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一楠完全被好心情影響着,壓根不在乎這小石頭給他帶來的疼痛。
他隨意揉了揉腦袋,跟我們繼續說,「剛打探到的消息,同盟軍基地出亂子了,還死了不少人。」
我們仨全聽的一愣,方皓鈺還忍不住站了起來。他拿出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讓駱一楠再說一遍。
駱一楠立刻又解釋一大通,不過我發現他說的沒啥邏輯性,而且都跑偏了,光說同盟軍怎麼慘怎麼慘的。
最後樓強在一旁忍不住插話,說他倆去軍地附近問了好幾個人,這幾人都說好像是毒泄露導致的這場亂子。
我冷不丁被毒泄露的字眼嚇住了,但這幾人的口徑之一,說明十有是真的。
方皓鈺聯想力很強,他又反問,「會不會他們真破解了皮箱的密碼,提取了部分的氰化鉀,但在研究時,操作有啥失誤導致泄露了呢?」
駱一楠和樓強都點頭贊同。我其實也是偏向於方皓鈺的這個猜測,但面上我對方皓鈺他們說,這皮箱是我從虎幫人手裏搶來的,其實我心裏清楚,是10086的神秘人給我的。
我搞不懂她到底有何神通,不僅破解了皮箱的密碼,還把另一半的毒化物弄到同盟軍的基地了。
我很想立刻跟警方取得聯繫,問一問這前因後果,問題是,沒這機會。
我們五個又都耐心的等起來,過了一刻鐘,鄧武斌帶着毒傘槍出現了。他還拎着那隻已經空了的大瓶子。
這表明毒化物轉移的很成功,這毒傘槍也無疑成為一種很厲害的生化武器了。
鄧武斌顯得很累,來到我們身邊後,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方皓鈺主動遞過去一根煙,讓鄧爺吸幾口,提提神啥的。但駱一楠壓根沒這麼心細,他又念叨一番,把最近得到的情報跟鄧武斌說了。
鄧武斌剛開始聽着時,沒啥感覺,但當知道基地亂套後,他猛地一抬頭,一掃之前的疲憊。
他獰笑着,連連說好。隨後他跟我們強調,「天時地利人和全來了,洗劫太陽島,就在此刻。」
其實我也早有心理準備了,尤其基地氰化鉀,對我們下手是絕佳的機會,但當聽到鄧武斌這麼做決定時,我還是有些緊張。
我和鬍子之前搶運鈔車時,完全是一個演習,而這次我倆跟這幫悍匪洗劫賭場,卻是真槍實刀。
這裏面有多危險,我不得而知,另外警方有啥計劃?何時動手?這幾乎都快成了我的心病了。
鄧武斌很有效率,也不等我們發表啥意見,他這就做出計劃。
按之前鬍子打探的消息,這太陽島跟一般國內的地下賭場不一樣,因為在果敢,黃賭毒合法化,這太陽島就光明正大的掛牌營業了,而且看規模,它就跟個封閉的超大型的棋牌室差不多。
這賭場有一個正門和兩個後門。正門包括一個對外的大門門臉、一個十多米長的封閉式走廊,以及一個通往賭場的鐵門,大門倒沒什麼,就是帶着裝飾的木質門,而那鐵門卻很厚,不僅防彈,還能屏蔽電子輻射,換句話說,只要進了鐵門,這封閉的賭場裏,就沒有任何的手機信號了。至於後門,說白了就是應急通道,平時都是鎖起來的,也沒有人進出。
賭場的大門全天24小時都守着一個看門人,鐵門處守着兩個帶槍保安,賭場內也有真槍實彈的巡邏人員,另外這賭場內有個小屋子是倉庫,這也是最值錢的地方,裏面放着賭資,也就是少說幾百斤的麻古。
鄧武斌的計劃,我們先去正門,把守門人和保安都解決掉,然後他和樓強帶着防毒面具打開鐵門,衝到賭場裏,用毒傘槍發射氰化鉀毒氣。
我們其他人守住鐵門,也讓鐵門死死關住,來個悶豬頭,等五分鐘過後,這賭場裏的人全死絕了,我們全體人都帶着防毒面具衝進去搶麻古,搶劫時間只有八分鐘,到時不管搶了多少,時間一到就撤。
我們最後奔着西北方去,跟鄧武斌提前聯繫到的直升機匯合。
我一邊聽一邊品,不得不說,這計劃很完美,而且按我直覺,十有是能洗劫成功的。
鄧武斌看着我們,我們都先後點頭表示贊同,鄧武斌這就掏出手機,他一定趁空換了果敢的新卡,這時一邊撥了個號碼,一邊往外走。
當快走出門口時,手機接通了,他喊了句,「沙坤將軍在麼?」
我猜他這電話,是想聯繫直升機了。方皓鈺拿出爭分奪秒的架勢,趁空又跟我們幾人繼續討論一番。
