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嘴角的一絲嘲諷,蘭鈭心生警惕。
靜妃不同於其他的妃嬪,如靜字之名,靜妃的性子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從不鋒芒畢露,在深宮中也甚少算計她人,這樣的女人不適合生活在宮中,但如今仔細想想,靜妃沒有得到蘭嗣的寵愛,卻得到了蘭嗣的信任,相較於宮中的妃嬪,甚至是皇后,靜妃得到的都要多得多。
君王之愛易得,信任難求。
「還請靜妃娘娘隨本王走一趟。」好一個冷靜的靜妃,她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嗎?
「好,麻煩康瑞王了,本宮還未用晚膳,有勞王爺了。」靜妃說完,放下轎簾。
好一個康瑞王,沒想到隱藏的如此之深,康瑞王並非蘭家血脈,康瑞王此舉,究竟是為了誰,太子還是二皇子,又或是為了其他人,太子的身份遭疑,莫非是太子要逼宮。
靜妃細細思慮後,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縱使康瑞王蟄伏多年,似乎有人比他因此的更深。
蘭溶月,你又是為了什麼?
「放心,本王不會派人好好照顧靜妃娘娘。」
「有勞了。」靜妃掀起轎簾,繼續道,「康瑞王,本宮很期待這場爭鬥,誰勝誰負。」
「靜妃似乎比我想想的更冷靜。」蘭鈭沒有看向靜妃,不吭不卑的語氣,足以見得靜妃此刻根本沒有絲毫的緊張。
「或許是康瑞王你無法看透人心。」說不緊張是假,生命她早就不想要了,只是還有餘願未了罷了。
與此同時,靜妃的貼身丫鬟白芍找到了薛國公,還好手中有靜妃的令牌,不然不會如此順利。
「靜妃娘娘呢?」薛國公見白芍一人前來,急忙問道。
周宰輔是文臣之首,薛國公不得不在乎靜妃的下落。
「娘娘讓奴婢一人前來找國公大人,請國公大人立即派人送奴婢進宮,陛下所需的藥在奴婢手中。」白芍顧不得其他,立即說道。
「我親自送你進宮,跟我來。」薛國公雖與靜妃沒有什麼接觸,不過現在顧不得太多,只得邊走邊說。
蘭鈭突然謀反,且掌握了粼城大部分勢力,這一切都在薛國公和康慶王的意料之外,如今能穩定局面的只有陛下一人,只要蘭嗣活着,無能是誰都無法登基為帝。
「多謝國公大人。」白芍立即道謝道。
「王爺,靜妃娘娘一事勞煩你通知周大人。」薛國公看向康慶王,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靜妃的存在是對周宰輔最大的威脅,以周宰輔的為人,此事只怕會很為難。
白芍本想開口說些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
白芍是靜妃的貼身婢女,比起其他人的暗衛,白芍跟在乎的是靜妃。
君臨閣內,蘭溶月換上了一身男裝,這一次,蘭溶月並未隱去絕世容顏,相較於其他男裝的長袍,這一身男裝的長度剛好到小腿哪裏,活動十分方便,雙手上,帶上了一雙冰蠶絲的手套。
蘭悅見蘭溶月一身男裝,目光不由得呆滯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後道,「溶月,我陪你一起去,宮中,沒有人比我更了解。」
「不,你不能進宮,你不能捲入奪帝中去。」蘭溶月心中一暖,其他人可以,唯獨蘭悅不行,因為她要讓蘭梵登基為帝,而不是其他人。
「好。」蘭悅不想蘭溶月為難,立即答應道,心中想的卻是是否要調動自己手中的勢力悄悄進宮。
蘭溶月何嘗不明白蘭悅的心思,不過,並未多言。
蘭悅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
「小姐,要不要…」九兒做了一個將蘭悅打暈的動作。
