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觀 112|一一二紙紮人

    有了方善水的那通電話,搞清了來龍去脈,褚韓也稍微放下心來,覺得既然是茅山派的道長問罪,怎麼也不會太過分,所以準備明天一早招呼劇組的人重新開始開工。

    然而到了第二天,褚韓才發現,他們劇組已經莫名其妙地上了頭條,劇未播先活了!

    各大鬼話論壇都在討論他們這個劇組。

    【震驚!多人目睹邵瑩瑩在《青越觀》劇組墜樓身亡,真相竟然是……】

    【恐怖!褚韓劇組再鬧鬼,半個劇組的人都瘋了。】

    發現了今早的新聞推送,還附帶有一些當時的照片,褚韓一下子炸了:「我x!誰把劇組內部的事宣揚出去的。」

    褚韓氣得大罵,劇務和演員們噤若寒蟬。

    褚韓沉着臉掃了劇組眾人一圈,大家立刻都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看不出哪個是大嘴巴的人。

    褚韓拍戲的時候,一向喜歡保持神秘,不記者來打擾,這下算是完了,估計等會出去要被記者一擁而上圍追堵截了,這讓褚韓非常不滿。

    在劇組裏看着褚韓發脾氣的時候,方善水還接到了元沛特地打來的報喜電話,說什麼褚韓老古板居然也學會炒作了啊,還得意洋洋地說他的廣告計劃很成功,他們淘寶店的生意,因為新聞這一鬧,營業額瞬間翻了兩倍有餘。店子的知名度,也開始向社會各個階層打開。

    ……聽着元沛的一通求表揚求炫耀,再看看褚韓明顯鬱悶不爽的樣子,方善水決定還是不要把元沛的電話轉述給褚韓的好。

    褚韓見事已至此,只得不高興地道:「拍戲拍戲,耽誤一天是耽誤我幾十上百萬,快點各各位。」

    然而這時候又有人來觸他眉頭,一人道:「導演,男主演沒來。」

    褚韓眉頭完全皺了起來:「男主演?葛風?他怎麼回事?」

    「他說劇組太危險,有安全隱患,他拒絕繼續拍下去。」

    褚韓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認真的?」

    「嗯,今早已經叫人來接他了。」

    「看樣子外頭的新聞,也是他曝光的了。」褚韓有些不知道怎麼辦,視線仿佛無意識地在劇組眾人身上掃來掃去,忽然鬼使神差一樣地道,「房昊你頂替葛風演男主,你的位置……你,你化個妝,頂替房昊上。反正房昊演得是只鬼,男女無所謂。」

    隨着褚韓的指示,眾人紛紛側目,望向了站在他們中間的廖小月,。

    廖小月看看左右,不確定地用手指指向自己:「我,嗎?」

    「沒錯,是你,過來做個鬼怪一樣兇狠地表情,給我看看。我剛剛一眼看到你,覺得鬼氣森森的,很有演厲鬼的潛力。」褚韓揮揮手招呼廖小月過來。

    廖小月握着衣服里的陰牌,有些忐忑地看了方善水一眼,剛剛將兩名教授迎過來,正要過去專座繼續研究的方善水,雖然意外,但卻對這個沒什麼意見,對廖小月點點頭道:「你要是覺得可以,不妨嘗試一下。」

    廖小月本來有些自卑,聞言突然鼓起了勇氣,她要自己過的好,過出樣子,要抓住任何機會,萎縮和躲避,這是難得的機會。

    褚韓示意廖小月按她說的做,廖小月想了想,像鬼怪一樣兇狠……廖小月露出了一個,當初那折磨她的小鬼,刨開她的肚子對着她笑的兇狠模樣。

    褚韓突然瞪大眼,心撲噔一跳,差點禁不住要後退。

    褚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脫口道:「好……好!你可以的,你了。」

    廖小月一愣,收回表情,沒有想到機會會來的這樣突然,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陰牌。

    ……

    「什麼!你說他用房昊頂替了我的位置?」葛風本來已經打定注意不再去劇組,要讓看不起他的褚韓頭大,結果卻聽說褚韓居然猶豫了連半分鐘不到,用房昊頂替了自己,頓時不滿意了。