他讓駱一楠和樓強再去偷兩輛摩托,最好是加滿油的,方便我們行動。
駱一楠和樓強應了一聲,再次急匆匆離開。方皓鈺又讓我和鬍子快點收拾東西,準備閃人。
我們這次洗劫太陽島要用的防毒面具和槍械等東西,其實早就備好了,我們分成六個背包,依次把必需品裝進去。
除此之外,方皓鈺還把遺留在老宅內的垃圾收拾一下,特意打包到幾個膠袋裏。這看似再做無用功,其實我明白,方皓鈺心思縝密,不想讓老宅里留下我們藏身過得痕跡。
我們折騰了足足二十分鐘,駱一楠和樓強去而復返,而且倆人都得手了,弄來兩輛幾乎嶄新的摩托。
我們六個人,兩兩一組,在離開老宅的那一刻,鄧武斌還帶着我們五個,一同面對北方跪了下來,叩了幾個頭。
鄧武斌帶頭喊着口號,要我說,這就跟出師表差不多了,主要目的是激發我們的鬥志。
方皓鈺他們情緒越發的高亢,我和鬍子都只是裝裝樣子。
我們又都露出胳膊,六個人,六個烙着鄧字的胳膊緊緊圍成一個圈。
鄧武斌他們的悍匪本色全都暴露出來。最後我們坐在摩托上時,都一臉的猙獰樣。
我和鬍子同坐一輛,鬍子當司機,我倆的摩托不露痕跡的稍微落後一段距離。鬍子趁空跟我念叨,「小悶,咱哥倆咋辦?一會真他娘的參與麼?」
我輕輕嘆口氣,反問他,「不參與的話,你還有啥辦法?」
鬍子卡殼了。我們的車速都很快,不到半個鐘頭,我們就來到太陽島的門口。
這個地方有點偏僻,但燈火通明,門前停着一排排的豪車,甚至在一個角落,還躺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兩個人,他倆一身血點子,我估計一定是賭博時出啥岔子了,要麼是欠了賭資,要麼是出老千啥的,反正看那樣子,他倆被打的挺慘。
我當然也沒把精力放在這倆人身上。我們把三輛摩托都停在門口附近,一同下車。
鄧武斌帶頭,我們六個一起往賭場裏走。
這是我頭次來賭場,要放在平時,我可能有一絲的好奇和興奮,但現在,我心跳很快,甚至總覺得周圍空氣都凝重了,給我很強的壓力感。
我也留意着賭場的看門人,我怕遇到小武。不然迎接他的,很可能是死的下場。
但好在這看門人面生。他也早早發現我們六人了。他原本坐在門口旁的一張椅子上,這時站起來,迎着我們走過來,還問了句,「幾位兄弟,看着眼生,是頭次來麼?」
方皓鈺快走幾步,來到看門人近處,他還拿出優雅的樣子,回話說,「朋友介紹的,聽說這裏是發財撈金的地方,我們這次帶了兩千萬,試試運氣。」
看門人聽的眼睛一亮,隨後他盯着我們各自的背包,又問,「拿的是現金?其實你們知道麼?太陽島更歡迎的籌碼,是麻古!」
我猜看門人之所以這麼說,是在點話呢,想讓我們入賭場後,主動把現金換成麻古。
方皓鈺不理看門人這話,反倒一邊掏兜一邊說,「兩千萬現金太多了,我們帶卡來的,你看看這卡,在太陽島能刷不?」
看門人盯着方皓鈺。其實方皓鈺壓根沒卡,他突然掏出消聲手槍,對着看門人的胸口,嗤嗤的來了兩槍。
每一槍下去,看門人的胸前就冒出一股血來。樓強很機靈,及時撲了過去,緊緊捂住看門人的嘴巴。
看門人死前這聲慘叫都沒發出來,被硬生生憋在嗓子眼裏了。
自從接觸鄧武斌這些人以後,我看到太多的死人了,也見怪不怪的,對這看門人的屍體不那麼害怕了。
鄧武斌又對我們使眼色,那意思往裏走,通過走廊,奔向鐵門。
樓強輕輕把看門人的屍體放在地上,他跟駱一楠的身手不錯,所以這次輪到他倆當先鋒了。另外緊隨他倆之後的,是急不可耐的方皓鈺和鄧武斌。
我跟鬍子都打定主意,最後進去,這樣一旦遇到危險了,我倆能最快最及時的退出來。
誰知道當我剛進太陽島的大門時,走廊旁邊還有一個很簡陋的小休息室。這小休息室一看就是用隔斷弄出來的。
這時候,小休息室有動靜,門一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還是我最不想見到的小武,當他看到我們拿着槍時,愣住了。
我和鬍子也突然站定腳步,方皓鈺原本離我們不太遠,他也發現小武了,而且這小子念叨句,「媽的,怎麼還有個看門的?」
他這就要舉槍。我心說糟了,為了保住小武的命,我喝了一聲,突然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