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總憧憬工作後跟外婆一起生活的小家,有廚房有臥室有她有我,就是從來沒想過會有男人。
之前生完孩子復學後我跟外婆商量過,我想在學校外面給她租個便宜的房子住,一來可以躲開姨夫姨媽,二來也方便我照顧她。可外婆沒同意,她認識的人都在村里,來了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會憋出病來的。
我知道她是想給我省錢,但她的話也在理。
莊先生沒同意讓我搬到我們的小家裏住,他說我住在學校宿舍里方便上課,新公司剛開始肯定很忙,他也沒辦法每天都很早回家休息,所以我真的搬過來住也是要獨守空房。
對,他確確實實用了「獨守空房」四個字,莫名惹得我害臊臉熱。
「莊先生,這裏離你的新公司遠嗎?」
他搖搖頭:「這裏差不多在你們學校跟公司中間,不遠,兩頭都方便。希希,你怎麼還叫我莊先生?」他苦澀地笑了一聲,「先生先生,總讓我感覺自己老你很多。」
我張了張嘴巴,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不喜歡我這麼叫怎麼不早說呢?我完全是叫習慣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改。
他今天心情很好,嘴角那抹笑意直接浸染到了眼裏,緊緊地握住我的肩頭輕輕柔柔地說道:「希希,叫我名字。」
我咧嘴笑,但本能地又想叫他莊先生,看到他蹙眉才咽了下口水:「莊……岩。」
「嗯,聲音太小,大點聲。」
我的臉上突然燙得厲害,抿抿嘴看向了別處,但很快就深吸了一口氣抬高音量喊他:「莊岩。」
他低笑着摸摸我的唇角,眼裏裹滿了柔情:「再叫一聲。」
「莊岩!莊岩!莊岩……」我也不害羞了,用比正常語氣再大一點的分貝不停地叫着他名字,笑眯眯地抱住他脖子就把整個人都吊在了他身上。
他輕笑着摟住我的腰轉了兩圈,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被幸福暈眩了腦袋,總感覺這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個夢。
家裏還有很多東西沒買全,我倆傻兮兮地抱着親了一會兒就去超市買東西。
路上我跟他商量着以後該不該全名叫他的問題,他說其實不管我怎麼叫他都無所謂,但他當然還是喜歡聽我叫得親昵些。
然後我就把我曾經想過的暱稱都拿出來叫了一遍,他全程都寵溺地盯着我淺笑,直到我扭捏地叫出「親愛的」三個字時,他才挑挑眉頭笑得更深了一點。
我大概有了數,原來他喜歡這種親昵程度的稱呼,可我沒辦法很自然地叫出口。
結果他突然湊到我耳邊調侃了一句:「希希,你害羞的樣子很有趣。」
我抽了一口氣,忍不住去捂他嘴巴,可能打鬧得太明目張胆,引來旁邊人的側目。我立馬低下頭不敢再鬧,但耳朵根子卻燙得跟烤地瓜一樣。
我倆買的洗漱用品都是情侶檔,挑床單的時候導購的眼神一直在我倆中間來回徘徊,似乎在糾結着我倆的關係:「兩位是不是剛結婚啊?可以挑喜慶一點的顏色……」
我認真地參照着價格跟質地挑選時,莊先生卻一直拿着床單放在我臉邊比對。
不,以後我該改口叫他莊岩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就遞了個疑惑的眼神過去,他看了旁邊的導購一眼,突然湊到我耳邊說道:「我看看哪種顏色跟你膚色比較搭。」
當時我沒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我又不用把床單穿在身上,幹嘛要跟我的膚色搭?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了原因,可他卻突然曖昧地看了我一眼。我直到那個時候才突然明白過來,頓時臊得臉紅心跳沒敢再繼續那個話題。
我們好像很久沒有親熱過了,想到這裏我頓時口乾舌燥起來。
他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但一回家就捧着我的臉親了兩口:「怎麼到現在還紅通通的?希希,你在想什麼呢?」
我啞口無言,總不能告訴他我想起了以前跟他在一起時的親熱畫面吧?
