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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馥回府之時,拓拔翊卻已經在她院落中等着她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他坐在湖心的仰止亭中,對面還有一個人。雖然鍾離馥並沒有見過那人多少次,但是她第一眼便認出了那人,正是北魏皇子拓拔駿。
「九小姐,多日不見,駿叨擾了。」拓拔駿向着她拱手。
鍾離馥只好堆起笑容,「駿殿下哪兒的話,駿殿下能大駕光臨,馥兒這小院中也是蓬蓽生輝。」
「駿兄長,你看吧,我就說九小姐是不會介意的。」拓拔翊笑了笑,隨即便見到鍾離馥一記惡狠狠的眼神。
她不介意?不介意才怪!往日拓拔翊隨進隨出她也就忍了,現今居然還學會拖家帶口了。但是這拓拔駿畢竟也是北魏皇室之人,之後她想要對鄒家下手的話,說不定還有需要借的上他的地方,所以鍾離馥也不敢就這樣翻臉什麼的。
「不知駿殿下今日來馥兒這裏,是有何貴幹?」鍾離馥也乾脆跪坐了下來,又吩咐花芝上茶。
拓拔駿也不知怎麼回答,只是看着拓拔翊,「駿也不知,只是被某個人強行拉來的。」
在拓拔翊找拓拔駿來之前,他本來是和拓拔駿串好詞,說商討今後回北魏的事宜的,卻沒想到這麼快被拓拔駿拆了台。
「哦,這樣的話,那也倒是難為駿殿下了。」鍾離馥揭起茶碗蓋子,輕輕地嗅了一下,而後吹了吹,才品了起來。
「你不生氣?」拓拔翊瞄着她。
實際上方才在三殿下府中他是想要鍾離馥明確地拒絕蕭慎丘,但卻沒料到她居然就承了自己的話,答應了蕭慎丘。他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才想來看看鐘離馥是否安全回來,但又怕自己一個人來被鍾離馥拒之門外,所以才招來了拓拔駿同他一起。
「我該生什麼氣?」鍾離馥瞥了一眼心虛的拓拔翊,「你是說方才在南淵宮幫腔蕭慎丘還是現今私闖民宅?」
「這……」拓拔翊一時口塞,轉了轉眼中的波光瀲灩道,「那便是不生我氣了,馥兒好氣度。」
「美得你。」鍾離馥挑起眼角,「你若來這裏是和我耍嘴皮子的,那便趁早走吧,我倒是有正經事,想和駿殿下談談。」
拓拔翊一聽,倒是覺得帶上拓拔駿來算是帶錯了,拓拔駿也尷尬起來,他本身來這裏也不是出自的自己本意。
「不巧,駿兄長今天還有事。」拓拔翊趕忙答道,又看向拓拔駿,「對吧,駿兄長?」
拓拔駿也心領神會,拱手道,「無錯,駿今日確實還有要事。駿所知道的事情,恐怕翊皇弟都很清楚,九小姐便問他就是。駿這便告辭了。」
話畢,他便瀟灑地起身離開,鍾離馥只好嘆了口氣一臉不爽地看着拓拔翊,「喲呵,你們倆兄弟倒真的是兄弟情深啊。」
「駿兄長一表人才,又是謙謙君子,我自然是要防着你與他相處多了。」拓拔翊也捧起茶,想到了又道,「不過,我猜想,你是不喜歡這種正人君子型的吧?」
「你憑什麼這樣以為?」
「所謂君子如玉,大公子算得是其一,二殿下蕭慎弧算得上是其二,可是你只把他們看作是兄長,是朋友,不是嗎?」
「那你覺得我該是喜歡什麼樣的?」鍾離馥放下茶,雙手合十看着自信滿滿的拓拔翊。
拓拔翊品了品茶,醇香而清逸,他合了眼,輕聲道,「我猜,你喜歡的人當會是亦邪亦正,有紫宸之象之人,可對?」
鍾離馥握緊手心,輕哼了一聲,「你好不自戀。」
若是現今順手的話,她甚至想捧着茶碗,將茶水向拓拔翊潑去。
拓拔翊笑開了起來,「南齊先皇帝蕭毅軻不正是這樣的人?」