    「是。」

    葛風憤怒:「他憑什麼,我們可是已經簽過合約的。」

    助理無奈:「這個,可是你不是不願意去了嗎,那劇組鬧鬼……」

    葛風冷哼一聲,一臉酷樣道:「我不去他不會來求我嗎?而且,若是大家都走也罷了,現在是別人都不走還在拍戲,我一個人走了,算是鬧鬼那我也很丟臉。不行,我回去找他,他這是違約。」

    「哎……」

    助理還想再勸,葛風已經自己坐上了車,準備倒回去。

    ……

    方善水一邊聽着教授們研究,一邊不時看一眼褚韓那邊的拍攝,劇組今天一天都很安靜的樣子,褚韓那邊的拍攝也非常順利,沒有再出任何漏子。

    這詭異的平靜,讓方善水差點以為,那個背後使壞的雲良,已經被他的掌門悄悄帶走了。

    然而這種平靜,只持續到了傍晚。

    「導演導演,外頭有好多紙人!」劇務小瑟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大聲嚷嚷了起來,他驚慌的神色,頓時讓劇組眾人一靜,不由心慌起來。

    拍了一天吼了一天,褚韓嗓子都幹了,有些燥地道:「什麼紙人?」

    剛剛出去轉了一圈的劇務小瑟,一臉恐懼地對褚韓道:「是那種……那種死人陪葬用的紙紮人啊,足足有百十來個。我問門衛是誰送來的,他說是沒看到,好像突然在那裏了。好嚇人,我們外頭好像變成死人下葬地點一樣。」

    褚韓聽了,趕忙跑到門外去看,方善水也跟了出去,後面的劇組眾人磨磨蹭蹭的想要跟,又有些害怕。

    到了門外,褚韓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百十來個紙紮人,男男女女,還有小馬,轎子,看起來好像到了百人下葬聚會地點一樣。

    那些紙紮人摸着胭脂口紅,點着黑漆漆的眼珠,簡直仿佛活人,一雙雙無神的眼睛目視着你,那慘白的臉,臉上詭異的被畫出來的微笑,古怪的櫻桃小嘴,一個個支楞八叉地那麼站在院子裏,看起來詭異極了。

    「導演,又來了,怎麼辦……」最先發現紙人的小瑟,哆哆嗦嗦地站在褚韓身邊,害怕地伸手想要抓住褚韓的手。

    嗯?

    方善水突然對着小瑟喝了一聲:「定!」

    正伸手想要抓住褚韓的小瑟忽地一頓,臉上害怕的神情,仿佛被揭掉一層皮般褪色,漸漸變成了一張笑臉——紙人的笑臉。

    褚韓駭地倒退了一大步,剛剛給他帶路和他說話的小瑟,居然是個紙人!

    被方善水的法術叫破,那個紙人還保持着剛剛小瑟靠近他的樣子,手都伸在半空中停住不動,本應該輕飄飄無處着力的身體,那麼穩噹噹地站在褚韓面前,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方善水道:「他來了。」

    誰來了?褚韓此時滿腦子混沌,完全不能好好思考了。

    方善水話音剛落,被放在門邊斜倚着牆的一個黑色員外帽紙人,突然動起了嘴,好像在說話一樣,嘴裏還傳出了帶着些紙張摩擦聲的話語:【嘿嘿,方善水,我知道你。你護着這無良劇組和我作對,不讓我教訓他們,行,那我們來試試各自的本事。看是你護得,還是我動得。現在你不妨來猜猜,你們劇組裏還剩下多少是真人,多少是冒充的紙人。】

