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說道:「他走之後去見了一個人。」
「誰?」
這個時候還賣什麼關子呢。
可是小道士卻說出了一個我都不太相信的人,那個人就是當時讓葉麗君去實驗室拿東西的老師王東原。
「他不是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了嗎?他怎麼會出現?」
但是此時已經不能以常理揣度,所以我不解地問道:「張有林去找他做什麼?」
小道士告訴了我自己的猜測,說恰好是因為他去找了王東原,才更加顯示出他與這件葉麗君的死之間存在着極大的關係。
看來我和小道士都是這麼認為的,他覺得應該去找找那個王東原,或許能知道一些什麼。
可是我們還沒有出發,就遇到了事。
由於怕有人一直跟着我們,我和小道士故意繞了幾個小道才集合,再一起出發。
可是剛來到學校門口外不遠,就被人攔住了。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街上的小混混,可能要收點保護費什麼的,便讓小道士給他們拿點錢好了事,要是那些人根本不要錢,也不說話,上來就要抓我們。
「快跑!」
小道士喊道,拉着我就跑。
我當然知道要是被這些奇怪的人抓到,那結果很可能比張有林還慘,便掉頭就跑。
可是我們剛跑一會兒,另一邊也被堵上了。
為首的一個人,頭埋在大大的衣帽里,看不清他的臉。
只覺得他的聲音嗡嗡地有些難聽,「你們真是愛多管閒事,今天有人讓我們替他教訓一下你們。」
說完,他拿着一把尖細的水果刀就走了上來,而我們後面的人也在一步一步地逼近。
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不過不用說,也可以知道他們跟學校里的那一股隱藏着的勢力有着關係。
小道士也有些慌,畢竟打鬼的話他還能頂一時半會,可是面對真的人,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誰叫你們來的?」
我雖然害怕,但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那人冷笑了一聲,「你死了不就知道了。」
小道士把我擋在了身後,說,「要傷就傷我,跟她沒有關係。」
那人越靠越近,一句廢話不肯說,「兩個都逃不了!」
我突然想到那在自習室上吊死的女生,她的背後也被人用刀插過。
難道她當初也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所以才被人滅口?
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正急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天卻是突然暗了下來,這種變化幾乎是在一瞬之間。
就好像是被人關了燈了一般,黑沉沉的雲鋪蓋下來,帶着幾道閃電駭人而至。
狂風忽起,從胡同里猛烈吹過,竟然把那些人吹得往後退去,一個個上不前來。
雨還有風沙像是鞭子一般抽在他們的身上,剎那間響起了一遍哀叫。
我和小道士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異象,只隱隱覺得異常,趕緊縮到了一邊。
再睜開眼時,那些人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風漸漸地小了,雲也一點點地散開,那雨也不知去向,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恢復了晴空萬里。
「你有看到什麼嗎?」小道士問我,臉上也是受了點驚嚇。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在剛才雷雨大作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那個人影子看起來很熟悉,熟悉到仿佛跟我有過親密關係。
「快走吧。」
小道士見那些人還在昏迷中,拉起我便走,我這才從剛才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不久後, 我們按照好不容易拿到的地址找到了王東原的家。可是他的家人只剩下一個老母親,其他人也看不見。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他有一個同齡的妻子以及一個女兒。
一開始,王東原的母親見到我們一臉的害怕,當我們說是王東原之前的學生,現在特地來看望,她才開了門。
她的神情是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客人來過的原因。我故意跟這位老太太拉了一下家常,她才慢慢放寬了心,跟我說了一些關於王東原最近的情況。
我才知道在王東原出了車禍後,他的妻子與女兒便出國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唉,都是命啊!你說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老太太抹着眼淚,「當初醫生說了只是微傷,可是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看來老天是瞎了眼啊!」
我聽到這裏覺得不妥,趕緊問道,「您是說王老師原來出車禍只是輕傷?」
如果輕傷,甚至並不是傷到腦部的話,怎麼會變成植物人?
老太太點點頭,嘆着氣說,「就是啊,他被車撞了之後回來還好好的,誰知道第三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連話也不會說了!」
我越聽越覺得奇怪,便又問道,「沒有再去醫院檢查嗎?」
「去了的,醫生也查不出原因。」
老太太又哭起來,「也許是上天看不順眼我們張家,非得搞出事來懲罰我們!」
我聽她哭着也心酸,便又安慰了幾句。假如當年沒有發生那些事,也許她現在就可以安享晚年了,用不着一把年紀了還要照顧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植物人的兒子。
正勸老人家要想開些,我說得也有些口渴了便打算轉過身拿水喝,可是剛一轉身,便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客廳的一個拐角閃過。
我心一驚,忙問老太太,「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老太太還沉浸在悲傷里出不來,只搖頭說,「沒有了,就我和這苦命的兒啊!」
聽完她這句話,我心裏不知不覺地害怕了一下。
看來,這房子裏有着其他的髒東西,我這麼想着,就準備找小道士,因為剛才小道士已經進房間裏去看王東原了。
我正起身,小道士那邊就出了動靜。
「放了我,放過我!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這個聲音並不是小道士的。
老太太一聽是自己兒子的聲音,急急忙忙地就跑了進去,我尾隨其後。
進去後才發現那原來躺在床上的王東原已經坐了起來,雙眼煥散,口裏胡胡亂亂地喊着什麼,臉上是那種極度驚恐的表情。
而在此之前,他都是安安靜靜像一根木頭般躺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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