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太講到這兒,夏峰插了一句問道:
「那麼他到底有沒有見到過,他所認為的「狗」呢?」
「家裏根本就沒有狗,他當然不可能見到。
但是他卻非說家裏有狗,就是因為他能聽到狗叫,可是我和他就睡在一起,如果真有什麼狗叫聲的話,我就是耳朵在背,怎麼着也能聽到一絲半點兒的聲響吧。
可事實上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我說家裏沒有狗叫聲,老張不但不信,還硬說我騙他。
沒辦法,我就將我女兒女婿都叫過來,在我家裏睡了一晚。
結果第二天,任誰也沒聽到什麼狗叫聲,別說狗叫了,哪怕連點兒其他聲音都沒有。
倒是老張拿着菜刀,樓上樓下的走,將他們嚇個不輕。
我女兒就勸我說,老張這是生病了,不能再這麼任由下去了,必須要去醫院看看。
我聽着也覺得是,就開始找最好的醫院,去了很多家醫院,醫院給出的診斷結果,無非壓力太大,休息不好,精神差,所以導致出現了幻聽。
開了很多安神,和有助於睡眠的藥。
然而非但沒有讓老張的病情好轉,反倒是變得更厲害了。
去醫院看完病,回來的第三天晚上,我看着他吃了有助於睡眠的藥,直到看到他睡下,開始打呼嚕,我才放心的去睡。
結果沒過多大一會兒,我就覺得有人在猛進的推我。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見到老張正瞪着眼睛再看我,看到我醒了,他的眼睛則瞪的更大了,之後就開始笑的很大聲。
我被他笑的心裏面直發毛,就問他大半夜的不睡覺,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他和我說他終於找到家裏面藏着的那隻狗了。
我聽後不信,因為我女兒女婿住在我家裏那兩天,已經證明了,家裏根本就沒有狗。
所以老張就算將房子給翻個底朝天,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更不可能被找到。
老張見我不信,他則顯得非常生氣,然後指着我的鼻子告訴我說,他確確實實的找到了那隻狗。
我就問他說,既然你說你找到那隻狗了,那麼那隻狗在哪兒呢?你帶我去看看。
結果讓我完全沒想到的是,老張竟然指着自己告訴我,說他就是那隻狗。」
「呃……」
夏峰聽到這兒,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因為這件事如果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天天大半夜的滿屋子找狗,結果找來找去發現自己是狗的故事。
他覺得有些滑稽,但是卻根本笑不出來。
注意到了夏峰此時臉上流露出的神情,張太太則苦笑一聲說道:
「這件事就是非常滑稽,並且相當的不知所謂。
不過我當時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我就和他說,老張你快醒醒吧,你是人,你怎麼可能是狗呢?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老張非常肯定的告訴我,他才沒有開玩笑,他就是找到了那隻天天在他耳邊,「汪汪汪」吵他吵的不行的狗,就是他自己,他就是狗,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人,但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就是一隻狗。
真的,在見到他滿臉嚴肅的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我真的是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覺得他是真的瘋了。
可我不願相信,我想這個世界上也絕對不會有人,會相信好端端的自己家的男人說瘋就瘋了。
所以我還是勸他,勸他不要在胡思亂想,但是他卻不聽我說話了,直接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他是睡着了,可是我卻毫無睡意,另外我也怕他晚上再起來,像前幾天那樣再拿把菜刀,樓上樓下的走。
所以我觀察了他一晚上,直到早晨他很自然的醒來,然後就像是正常人一樣,也沒提狗叫的事情。
洗漱完,就打扮的好好的去公司了。
我打電話給他的助理,讓他的助理盯着他點兒,有什麼情況就像我匯報。
結果一天過去,他什麼事都沒有很正常,晚上回來,也像是突然沒事了一樣,也不喊着有狗叫,也不吵吵着煩了。
就連精神頭都比前幾天好了不少。
我當時真以為他沒事了呢,還特意將我女兒女婿叫到家裏吃飯,過程中我們可以說都在觀察老張的情況。
老張很正常,還和我女婿喝了點兒酒,說話什麼的也沒有反常的地方。
我們心裏面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老張是怎麼好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只要他能好就行。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張就正應了這句話。
等我女兒女婿回家,我收拾完後,便招呼正在看電視的老張,讓他吃片藥趕緊睡覺。
老張倒也聽話,吃了片藥,關上電視便上了床。
我沒有睡覺,依舊在觀察他,畢竟這些天被他折騰的夠嗆,都已經養成了一種,只要他不睡覺我就不敢睡的習慣。
就這樣,等到他睡着,我才放心的睡去。」
半夜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翻身,但是手卻落了個空。
我下意識醒來,黑暗中便聽到外面有「吭哧吭哧」的響聲傳進來。
聲音不是很大,斷斷續續的,像是從一樓里過來的。
我忙將床頭燈打開,結果發現老張真的不見了,不再臥室里。
我穿上鞋子,在外面也沒有找到,於是小心翼翼的下了樓。
我越往下走,那種「吭哧吭哧」的聲便越大,這也讓我很是毛骨悚然。
因為那種聲音,就像是怪獸在用力撕咬,咀嚼獵物的聲音,大半夜聽上去更是非常恐怖。
然而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回去給我女婿打電話,讓他們趕過來的時候,便見老張一臉若無其事的從樓下走了上來。
見到我在樓梯上,他還很驚詫,還問我怎麼也失眠了。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他去樓下幹什麼。
因為臥室里就有衛生間,樓下就只是客廳和廚房,所以老張完全沒理由半夜到下面去才對。
他說有些渴了,所以下去喝點兒水,然後便勸我趕緊回去睡覺吧。
我不信,就問他有沒有聽到那種怪聲,他搖了搖頭說什麼也沒聽到,反倒是回過頭來取笑我,說我怎麼也開始變得疑神疑鬼了。
之後我不確定的下樓看了看,但是也沒發現什麼,所以儘管心裏面很懷疑,可也只能回去睡覺。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