「不,隨她吧。」蘭悅的安全她已經交給了夏侯文仁,即便會捲入東陵的紛爭中去,夏侯文仁依舊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這點她肯定。
一道白影突然靠近蘭溶月,九兒戒備的看向來人,一襲白衣,臉上帶着一張白色面具,目光宛若星辰,冷若寒冰。
「你怎麼來了。」蘭溶月看向晏蒼嵐,明明是同樣一個人,為何感覺會查那麼多,清冷如仙,或許是對眼前的人最好的形容了。
「我陪你。」
「東陵之事,你參合進來,似乎不太合適,況且…」宮中爭鬥,若他陪她,定會用內力,噬魂蠱目前的情況已經讓她覺得十分詭異了,無能什麼狀態,只要噬魂蠱一直沉睡就好。
「況且什麼?」
「本小姐不想當寡婦。」蘭溶月無語的看着抱住她腰間的某人,看着銅鏡中的兩人,雖然不是十分清晰,不過怎麼看都是兩個俊俏的公子,基情滿滿。
「放心,溶月絕不會成為寡婦的。」晏蒼嵐握住蘭溶月的手,無論是什麼都好,只要她在身邊一切都無所謂,深邃的雙目中,決定似乎更濃了。
「隨你,不過,不可以動手動腳的。」蘭溶月掙脫開了晏蒼嵐的懷抱,接過九兒遞過來的面具。
晏蒼嵐拿過蘭溶月手中的面具,親自為蘭溶月戴上。
走出君臨閣,蘭梵以及在門口等候了。
「這位是…」蘭梵看着來人,從氣質上來說,不遜色於蘭溶月,粼城的情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並未見過此人。
「在下公子謙。」謙與千同音,晏蒼嵐並未騙蘭梵。
蘭梵一聽就知道是假名,不過心中卻並未在意。
「是時候進宮了。」蘭溶月看向蘭梵,有些事情不想蘭梵過問太多,聲音冷了幾分。
一行人秘密進宮,進宮無須走密道,蘭鈭想借蘭梵的名頭除掉蘭慎渂,自然會直接放其進宮,薛國公和康慶王的人看到蘭梵進宮,心中一緊,莫非蘭鈭是蘭梵的人,一個碌碌無為的皇子,何時有這樣的勢力了。
進宮後。
「,去救靜妃。」救人,是最好的人選。
「是。」看了看晏蒼嵐和蘭溶月後應道,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心中的惆悵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眼前明明是一個人,卻又不是一個人,兩個人都對主子情有獨鍾,只是越是這樣,讓她覺得越是危險。
離開後,蘭溶月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感覺,隨即看向晏蒼嵐。
有些事情她知道了,卻從未問過一句。
「四皇子,還請你獨自去慈寧宮。」
「郡主此言何意。」
蘭梵不明白,蘭溶月為何突然讓他去慈寧宮,此刻不是應該讓他光明正大的繼位嗎?
「明日早朝。」蘭溶月只說了四個字。
「郡主,明日不可能有早朝,若是早朝,那便是新帝登基。」蘭梵看向蘭溶月,言語中仿佛對帝位勢在必得,帝位早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你太不了解你的父皇了,陛下手中的暗衛足以血洗整個皇宮,一國之君權勢和威信不是可以輕易挑釁的,若非如此,現在的一切早已經成為定局了。」她本不想解釋太多,只是蘭梵的眼界的確太小了些。
「好。」蘭梵思慮片刻後道,其實心中已有其他安排。
蘭梵離開後,晏蒼嵐看着身邊的人兒,目光中多了一絲溫柔,「溶月,你找了一顆不會聽話的棋子,為何不直接讓蘭慎渂登基為帝呢?」
比起蘭梵,利用蘭慎渂的確要簡單很多,最起碼蘭慎渂足夠聰明,有些事情不要太操心。
「你就不怕蘭慎渂會成為你最大的敵人嗎?」
「以他之能,無須太過於擔憂,眼下太后還活着。」
晏蒼嵐眼底泛起淡淡的算計。
「你是想說蘭慎渂登基為帝,讓蘭梵成為蘭慎渂眉心的硃砂痣嗎?」
蘭梵暗中培養的勢力不小,若是蘭慎渂登基,蘭梵勢必不惜一切代價奪帝,比起防備蘭嗣,蘭梵面對蘭慎渂心中定會更加自信,即便是蘭慎渂能力絕佳,要應付邊境,又要防止蘭梵的謀反,也會是疲於奔命。
