賢弟,你這不娶媳婦兒則已,一娶就是玄妙派的未來掌門啊!」
「別,別這麼說」
「但你臉上已經樂開花了。」
「是嗎?呃,嘿嘿」
杭明俊傻笑的時候,小翠端來了三盞茶。同二順一樣,難得的低眉順目,連「少爺」兩個字,都喊得比從前軟。
春謹然被伺候得身心舒暢,也就慢慢呷茶,由着杭明俊傻笑個夠。
終於,杭家四少的快樂釋放得差不多,春謹然才認真地問他:「我闖上崇天峰,救走裴宵衣,過程中還挾持了裘洋,估計現在已經成了江湖公敵,你成親這麼大喜的事兒,確定請我去沒問題?」
杭明俊一臉迷茫,眼神疑惑:「誰說你成江湖公敵了?知道你救走裴宵衣的只有滄浪幫和暗花樓,裘天海不知為何,據說在全幫下了封口令,山頂上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提;暗花樓更是半點風聲沒傳出來,再說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出動就是去殺人,誰會向來索命的殺手打聽不相干人的小道消息?」
「呃,當時習武場上還有一些獨行俠呢,他們又不會聽裘天海的」春謹然還是有些惴惴。
杭明俊嘆口氣,只得實話實說:「謹然兄,那日崇天峰上發生了很多大事,靳夫人自絕,靳梨雲被殺,我三哥中毒,甚至這場聲勢浩大的圍剿行動也夠參與者侃侃而談好幾年的,你覺得一個少俠救走另一個中了毒的天然居打手,能在談資里排第幾位?」
理是這個理,但春少俠覺得自己柔軟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明俊賢弟,你變了,你以前說話都不會這樣帶着嘲諷的」
友人心酸的表情太逼真,以至於杭明俊立刻滿懷歉意:「實在對不住,前一陣大哥不在,三哥又受傷,只能我幫着父親做事。你知道的,我爹手下那些都是老江湖,我若還同從前一樣,他們就更看不上我,不服管了。」
春謹然此時才發現,眼前的青年仍然青春俊朗,可眼角眉梢,已經有了幾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說不上什麼心情,有坦然,也有悵然,他認識的杭明俊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世家公子,但人總要長大,要承擔責任。
「杭三公子怎麼樣,傷得嚴重嗎?」對於那個捉摸不定的明哲兄,春謹然的感情有點複雜,但「朋友之情」絕對可在其中佔一席之地。
「吸入體內的□□已經清除乾淨了,只是,」杭明俊有些低落地垂下眼睛,「臉上的疤怕是要留一輩子了。」
杭明俊講得簡單,春謹然卻莫名揪心:「很嚴重嗎?」
「怎麼說呢」杭明俊欲言又止,半晌,才吶吶道,「其實我覺得還好,雖然臉上灼傷的地方很多,但都不嚴重,現在結痂脫落,新肉長出來,就成了很多淺肉色的微微泛紅的小斑點,離遠看根本沒什麼,就是面對面,會有一些明顯。可三哥就是不想出門了,成天只在杭府裏面轉悠。我爹前陣子本來已經對他改觀了,甚至我都能看出爹對他的逐漸器重,可惜,現在他又成了以前的樣子,我爹終於徹底死心,這不就盯上我了嗎。唉,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三哥,啥事都不用操心,頂多被人兩句爛泥扶不上牆,又不會掉塊肉」
杭明俊口中的「杭家三少」與他認識的那個,完全一致,但與郭判口中的崇天峰上面那個,卻又大相徑庭。春謹然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杭明哲,又或者,都是。
既然連親弟弟都琢磨不明白,他也就不白費勁了,反而那個「前一陣不在」的杭家大少,倒值得一問:「剛剛你說前陣子大哥不在,難道是說,他現在已經回來了?」
「對啊。」杭明俊很自然地點頭。
春謹然不懂了:「他不是被你爹逐出杭家了嗎,在做了那種事之後,怎麼現在」
「哦,那件事啊,」杭明俊這才明白友人的疑惑,遂笑道,「你這是多久沒往江湖裏跑了啊,那事是爹和大哥商量的計策,已經向各門派解釋了,就是為了引天然居出手。其實那時候我爹已經掌握了一些天然居賣毒挑唆的證據,但總覺得不夠,就乾脆讓大哥親自出馬了。」