鍾離馥無言以對,她只能憤憤地抿了抿嘴唇,甚久以後,她才發現,自己想起蕭毅軻時,不再那麼悲傷了。
「拓拔翊,你在提起他時,是怎麼想的呢?」鍾離馥仰着頭,直愣愣地看着拓拔翊,「你想要看着我聽到這個名字時,產生怎樣的反應?你在試探我什麼?」
「馥兒,你多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拓拔翊慌了起來,他看見此時的鐘離馥面無表情,完全猜測不出她在想着什麼。
「我不會忘了毅軻的,我喜歡的也只有他一個人。」鍾離馥扶着案幾起了身,「我累了,太子殿下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馥兒。」
拓拔翊看着她神色有稍許的恍惚,便也是萬分揪心起來。
只有鍾離馥自己感覺到,自己現今想蕭毅軻的時候,越來越少了起來。她害怕着,害怕着自己沒有那麼在乎蕭毅軻了,她猜想着是不是因為時間的原因,聽說時間是可以變淡一種感情的。
若是這樣的話,她也勉強可以接受。
朝堂之上。
大太監站在殿上,高喊着,「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啟奏。」欽天監主簿李光延走到大殿中心,跪了下去,「臣昨日夜觀天象,無意間發現紫宸星忽明忽暗,近旁有災星相伴。」
滿朝文武聽聞,皆驚慌了起來,紫宸星周遭有變,可是件大事。
「李光延,此事可當真?你若看錯分毫,都是欺君大罪。」不知何處有人這樣說道。
然而李光延也不慌,畢竟這朝中,論占星推命,沒有人能出其右。
「臣之言,句句屬實,還望聖上趨吉避凶,早日打算。」
蕭毅黎皺緊了眉,他倒是不懷疑李光延的話,畢竟這是個多是之秋,發生什麼也是不為奇怪的。
「災星一事,有何說法?」蕭毅黎問道。
「回陛下,此災星實質上並非一直對陛下運勢有不好的影響,只是今日靠近紫宸星越來越僅,甚至因它使紫宸星忽明忽暗。據臣推算,此災星旺水缺木,水旺而木不生,不亦怪乎?」
蕭毅黎一聽這水旺缺木,便立馬氣得吹鬍子瞪眼,「大膽!李光延,這朝堂之上,是不可胡言亂語的。」
蕭慎弧斂下神色,他自然聽出來了,這李光延是衝着自己來的。
「臣若有冒犯天威,還請聖上恕罪,但是臣此話句句屬實,忠肝義膽,皇天后土實所共鑒。」李光延向着蕭毅黎一叩頭。
畢竟,他冒犯了蕭毅黎,就算蕭毅黎再過生氣,也最多殺他一人,但是他結黨營私的證據一旦被公佈,那就是抄家滅門之罪。
此時,蕭慎丘陣營的太尉也來到了大殿中央,跪下道,「陛下,臣認為李主簿所言不可不防啊,歷朝歷代大事降臨之前,星相總有異動,還望陛下能夠趨吉避凶。」
朝中眾人也跪了下來。
「望陛下趨吉避凶。」
「李光延,這父皇近旁,旺水缺木的只有我二皇兄一人,你莫不是收了別人什麼好處,想要陷害於我二皇兄?」蕭慎丘指着李光延,厲聲說道。
「三殿下,若是你不信的話,可叫信得過的人占星推命試試,看臣所說是否屬實,若有半點虛假,臣提頭來見。」李光延也同他唱起了雙簧。
「誰又不知道你李主簿占星推命是我大齊第一。」蕭慎丘抿了抿唇,跪下像蕭毅黎拱手,「父皇,李光延話至如此,該是不會有假的,只是……」
蕭毅黎沒有心思去聽蕭慎丘的話,只是看着蕭慎弧,「弧兒,你怎麼看?」
「慎弧聽從父王差遣。」
蕭毅黎也是猶豫的,這滿朝文武這般同聲同氣,再這樣下去,他生怕他們會逼他斬殺蕭慎弧。
畢竟,他雖現今是皇帝,卻也有些地方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大世家當權,他在許多地方也是處處受限。
