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孫九霄去到仁愛醫院,吳書記作為中醫協會的一張王牌,用以抵抗醫療專家組的蠻橫,是孫九霄作為中醫協會正式顧問所需要關注的。
曾浮生今天也在仁愛醫院,看起來並不忙碌,中醫濟世計劃雖然進程很趕,但那都是在周末,起碼未來的兩三天中曾浮生都是清閒的。
尤其是孫九霄加盟之後。
「怎麼又跟他們對上了?」曾浮生帶頭走在前面,與走廊上穿梭的會員醫師們打着招呼。
這些人對於曾浮生,很是崇敬,對於孫九霄亦然,儼然將他視作了下一任的會長。
「小事,不值一提。」孫九霄知道,曾浮生說的僅僅是董瑞珠。
「她是小事,不過她身後的人可不小。」曾浮生轉頭看了孫九霄一眼,略顯糾結,「你知道醫療專家組定員,是由什麼機構來把關?」
「可能是衛生局和醫療部吧。」孫九霄想了想,他對於當今社會,就知道這兩個部門。
「還有委員會。」曾浮生補充一個,道:「其實自從曹日華那一出之後,我反倒是想讓你去觸醫療專家組的霉頭,卻唯獨這董瑞珠不能動啊。」
曹日華劍鋒直指,就是來找中醫協會的麻煩,更是直言已經加盟華夏名醫堂。
他是有公職在身的,自然不能入駐民間組織,但作為客座上卿,還是能在名醫堂挑戰中醫協會的時候助力一把。
這些,曾浮生並不害怕,醫療專家組那些人雖然號稱專家,不見得就有他曾浮生高明,更別說比孫九霄了。
唯獨害怕的是董瑞珠這一特殊人員,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能在短短几十分鐘內就收到消息,因為影響已經蔓延開來。
「衛生局的副局長,醫療部的副部長,還有一個委員會的書記,董瑞珠起碼和這三個人保持着長期……」
曾浮生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扁了扁嘴:「算了,跟你說這些烏漆麻糟的也沒用,你前腳整治了董瑞珠,後腳已經有人表明了立場。」
「怎麼?」孫九霄不解。
「歐陽天慶。」曾浮生道出這個名字,「原本,他是力挺我們中醫協會的,狠狠地打壓着張翰林,就快要完全壓制了。現在,另一個副局長已經因為這件事,完全的站在了張家一邊。」
官大一級才能壓死人,歐陽天慶只大張翰林半級,實際上若是考慮到張家的影響力,他這個局長反倒不如張翰林那個副局長。
但歐陽天慶在竭力壓制,在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拼上了身家性命終於壓住了張翰林。
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隨着董瑞珠受辱,憤怒的精分老娘們兒化作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透過與她相好的衛生局另一副局長,已然開始向歐陽天慶發難。
最終目的,自然是打垮中醫協會,踐踏孫九霄。
「歐陽天慶和你很熟麼?」孫九霄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不是。」曾浮生搖頭,已經走到了吳書記病房門前,停下腳步,「旁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他是受過白海峰的恩惠,是你那合作夥伴的一顆棋子。」
曾浮生沉穩,不多廢話,性情低調,但這不代表他裝聾作啞就是真聾真啞。
「我懂了。」孫九霄了懂了。
正要推門,卻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曾浮生好像未卜先知似的,沖孫九霄打個手勢,示意他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走遠一些,在一個角落,孫九霄接通這個陌生號碼。
「希望我沒有影響你的正常工作。」電話里是一個極具磁性的男聲,很好聽。
好聽到,有一些女人僅憑着這個聲音,就能腦補出一些少兒不宜的唯美畫面,高潮迭起。
「是因為歐陽天慶的事?」孫九霄直白問道,「如果你那邊頂不住了,儘早說出來,這點壓力我還是能承受得住。」
對於白清揚,孫九霄不想廢話,因為說得越多,就越有一股衝動,想將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白天慶嘛,他還頂得住,這些事情你我都不曾涉獵,官場公門的糾紛,就留給公門中人去解決好了。」白清揚不以為然,很是淡定,「我打電話給你,主要是一件事情。」
「那就快說。」孫九霄不耐煩了。
「我們是合作夥伴,未來還會是好朋友,不管是你娶了婉兒還是我娶了婉兒,這一世必定要有交集,不要這麼見外好不好。」白清揚反倒是不悅。
「你說過……」孫九霄頓時慌了。
