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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要去比武?」孫胖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李無晏。
「啊?我沒說過嗎?」李無晏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孫胖子。
孫胖子搖了搖頭,說道:「沒,還真沒,俺第一次聽說。」
「哦,那我現在就跟你說了,再過四天我要上台了,到時候記得來捧場。」
孫胖子白了他一眼,說道:「有啥好看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俺怕血。」
「啊?」李無晏發出誇張的叫聲,瞪大眼睛看着孫胖子說道:「你家豬不都是你殺的嗎?你跟我說你怕血?」
「去你的,人血豬血能一樣嗎?」孫胖子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李無晏被這句話嗆到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孫胖子將最後一件貨物搬上驢車後,拍了拍屁股,靠在車上問道:「你啥時候練得武,俺咋不知道?」
李無晏玩着手指隨意說道:「剛練的,就最近一個月。」
「哦……不過你小子咋會忽然想去練武呢,真是奇了怪了,不像你啊。哦俺知道了,肯定是這次比武的獎金很多吧,不然你這掉錢眼裏的小子怎麼會去練武。」
李無晏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想強身健體,不行嗎?」
「不是不行,就是不像你。」孫胖子搖了搖頭,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忽然他靈光乍現,轉過頭對李無晏說道:「哦俺知道了,你是想參軍對吧?如果有個比武冠軍的名頭說不定能混個好位置,說不定能被上面的人相中,你是這樣想的對吧?哎呀這種事情你多給招兵的人一點銀子就行了,幹嘛弄得這麼麻煩呢?不過好像你這個鐵公雞確實是做得出這麼麻煩的事出來,佩服,厲害!」
李無晏敲了下孫胖子的腦袋,說道:「想什麼呢,我家就我一人,又不用服兵役,還參什麼軍?」
孫胖子摸了摸腦袋說道:「朝廷又要開始徵兵了,原來你不知道嗎?看來你小子真不是為了參軍啊。」
李無晏驚訝的說道:「怎麼又徵兵?前年北方的幽雲道徵兵都強行跑到我們這來收人了,稅還平白無故加了一成。今年又是哪個道要徵兵?不會又是幽雲道吧,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北方大蒙國和我們大燕朝近些年有摩擦。」
孫胖子想了一下說道:「這次是西北的河西道。據說沙夏族最近動靜很大,怕是要對河西道不利。」
李無晏不滿的說道:「那也不能老跑到我們河南道這收人啊,又出錢又出人的,我們就不要過日子了嗎?」
孫胖子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沒辦法啊,原本河西那人就少,勉強就湊滿四十個兵府。但兵部前兩年又強行把他們的十六個兵府劃到中央,你想啊,一個兵府兩千人,十六個就三萬多人了,直接沒了快一半。現在沙夏要進攻,河西那拿不出人啊,兵部那也不肯放人,只能從全國徵兵咯。」
「兵部為什麼不肯放人?」李無晏滿臉疑惑的看着孫胖子問道:「我記得很早之前我們河南道的兵府都劃回給中央了,就海邊還留着兩,而且人都沒招滿。現在洛京周圍至少也有六十多個兵府了吧,它地處我們大燕朝中央,周圍一大圈城市圍着,怎麼看怎麼安全,你說他這到底是在防誰?」
孫胖子瞅了瞅周圍,然後靠近李無晏的耳朵悄悄說道:「劍南啊,你忘了嗎?前兩年有人向朝廷上交劍南十三個都尉密謀反叛大燕的證據,那幾個都尉和副官全被處死,整個劍南道兵府來了個大清洗。這件事搞的全國震動,其中疑點也一大堆。最奇怪的就是事情敗露後那幾個都尉和副官全都在家乖乖等朝廷上門來抓,居然沒有一人反抗;而且劍南道的楊總督居然沒有受到一點波及,依然安安穩穩的坐在總督位上,甚至朝廷連一句責罵都沒有。」