    褚韓聞言一呆:「我劇組裏頭還貼着方大師的符紙呢,你也能進去搗亂?」

    【哼。】紙人不屑地哼了一聲,有點不滿地道,【他的符籙再厲害有什麼用,被你們自己人撕了,你們還渾然不知,也是搞笑。】

    調虎離山。

    這雲良早知符紙消失,故意弄出這副陣仗,明顯是為了引方善水出來,然後趁機進劇組搗亂。

    褚韓震怒:「哪個混蛋幹得好事!?」

    紙人懶得繼續這個事,多費唇舌。

    紙人無神的眼珠子似乎咕嚕轉動了一下,仿佛在看向方善水,臉上被畫出來的笑,好像變得更加不懷好意起來,陰森森地說:【方善水,快去找吧。這些紙人,可都是我用借物之法,從各個新喪之人的墳前借來的,如果你們不能及時辨別哪個同事被紙人替代了,他們到了時間,會替代紙人們被燒掉哦。哈哈哈。】

    褚韓一聽簡直日了狗了,罵道:「你不是名門正派嗎?你這樣太過分了吧,你師父要是知道你做了這些事,他不得抽死你!」

    褚韓氣得要命,想要再找紙人理論,但是他眼前的紙人卻已經不再說話,好像變成了正常的紙人一樣。

    方善水收了手機,面無表情地看了那紙人一樣,二話不說走進了劇場內。

    褚韓見狀趕緊跟上,進入劇組一看,劇組裏頭不知什麼時候也多了很多紙人,它們或站或躺靠在任何地方,一雙又一雙的眼睛,仿佛引來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視線。

    除了這些紙人,其他劇組的同事們都還在,好像都很正常,又好像都很不正常。

    褚韓看得心裏發慌,他現在看每一個正常的人,都好像覺得他們的肢體僵硬,仿佛假人一樣;然後看每一個躺在周圍的紙人,卻覺得紙人似乎眼中含着情緒,欲語不能。

    瘋了瘋了。

    「小林!小東!房昊!」褚韓一個個叫,但是沒人給他回應,褚韓簡直快急哭了。

    方善水掃了一眼,不動聲色。

    這時,離方善水最近的一個靠在牆上的紙人,好像突然睜開眼看向方善水,塗紅的櫻桃小口傳出了和剛剛外頭那說話紙人一樣的聲音,得意地笑着:【哈哈,你們認不出來了吧,時間推遲的越久,你們劇組裏的真人越少,到時候你和一群鬼,在這裏拍你的電……視……呃吧?】


    雲良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看到方善水往前走了兩步,背對着他的方善水,做了個伸手摘面具的姿勢。

    「啊啊啊啊!」前頭剛剛還迷迷糊糊的劇組眾人,突然尖叫起來。

    雲良發現,他的紙人居然在這一瞬間,全都被嚇出原型了,啪嗤啪嗤地倒在地上。

    他控制都控制不住。

    而且,被雲良拘役來塞進紙人里的鬼魂們,脫離了紙人,仿佛被火燒屁股一樣在眾人頭頂亂竄,好像被嚇成了無頭蒼蠅到處亂轉一樣,雲良強行壓制他們,想要再把他們塞回去,卻非常勉強。

    虛假的紙人們紛紛露出原形,而那些真正的劇組之人,也慢慢地顯露出來。

    【這……這是什麼法術,你做了什麼!?】雲良忍不住驚愕地問方善水,然後他看到眼前的方善水轉回了頭。

    雲良瞬間瞪大了眼,一時間心神失守,竟再不能控制住手下的紙人,意識瞬間被彈離紙人之身。

    方善水見狀,忽然張開天眼,追了出去。

    ·

    雲良返回原身,反噬之下猛吐了一口心頭血。

    「該死!那什麼鬼!」意識回體後,因為剛剛被反噬的情況,雲良的眼睛半天看不見東西,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離方善水很近,在劇組外剛剛紙人所遮掩住的一個地方。

    剛剛措不及防被方善水所傷,估計馬上要被方善水順藤摸瓜找到這裏來了。

    雲良忍住疼痛,摸着牆壁想要離開原地,並且指揮紙人們帶他離開,但是那邊方善水的腳步聲已經追上來了。

    雲良趕忙摸爬着上了一頂紙轎子,用剛剛吐的心頭血施法,「起!」

    兩隻抬轎的小鬼瞬間附型,扛着轎子吱呀吱呀要跑。

    追出來的方善水,瞬間被雲良控制百十紙人一擁而上,它們想要擋住方善水,但是在看到方善水的臉的那一刻,它們詭異地笑臉全都一僵,之後又是無數黑煙飛竄,鬼哭狼嚎,紙人仿佛綻放型的骨牌一樣,呼啦倒地。