「我是說過。」白清揚搶先,利落的承認,「但那是在我不需要的情況下,不過有你的幫助,我想我也不會需要,要不要我預祝你們新婚快樂?」
以白家和謝家的關係,還有謝國鋒老爺子對白清揚的愧疚之情,再有謝婉兒為了疏遠孫九霄而親近白清揚,這三者加在一起。
都不用考慮謝國傑、謝國豪,乃至是謝千里的意思,只要白清揚提出一個話頭,這樁美事就能促成。
孫九霄害怕的,也是這個,因為白清揚必定會以息事寧人,忘記仇恨作為藉口來說動謝老爺子。
但到了最終,謝家也必定成為他復仇的一柄利劍,他已經被仇恨吞噬,沒救了。
「說吧,什麼事。」孫九霄皺着眉頭,強忍住罵人的衝動。
白清揚便不再調侃,正色道:「舒美會所周五有一個剪綵儀式,因為在舒適逸的品牌中,舒美是最重要的一環,是面向高端人士和上流社會的高檔會所,我準備藉此來籌辦一場舞會。」
「隨份子?」孫九霄身為空門中人,已經被俗氣沾染,真是罪過。
「一般情況下……」白清揚也很意外,耐心解釋道:「這種場合,我作為主辦方會包大紅包,給各界名流,現場嘉賓的。」
「那我需要做什麼。」孫九霄問道。
「帶兩個人吧,狂飆是必須帶來的,軍師可也以,另外要帶一個女伴……」
白清揚說到這裏,停頓下來,噗嗤笑了,「因為,你將是舞會場上,最矚目的一顆星。」
「我不會跳舞。」孫九霄想要拒絕。
「那就去學。」白清揚不以為然。
「婉兒呢?」孫九霄又問道。
「就目前來看,婉兒還不是你的。」白清揚笑的很輕鬆,隨和,「她已經接受了我的邀請,會作為我的女伴出席。不過不要緊,隨着我們逼近成功,我會逐漸說服她,告訴她,孫九霄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正直而有能力,瀟灑而有原則,希望她會喜歡你。」
如果說張琛的欠揍程度,能讓孫九霄連續暴揍一個小時而不歇息,那麼白清揚就能連續打上兩個小時,因為這傢伙實在太欠揍了。
但不得不說,這也是白清揚能力的體現,仿佛有解讀人心的能力,最起碼,此人在心理學上有很高的造詣。
配合上很高的情商,不由得,讓孫九霄想起一個人。
掛斷電話,孫九霄深深吸了兩口氣,這才走進了吳書記的病房,曾浮生已經親自連同醫護人員對他進行了有關生命體徵的全面檢查。
「是他?」曾浮生從孫九霄不寬的交際圈子,一下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你估計很快也能接到了。」孫九霄突然樂出了聲兒。
話音未落,曾浮生的電話也響了起來,屏幕上赫然是三個大字,白清揚。
曾浮生咬牙切齒,暗罵了一聲小畜生,也不知是什麼意味,匆匆退出了病房。
孫九霄強忍着開懷大笑,把住了吳書記的脈搏,「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空拉拉的,呼吸很順暢。」吳書記努力笑着。
這才是他進行手術的第三天,河豚毒素的藥效剛剛開始退去,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空」。
能不空麼,從他胸口切除的肉瘤足有兩三個拳頭那麼大,五斤多的東西從胸口切除下來,隨着血脈心臟,食管氣管的壓迫得以釋放,呼吸順暢只是其中最淺顯的表現。
隨着時間推移,吳書記會逐漸發現自己的食慾增強,隨之,紅光滿面,身體免疫也會更強許多。
「那沒什麼問題了。」孫九霄點點頭,「我想你也很迫切的要回到崗位上,我也很想把你送出去,但很不幸的是你還是需要長時間的靜修來調養身體,至少要半個月才能下床。」
「不錯了。」吳書記對於這個數字很滿意,「醫療專家組那群庸醫,連個治療方案都拿不準,都準備把我在醫院裏關上一年半載。」
吳書記雖然從發現病情開始,就一直呆在仁愛醫院,但在其中他的秘書也曾來過,帶來了許多消息。
他手頭一些需要收尾的工作,都落在了張家門生手裏,那些還未着手的工作,卻保留起來等待他病癒回歸。
而醫療專家組,也通過吳書記的上級,施加壓力,務必讓他轉到人民醫院,要用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來進行治療。
這也有架空職權,以嫡系門生取而代之的意味,張家門生遍及天下,一個書記的職位還是蠻可觀的。
孫九霄知道,這一場從醫療界掀起的紛爭,已經席捲雷州,將黑道、白道、黑白道都牽連其中。
可笑的是,紛爭的源頭,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難怪人們都說紅顏禍水,紅顏禍水,謝婉兒這個級別的,確實足夠禍國殃民,禍害這一個城市還不算什麼。
「他母親的大西瓜!」
正唏噓着,曾浮生推門返了回來,罵罵咧咧,「白小子什麼時候變得跟你一樣,學會得了便宜還賣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