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鬍子躲在崗亭里,鬍子有點壓不住了,他盯着窗外,還把他的手電筒拿了出來。
這手電筒也是強力電棍,他倒是沒浪費電,只是擺弄着。
我猜到鬍子的意圖了,他很可能想一會給方皓鈺來一下子。
我提醒鬍子,那意思,別在這裏用這種傢伙事,尤其真被惡三發現了,我們很容易惹囉嗦。
鬍子其實懂這個道理,但他也跟我吐槽說,「方皓鈺很狡猾,一會他要是發現啥不對勁的,一旦逃走了,再想找他,難上加難。」
我無奈的嘆口氣,說一會隨機應變吧,而且賭一賭運氣。
我還在崗亭內搜了搜,這裏有我們最幾天收到的各種「禮物」,其實也有點受賄的意思。
這其中就有一截麻繩,我把麻繩拎出來,使勁抻了抻,試了試它的強度,還算滿意。
我把它繞到腰間,而且保不准一會要用到它。
鬍子這時也找了個趁手得武器,其實就是一個短兵木棒。他把木棒別在後腰上了。
這都是我倆針對一會可能會出現的突發情況的一個準備。
我倆又等起來。我還密切關注着定位儀。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吧,那個亮點離我們很近了,我向窗外望去。
遠處出現了兩輛驢車。這驢車上放着一個個的大木桶,還有六名男子,他們穿着粗布衣服,腦袋上還裹着草帽。
他們趕着驢車,慢悠悠的像關卡靠近。
我和鬍子互相看了看,鬍子猜測的說,「方皓鈺很聰明,懂得喬裝,而且想渾水摸魚的混進來。」
我點點頭,而且為了提前找到方皓鈺,我和鬍子都隔遠仔細辨認起來。
我倆能依稀看到這六個漢子的長相,但這麼排查一番後,我沒看到方皓鈺的臉,而且他們也都沒跛腳的現象。
鬍子噓了一聲,說這兔崽子喬裝的這麼狠?難不成整容了?而且腿腳也恢復了?
我先不考慮整不整容,但我心說方皓鈺是被手術過的,就算死鐵人,也不可能完全恢復的跟常人無異吧?
我想到一個笨招。我把崗亭的窗戶打開,對着鬥雞眼輕輕喊了一嗓子。
鬥雞眼跑過來,我告訴他,「一會刁難下這六個人,讓他們原地跳一跳。」
鬥雞眼連連應着,而且我們現在是臨時守衛的身份,想讓這些人莫名其妙的跳一跳,這種刁難也不過分。
這樣一轉眼,這六個漢子和兩輛驢車都來到關卡大門外,那兩輛驢車也停了下來。
鬥雞眼和大根湊上前,先例行盤問一番,之後大根繃着臉,拿出冷冰冰的架勢,給這六個漢子下了命令,讓他們原地大跳。
這六個漢子互相看了看,能感覺出來,他們都不太滿意,但沒辦法。
他們又陸續的跳起來。我觀察他們的身體。
他們都沒不適應的表現,落地也挺穩。
我腦中冒出一排問號,鬍子也咦了一聲。
鬥雞眼趁空又扭頭看着崗亭,他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了。
我把目光又放在那兩個驢車上,這上面擺放的大桶,每個都有一人多高。
我看着定位儀,確定亮點就在驢車那兒。我又有個猜測。
我指了指那兩個驢車。鬍子一下子也明白了。
我倆沒法繼續躲在崗亭里了。我倆一起走了出去。
這六個漢子有些不耐煩了,正跟鬥雞眼和大根溝通呢,那意思,能不能放行?
我擺了擺手,這分明告訴這些人,再等等。
我和鬍子各奔一個驢車而去,我還當先跳到驢車上。
這拉車的驢很壯,尤其後背上順着脊梁骨還長着一排黑毛,我知道這是藏地的野驢。
在我跳上的一剎那,它哇、哇的怪叫一通,但它被鞍子套着,倒是沒啥危險性。
我不理會這驢,反倒指着木桶,讓鬥雞眼問這些人,這桶里裝着什麼?
