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了解方皓鈺這個笑,可以說,每次一笑,必有災禍。
我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但那幾個軍爺壓根沒這方面的覺悟。方皓鈺毫無徵兆的,猛地站了起來。
刀疤臉槍口一轉,立刻指着方皓鈺。方皓鈺高抬雙手,示意自己並沒危險。他本身長得就文縐縐的。刀疤臉想了想,又解除警惕,一邊把獵槍對準其他人,一邊盯着魔方看了幾眼。
方皓鈺也看着魔方,開口說,「知道麼?這魔方是個寶貝,而且有一個人所不知的秘密,這秘密背後,更是天價的財富。」
刀疤臉被這話吊起了胃口,咦了一聲。他手下對方皓鈺打手勢說,「你滾過來,告訴老子,這秘密是啥?」
方皓鈺一直拿出示弱的樣子,舉着手慢慢靠近。
刀疤臉這人一看就有私心,他不想讓手下聽到這個秘密,索性一手提槍,一手接過魔方,讓手下去一邊站着。
方皓鈺來到刀疤臉身邊,但遲遲不開口了。
刀疤臉催促着說,「你小子要是敢打魔方的歪主意,想把它搶回去的話,我扒了你的狗皮。」
方皓鈺抬頭盯着刀疤臉,突然間,他臉沉了下來。要我說,他想動手的話,也給我來個信,至少有個照應,但他竟選擇獨自行動了。
他用左胳膊猛地把獵槍的槍筒夾住了,又騰出右手,對着刀疤臉的雙眼挖去。
我用挖這個字來形容,一點沒錯。方皓鈺真狠,當碰到對方眼睛後,沒一絲的停留,伴隨刀疤臉的一聲尖叫,他兩根指頭進入眼中。
一個人就算再膽大,也怕失明,因為失明會帶來黑暗,會從心往外的讓一個人的靈魂膽顫。
刀疤臉又疼又怕之下,顧不上別的,雙手抓住獵槍,還把食指摸到扳機上了。
這期間他也跟方皓鈺較着勁呢,想把槍奪回來。方皓鈺原本身子單薄,根本爭不過對方,但這小子很聰明,抱着槍筒,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我想湊過去幫忙,但剛走了不到一半路程,獵槍的槍口就對準了我。我腦袋裏嗡了一聲,急忙往旁邊一閃。這次的積極躲避絕對救了我。
伴隨砰的一聲響,一發子彈打在我原來待得地方,還把後面的沙發打的露出一堆堆小洞,這沙發質量並不好,一時間還飛起一堆皮革屑。
方皓鈺跟刀疤臉繼續爭執着,這次槍口指向了一個要救援的手下,砰地一聲響過後,這手下成了一把漏壺,渾身上下,不下十處都在流血,他也立刻死在當場。
我怕局勢再這麼發展下去,會死更多人,尤其那些男客人和小姐都在附近呢,這都是無辜的人。
我摸出伸縮棍,扯嗓子對方皓鈺提了個信,又猛地往前湊。
我本意是對準刀疤臉握槍的胳膊狠狠來一棍子,讓他再也開不了槍。但實際上,方皓鈺又搗亂了。他持久力長,現在眼見控制住刀疤臉了,他還猛地來了一把爆發力,把刀疤臉的身子往下一壓,讓刀疤臉的腦袋往前一湊。
我原本對準刀疤臉的胳膊,已經掄起伸縮棍了,誰知道突然間,刀疤臉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我來不及換招,眼睜睜看着伸縮棍打在他腦瓜子上,還傳來咔的一聲響。
這聲響讓我想起了大錘碎西瓜,而刀疤臉呢,一下子身體發軟,哆嗦着跪在了地上。
方皓鈺喊了句好樣的,又急忙奪獵槍。這一系列的變故,發生的太快了。等剩下那三個手下想圍過來時,方皓鈺已經舉着獵槍,站了回來。
方皓鈺一臉獰笑,問這三個手下,「哪個不怕死?嗯?老子斃了他!」
三個手下一臉死灰樣兒,但其中有個矮墩,眼珠轉了轉,有了計較,跟其他兩個同夥說,「這獵槍只剩兩發子彈了,咱們一起上,他斃不掉咱們仨,活着的那個,去門外喊人,到時把這倆兔崽子大卸八塊了。」
我聽的心頭一震,心說這真是亡命徒,都處在下風了,竟然還有這麼極端和瘋狂的念頭。
方皓鈺聽到這兒,一臉猙獰的看着矮墩,念叨說,「你他奶奶的挺能煽風點火嘛,也真不是個東西,竟忽悠兩個同伴來送死,這樣獵槍沒子彈了,你就能逃命了對不對?」
這矮墩一臉詫異,就這表情,分明是說,方皓鈺猜對了。
他眼珠子又轉來轉去的。方皓鈺厭惡的呸了他一口,調轉槍口,對着他果斷的砰的來了一槍。
這矮墩原本打着精明算盤,現在卻反倒提前成為一個屍體。他死的也真慘,方皓鈺開槍時,故意抬了抬槍口,讓他腦袋徹底裂開了,尤其他的五官,幾乎凹了進去。
另外那兩個手下,全被方皓鈺的狠勁嚇住了。其他客人和小姐,也全嚇得直叫喚,至於那女老闆,更是不濟事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裏念叨說,「完了完了,虎幫的人死在我們店裏了。」
我頭次聽到虎幫這個詞,感覺像是當地一個什麼組織,但我沒時間想太多,尤其槍聲連續響了三次,要是外面還有軍爺,豈不都聽到了,而且會很快趕來支援?