「知我者,溶月也。」
其實,晏蒼嵐這麼做決定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讓蘭慎渂和蘭梵蹦躂一段時間,也是給他自己爭取時間,更何況以蘭溶月的為人,一定沒有打包條說讓蘭梵登基為帝。
「既如此,你不妨猜猜我對蘭梵的承諾是什麼?」
「除掉蘭鈺捷?」
蘭梵的身世晏蒼嵐了如指掌,蘭梵若是等高位,燕國和東陵的戰事一定會一觸即發,加上投靠蘭梵之人多為佞臣,東陵的滅挖咫尺之間,莫非…
「溶月想讓東陵國破。」晏蒼嵐突然明白過來。
聽着晏蒼嵐的話,蘭溶月心底一緊,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他會忘記了她的目的,今天的晏蒼嵐讓她覺得有些隔閡。
「嗯。」蘭溶月點了點頭,心思不明。
進宮後,趁着無人,蘭溶月和晏蒼嵐去了棠梨宮,棠梨宮內,淡淡的燭火,剛好照亮棠梨宮,隱約緊張的氣氛讓宮婢們議論紛紛,甚至不敢邁出房間。
「我想休息一下,你去隔壁房間吧。」
「好。」晏蒼嵐看着蘭溶月,神情猶豫了一下,明明面對她的時候他就是他,晏蒼嵐也好,千晟也好,都是同一個人,本想晚些告訴她,沒想到她還是察覺到了。
晏蒼嵐邁開腳步,腳步略顯沉重。
「小姐…」九兒覺得蘭溶月今天的態度很反常,卻又說不出反常在哪裏,晏蒼嵐的提議,九兒打心眼裏不贊同,畢竟,今夜,嫻貴妃必須死。
「靜妃應該快被帶來了,顏卿哪裏安排好了嗎?」今夜註定無眠,蘭溶月又豈會真的休息呢?
「已經安排好了。」
「那就好,是應該去見見嫻貴妃了。」
蘭溶月知道,她和九兒的話瞞不過晏蒼嵐,只是心生疑問,讓她有些猶豫了。
「主子…」
「跟上去。」
晏蒼嵐心中苦惱,他本以為他能控制,沒想到那人的到來,一切都變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晏蒼嵐眼底染上了恨意。
察覺到了也好,只是他不喜歡被蘭溶月疏離的感覺,自從被困了之後,蘭溶月雖然沒有什麼變化,總覺得蘭溶月心中藏着什麼是他不知道了,想到那人,晏蒼嵐眼底閃過一絲遲疑,莫非他見過溶月。
「主子,夫人哪裏…」
黑衣人的話,晏蒼嵐眼底露出淡淡的殺意,這麼多年了,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得不到,他明明是天之驕子,卻總是被人用弱點威脅着,即便是那人已經是個死人,卻依舊成了他最大的弱點。
「溶月更重要,若是她還活着,也會贊成我的決定的。」晏蒼嵐沉默了片刻,這個選擇他早已經做了,且從不猶豫,只是說出來依舊覺得讓人心痛無比。
「是。」
黑衣人心中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蘭溶月還未走到賢福宮,就被人攬了下來,攔住蘭溶月的是一個滿頭白髮,一襲白衣的老者,看上去仙風道骨,這是第三次相見,蘭溶月眼底儘是戒備。
九兒拔劍,向老者刺過去,劍未抵達,已經被老者點住了穴道。
「隔空點穴,好本事。」九兒的千幻劍法距離第八層還有一絲屏障,只要突破第八層九兒也能隔空點穴,眼前顯然是棋差一招。
「郡主小小年紀,攪動一國江山,同樣好本事,只是郡主將今日之局弄得如此複雜,莫非最終的結果是為了弒父,沒想到郡主是一個狠毒到全然不顧血脈親情之人。」老者看向蘭溶月,就單憑弒父這一點,蘭溶月就配不上那人。
「我的目的如何,與你何干,就算我要弒父,那又如何?」
「好一個那又如何,郡主本是天之驕女,只可惜郡主如今主動的一個禍國妖女,既然是禍國妖女,你就不應該存在,或許你本就不該存在的。」
老者的話,蘭溶月心中微驚,莫非這個世界還有人看透她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嗎?老者的目光總讓蘭溶月覺得別俱意味。