鬥雞眼問完後,有個漢子接話,鬥雞眼還立刻翻譯說,「這桶里裝着黑鑽蘋果和墨脫大檸檬。」
我一伸手,對着木桶蓋推去。
這木桶蓋還挺沉,但我力氣很不小,這麼推了幾下,我又把木桶蓋放在桶的側面。
我這舉動,引起那六個漢子的不滿,他們還嚷嚷了幾句,但鬥雞眼和大根立刻提高聲調,把這些人硬生生壓了下去。
我望着桶內,其實也明白為啥這六個漢子不滿了。
這裏面除了放着水果以外,還鋪着很多冰。
我頭次見到這麼黑的蘋果,很有質感,而且亮晶晶的,在太陽照射下,還直反光。另外我也見到那所謂的墨脫檸檬了,個頭確實不小,比我以前在超市買的檸檬的兩倍還要大。
我猜這六人都是販子,他們把新鮮的好水果,運到嗒旺後,高價賣給有錢人,尤其這一路上,連冰塊都鎮上了,可見這水果的價值。
我倒是挺地道,並沒拿。但這時鬍子也把他身旁的木桶推開了。
鬍子不管那些,立刻挑着一個黑蘋果,還啃了一口嘗一嘗。
鬍子愜意的嗯了一聲,還拿出兩個黑蘋果,對鬥雞眼和大根拋去。
這六個漢子全皺着眉,但沒人阻攔什麼。
等鬍子又要給我拋蘋果時,我示意不要。我本以為這木桶內能藏人呢,但這些蘋果中還夾着冰。
我心說方皓鈺真要躲在這裏,就算穿着大棉襖,他也扛不住才對。
我趁空又把其他木桶打開,這些木桶無一例外,都是水果加冰鎮的模式。
我和鬍子交流下眼神。鬍子拿出一臉犯懵的架勢。
這六個漢子有些等不住了,他們中有四個人都跳上驢車,還一起動手,把木桶蓋子又重新封好。
當然了,他們也都想多了,最後有個漢子,從背的包里翻出一個大布袋子。他挑了十來個黑蘋果和大檸檬,都塞到袋子裏。
他把袋子遞過來,又對我們強顏歡笑,那意思,送給我們,也希望我們能讓他們走。
鬍子這時一屁股坐在驢車上,他一邊啃着蘋果,一邊搖了搖頭。
有兩個黑漢子實在壓不住火,哇啦哇啦說起來,甚至他們還跟鬥雞眼和大根有肢體上的衝突了。
我不想這麼下去,尤其躲在角落裏玩牌的四個惡三,這時也側頭往這邊看來。
我對這六個漢子擺手,那意思,讓你們走吧。
鬍子突然急了,對我喂了一聲。他想說點啥,但礙於有外人在場,他把這話又憋在嘴邊了。
我也沒跟鬍子說啥,等目送着這六人趕着驢車離開後,有兩個惡三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
他問我們怎麼回事?鬥雞眼打馬虎眼,隨便找理由解釋了一番。
我又讓鬥雞眼把那一布兜的水果都轉手交給惡三了。
這倆惡三見到這麼好的水果後,全嘿嘿笑了。他們嘰里咕嚕說了一番讚揚的話,隨後又捧着水果,轉身走開了。
我目送這倆惡三,而且這時,那兩個驢車也走出去挺遠了。
鬍子湊過來,問我怎麼辦?尤其他還摸着我的衣兜,把定位儀拿了出來,屏幕上的亮點又移動了稍許,跟驢車的路線完全相符。
我猜方皓鈺就在這兩個驢車之中,別看現在我還想不明白這小子是怎麼藏的,但這個猜測肯定是板上釘釘,跑不了的。
我讓鬥雞眼和大根繼續站崗,做好守衛的工作,我又招呼鬍子,我倆把紅袖標都擼了下來。
我倆又進城了,遠遠的跟着那倆驢車。
我和鬍子在跟蹤上很拿手,絕不會被這六個漢子發現啥。
這樣我們尾隨着,少說走出兩里地去。這時周圍出現巷子了。
嗒旺的巷子,很亂,裏面是各種縱橫分佈的胡同。
這六個漢子突然不趕路了,他們還架勢着驢車,走進巷子內。
我和鬍子慢了半拍,又一起湊到巷子口。鬍子這幾天當臨時守衛時,也私下收了一些小日用品,這裏面包括木梳和小鏡子。他一直把這種小東西待在身上。
這能看出鬍子的臭美來,但這一次,小鏡子也發揮出別的用途了。
鬍子貼着牆,尤其挨着拐角站好,他還把小鏡子拿出來,順着拐角把鏡子順了出去。
我和鬍子都能通過小鏡子看到這巷子裏的一舉一動。
那兩個驢車,最終停了下來,那六個漢子還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等確定沒發現啥可疑的人後,他們合力抱着一個大木桶。
他們把大木桶抱到地上,而且一直輕拿輕放。
之後有兩個漢子摸着衣兜,拿出兩個古怪的工具。這玩意是木質的,乍一看像是笛子,其實它們也能當螺絲刀來使用。
他倆借着這種工具,對準大木桶的側壁,又戳又別了一番。
這大木桶的側壁原本沒什麼異常,但很快的,這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個暗門。
這暗門並不大,跟狗洞有一拼。他們又手腳並用,把一個人從暗門裏拽了出來。
這人原本一直蜷曲在裏面,冷不丁身體舒展開了,還有些不適應。
他被六個漢子拖着,這麼適應了一小會兒後,他勉強能站直身體了。
我和鬍子也發現,這人除了長着一臉的絡腮鬍子外,腿也有點瘸。
因為絡腮鬍子的遮擋,我們看不太清他的五官,但看臉的輪廓,尤其膚色那麼白淨,外加腿瘸,我和鬍子斷定,這是方皓鈺。
鬍子罵了句,「狗艹的,陰險!」我打心裏贊同的點點頭。
而且接下來,方皓鈺又跟這些漢子打了幾個手勢,似乎在溝通着什麼,方皓鈺又摸着衣兜,拿出一沓子錢來。
他把錢給了這幾個漢子,漢子立刻點起錢來。
我本以為這六個漢子是方皓鈺的同夥,現在一看,原來是僱傭關係。
我心說這就好辦了,我還對鬍子說,「兄弟,準備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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