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架,薛湛打的神情氣爽眉飛樂舞,反觀狄檮,垂頭喪氣一臉生無可戀外加兩個明顯的黑眼圈,狄真一瞧,當即就瞪:「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丟人!」
狄檮:「」兒子丟人也好過於去搞基!知道什麼是搞基不?就是斷子絕孫的那個不正當的男男關係!俗稱『斷袖』!
狄真不會讀心術,只知道兒子一臉不服氣,當即怒火噌噌的往上漲:「你還不服氣?你說說你,從小到大你打贏過嗎?多吃的那幾年飯都吃到狗肚子去了!」
狗肚子狄檮覺的心好累。
戌時末狄真起身告辭,薛湛一等送至門口,狄真沖朱麒麟拱手:「忠國公跟我們一道走?」
朱麒麟眉頭微不可察的一動。
薛湛想搖頭,但瞥到狄檮視死如歸的表情,只得臨時改口:「那要不國公爺就跟侯爺一道走?」
「」說好的留宿呢?
最終朱麒麟這宿沒留成,翌日皇帝封鎮北侯之女狄卿卿為福寧縣主的旨意下來,京城無不側目,只是這福寧縣主的名號還沒捂熱,就傳出與定遠侯府二房嫡子定親的消息。
所有人都要懵,定遠侯府二房嫡子?誰?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震驚歸震驚,婚事定了也就定了,只是這熱度還沒下降,又傳出太傅長孫徐長霖被賜婚的消息,對象赫然就是定遠侯府二房嫡女。
這下就跟水入油鍋,所有人都想問一句,這定遠侯府二房甚至是個什麼鬼?!繼承爵位的長房沒個動靜,還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二房出了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兇殘世子,一身武藝跟京城第一的忠國公比肩,結果弟弟還娶鎮北侯之女,新鮮冊封的福寧縣主!妹妹也不相讓,被聘『京城第一公子』徐長霖!通共三兄妹,長兄兇殘,次子娶縣主,妹妹嫁太傅長孫,這二房是想上天還是怎的?
京城流言四起,二房一起風頭無兩,聽聞流言的薛湛暗搓搓想,他不只兇殘還勾搭上了你們嘴裏『京城第一』的忠國公!不服?有種咬我呀!
任憑流言四起,三家我行我素的把定親形式走完,商議過後,薛瀾先定親,大婚婚期定在明年八月底,考慮到同年內一娶一嫁不好,薛琨的婚期就定在今年九月初,離現在只有近三個月了。
時間不可謂不匆忙,但這已經是朱棣為自己的愛將爭取到的最長時限了,他貴為皇帝更要為大局考慮,三個月已經是極限,久了,朝中擔憂北邊安穩一事也並非無中生有。
好在兩家也並不是全無準備,畢竟兒女大了,父母總算考慮這些,再加上薛琨與狄卿卿早有婚約在前,雙方父母自然從很早前就開始準備聘禮嫁妝之類的物品,原本最難的喜服也因狄卿卿有了縣主身份,由內務府準備,而男方的喜服卻是比女方的簡單幾倍不止,就算狄卿卿不善長針線,有鎮北侯夫人及世子夫人幫忙,也足夠了。
礙於狄真在京城,行事稍有收斂的薛湛在憋了半個月後終於憋不住,找理由夜宿忠國公府,說來兩人都定情好幾個月了,但上床的次數卻是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剛剛情定你濃我濃的時候與赤力大戰,軍情緊急又眾目睽睽,兩人真不好意思滾到一起,這好不易打勝吧,薛湛又護送赤力王太子回京,之後朱麒麟班師回朝,兩人黏糊一晚,這餘溫還沒回味完,狄真回京。
這一收斂就是半個月,於血氣方剛的兩人來說,當真是煎熬!
所有對事隔半個月再次開禁的兩人來說,這一晚當真是激烈至極,以至第二天還回味無限的薛湛臭不要臉的勾着朱麒麟來了個法式舌吻。
彼時兩人在定遠侯府,也是在自己的小院子,薛湛從沒想過還有人敢不經通報就善闖!
是以,顯現在狄真眼前的就是,薛湛勾着朱麒麟脖子,朱麒麟扶着他的腰,兩人吻的難解難分!兩人大男人擁抱在一起的視覺衝擊,更何況其中一人還是他從小看到大被負於重望的薛湛!
頓時,狄真又驚又怒:「你們在幹什麼?!」
猝不及防被抓個現行的薛湛一驚,朱麒麟沖怒火直飆的狄真頷首:「侯爺。」身形卻是微微移動半步,把薛湛擋了個嚴實。
薛湛感動,但此舉卻成功讓狄真怒火再次撥高一個度!氣急攻心之下,既然直接一腳沖朱麒麟橫掃而過!
在平白受着跟避讓之間,朱麒麟微微後退兩步選擇避讓。
同樣抓個正着的狄檮收起一身炸開的毛,忙衝上來攔住:「爹你先冷靜!」
回過神來的薛湛拉住朱麒麟,沖狄真怒罵:「死狐狸你想幹嘛?」當着他面打他男票?!問過他沒有?!