「禍國妖女又如何,與你何干,說吧,你的目的。」若非立場不同,或許他還真有些喜歡這個女娃娃,只可惜這個女娃娃必須死,就憑那是那一族預言中所說之人。
「離開晏蒼嵐。」
「若是我拒絕呢?」
「你說拒絕,付出代價的便是你身邊之人,九兒,靈宓,顏卿,無戾,風無邪以及姬長鳴,這些人的性命你不會不在乎吧。」老者看向蘭溶月,靜靜的觀察着蘭溶月的一舉一動,唯有在提及姬長鳴的時候,蘭溶月有些許的變化。
「我從不受人威脅。」
「是嗎,就連你在乎的姬長鳴也不行嗎?郡主,你終究不是無心之人,這一局你輸了。」老者將一個玉佩丟給蘭溶月。
看着手中的玉佩,蘭溶月再熟悉不過,玉佩是姬家的傳家之寶,雖不是十分名貴,但雕刻精細,意義非凡,這個玉佩蘭溶月很熟悉,玉佩上的那一條裂縫還是她親手造成的。
蘭溶月有些後悔讓姬長鳴來粼城,若他不來,只要在落櫻閣,就無人能威脅到姬長鳴的性命。
「看來,郡主心中正在在乎的人不是晏蒼嵐,不知他可否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不過像是郡主這等無心之人,也唯有與你從小青梅竹馬的姬長鳴讓你在乎了,郡主,你該做出選擇了。」
老者看着蘭溶月,人都有弱點,他一直讓人暗中監視蘭溶月,在所有人的人中,蘭溶月唯獨對姬長鳴是不同的。
「不,我拒絕。」姬長鳴她會救,但絕不是交易。
她對晏蒼嵐的情或許不如晏蒼嵐對她的深,她也不是非晏蒼嵐不可,可是她從不拿感情做交易。若是若交易,即便是交換救了姬長鳴,以姬長鳴的為人,這也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看來,郡主當真是一個無情之人,那麼這個郡主覺得如何?」老者說完,拿出一支玉簪,目光中帶着淡淡的嘲諷。
「你真的很懂得利用一個人的弱點,不過,動我弱點的人都該死,你也是。」蘭溶月看着老者,眼底儘是殺意,九兒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冷氣,蘭溶月這是第三次露出這樣的殺意,相較於以往,殺意更濃。
「你和他一樣,比起活人,死人對你們更重要。」老者看向蘭溶月,姬長鳴一個大活人激不起蘭溶月的殺意,沒想到一個死人的玉簪竟然讓蘭溶月露出殺意,她派人監視蘭溶月很久,蘭溶月從未露出如此大的殺意,即便是在春獵的時候也不曾如此。
「你威脅了他。」
蘭溶月有些意外,能威脅到晏蒼嵐的人,想必是他十分在乎的,沒想到他選擇了她。
「不,威脅他的人不是我,威脅你的人才是我。」
「是嗎?與你也脫不了干係吧,只是讓我離開,有必要如此費盡心機嗎?」
「對你來說很簡單,對我來說,未必是。」
不知為何,蘭溶月覺得老者對她有所忌憚,卻不知道她有什麼值得讓老者忌憚的。
老者擺弄着手中的玉簪,似乎下一刻就要將玉簪折斷。
蘭溶月慢慢閉上眼睛,睜開時,漆黑的雙瞳最深處,凝結出淡淡的冰霜,這個世界上,她第一個在乎的人便是季小蝶,竟然敢動季小蝶的骸骨,這個人該死,可是她從不受人威脅。
人死如燈滅,季小蝶去世了,留下的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我從不受人威脅,可是你卻動了母親的骸骨,所以,你該死,無論你是誰,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既然你喜歡威脅人,我今夜也不會殺了你,我會讓你的九族,一個不留。」
蘭溶月說完,四周的冰霜凝結。
看着蘭溶月的模樣,老者眼底竟然生出了退意,好恐怖的殺意,他沒想到蘭溶月竟然是那一族的人。
「既然如此,我便不能留你。」
那一族的人都該死,老者動了殺意。
冰霜凝結,蘭溶月還未出手,一個白影想老者襲擊而去。
「晟兒,你瘋了。」老者用盡全力還擊,似乎沒有料到晏蒼嵐會對他下殺手。
兩道白影,速度飛快,蘭溶月拿出銀針,解開了九兒的穴道。
