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寶寶把老爺子摟得更加緊,「不要!寶寶一走,爹地和爺爺就會吵架的!寶寶不走!」
紀叡看着寶貝兒子的後腦勺,在心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寶寶從抱回來那日起,便一直是老爺子在張羅照顧,寶寶會護着他,也是正常。
雖然,寶寶跟自己一樣,不過是老爺子的一枚棋子,但在年幼的寶寶心裏,爺爺這個人,怕是只比他這個爹地輕那麼一點點而已。
唉……算了,今天是除夕,看在寶貝兒子的份上,清算的事就留到年後再說吧!
「寶寶,放開爺爺,爹地保證,不會跟爺爺吵架。」
寶寶扭頭看了看紀叡,「真的?」
紀叡彎身拍拍他的屁股,哼道,「當然是真的,爹地什麼時候騙過寶寶?」
紀寶寶得了紀叡的親口保證,這才緩緩放開紀老爺子,重新坐到他懷裏。
紀叡拿起茶壺,給紀老爺子的杯子滿上茶,算是,暫時休戰的意思。
紀老爺子得了孫子求情,才得以坐在屋子裏陪陪兒子孫子。
雖然只是短暫的和平,他似乎,也滿足了。
於是,也識趣地不再提關於紀文紀武的事。
爺仨個在客廳里喝喝茶吃吃點心,偶爾扯幾句無關痛癢的閒話,很快,時鐘便指到了十點,紀老爺子起身要走,寶寶扯着紀叡非要送老爺子出門。
走到玄關,老爺子像想起什麼,不知從哪裏掏出兩個紅包,分別遞了兩個到紀叡和寶寶面前。
寶寶自然知道這是爺爺給自己的壓歲錢,很是開心地接過去,爽快地道了聲謝,「謝謝爺爺!」
紀叡呢,卻沒有接,只是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老爺子。
「阿叡,這是壓歲錢,雖然,你已經當爹了,但你一天沒結婚,在爸這裏都還是孩子。」
紀叡沉默不語,他不知道,紀老爺子這話,到底,是發自真心,還是在打溫情牌。
「爹地,接啊,說謝謝!」
紀寶寶卻以為紀叡不懂這些,扯着他的手去幫着他把紅包接了,又催他對老爺子道謝。
紀叡接過紅包,往家居服的口袋裏一塞,自始至終都沒吭過一聲。
老爺子等不到他一聲謝,臉上微微有些失望,寶寶趕緊甜甜地說了聲,「寶寶和爹地一起謝謝爺爺!」
老爺子彎身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嗯,寶寶真乖。爺爺走了,寶寶有時間記得和爹地一起回來陪陪爺爺。」
紀寶寶連連點頭應着,直把人送到門外,「爺爺路上小心,爺爺再見……」
看着紀老爺子在幾名保鏢的陪同下進了電梯,紀寶寶才回到屋裏,關上門,走回客廳,紀叡已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紀寶寶走過去,拿開紀叡擱在膝上的雜誌,爬上去,摟着紀叡的脖子,仰起小臉蹭着紀叡的下巴。
「爹地……」
「嗯?」
「爺爺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你原諒爺爺好不好?」
小孩子的神經,通常都很敏感,他們對事物的了解,通常不是通過分析,而是憑直覺,而紀寶寶的直覺,通常很準。
紀叡低頭親了親他的鼻子,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紀寶寶似乎也感知到了他的為難,只說了那麼一句,便不再說什麼,只摟着紀叡,父子倆誰都沒再說話。直到聽見露台外面傳來「嘭嘭」的巨響,兩人同時轉過頭去,正好,看見夜空中如繁花一般綻放滿天的絢麗煙火。
「哇,好漂亮!!」
紀寶寶從紀叡身上溜了下去,赤着腳跑到落地玻璃前,整個人趴在玻璃上,仰頭看着夜空中五顏六色的花火。
紀叡赤着腳走過去,站在寶寶身邊,也學着寶寶的樣子,仰起頭趴在玻璃上,看着此起彼伏的煙花,頭一次,覺得這些煙花,真如寶貝兒子所說一樣,雖然短暫,但很漂亮。
紀叡難得地靜下心來欣賞煙花,紀寶寶卻突然看向他。
「爹地,姐姐那裏,能看到嗎?」
紀叡盯着夜空那一朵朵絢麗的花兒,想說不,但對上兒子期待的眼眸,他點了點頭,「嗯,能看見!」
寶寶於是很高興地又扭過頭去繼續看那幻變成不同形狀的煙花,「爹地,那是小白兔吧……」
爹地,那是個長了翅膀的小天使嗎?
爹地,快看那個會飛的大象……
紀叡眼中,煙花,還是那些煙花,但寶寶眼中,卻似乎看到了一個比煙花更加絢麗多彩的繽紛世界。
隱約中,紀叡似乎聽見自己的電話在響。
折回客廳里,果然看見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在拼命地響着。
他只以為,是老爺子又打來求情,皺着眉拿過來一看,卻是樂彤。
紀叡瞟一眼還在興奮地看着煙花的寶寶,接通了電話,「喂!」
「紀總?」樂彤的嗓音,大概是因為在話筒里傳出來,顯得很不真實。
「嗯!」
「寶寶睡了嗎?打他的電話一直不接!」樂彤的語氣,隱約帶着幾分焦急。
紀叡又看一眼寶貝兒子小小的背影,「還沒睡,在看煙花。他的手機可能扔在臥室里,所以沒聽見響聲。」
「哦……能讓他聽電話嗎?」樂彤似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嗯,你等等……」
紀叡把電話的揚聲器打開,拿着電話走到寶寶旁邊,拍了拍他的臉,「寶寶,姐姐的電話。」
紀寶寶眼睛倏地一亮,那一瞬間,紀叡只覺得寶貝兒子眼中的光芒,比起外面的煙花還要燦爛。
「姐姐!煙花很漂亮,你看見了嗎?」
寶寶開口第一句,居然是這個!
紀叡暗暗捏了把汗,怕樂彤會不小心戳破自己的謊言。
電話那邊的樂彤,頓了半秒,然後,說,「嗯,姐姐看到了,真的很漂亮呢!不過,沒我寶貝兒漂亮啊……」
紀叡鬆了一口氣,耳邊,傳來寶貝兒子咯咯咯地笑聲,「也沒有寶寶的姐姐漂亮……嘿嘿……」
「寶寶,那件羽絨服裏面有一個口袋,裏面,有兩個紅包,小的那個,是給寶寶的壓歲錢,寶寶今晚放在枕頭下面,大的那個,是給寶寶的利是……」
【四更,謝謝一幫給竹子護着玻璃心的丫頭們,麼!竹子滾去碼五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