何況,他還怕這李光延的說是真的,蕭慎弧在自己身邊會影響到自己的紫宸之象。
「父皇,慎丘以為,二皇兄才智過人,可封王。」
蕭慎丘這話倒是把剛才的緊繃氣氛解除了了去,蕭毅黎心中也舒坦了一些。
「慎丘所言不錯,我的弧兒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封地了。」他用着沉重的聲音說道,「朕封二皇子蕭慎弧為宸王,封地江州,即日啟程,非詔不得入京。」
「兒臣遵命,謝父皇封賞。」蕭慎弧向着蕭毅黎叩頭。
他知道自己這一離開,才會是南齊大亂的開始,但是他卻毫無力氣去阻攔。
他若要強行留京的話,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因此犧牲性命。
祁府。
拓拔翊一接到蕭慎弧將要離京的消息,就覺得非要來找鍾離馥一趟不可,他也不知道,鍾離馥昨日的氣,到底消沒有消。
「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說了,她近日都不想見您。」花芝向着他說道。
拓拔翊也明白蕭毅軻是鍾離馥的逆鱗,他後悔着昨天怎麼就沒有管住這張嘴呢!
「花芝姑娘,那勞煩你幫我帶句話給你家小姐,就說二殿下蕭慎弧已經離京,尋常車馬怕是追不上了,二殿下於我於她都是是有恩過,我在府外等她,看她要不要與我去送送二殿下。」
「花芝會轉告小姐的。」花芝向他行了禮,推門入了鍾離馥房中。
拓拔翊也如他說的一樣,在府外等了起來,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才見鍾離馥出來。
「我們走吧。」鍾離馥冷淡地說道。
她本是不想雖拓拔翊去的,她想要和拓拔翊稍微劃清一些界限,好留給自己一些空間仔細思考思考自己現今內心的想法,但是她又怕越是避着拓拔翊越會不自然,再說她也覺得自己該是去為蕭慎弧送行的,便只好去了。
「上馬吧。」拓拔翊先上了馬,再拉着鍾離馥上來,他知道現今鍾離馥冷淡的態度只怕讓他抱着自己她會覺得彆扭,只得讓他坐在了自己前面。
「二殿下走得比較早,蕭毅黎叫他立馬啟程,所以我們要追上他的話,可能有些顛簸。」
「無妨。」鍾離馥回答道。
「駕——」拓拔翊鬆了松韁繩,馬兒便快速地奔跑起來。
鍾離馥也沒有想到,蕭慎弧會走得如此匆忙,她見蕭毅黎如此疼愛這個兒子,便以為怎麼着也該大辦一場送行會再讓他離去,看來對這個帝王來說,自己的皇位始終是比最疼愛的兒子更為重要。
一路無話,拓拔翊和鍾離馥追上蕭慎弧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
「二殿下且慢。」鍾離馥遠遠地喚着他。
她看着蕭慎弧一人一馬,在壯闊的夕陽下顯得形單影隻。
誰會猜想得到他往日是整個南齊權利最為中心的人,更是南齊帝王身邊最得寵的兒子。
蕭慎弧緩緩地把馬掉了個頭,微笑着看着前來的兩人,未曾想到,還有人來為自己送行。
都說人走茶涼,他也並沒有怪誰,這世間之事,就是如此。
「九小姐,你贏了。」蕭慎弧向着鍾離馥喊道,嘴角邊是疏狂的笑容。
拓拔翊將馬靠近了蕭慎弧,勒緊韁繩停了下來,「吁——」
「二殿下錯了,二殿下沒有輸給馥兒,二殿下只是太過善良。」鍾離馥回應着他。
「我並不覺得,善良,有什麼不好的。」蕭慎弧輕言細笑道。
「可是,對任何人都善良,是不應該的。」鍾離馥答道。
蕭慎弧搖搖頭,「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願聞其詳。」
