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那件羽絨服裏面有一個口袋,裏面,有兩個紅包,小的那個,是給寶寶的壓歲錢,寶寶今晚放在枕頭下面,大的那個,是給寶寶的利是……」
樂彤的話,在電話里嘎然而止,不知是不是紀叡的錯覺,隱約中,他似乎聽見對方重重地吸鼻子的聲音。
「謝謝姐姐,寶寶好愛你哦!」紀寶寶倒是很機靈,立即甜膩膩地道了謝,然後,煙花也不看了,手捂着電話就往臥室跑。
紀叡知道,這小傢伙是急着去拿那件羽絨服了。
邁着大步跟着小傢伙後面走進臥室,那件準備明天一早穿的羽絨服,整齊地疊放在寶寶的床頭柜上。
寶寶跑過去,抱着衣服一骨碌地坐到地上,小手伸進衣服里掏里一會,很快,就掏出了一大一小兩個紅包。
大的紅包,印着一隻羊,小的紅包上,印着一隻老虎。
紀叡想了一下,有些明白這一大一小兩個紅包的含義。
寶寶生肖屬虎,而樂彤,看樣子,該是屬羊的。
「姐姐,寶寶最愛最愛你了……」
紀寶寶攥着兩個紅包在手心,低頭看了幾眼,又說,「姐姐,寶寶好想你……」
說到後面,便帶着明顯的哭腔了。
紀叡挨着兒子身邊坐下,長手一伸,把寶寶抱到了自己懷裏。
好一會兒沒吭過聲的樂彤,終於開了腔,「寶寶乖,跟爹地開開心心玩幾天,元宵節姐姐就會回來陪寶寶了。」
樂彤的嗓音,沒了剛才的清亮,竟是帶了些沙啞和重重的鼻音。
紀叡皺了皺眉,他湊過去,「樂彤,你是不是生病了?」
寶寶一聽,也緊張起來,「姐姐,你生病了?有沒有去看醫生?」
電話那邊的樂彤,沒有立即回答,但卻隱約傳來瑟瑟沙沙的聲音和用紙巾清鼻涕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感冒了。
紀叡暗暗覺得奇怪,剛剛接到她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會兒功夫,就感冒了?
就在紀叡困惑不解的時候,樂彤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寶寶,姐姐沒事,只是小感冒,一會吃兩片藥,明天就沒事了。」
「姐姐,你一定要記得吃藥,寶寶會心疼的!」
明明紀叡這個當爹的,嘴拙得很從來不會哄人,但紀寶寶那一張小嘴,卻是一點也不像紀叡那麼笨拙,倒是比起很多同齡的孩子都要會說話許多。
「嗯,姐姐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寶寶快去睡!」
樂彤啞啞的嗓音聽起來讓人很是心疼,就連紀叡,也聽得心都揪了起來。
如果換了平時,紀寶寶根本會死巴着樂彤多說一會兒,但他似乎也跟紀叡一樣,聽出了樂彤嗓音的異樣,於是,乖乖地對樂彤道別。
「姐姐快去吃藥,吃了早點睡,姐姐晚安!」
「寶寶晚安!」
紀叡豎着耳朵,以為樂彤會跟他也說聲晚安,哪知道,那兩個人,互相對着話筒親了一下,又說了聲晚安,便乾脆地掛了電話。
話筒里傳來那一聲「嘟」的長鳴音,在紀叡心裏,劃出一條長長的寂寞回音。
紀寶寶攥着樂彤給的兩個紅包,爬上床,按樂彤的吩咐,把小的那封,小心地塞進了枕頭下面,塞好,把那封大的放回衣服的口袋裏,做完這些之後,他的小手,伸到了紀叡面前。
紀叡很是不解地看他一眼,寶寶挑挑兩道好看的眉毛,「爹地,你的壓歲錢呢?」
紀叡的媽媽,是混血兒,所以,並不懂這些傳統的習俗。而紀叡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國求學,小時候,也從來沒收過壓歲錢,今年,是第一次收到老爺子作為爸爸的壓歲錢。
因此,紀叡對於壓歲錢可以辟邪驅鬼,保佑孩子平安,幫助小孩平安過年,祝願小兒在新的一年健康吉利的種種作用和寓意,並不太了解。
紀寶寶見紀叡沒反應,又說,「壓歲錢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給孩子用來保佑平安的紅包,爺爺和姐姐已經給我了,爹地你呢?!」
很顯然,紀寶寶想樂彤做他媽咪的這個願望,雖然沒有得到當事人的同意,但紀寶寶自己,卻是擅自把樂彤放到了媽咪的位置上去了。
紀叡聽了寶貝兒子的解釋,還是一知半解,但想到自已給寶貝兒子的紅包,將和樂彤給的一起放在寶貝兒子枕頭下,又覺得不是件壞事,於是,轉身走了出去,幾分鐘後,他拿了個紅包進來,遞給寶寶。
「寶寶,這是爹地給你的壓歲錢。」
「謝謝爹地!」
寶寶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將他給的那封紅包,跟樂彤給的那個印着老虎的紅包一起小心地藏到了枕頭底下。
而紀老爺子給他的那一封,他則藏到了另一個他不常用的枕頭下面。
寶寶把幾封壓歲錢放妥當之後,轉過身來摟着紀叡嗲聲嗲氣地撒起嬌來。
「爹地……今晚和寶寶一起睡,好不好?」
紀叡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
「嗯,爹地今晚和寶寶一起睡。」
小傢伙一聽,馬上溜下了床,跑了出去,一會兒功夫,便把摟着個大枕頭跑了回來,原來,他是跑去紀叡臥室把他的枕頭拿了過來。
「爹地,你的呢?」
寶寶摟着枕頭,再一次朝紀叡攤開手掌。
「什麼?」紀叡更加糊塗了,這小傢伙,是想壓歲錢想瘋了嗎,剛剛才拿了封啊!
「爺爺不是給了爹地壓歲錢嗎,寶寶幫爹地放好,新的一年,爹地就會平平安安……」
紀寶寶說着,摟着紀叡在他額頭傷口處的紗布上輕輕親了一下。
紀叡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確實收了老爺子一封紅包,看了一會兒煙花,再被樂彤的電話這麼一折騰,自己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紀叡扯開口袋,朝寶寶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自己來拿。
寶寶白了他一眼,卻還是把手伸進了他的口袋,摸了摸,把紅包拿出來,瑟瑟沙沙地把紅包塞進了紀叡的枕頭底。
然後,摟着紀叡一起倒在床上。
「爹地,晚安!」
「寶寶,晚安!」
【五更,明天繼續,妞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