說到這,孫胖子頓了一下,轉過頭又看了看周圍,看到周圍沒人注意他倆才即小聲又快速的說道:「一些小道消息在說其實是楊總督要帶着劍南道五十六個兵府佔領整個西南地區,然後割地為王。但沒想到陰謀還在籌備當中事情就敗露了,他無奈之下只能賣了自己幾個手下。朝廷雖然也知道這件事,但也不想馬上和楊總督撕破臉皮,怕他來個魚死網破,就先將他穩在那個位置上,然後通過不斷的調職來削弱他手上的力量。就最近劍南道官員頻繁變動和中央加大兵力的情況,俺覺得這個消息靠譜。」
「這樣啊。」李無晏思索了一陣,然後搖着頭嘆了口氣說道:「誒,不管怎麼說,感覺世道要亂了。」
孫胖子無所謂的說道:「怕什麼,實在不行俺就躲到山裏去。」
李無晏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是比不上你啊,小武曲星。【】」孫胖子跳上驢背,朝李無晏擺了擺手說道:「俺先會村了,你的生意俺會幫你照顧兩天,你就安心比武吧。對了,別忘了替俺向弟妹問好。」
弟妹?李無晏笑着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他也朝孫胖子擺了擺手,然後轉身走回武館。
走到武館門口,李無晏就看到月月無聊的拿着一根草蹲在地上玩着螞蟻。月月聽到腳步聲轉過頭,看到是李無晏後嘟起小嘴,踹了他一腳,不高興的說道:「不是說和孫胖子交代生意上的事情嗎?怎麼這麼慢,害我等了好久。」
李無晏笑了笑,卻想到了昨天的情景。昨天下午走出房門後,月月又變回那古靈精怪的樣,臉上一點也看不到難過的痕跡,李無晏甚至懷疑剛才那個滿臉悲傷的月月根本就是自己沒睡醒夢到的。但今天早上醒來,看到那還在睡夢中卻緊緊抱着自己的月月時,李無晏忽然明白了很多。他不想去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他也和月月一樣,不願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現在看着月月那仿佛在鬧脾氣的小表情,李無晏忽然覺得很懷念。真是奇怪,明明才在一起住了不到一個月,明明才離開不到一兩個時辰,為什麼自己會覺得懷念?但他的臉上沒有表露出自己一絲的想法,而是依舊溫柔的笑着。
他蹲了下來輕輕的彈了一下月月的腦門說道:「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
月月捂着額頭,又踹了他一腳,不滿的說道:「說什麼呢笨蛋,你是想死嗎?」
李無晏又抓了抓月月的頭髮,月月連忙拍開他的手護着自己腦袋,生氣的說道:「幹嘛啊神經病,你怎麼老喜歡動女孩子家的頭髮?你知道這地方男子是不能亂碰的嗎?臭流氓!」
「嘖嘖嘖。」李無晏站起身,用同情的語氣說道:「也對,你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全身奶氣,也就只能摸摸你那看起來乾淨一點的頭髮耍流氓了。」
「李無晏你去死吧!」月月對李無晏奮力一腳,但李無晏輕鬆的躲過了。月月氣不過,追着李無晏一陣打,李無晏依舊輕鬆的躲過她所有攻擊,甚至還有餘力對月月做幾個鬼臉。月月更生氣了,抓起周圍的東西就往李無晏那扔。李無晏一路躲躲閃閃,忽然衣領被向後緊緊拉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月月也沒止住腳步,一頭撞在李無晏的身上。
月月蹲下身捂住自己的額頭,李無晏也揉了揉自己被撞的手臂。他轉過頭,看着還抓着自己衣領的范捕頭,不滿的說道:「范捕頭你是想幹嘛,是要殺了我嗎?」
范捕頭難得有些生氣的說道:「我還想問你們,你們是想幹嘛?準備拆了我的武館嗎?」
李無晏和月月向後望去,發現武館內早已被他們兩弄得亂七八糟,而原本在武館內訓練的人們全站在內院滿臉怒氣的看着他倆。
月月和李無晏不禁同時顫抖了一下,然後李無晏是認栽了,因為他的衣領還被范捕頭抓着根本跑不了。月月還抱着一絲希望,趁着范捕頭不留神的時候撒腿就跑,不過還沒跑兩步就被范捕頭拎了回來。
范捕頭沉着臉看着這兩個低着頭的小混球,生氣的說道:「晚飯之前你們兩要是不給我弄回來,你們就別想吃晚飯了!特別是你,李無晏,別想用什么小聰明給我混過去。要是讓我不滿意,我就把你最近一年真正的收入記錄……」