我跟方皓鈺說,「此地不可久留。」方皓鈺點點頭,我倆又把被這幾個軍爺搶走的東西都搶了回來,我問那些小姐,「有後門沒?」
只有那胖女孩,悄悄指了個方向。
我和方皓鈺急忙撤退,在離開這裏時,方皓鈺又對着跪在地上的兩個軍爺開了一槍,一發子彈過去,外加這還是散彈的形式,兩個軍爺全中槍了,倒在血泊之中。
我和方皓鈺溜出後門時,我聽到街上傳來笛聲,估計這是一種報警吧。
方皓鈺四下看看,指着一個不起眼的胡同,我倆先後溜了進去。
這胡同里充滿了垃圾味兒,那叫一個熏鼻子,另外地上總有水坑,估計也不是啥好水,但我跑的時候,卻故意往水坑裏踩一踩。
我鞋上全是血點子,被這麼一弄,也當做一次清洗了。另外我默默數着,我倆足足鑽了五個胡同,最後來到一個比較僻靜的街頭,方皓鈺拄着腿大喘氣,我索性佔一把便宜,靠在他背上,趴着喘氣。
方皓鈺也不顧現在氣短不氣短的,摸着懷裏,拿出那個魔方。他看着魔方後,一臉怪笑。
我壓根笑不起來,反倒催促他,「接着跑吧,先回到果殼賓館再說。」
方皓鈺盯着魔方,嘀嘀咕咕念叨幾句,又聽了我的建議。我倆幾乎繞了一個大遠,最後從果殼賓館後門進去的。
我發現這果殼賓館不對勁,看着很雜亂,尤其後門處,還橫七豎八的丟棄着被褥和衣服。
我和方皓鈺互相看了看,我倆又衝到前台。
這時的前台,更是雜亂不堪,連原本用來登記的電腦都沒了。胖老闆正躲在前台後面,抱個腦袋,也沒留意到我倆的出現。
我喂了一聲,沒想到胖老闆帶着哭腔說,「軍爺啊,隨便拿,只要不殺人就行。」
我隱隱猜到了啥,方皓鈺還走到前台,把胖老闆強行拽了起來。
胖老闆看到我倆時,冷不丁有些不敢相信,又緩了幾秒鐘,他才明顯鬆了一口氣,跟我倆說,「兩位真是命大,剛剛發生動亂了,有軍爺過來搶東西了。」
我反問他,「是同盟軍還是虎幫的?」
我這麼問並非瞎猜,因為在歡樂今宵,就是假軍人,也就是虎幫的人在渾水摸魚。
胖老闆沒料到我懂得這麼多,他眨巴眨巴眼,又解釋道,「虎幫就是同盟軍下設的一個幫派,軍方沒法明着搶,就暗中操控虎幫行兇作惡。」
我聽的頭皮發麻,心說剛剛方皓鈺殺了虎幫的人,豈不是說一旦露餡了,我們就不得不跟整個同盟軍結仇了?
方皓鈺也擰着眉頭,明顯琢磨着啥呢。
胖老闆不等我倆再問,一轉話題,指着樓上說,「兄弟,你們住的房間也被搶了,剛剛你們的老大和同伴回來過,知道被搶了後,又急匆匆贖貨去了。」
方皓鈺罵了句媽的,一轉身往樓上跑去。
我沒那麼急,讓胖老闆好好說說,「到底什麼是贖貨?」
胖老闆結結巴巴的解釋,說虎幫的人搶完東西後,先匯總在一起,堆放兩天,這期間要是有人帶錢過去跟虎幫商量,還可以把搶走的東西再買回來。
我明白了,心說這虎幫做事真挺陰險的。這時候樓上傳來方皓鈺撕心力竭的一聲吼叫。
我撇下胖老闆,急忙往上跑。當我衝到屋子裏時,看到駱一楠一臉是血的暈倒在床上,而藏着毒化物的床底下空空如也,那個皮箱不見了。
至於這屋子其他地方,也明顯被翻了一大頓。
我對其他失物並不在乎,反倒是那皮箱丟了,讓我整個心幾乎都堵在嗓子眼了。
我想到rb廣島和長崎了,因為那兩個地方都被原子彈炸過,而那個皮箱,一旦被同盟軍不慎打開,又一不小心讓毒化物泄露出去的話,會是什麼效果?
我想整個果敢,會死不少人,也有不少人被毒化物影響,或許瘋瘋癲癲,或許成為殘廢等等。
方皓鈺氣的在屋裏來回暴走,甚至使勁扯着頭髮,而我忍不住默念句,他娘的啊,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