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寅,你的鸚鵡。」
唐蒙從梨花樹上瀟灑飛落下來,那姿勢看在青蘿眼裏帥呆了。他把鸚鵡放回草地上的鳥籠里,轉頭笑看她,輕聲責備:「青蘿真頑皮。」
葉青天蘿軟語輕笑「我的魚兒,又見面了。」
他靜靜站在梨花樹下,溫柔的喚她:「青蘿妹妹。」
風過處,梨花樹上灑落萬千花瓣,在樹下翩翩少年身側落下一陣花雨。、
多麼唯美的畫面,她看得痴了,曾經少女時代的白馬王子,大概是蒙這種,她痴笑想或許老牛吃個嫩草,滋味也不錯。
唐寅見她和皇兄相互凝望,湊上來酸酸的問:「皇兄,你和青蘿相識?」
他嘴角溢出一絲輕笑,看着葉青蘿,說:「嗯,我是她的魚。」
三皇子跟在皇兄身後,一臉茫然問:「魚?什麼魚?」
「寅長大了,會懂的,母妃吩咐帶你們速速去承德殿相見。」
唐蒙引着皇弟和她穿過梨香苑的長廊,走出一個別致的拱形門,眼前豁然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溪上架着一座小橋。
橋下綠柳依依,嫩綠的柳枝垂到溪水裏,別有一番情趣。
站在石橋上,依稀可見溪流上游一片綠柳之間,夾着一棵開得正艷的桃樹,花枝燦爛,偶有輕風拂過,幾朵桃花落入溪水,順着藍天白雲映照的流水緩緩漂下,在橋下引得群魚追逐。
她在橋上默默站定,想起《紅樓夢》裏的兩句: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有些痴了。
蒙見她盯着橋下嬉戲的魚兒,打趣她:「青蘿妹妹還想鈎幾尾魚?」
「前方不遠是承德殿,走吧!」
須臾,唐蒙引着他們走進一處巍峨的大殿。
葉青蘿見到,一位仙風道骨中年道長讓君上以禮相待,赫然成為皇宮座上賓,連國師也恭敬的喚他一聲師叔。
君上客氣寒喧:「有勞逍遙道長和國師護送神令,自浩渺峰一路風塵遠赴邑京。」
逍遙子禮讓道:「君主客氣,歸一派護教琉璃國近千年,此乃本門分內之身。」
「師叔,皇子們到齊了。」國師輕咳一聲。
逍遙子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淡紫色玉牌,嘴裏念念有詞,玉令紫芒大熾,飛升到半空中,化成一束光在眾人頭頂盤旋,光芒繞了一圈,突然直射在葉青蘿身上,她感覺一股暖流散入五臟六腑,肌膚里的每個細胞都無比充盈,渾身舒坦。
「玉令擇主,為何應在她身上?」國師大驚。
青蘿不明白娘親的身子為什麼在瑟瑟抖動?
迎着眾人驚嘆聲,她茫然無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眾人臉色有異,逍遙子卻平靜的說:「神令擇主,是以資質而論,或非龍主,亦可是輔佐君上的鳳主,千年前曾應在前朝公主莫蘺身上,不管未來誰繼承大統,這個女娃我要帶回歸一派,親自收她為徒。」
國師大喊一聲師叔,勸道:「可嘆人狐相戀,殊途孽緣,一代鳳主香消玉殞,九尾靈狐被我道家合力驅逐出紫芒,流落異世,前朝從此一撅不振,落得一個亡國的下場。玉令擇鳳主,未必是祥瑞之兆。」
「玉令神物,天意已決。」逍遙子臉上古井無波。
君上的眼神看似淡淡落在她和娘親身上,卻夾雜着一股凜冽的寒意。
郡主臉色慘白,突然咚的一聲在跪在金鸞殿下,泣聲苦求:「不,皇兄,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玉荷只願青蘿留在身邊,一世安康。」
「來人,把郡主帶去碧荷苑休息。」
君上平靜的語氣里夾帶着一股帝王威儀,伴着他凌厲的目光掃過來。
皇宮的荷池一眼望不到邊際,入目所及,一片茫茫碧翠間,依稀怒放着幾朵或潔白或粉紅的花朵。
葉青蘿越過垂柳依依的湖畔,連接湖心荷亭的木橋長廊在荷葉間若隱若現。她屏退隨行的太監和宮女,移步踏上木橋。
她思慮重重,不明白大殿之上發生了什麼?
什麼是神令擇主?
娘親只是跪求她一世平安,便被君上囚禁在碧荷苑。她依稀心內不安,那種心境如同暴風驟雨即將來臨,心內沉悶,呼吸間也難受壓抑。
她靜坐在木橋邊,嘗試着折下一片荷葉,拿在手裏把玩,弄了些水珠兒滴在荷葉上,水珠兒凝成一滴,滾落下去。
「喲,還有心情把玩荷葉?邑京盛傳相府小小姐天生痴傻?真有幾分信了。」
從聲音里能聽出些許慵懶之感,她轉過頭去,一個白衣蒙面人靜立於荷亭欄杆旁。
她握着荷葉輕轉,掩飾心內不安,俏皮輕笑:「你引我來這處荷亭,不是有話要說嗎?」
白衣人隔着面具輕笑:「果然聰慧,你不好奇,我是誰嗎?」
從進了碧荷苑,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引着她一直往木橋而來。
她接連二三遇到離奇之事,早已見怪不怪,況且她能感覺他並無惡意,相反他慵懶的話語讓她略略安心,故沉着笑問:「那你是誰?」
「你現在處境很危險,我是能幫你走出皇宮的人,我能解答小姐想知道的任何問題。」他淡淡說。
「哦,是嗎?」她娥眉微凝,抬首問:「你可以告訴青蘿,什麼是神令擇主?」
白衣人頜首,一字一句說:「說到神令擇主,據天朝異聞錄記載,遠古時,神離開紫芒大陸,回歸天界前,傳承下無上道法,勸人向善,並留下一枚匯聚天地精華的紫玉神令,用來擇取最有靈氣和善根的人,承傳神法,培養最適合統治紫芒的君主。」
葉青蘿穿越來到異世,相信冥冥中有一雙巨手,可以控制人的命運,或許,虛無縹緲的神真的存在於宇宙間吧。
她從前所在的世界,古代皇帝都是血脈傳承的,想來琉璃國也應如此?
神令擇主落在一個非皇宮血統的相府小小姐身上,她這才明白一向淡然自若的娘親為何如此慌神?
「道長逍遙子手上拿的令牌,是神話傳說中的紫玉神令嗎?琉璃國君主不是世代傳承嗎?」她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