狄真氣的目眥欲裂,低吼道:「你還有臉說?給我滾過來!」
薛湛當即頂回去:「憑什麼讓我滾過去?你不知道滾過來?!」
狄檮急的跳,忙勸道:「爹你先冷靜,好好說!這裏是定遠侯府,鬧大了不好看。」轉爾又勸薛湛:「你也冷靜點,少惹事!」
眼見兩個氣成鬥雞眼的稍微冷靜點,狄檮擦下一腦門汗,沖朱麒麟猶豫道:「要不國公爺先回去?」
朱麒麟擰眉,明顯拒絕。
薛湛收到狄檮使來的眼色,轉咳聲:「你先回去吧,回頭我再來找你。」
「我不放心。」他可是記得之前狄真揍的薛湛腿腳不便,那時候還沒生心思,瞧着也就當個趣話,但現在不同,他不樂意薛湛被揍,更不樂意被為難。
「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們倆綁一塊都困不住我,放心,回去吧。」
朱麒麟最終被勸離,狄檮轉首去關上門窗,回頭見自家老爹氣的拿東西砸,忙衝上來:「爹冷靜點!好好說,別動手。」
「哼!跟這小子有什麼好說的,揍一頓,揍到他痛就知道錯了!」狄真冷哼,但還是依言把手上的東西放了下來。
狄檮舒口氣去放東西,薛湛直接頂回去:「我錯了?我錯哪了?只准男歡女愛就不能男歡男愛了?」
「你還有理?!」狄真氣的發指。
「我怎麼沒理了?我只不過談過戀愛,怎麼着,還礙着誰了?只有你,善自進別人房間不說還動手打人!我告你死狐狸!要不是看在死老頭子的份上,我先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狄真氣的哆嗦,狄檮忙勸道:「爹你先消消氣,消消氣,阿湛說的其實也有道理,感情的事又沒礙着誰,不偷不搶的」
「放屁!」狄真一把推開兒子,從剛才的反應就知道狄檮怕是早知道了,氣極吼道:「你給老子呆一邊去!回頭再收拾你!還有你!」手指薛湛,怒吼:「給老子跪下!」
薛湛撇撇嘴,衣袍一掀,就地跪下。
狄真深吸口氣,眼睛盯着薛湛:「你說你沒錯,那你想過暴露後的事沒有?千夫所指,輿論非議,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你以為好過?就算你自己不再乎,你奶奶呢?你爹你娘,小琨即將娶親,小瀾將嫁入太傅府,你想過他們沒有?!」
「忠國公孑然一身,你背後卻有若大的定遠侯府,再則你得罪的人,政敵對手絕對不會粉飾太平,最有可能就是被有心人捅到皇上那,你以為皇上會怎麼做?」
「對,你是一身武藝,會練兵,虎豹營在你的掌管下脫胎換骨,與赤力一戰立下絕定性的軍功!但你別忘了,你會的這忠國公比你做的更好!赤力一戰若沒有忠國公的指揮得力,你以為你能完好無損的完成?」
「你想想,比威望,比能力,比口碑,哪一點讓你以為皇上會偏向你?到時候最有可能的是犧牲你保全忠國公的名聲!」
「皇上或許不會殺你,但絕對不會讓你再掌管虎豹營,最有可能的是把你遠調,待到事情冷卻給忠國公指門親事,到時候人家嬌妻美妾兒女成群,你呢?不即現在的身份、榮耀、功績保不住,或許連性命都沒法保全!」
「你奶奶已經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次,難道你還想看她再傷心欲絕一次?她年紀已經大了,好不容易撐住一次並不代表能撐住第二次!」
薛湛:「呸呸死狐狸,我奶奶是長命百歲的命!你少咒她!」
「老夫人是看着我長大的長輩,我比任何人都想看着她平安喜樂康順安宜,反到是你,如果你真想讓老夫人長命百歲,那就再不見忠國公!即刻與之斷絕關係!我豁出臉面去跟晉之說,十年之約作廢,即刻給你定門親事儘快成親!」說完,狄真大有起身去與薛晉之商議的意思,其雷厲風行自說自話的功夫讓薛湛目瞪口呆。
「死狐狸你走一個試試?!」頓喝聲喊住狄真,薛湛指着椅子:「你給我坐好!」
狄真回身,一屁股坐回椅子,抬首見薛湛要起身,立時氣的眉頭倒立:「誰讓你起來的?給老子跪好!還有你,」回頭指狄檮:「知情不報!三十軍棍先計着,給老子跪好!」
狄檮一臉悲催的跪到旁邊,什麼叫遇人不淑?什麼叫誤交損友?為什麼別人家的世交弟弟都是又聽話又可愛還一臉崇拜!到他這卻是不聽話不可愛還混蛋一天到晚還要給背黑鍋!他上輩子到底是作了什麼孽哦!
世交弟弟薛湛表示,世交哥哥是用來幹什麼的?就是用來分擔火力的!
狄檮:「」哭給你看信不信?
「死狐狸你別在這裏危言聳聽,我又不是嚇大的。」
瞧薛湛那撇嘴不聽進去的模樣,狄真又是氣:「你敢確定我剛才說的就不一定會成真?你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樂意看你笑話,又有多少人會樂於推波助瀾,你心裏有數!」
繼承世子爵位,掌管虎豹營,先就把侯夫人劉氏的家族給得罪了個徹底!再把御使言官給氣的火冒三丈!以官家子女沖作賤籍踩在一眾世家底線!回頭還懟的禮部尚書無言以對!一樁樁一件件,足夠好些人樂意看他成為笑柄!
「說破天去我也不會娶女人,硬不起來。」掏掏耳朵再吹下手指,薛湛淡定道:「不舉跟斷袖,我覺的還是斷袖好聽些!」
狄真氣的倒仰:「你什麼時候有斷袖僻好的?如果有,這小子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光着膀子溜鳥的次數都不知多少,怎麼沒見你喜歡上他?!」
「」『這小子』狄檮頓時菊花一緊,心中無數箭!
「顏值呀!」薛湛反駁的理直氣壯:「他都沒我帥!喜歡他我還不如自己多照照鏡子!」
「」心口插箭臉中數刀的狄檮抹把臉,你們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