「從前,有一個俠客,他想要仗劍天下,可是卻不會武功。」蕭慎弧輕聲講了起來。
鍾離馥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問道,「他不會武功,又怎麼算得上是俠客。」
拓拔翊卻能懂蕭慎弧的意思,於是解釋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只要能夠幫助比自己弱小的人,都算得上是俠。」
鍾離馥點點頭,「那二殿下請繼續說。」
「那個人不會武功,但是每一次只要比他弱小的人請求他幫忙,他都會答應。於是便有很多人知道了有個這樣的笨蛋,開始策劃着騙他。有人告訴他自己生病了,需要錢買藥,他就把跟隨着自己很多年,卻一直沒有機會出鞘的劍當掉了。有人告訴他家裏孩子上不起學,他便出苦力,賺錢來給這人,最後,他身無分文,衣衫襤褸,出於羞恥只能躲到了森林裏去。」
「然後呢?」鍾離馥好奇地問道。
蕭慎弧又繼續講了起來,「後來,他到了森林裏,森林裏有着許多妖怪也都說需要他的幫忙,他很高興,於是妖怪們吃掉了他的眼睛,吃掉了他的手腳,最後他死掉了,但是有個大笨蛋的故事卻一直流傳了下來。」
「很奇怪的故事。」
「這人很傻吧?」
「很傻。」
蕭慎弧點點頭,「但是我很佩服他,這世間的所有人大多都精明於算計,能夠這樣純粹的傻的人,太難得了,即使他最後並未有好的結局,但是他的內心是滿足的,是快樂的,他也不會後悔。」
「馥兒明白二殿下的意思了。」鍾離馥笑着看他,「不過遺憾的是,馥兒也是精明於算計的人。」
「謝謝二位來送我。」蕭慎弧並沒有接下他的話,只是直愣愣地切轉了一個話題,「若是以後還有機會,慎弧希望還能與二位品茗弄文。」
「二殿下高潔,一路保重。」拓拔翊拱手,鄭重地向蕭慎弧道。
「一路保重。」鍾離馥也拱手,向他道。
「再會。」蕭慎弧道完,便又拉了拉韁繩,轉了身,向着夕陽處出發。
鍾離馥看着那個落拓的身影越來越小,心中也萬分感概起來。
若這是個盛世,不知蕭慎弧現今又會是一個怎樣有為之人。
直到蕭慎弧的身影完全消失,拓拔翊才駕着馬轉了身。天色也全然黑了起來,漫天星斗。
「馬兒方才奔波累了,我們走慢一點好不好?」拓拔翊問着鍾離馥。
「隨你。」她也不懂馬,只好按着拓拔翊說得來。
拓拔翊見她的態度仍舊是冷冰冰的,便開始想怎麼才能趁着現今這個大好環境把她哄好。
他幾乎沒有哄過女人,除了小時候他母妃有時哭泣的時候他會說一些暖心的話給她聽聽,面對大多女人時,他總是居高臨下的一方。
即使,他已經落魄到了低谷中,他也是倨傲得不容置疑。
「馥兒,二殿下已經送走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他知道,鍾離馥是個實際的女人,所以還是和她談點實際一些的話,她比較容易搭理自己。
「下一個目標自然是蕭慎澤。」
她和蕭慎澤也沒什麼交情,不至於像是對蕭慎弧那樣有着容情的心理。
「不過,不是我動手,我們也什麼都不需要做,蕭慎丘怕是此刻已經按捺不住了。」鍾離馥繼續說道,她深知蕭慎丘的性子和蕭毅黎如出一轍,甚至有些時候比蕭毅黎還不能忍,所以只怕蕭慎丘現今已經在策劃着如何弄死蕭慎澤了。
「這樣也好,女孩子不應該操心這麼多殺伐之事。」拓拔翊把身子貼近她,輕輕地親吻着她的髮髻,他想這樣的話,鍾離馥該是不容易發現的。
「哦?」鍾離馥拖着疑問的尾音,笑着道「可是自古王朝覆滅,史書上所言可都是與女子脫不了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