「小姐,是九兒沒用,若不突破千幻劍法第十層,無法與此人匹敵。」九兒心中明白,即便是突破了千幻劍法第十層,要殺老者,只怕還是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白招過後,面具滑落,晏蒼嵐嘴角露出了血絲,老者停手,晏蒼嵐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蘭溶月上前,以晏蒼嵐的功夫應該不會遜色於老者才是,怎麼會突然敗陣,蘭溶月上前,握住了晏蒼嵐的手腕,噬魂蠱竟然醒了,明明是不可能甦醒的。
「溶月,我沒事。」晏蒼嵐強忍着沒有昏過去,噬魂蠱發作,噬魂之痛,晏蒼嵐額頭冒出了淡淡的汗珠,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一絲抽搐。
「嗯,不會有事的。」
明明說巫族靈女可解噬魂蠱,可是她卻毫無辦法,蘭溶月看向老者,莫非噬魂蠱的發作與他有關。
與此同時,一直暗中保護蘭溶月的黑衣人出現在蘭溶月的身手,一個刀手直接將晏蒼嵐敲暈過去。
「你不該觸發主子體內的噬魂蠱。」黑衣人看向老者,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是他向我動手的代價,小丫頭,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後,要麼他死,要麼讓我帶他走,你,配不上他。」老者說完,轉身離去,蘭溶月看着昏迷的晏蒼嵐,隨後看了看剛剛出現在的黑衣人,黑衣人身上傳出濃濃的血腥味,可見傷勢極重。
「那個老頭是誰?」
黑衣人沒有回答蘭溶月,只是淡淡的說道,「主母,可否讓屬下帶主子離開。」
主母二字,足見黑衣人已經承認了蘭溶月的身份。
黑衣人心中清楚,晏蒼嵐一直不想讓蘭溶月捲入那些紛爭中去,即便會蘭溶月問了,他也不會說。
「主母,你很聰明,也很厲害,可是看到的卻是這個世界極小的一部分,東陵國太小。」
黑衣人的話,蘭溶月沉默了,的確,有些事情她隱約察覺到了,忠勇侯府的事情之後,張伯消失了,蘭溶月也覺得事情不簡單,那些隱約的異常不是她忽略了,只是她全無線索。
「你扶着他,回棠梨宮。」蘭溶月看了看黑衣人,以她的力量可無法將晏蒼嵐帶回棠梨宮。
黑衣人點了點頭,扶起晏蒼嵐,隨後向棠梨宮的方向走去。
老者並未離去,一直暗中留意着一切,眼底的意外似乎沒有料到蘭溶月竟然是巫族的下一任靈女。
「傳聞巫族靈女可解噬魂蠱,又說要如何救人嗎?」昏迷中的晏蒼嵐額頭依舊冒出層層汗珠,蘭溶月握住晏蒼嵐的手,此次噬魂蠱發作之後還剩最後一次,若是在此之前不解噬魂蠱,那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屬下不知,或許天機閣閣主知道。」
「九兒,你帶他下去包紮一下,吩咐顏卿,不可妄動。」
「是。」
九兒和黑衣人離開後,蘭溶月將手放在晏蒼嵐的心口,掌心凝結出淡淡的冰霜,寒冰能讓噬魂蠱沉睡,眼下的這樣只能緩解他的痛苦。
「出來吧。」
蘭溶月心中清楚,老者要帶走晏蒼嵐,一定不會走遠。
「你救不了他。」
「我知道,可你也不能救他。」蘭溶月拿起帕子,替晏蒼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你說的不錯,噬魂蠱老夫的確解不了,不過,最少我還能讓他多活兩年,而他和你在一起,必死無疑。」老者看向蘭溶月,眼底露出裸的厭惡。
「可你帶不走他。」
「你讓他離開你,我保他兩年內噬魂蠱不發作。」
蘭溶月看着晏蒼嵐,沉默了,本以為可以掌握一切,沒想到十年來培養的勢力依舊如此不堪一擊,縱使算計一切,終究算不到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