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卿的模樣冷靜又帶着一分戲謔,南容清忍不住的靠上去問道:「秦單那邊我來說?」
既然已經定下如何來應對丁成,那必然要知會一聲秦單的,畢竟晚上他也是主角之一,不過即便不通知,依照秦單的個性,腹黑又極會偽裝的人,倒也不必擔心出亂子。
「好,勞煩夫君了」瑜卿挑眉抿嘴笑着,她知道他討厭秦單,不過誰讓人家是來幫忙的,再者說,這兩年多的時間裏瑜卿從未在他的面前吃過虧,反而得了他不少的照顧,飲食住行到人際交往中,他的無微不至倒也可以媲美南容清了。
只不過南容清在瑜卿的心中所處的位置,從不是別人能夠覬覦的,即便他做的比南容清還有好,也只能在朋友的範圍內接受。
「卿卿,我要獎勵」他閉着眼,仰着下巴,微微嘟起嘴唇。
瑜卿不自覺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才湊上前輕輕的碰了一下,悄無聲息的。
南容清覺得自己的嘴唇麻酥酥的,方才那蜻蜓點水的一下,讓他心裏痒痒的,溫軟的紅唇散發着香甜的滋味。
一陣風似得,南容清就從瑜卿的面前消失了,瑜卿看他速度之快,還以為他是多麼急切的想要去通知秦單,卻不料不到片刻他就又出現在視線中,賊兮兮的說道:「我把門關好了」
瑜卿只想就此暈倒在榻上,南容清到底是哪裏高冷?傳聞不可信。
丁成設宴的地方在知府的府邸,本來以為只是幾人的宴會,進了門之後,瑜卿才發現丁成好心機,竟然請動了這麼多人。
一群人紛紛起身行禮,打頭的就是丁成和知府,身側還站着的是知府夫人。
南容清的臉色並不好看,本來丁成這個人的相貌給人的感覺就是奸詐的商人,再看看瑜卿的表情,明顯和剛進門時不同,他也心裏就有些慍怒,竟然開席就惹得卿卿不高興。
「長公主殿下,這幾位都是廣陵城內的有名的人物,最大布莊的王掌柜和夫人,毛家堡的堡主和夫人」
瑜卿微笑不語,知府還未說話,丁成就能夠先開口介紹這些人,這知府府上到底是當家?丁成在這廣陵城裏難道已經到了作威作福的地步。
「丁公子在廣陵城的名望不容小覷,竟有如此的號召力」南容清暗有所指,一眼深意的望着丁成,繼而又看了看知府那張有些尷尬的臉。
瑜卿看了一眼眾人,然後說道:「我來這裏卻不想給各位添了麻煩,還請各位見諒」
幾人都急忙屈身說道:「長公主殿下慈悲為懷,是我等楷模,怎能說是麻煩呢」
瑜卿繼續保持着微笑,靜靜的看了一會才說道:「入座吧」
瑜卿坐在南容清的身側,這一側只有他們三人,其餘的人都在對面的席上,她靜靜的聽着他們說話,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秦單在回答,畢竟他是郭老頭的大徒弟,丁成是醫堂的老闆,兩人也算是有共同語言。
至於瑜卿和南容清並不着急,按理來說誰心懷不軌,誰才會更加着急,所以他們只要等着就好了,有心之人會迫不及待的先開口的。
「不知郭老先生現在人在何處?」丁成看着秦單問道。
秦單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瑜卿,然後說道:「再過兩日便到廣陵城」
「郭老先生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這延林國誰人不知,這要來了廣陵城可是我們的榮幸啊」毛堡主說道。
丁成似乎很開心的說道:「那是自然,若是郭老先生來了,我們定要去府上拜訪的」
「長公主殿下近日也很是辛苦,郭老先生好福氣,竟能有長公主殿下這樣的徒兒」丁成側頭便把話題引到了瑜卿的身上。
瑜卿看了一眼對面的丁成,繼而說道:「倒是本公主的福氣」
「聽說,長公主的義診很是熱鬧」布莊的王掌柜夫人小眼睛看着瑜卿,
並看不見她的眼神,因為她本就眼睛小,如此一笑便是眯成了一條縫,根本不知她是何用意。
瑜卿還未開口便聽見丁成說道:「長公主殿下樂善好施,倒也不必太過操勞」
秦單一改剛剛溫和的模樣,有些冷冷的說道:「百姓的疾苦自然就是長公主殿下的疾苦」
那王掌柜的夫人啞口無言,愣了半響看了看知府夫人,又想再說什麼,卻被身邊的王掌柜在桌下用力的拉扯了一下。
這動作落在瑜卿的眼裏,她輕笑了兩聲:「醫者父母心,天下人都應如此」
說着她端起酒杯對着對面的知府和知府夫人舉杯,巧笑嫣然的說道:「知府大人和夫人管轄着廣陵城,可謂是辛苦了」
瑜卿的語氣很輕,好似並未有深意在裏面,不過目光卻灼灼的盯着對面的知府夫人。
只見那知府和知府夫人立即從桌旁起身,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說道:「臣臣妾惶恐,這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
旁邊的幾人見到此狀,也慌張的跪倒在地上,緊張的聽着上方的動靜。
這些人都低着頭,瑜卿側頭看了一眼南容清,露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
然後她從桌邊起身,有些吃驚的說道:「這是怎麼了?本公主說錯話了麼,我怎能受你們如此大禮」
說着瑜卿一臉可親的笑容走上前扶起知府夫人的手臂,盈盈起身時她繼續說道:「知府夫人可是有誥命的,要掂量着身份才是」
這句話表面上是在客氣的提醒,可實際上在座的所有人都聽的明白,她話中意思,方才的王掌柜的夫人更是險些一頭栽下去,早知道這長公主殿下這麼個人物,她怎麼都不會接知府夫人的差事。
這麼四兩撥千斤的就為難住了丁成,果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丁成的如意算盤失敗了一半,瑜卿只能看着他好似獨角戲一般繼續在那獻醜,知府夫人即便有再大的膽子,今天也是翻不起什麼浪來了。
「長公主殿下寬厚仁慈,臣從心中敬服」知府一臉驚魂都未定的落座,方才瑜卿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若是她只是自己的名字也就罷了,可長公主帶着夫人兩字,這可非同小可,絕不是一句玩笑話。
南容清心中偷笑着,還以為這群人是有多大的本事,誰知正經的話還沒說,就已經嚇的臉色蒼白,他的卿卿,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這世上的軟柿子太多,可卿卿偏不是那任人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