結果他的喉頭突然滾動了下,低頭就突破唇齒沖了進來,輾轉廝磨,惹得我口乾舌燥。
他的薄唇壓得很緊,我那吹了冷風的手明明有點涼,可沒出十秒鐘就已經燙得打顫了。灼熱的氣息像暖氣一樣婆娑着我的臉,我感覺全身都沒力氣了,緊緊揪着他的衣服不讓自己癱軟下去。
我很快就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下意識地往後仰頭想結束這個吻。可他的手卻扶住了我的後腦勺不讓我逃,我的舌頭被他帶着旋轉,只感覺整個腦子都快充血爆了,渾渾噩噩地只想着用力呼吸。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我,抵着我的額頭粗重地喘着氣。我感覺我們平復了大概有五六分鐘,他這才無奈地笑笑:「沒把持住。先收拾一下,以後再繼續。」
我口渴地舔了下嘴巴,剛想去找水喝,卻聽到他輕哼了一聲:「希希,別誘惑我。」
「莊岩!我沒有!」明明是想抗議的,結果說出口的語氣卻跟撒嬌一樣。
他一下子把我撈到懷裏,低頭咬了下我的耳廓:「嗯,沒有,先幫我收拾一下,時間夠的話我可以誘惑你一把。」
不過那晚我們根本就沒時間做什麼,雖然他搬進去之前找鐘點工打掃過,但很多東西都要整理歸位,等收拾得差不多時也快到我們宿舍關門的時間了。他只好嘆着氣又把我送回學校,一路上的眼神都挺幽怨的。
我本來提議說今晚不回學校,他沒允許。他也有事情要做,說是我如果真的留在小家,他肯定沒心思處理新公司的事情。
包媛媛看我紅光滿面,拉着我到陽台問情況。宿舍里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我跟莊岩的事情,但我並沒有告訴她我還生過一個女兒,這種事情太轟動,我不敢泄露出去。
她輕輕拍了下我的臉:「你啊,典型的處於熱戀中,我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保護好自己。」她說着就往宿舍里看了一眼,悄悄跟我說了個秘密,「倩倩好像懷孕了,正在跟孫超商量打胎的事。」
我詫異地往裏看了下,蘇倩文已經躺在了床上,她的床位上隔了帘子,看不到她的情況。
「那些男生很多都只顧自己爽,自私得很,社會上的男人更是這樣,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會不會讓女方懷孕,反正打胎也傷不到他們的身體。你……你跟你那位進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也做過了?」包媛媛尷尬地看看我,眼神不自在地飄向了別處。
我們沒談論過這個話題,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跟她多說:「媛媛,他很好,不會那樣對我的。如果真的懷孕了,那就生下來啊,他很喜歡小孩的。」
包媛媛戳了下我的太陽穴:「就知道你聽不進去,這種事情男人靠不住,反正你自己多注意着些吧。我們還沒畢業呢,生什麼孩子啊。你要是一畢業就生孩子,以後還得花幾年時間照顧孩子,不準備找工作了嗎?」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想莊岩一直很注意這方面的事情,可能也是考慮了這一點。他可能不希望我被孩子綁着,他想讓我有自己的生活,或許,他害怕我不工作的話會跟趙雅如一樣太黏他?
那天晚上我的夢都是棉花糖做的,甜到發膩。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他的語音,跟我道早安的,聲音沙啞低沉,顯然是剛醒過來就給我發了。他還跟我簡單地說了一下今天的行程,說如果回來得早會到學校來找我。
上午我跟其他同學一樣很正常地上課下課,第三節課換教室時,我在半道上被之前纏着輔導員的學姐攔住了。包媛媛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只能悄悄地跟她說了下大致經過。
她沒有立馬去教室,而是選擇了待在不遠處等我。
學姐讓我跟着她到了一個偏僻的拐角,而後很敵視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跟宋老師是什麼關係?」
我有一剎那的為難,但是我並不想跟輔導員扯上任何曖昧,所以老老實實地告訴她:「很普通的師生關係。」
「那他為什麼那麼關心你?」學姐的眼神繼續帶着敵意。
我無奈地扯扯嘴角,沖她苦笑了下:「因為我之前休過學,所以老師才比較關心。你可以問問我們班其他同學,宋老師對所有的學生都很關心,不管是誰生病了,他都要問問病情……學姐你別誤會。」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淡淡地打量了我一遍就走了。
我本來也沒把這件事當成大事,哪裏知道沒過兩天就出事了。
當時我正在教室里上課,當時我一連兩天都沒見到莊岩,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有老師跑到教室門口找我時,我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那位老師有點不耐煩,朝我招招手嚷道:「你就是沈希?跟我去一趟教務處。」
當時我還在上課,一般情況下沒有十萬火急的事老師們不會中途打斷課堂,所以我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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