    「廢物廢物。快快快,先跑再說,等我緩過勁來再找他一戰!」看不清楚的雲良感覺到術法再次被破,罵了兩句後死命催動他抬轎的小紙人。

    「定!」方善水遙遙一指,轎子中的雲良瞬間感覺轎子一個咯噔,兩個被附形抬轎的小紙人瞬間恢復了原貌。

    雲良的眼睛還沒完全復明,只能模糊看見影子,遇到這種情況心中一涼,正要猶豫要不要自己下轎跑。

    方善水上去是一腳,將那紙紮的小轎子踹翻在地,裏頭的雲良,哎呀一聲被踢飛出來。

    「說好了術法對決,你怎麼打人!」雲良指責方善水。

    方善水問:「誰跟你說好了?」

    雲良啞然片刻,感覺眼睛好像恢復的差不多了,頓時也不慫方善水,朝着方善水撲了過去,直接肉搏起來,他在山上也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

    不過一和方善水過上手,自信的雲良頓時齜牙咧嘴,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個人打架,而是在過少林的十八銅人陣,還是靈活ai般的,而且還帶有丑懼精神攻擊!

    沒過一會,雲良被打得快要沒有還手之力,被方善水一腳踢中腹部,飛退一丈遠。

    在這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作大了,方善水臉上壞死的疤痕,突然卡啦一聲,掉下一小塊來。

    方善水一愣,停下手來,雲良趁機趕緊退後到安全距離。

    方善水摸了摸臉上的皮膚,發現那疤痕下面的皮膚,竟然仿佛新生一樣柔嫩。

    逃開方善水魔爪的雲良卻發現,方善水臉上的疤痕壞了一半,他臉上那仿佛凝聚成了天然恐懼紋路的臉,也不攻自破!

    不嚇人了!

    至少不是那種看一眼,能把鬼嚇到靈魂散架的恐怖了。

    周圍四竄的鬼魂們,都停了下來。

    雲良也大聲冷笑:「哼,方善水,活該你倒霉破功,看我撕了你這張練了異術的鬼臉,到時你還拿什麼來怎麼對付我的紙人。打不過你,我還可以群毆!」

    雲良赫然咬破手指,做了智拳印和日輪印的手印,並指一喝,傾倒的紙人紛紛站了起來,臉上再次掛着詭異的笑容,再次向方善水簇擁上來。

    正有些呆愣地摸着自己臉的方善水,這才想起來雲良,他看着雲良,胸中好像突然醞釀出了一層熱氣,仿佛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一樣,方善水勾動體內已經質變的真氣,對着四周念道:「火。」

    轟——!

    正向着方善水簇擁的紙人們,忽地燒了起來,好像被從內部點燃一樣,火勢熊熊,瞬間淹沒。

    那些被拘役在紙人中的鬼魂們,在這怪異的火焰中鬼哭狼嚎地被燒了片刻,仿佛也被燒掉了拘魂術的束縛一般,鬆脫後,一溜煙地跑沒影了,只留下呆愣的雲良。

    雲良差點傻了,方善水剛剛那一手,難道是只有一些陽神大能,才能達到的言出法隨?

    呆過之後雲良瞬間跳了起來,憤怒地指責道:「你作弊!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怎麼可能這麼厲害!你肯定是用了什麼法寶,太無恥了,我們再重新比過!」

