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沒出聲,剛張開的嘴就被男人的大手捂得嚴嚴實實。
「想活命就不要出聲。」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殷黎楞了一下,繼而輕輕點頭,表示自己會很好地配合。
很奇怪,他的語氣讓人無法反駁,而他的聲音則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信任,撲通亂跳的心也恢復了一絲平靜。
男人拿開手掌,欺身向前,「按我說的做,你可能有機會逃走。」
「為什麼是我?」現場有幾十個女人,為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內鎖定了她?
「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只有你反應最大,這說明你有可能是唯一清醒的人。」男人低聲而快速地說着。
當想明白他指的「視而不見」是什麼,殷黎仿佛又聽到了外面誇張的叫喊。
抿了抿嘴,殷黎回頭看了看仍在沉睡的伊芙琳,擔憂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朋友現在神志不清?」
男人似乎沒想到躺椅上的女人跟這女孩還有關係,點了點頭,
「恐怕是這樣。她應該也被餵服了「聖羹」,這種食物會讓人產生幻覺,表現出內心最隱秘的和邪念。然後,有人會利用這些,逐步達到對人們精神上的控制。」
原來,伊芙琳剛才的瘋癲情狀是致幻劑所致,那麼花園中形似木偶的美女也不難解釋了。
「是冥王?」殷黎略微思考,說出了這個名字。
面具後的眼神露出一絲讚許,「對,主謀就是冥王的扮演者烏瑟斯。」
「烏瑟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財富,或者別的野心?目前還不太清楚。總之,他看中的人,就會被帶到這裏,通過蠱惑和篩選,男人會被訓練成冷血殺手,女人會成為專門為他竊取情報的風塵女子。」
沒想到,只是隨卡尼回老家探探親,居然被這麼恐怖的黑澀會暗算了…
「那…這兒是?」殷黎轉了轉眼珠,看向了木架的縫隙。
「這裏被他們稱作玫瑰大廳,按想像中天國的樣子佈置而成,每個女人都能在這裏得到嚮往的一切,以至於她們在半夢半醒中,以為聽命烏瑟斯就能在死後升入天堂。烏瑟斯還暗中安排一些政客貴族來此…」
怪不得他們都戴着面具,穿着一樣的纏腰布,原來是為了掩人耳目。
「你是怎麼知……」
一句話還沒問完,身子就騰空而起,180度旋轉之後,就被獅面男打橫抱起。
「你…」
「裝睡!」耳邊響起低沉而清晰的命令。
殷黎想都沒想,直接閉眼,脖子一歪,窩進男人厚實而溫暖的懷中…
頓時,強有力的心跳聲,像小鼓一般一下一下敲擊着耳膜,一股清新的草香鑽入鼻孔,忍不住輕輕加深了呼吸…
他並沒有用力抱緊自己,好像只是輕輕托着,那樣輕,那樣穩…
有那麼一刻,殷黎覺得自己並沒有裝睡,而是真的失去了意識。
「呵!亞洲妞兒,還挺會選!」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昏迷了?他喜歡在屍體上幹事兒嗎?」
「哈哈…」
看來這兩個「獸人」已經完事兒了,居然跑過來看熱鬧…說這話的,應該是那個狗頭男,喉嚨里好像堵着一口痰,如此噁心的聲音跟他的形象還真搭。
原來…他是看見狗頭男他們走過來,才抱起了自己,假裝選好了女人…繼續貼在獅面男的胸口,他的心跳還是穩健如常,聽不出一絲紊亂。
不知道怎麼的,殷黎忽然有些淡淡的失落,自己已經心如鹿撞,這位卻穩如泰山…
對那兩個「獸人」的調侃充耳不聞,男人徑直向前走着,不多一會兒,男人停下腳步,把殷黎輕柔地放在了寬大的鞦韆椅上。
殷黎眯起眼睛,只見鞦韆架上爬滿枝蔓和藤葉,其間插滿了紅黃白三色花朵,儼然像一個小小的閨房。
這個念頭忽然讓殷黎覺得有些窘迫,自己的臥室除了老爸和弟弟以外,還真是沒有別的男人進過。
這個角度看去,男人的身形格外偉岸挺拔,可還沒有回過神,這身影就像一座大山壓了下來,徹頭徹尾覆蓋了自己。
殷黎微微吃了一驚,剛本能地掙吧了一下,就聽到男人果斷地說,「陪我演戲。」
翻了一下白眼,意識到那兩位「獸人」可能還在附近「觀摩」,殷黎頓時如殭屍一般直挺挺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可身上,感覺不到一絲重量,原來男人早已將雙肘撐在身側,整個人都懸停在自己上方,兩人幾乎沒有一處身體接觸。就這樣,藉助鞦韆支架和藤蔓,將兩人巧妙地隱蔽起來。
一丁點豆腐都不吃的男人,應該不多…可姿勢這麼標準的平板支撐,他能堅持多久啊…
過了約莫三五分鐘,獅面男才緩緩開口,「我是一個草藥商。在阿卜拉住了接近一個月才大概摸清了這裏的情況。」
草藥商?他身上好聞的清爽味道更濃郁了。只是…草藥商都時興練塊兒嗎?怎麼看都不像文縐縐的商人。
「當時與我一起參加儀式的還有三個男子,他們在哪兒?」
「應該跟你們一樣,在小房間被餵藥以後,去了荊棘大廳。」
「那邊…你去過嗎?是不是…慘不忍睹?」
玫瑰大廳已經如此荒謬,一群神志不清的男人又能幹出什麼好事?
「不知道。」男人的聲音突然有些生硬,「我是花了大價錢才能到這兒來的,那邊,不可能進去。」
聽出了弦外之音,殷黎突然感到有些呼吸不暢。
此時,鞦韆椅突然晃悠起來,雖然幅度不大,但上下輕微的震顫和一左一右鐘擺盪讓人覺得十分愜意。
可支架卻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猛然想到這可能是面前這位刻意營造出來的「效果」,殷黎頓時覺得好尷尬,別過頭去,無法再直視眼前這個金晃晃的大面具。
……
藥效還未散盡,困意總是持續不斷地襲來,好像只要不說話,就會立即昏睡過去。在失去意識的邊緣,殷黎聽見自己嘟嘟囔囔地問道,「我…我要…怎麼做,才能救…救…」
就在七魂六魄即將從身體裏飛出去的一剎那,猛然感到頭頂好像被針扎了一下,傳來一陣刺痛。
「啊唔…唔…」
痛呼還未發出,嘴唇已被堵住。後背被一隻灼熱的大手捧着,腦袋也被一隻大手擒着,而唇上的力道,也更加霸道,更加執著。
混蛋!&
意識陡然清醒了,小宇宙完全爆發了!
這哪兒是演戲??不知道借位啊?!先是突如其來的刺痛,接着還肆無忌憚地強吻。
居然假戲真做!殷黎真是快要氣瘋了!之前想像過無數初吻時的情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
臭流氓!混蛋!先前關於獅面男美好的形象轟然崩塌
殷黎用力把頭扭向一邊,使出全身力氣猛推男人的胸膛,對方卻紋絲不動。反手一掌,掌風剛剛觸及面具的邊緣,手腕就被牢牢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