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眾星璀璨、美女如雲的「維密秀」,也比不上殷黎眼前所見的十分之一。
步入這個極盡奢華的絢麗花園,就像饑寒交迫的人突然吃了一大口黃油,全身上下瀕臨僵死的細胞瞬間又活了過來,沉浸於巨大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女人們個個身形曼妙,姿容絕塵,隨處可見的鮮花在她們的韶華青春面前也黯然失色。
她們有的在桌前優雅地品着美酒有的在梳妝枱前精心描畫眼影,頭上插滿了精美絕倫的首飾,有的甚至十個手指上都戴着珠光寶氣的戒指有的在試穿精美時髦的裙子,可身上已經套了三四件還捨不得脫還有的在侍弄花草,有的則緩緩走進溫泉,愜意地攪弄灑滿玫瑰花瓣的水波……
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那樣專注,可眼神卻有種說不出的空洞和迷離,別說快樂和幸福,任何情緒都感覺不到…
雖然有着傲人的身材,女人們的體態卻像體重嚴重超標的人一樣,動作僵硬遲緩,好像關節都生了鏽似的,猶如一群美麗的提線木偶!
想到這個,殷黎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正在這時,一個高挑的紅髮女子從眼前一閃而過。
伊芙琳!?
心頭一陣狂喜,殷黎趕緊繞過女人們,沿着牆邊向那個身影跑去。奇怪的是,即使很小心,還是跟其中一個女子四目相對了,可對方完全視自己為空氣,連眼神都沒有聚焦…
眼見紅髮女子拐進了一個由木架和葡萄藤搭成的小涼棚,殷黎也趕緊跟了進去。
果然是伊芙琳!雖然涼亭里的光線不如外面明朗,可伊芙琳的樣貌怎麼也不會認錯。
正準備上前問問她怎麼回事,就見眼前的女子猛然揪住幾片葉子,發了瘋一般奮力撕扯,不一會兒涼亭里的好幾條葡萄藤就變得光禿禿了。
殷黎吃驚地看着伊芙琳,自從認識她以來,她一向冷靜理智,無論什麼時候都像姐姐一樣,處處為大家細緻周到地考慮。現在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大發脾氣?
似乎發泄地累了,伊芙琳頹然地跪了下去,雙手捂着臉,嗚咽着,「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卻不碰我?為什麼?」
一陣嚎哭過後,伊芙琳抬起頭,原本幽怨的眼神充滿了恨意和憤懣,隨手抓起地上散落的樹葉又開始撕扯,「我才不給你寫信!你就孤獨地在地獄煎熬吧!….十年了,十年啊!嗚嗚,為什麼…是不是覺得我丑?是不是不愛我?為什麼…為什麼…」
伊芙琳來回就這麼幾句話,一邊抽泣一邊哭訴,最後連嗓子都嘶啞了,還顛來倒去地說着。
殷黎看呆了,難道伊芙琳口中所恨的人,就是她丈夫?可他們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回想起這一路,伊芙琳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怎麼會如此惡毒地詛咒他下地獄?
再仔細聽了聽伊芙琳的哭訴,殷黎突然猜到了分。也許他們的感情是很深厚,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的丈夫從來沒有……
想到這裏,殷黎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從巴塔口中得知,伊芙琳14歲就嫁給了書記員,當時書記員已經快60了,可他倆的感情完全沒有因為這麼大的年齡差遜色半分。
哎…不知道伊芙琳是不是夢見了她丈夫,想起了傷心事。不過,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隱痛,伊芙琳若是因愛生恨,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只想趕緊過去抱着伊芙琳好好安慰她一番。
忽然,涼棚外傳來一陣陣嬌俏的嚷叫,花園中的蟲鳴鳥叫似乎也被驚擾,拼命叫了幾聲之後就悄無聲息了。
轉過身,殷黎貓着腰將頭湊近木架之間的縫隙,朝外看去。
不知什麼時候,花園裏多了三個戴面具的男人。
戴狗頭面具的男人孔武高大,一身腱子肉,只是胸間幾道明顯的疤痕讓他顯得有些野蠻,讓人感到不安。
此時,他正往美女堆里扎去,粗魯地掰過女人們的肩膀上下打量,但凡不滿意,就狠狠將人一推,棄如敝履,再也不多看一眼,女人們就是因此發出嬌嗔和驚呼。
戴老鷹面具的男人身材瘦長,卻腆着一個渾圓的小肚子,一雙手臂尤其修長,一直垂到膝蓋處。他踱着步子,慢悠悠走到一個個女人面前,悠悠地抬起她們的下巴,玩味一般地看好一會兒,時不時還伸手撫摸一下她們亮澤的長髮,然後再繞着將她們細細打量一圈。
雖然他不像狗頭男那樣粗魯,可殷黎的心卻隨着他的動作一步步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把身體往涼棚裏面縮了縮,唯恐他們發現自己。
第三個男人戴着雄獅面具,抱胸站在水池旁遲遲沒有動作。魁梧健碩的倒三角體形讓人想起了泳屆男神寧澤濤…因為彎曲着臂膀,厚實的胸肌和鼓鼓的大臂尤為明顯。緊實的六塊腹肌下,兩條深深的人魚線在白色褶皺纏腰布的邊緣隱沒,標準的九頭身身材均稱優美,蜜色的皮膚泛着健康的光澤…
突然感到心臟猛地跳漏了一拍,殷黎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微微平息了一下呼吸。回頭看看伊芙琳,折騰累了的她已經躺在搖椅上睡着了。
「噗通!噗通!」
伴隨着重物落水的聲音,一嗓尖叫把殷黎驚得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只見狗頭男已拽着一名金髮女子雙雙跳進了溫泉池中。
濺起的水花瞬間將兩人淋濕,池中的泉水也隨着他們的動作一波接一波地溢出來。女子尖叫連連,卻看不出絲毫的害怕和抗拒,任由男子扶着纖腰浸在水中,好像那尖叫只是為了做足戲碼而已。
濕透了的亞麻裙近乎透明,緊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上,狗頭男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伸手「刺啦「一下撕裂了那片薄紗,女子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就慢慢解開了男子的纏腰布…
鷹頭男見狀,似乎失去了耐心,猛地仰頭喝了一口葡萄酒,一把拉過身旁醉態可人的女子,伸嘴堵住了她的唇瓣,強行將酒灌入…女子不過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便被鷹頭男翻身壓在了大桌上…
其他的女人們,仍舊平靜地做着自己的事,仿佛見慣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又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戴雄獅面具的男子仍然巍然不動,厚厚的面具下透出一道凌厲的光,一一掃視着花園裏的一切。
天吶!原來是在狼窩裏!
殷黎閉上眼,胸口猛烈起伏,驚駭地幾乎癱軟在地上。腦子裏一時混亂不堪,無數個念頭一閃而過。
被下藥了?是誰?昏迷前除了鯡魚湯沒喝過別的!
卡尼?不像,他得帶我回去復命!
阿萊?可…他這樣做有什麼好處?為了礦脈圖?還是別的?
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裏?!
現在該怎麼辦?裝瘋???賣傻???扮丑???
耳邊的充斥着萎靡而的聲音,殷黎閉上眼睛拼命捂住耳朵,努力平復狂跳的心。
突然,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逐漸迫近…一抬頭,一對屬於獅子的,王者般的眼睛出現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