    「鬧夠了沒有?」

    雲良根本沒聽到是誰在說話,直接駁回:「沒有!」

    「雲良……」

    雲良頓時一僵,這才反應過來,壞了!剛剛似乎是他師父的聲音。

    雲良有些不敢回頭,看到方善水向他身後點頭問候,「想必您是茅山派的掌門,貴派的這位弟子,還請多加管教,別讓他再出來禍害普通人。」

    方善水這話說得誅心,雲良都不敢回頭看師父的臉色了,只是恨恨地瞪着說自己壞話的方善水。

    「慚愧,教導無方,我也無言再稱是他師父,他三番五次做下這等事,已經是入了邪魔外道,我茅山此次,會廢其修為,將其逐出師門,作為懲罰。」

    聽到師父說完,不敢回頭的雲良一下子懵了。

    懵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雲良回身碰地一聲跪在地上:「師父,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師父,我錯了,我不該惡作劇,我不該找普通人的麻煩,師父你別嚇我。」

    茅山掌門面無表情:「你還記得前兩次我罰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嗎?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術法在我道門是維持正道,到了你手中卻是肆意為惡的手段,你丟盡了我茅山派的臉。」

    雲良一下跪了下來,還要辯解,趕忙回頭,想讓後頭從屋裏出來的劇組之人給他說話,不停解釋道:「我沒有傷了他們任何一個人,我只是嚇嚇他們,師父不信你去問他們,我什麼也沒做。」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如果我有心臟病,早被你嚇死了。」

    這句話一出,飽受折磨的劇組眾人頓時小雞啄米一樣紛紛點頭,對雲良沒有絲毫同情心理。

    方善水本來還存着剛剛雲良用法術囂張作惡的音頻,但是看到茅山派掌門如此嚴苛,感覺自己再落井下石,估計雲良不止是被逐出師門,而是要被地清理門戶了,還是作罷。

    然而算沒有方善水的推波助流,雲良也仿佛被劇組眾人的幾句話打入地獄。

    掌門閉了閉眼,似乎也忍耐到了極限:「雲良,你心性與我茅山派不合,從今天起,你將被逐出茅山派,再不是我茅山弟子,也不能在外以茅山派門人自稱……我不能讓茅山的清譽,有朝一日毀在你的手中。你現在這裏和人道歉思過,過兩日我會讓人來帶你走,若你在……哎。」掌門說到這裏不想再多言,甩開了雲良拉着他哀求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雲良整個人都蔫了,跪在原地垂頭喪氣失魂落魄。

    他總以為自己把握着一個度,規矩觸犯個一兩次,大家都會念在他年輕氣盛不計較,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掌門離開了,背影有些蕭瑟。

    方善水看看走調的掌門,再看着跪在地上久久不動的雲良,忍不住回頭,望了在他肩膀上啃棒棒糖的手辦師父兩眼。

    方善水撓撓它:「師父,我要是違背門規,做錯事,你會不會也趕我出門?」

    手辦師父瞪大眼,被人頭大的棒棒糖撐成橢圓成的腮幫子轉過來,紅眼睛望向方善水,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

    方善水指指長跪不起的雲良和正在離開的茅山派掌門:「像他們這樣。」

    手辦師父咔擦一聲將棒棒糖咬開,一邊拖着腮咔擦咔擦地嚼,一邊懵懂的搖搖頭,似乎還有點迷糊的樣子,一臉門規不是你定的嗎?你怎麼會做錯事,錯了……錯了也肯定是別人的錯。

    再不然……那改改吧,改了還是好徒弟。

    手辦師父似乎理清了思路,小手拍了拍方善水的手指,示意他不要擔心。

    方善水:……

    看樣子自家師父是個無差別護短的盲目師父,典型的反派思想,電視劇里的炮灰啊、招人嫌的反派啊,是他師父這樣的。

    方善水想起自己小時候卻是一直挺乖的,似乎從來沒有熊得讓師父操心過,不過他還是嚴肅道:「師父你這樣是不對的,我要是錯了你可以教教我,或者抽我幾頓,把我關起來天天面壁思過。」

    手辦師父托着腮嚼着糖果聽着方善水的話,一臉受教,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你放心的樣子。

    方善水失笑了下,有些感慨。師父不會,他也不會,因為他們都是世俗的普通人。

    所以他們青越觀,是小貓三兩隻的家傳派別,而茅山這類克己律己的門派,才能成為在世間屹立千百年的大派。

    方善水朝着茅山派掌門離去的方向,拱手一拜,以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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