原來如此。
難怪春謹然總覺得這件事詭異,畢竟杭明浩是長子,兩個弟弟一個不成器,一個年幼,橫着數豎着數斜着數,他都該是繼承家業的第一順位,怎麼就那麼等不及對自己老爹下了手,總不會是怕活不過杭匪吧。
現下一切都說得通了。
只可惜,彼時的靳夫人已在一次又一次的得手和藥人的鼓動下喪心病狂,若還像從前般謹慎小心,不至於看不出蹊蹺。
說了這麼一大通,杭明俊才想起來喝口茶。
春府的茶是小翠秘制,尤其現在春天,加了桃花,沁香撲鼻。
「好茶。」杭明俊由衷讚嘆,「每次來你這裏,我都捨不得走,一大半原因就是這茶,哈哈。」
春謹然知道他是玩笑,也不生氣,反正人也好,茶也罷,都是春府的一部分嘛,捨不得哪個都是對他的肯定。
但是一直沉默着的裴宵衣,因為「每次」二字,挑起了眉。
仿佛有感應,春謹然立刻轉頭去看,果然大裴兄弟的臉色不甚明朗。他連忙解釋:「杭家與春府相隔遙遠,他也沒來過幾次啦」
杭明俊的眼神在春謹然和裴宵衣之間轉了幾個來回,雖弄不清形勢,但看得出也不是什麼融洽氛圍,故而非常識時務地附和:「對對,沒幾次,這麼遠,我哪能總來啊,要不是和謹然的情分深,我一次都」
杭家四少的最後半句話,消失在了春少俠的怒視和裴少俠的眯眼中。
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沒有啊,都是好話啊。
那為什麼有一種會被倆人聯手弄死的錯覺?
他是來送喜帖的為什麼感覺會送命啊嗚嗚嗚
趁杭家四少悲傷恍惚,春謹然連忙抽空瞪了裴宵衣一眼——【這有什麼可吃醋的!】
裴宵衣微微揚起頭,用鼻孔回他——【花魁。】
春謹然瞪大眼睛——【靠,我這是交友廣闊!】
裴宵衣滿眼鄙視——【呵呵,處處留情。】
春謹然怒了——【你還想不想好好過了!】
裴宵衣嚴肅——【想。】
春謹然揚眉吐氣——【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裴宵衣快速點頭——【我這就回房等你,趕緊把他打發走,乖。】
春謹然瞠目結舌地看着裴宵衣起身,儼然要離開正廳的架勢。再看窗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裴少俠你做什麼去?」回過神的杭四少納悶兒詢問。
裴少俠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回臥房。」
心思純淨的杭家四少恍然大悟:「都怪我粗心,裴兄藥毒剛清,想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我還東扯西扯的耽誤你休息」
「沒事。」裴少俠笑得寬容大度。
臉已經快燒熟了的春少俠,窮盡畢生文采,也只能送給裴少俠兩個字——禽獸!
杭四少中午來,傍晚便告辭離開。喜帖是送給春謹然的,但邀請傳達給了*兩位少俠。春謹然原本還擔心裴宵衣的身份敏感,但經過杭明哲解釋才發現,郭判真的沒撒謊,也沒誇張渲染,青三公子確確實實在眾掌門面前將裴少俠塑造成了天下最可憐之人,而杭明俊當時也在場,故而才知道了春謹然上山救人的事。
有機會一定要當面感謝青風,春謹然如是想着。
不過眼下他沒辦法再想太多了。
*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別動。」
「你別動。」
「我不動?」
「對,美人就該這樣,乖,我會很溫柔靠!」
「老實了?」
「誰他媽會拿鞭子上床啊!!!」
「我又沒抽。」
「放在那裏嚇唬人也不行啊!!!」
「呵呵。」
「呵呵」
「靠!」
「你逼我的。就知道什麼再也不抽了都是騙鬼的!」
「拿開。」
「不行,這是我的護身符,我必須時刻掛在脖子上。」
「也行,一動一響,增加情趣。」
「大裴你在昏迷的時候三魂七魄到底都去了哪些不正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