李無晏連忙站起來捂住范捕頭的嘴,范捕頭用力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李無晏心虛的看了看周圍,然後鬆了口氣。幸好因為道場被弄亂大家都提前回去了,沒有外人在,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麼死的了。
不過他顯然忘了還有一個人在場,月月搖頭晃腦,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嘖嘖嘖,李無晏啊李無晏,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你居然還逃……啊你幹嘛,臭流氓快放開我。」
李無晏才不管這些,他將月月強行拖到一個屋子裏然後緊緊的關上門。月月看到李無晏這動作掙扎的更厲害了,甚至直接張口往李無晏的手咬了下去。李無晏連忙鬆開手,用另一隻手揉着被咬的地方不滿的說道:「你是屬狗的啊,居然還咬人,想幹嗎啊你。」
月月紅着臉,生氣的說道:「我才想問你要幹嘛呢!臭流氓!」
李無晏知道自己被誤會了,連忙低聲下氣的月月說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喂,剛才那話不能亂說啊,等下被什麼宵小之輩聽去我就慘了,這可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月月整理了一下自己剛才被弄亂的衣服,不滿的說道:「那你還逃……好好好我不說那個詞了你別動行嗎?」
李無晏抓了抓頭,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啊,我也要吃飯,這年頭哪有那麼容易。」
「切,我看你明明還偷藏了很多銀子,還硬要給自己逃……好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月月連忙擺了擺手,眼珠子一轉,又趾高氣揚的說道:「要我不說也行,不過等下打掃的活你得全包了。」
「不可能」李無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但看到月月那一副又要說出那禁忌之詞的表情,他掙扎了一會兒,說道:「我只能再幫你干一半的活,不然我會錯過晚飯時間的。」
「成交。」月月高興的朝李無晏伸出一隻手掌,李無晏無奈的跟她擊了一掌,說道:「成交。」
李無晏走出房門,乖乖拿起掃帚開始打掃道場,沒一會兒他就發現地上的垃圾怎麼越來越多了。他低着頭假裝清掃,眼睛卻在偷偷瞄向四周。很快的他就看到月月貓着腰,偷偷把他整理好的垃圾堆踢散了,然後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吹着口哨從他身邊路過。李無晏沒有揭發月月,而是拿着掃把一直跟着她,她走到哪李無晏就掃到哪,搞的月月周圍是塵土飛揚。月月捂着嘴,不滿的問道:「李無晏你幹嘛。」
「掃地啊?」李無晏表示很無辜。
「掃地?」月月挑了挑眉毛,也拿起掃把將灰塵掃向李無晏,嘴裏不斷喊道:「我讓你掃地,讓你掃地。」
「誒過分了啊,我可沒掃那麼多灰給你。咳咳咳,餵快停手,灰都跑到我嘴巴里了。」
「混蛋李無晏,不是你先弄得嗎,現在知道怕了?」
「可惡,不是你先把我整理好的垃圾弄散的嗎?」
「不是你對我耍流氓的嗎?」
「不是你……」講到這,李無晏忽然頓住了。月月則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說道:「是不是說不出話來了?沒理了對吧。哎呀你幹嘛,怎麼還掃?看來你要跟我玩到底是吧,李無晏我跟你拼了!」
看着兩人又打鬧起來的情景,范捕頭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無視兩人,慢悠悠的走到內院,給自己沏了一壺茶,然後坐在老爺椅上,感受着茶的苦澀,感慨的說了一句:「年輕人啊年輕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