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佑跟鄭俏決裂,雲朝被立為世子,鄭俏流產,她將流產的事情栽贓在雲騰的頭上,被雲佑發現,雲佑將鄭俏送到鄉下的莊子裏去。
雲佑的神色半分都不為所動,細想鄭俏這半年所做的種種事情,雲佑一陣心寒,在男人眼裏,他對鄭俏的容忍度已經達到了極限,何況他對她的感情並不深厚,她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並且她不知進退,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雲佑不得不狠下心腸來,給自己另外三個兒女一個交代
他冷漠無情,仿佛對着一個陌生人
「鄭俏,事到如今你休要狡辯,你敢說讓謝彤兒引誘朝兒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麼?」
鄭俏知道雲佑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原本這件事就壓不下去的,她給謝彤兒下藥後,她就猜到了後果,可惜她卻沒有想到,雲朝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怎麼肯吞下這口氣,她一直太小看這個朱柳生的孩子了,雲朝向來是不與她們計較,她以為這次依然可以僥倖的逃過去。
鄭俏用帕子抹着眼淚說道
「老爺,妾身可以對天發誓,若是妾身與這件事情有關係,妾身必然不得好死!」
雲佑對她這幅委屈可憐的樣子一點也不同情,他微微俯下身子,近距離的盯着鄭俏哭泣的眼睛,仍然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鄭俏,你可以不承認,我會去調查,若是查出來你與此事有關係,你可別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
這事情是誰做的,鄭俏心知肚明,若是真的查出來,事情定然就落到了雲朧的頭上,不…不…,那是她唯一的兒子,若是真被查出來,依雲佑的鐵石心腸,兒子的前途可就毀於一旦了。
一瞬間,感覺兜頭一盆冷水澆下,連心也涼透了,這輩子鄭俏做了那麼多的昧着良心的事情,可唯獨這一次讓她感覺到害怕了,她臉色一變,眼睛裏死灰一片,事到如今,她若是頂了這個罪,或許還能救雲朧一命,苦澀一笑,眉間透着一絲悽然之色
「老爺,我什麼都說,事情是我做的,我是覬覦朝兒的世子之位,我鬼迷心竅,我想要朧兒做世子,老爺我錯了,你就原諒妾身這次吧!」
儘管知道答案是這樣,雲佑心裏還是免不得狠狠的一驚,他擰着眉毛,雙手握成拳頭,克制着想要對女人動手的衝動,那一腔的怒火被壓制着,終究還是沒有發泄出來,怒極反笑,他譏誚的說道
「鄭俏,我當真是瞎了眼,將你這麼個黑心狠毒的女人留在身邊這麼多年,你以為就憑你,可以改變我的主意,讓我立朧兒為世子麼?你太天真了,就算沒有朝兒,世子之位也是騰兒的,絕對輪不到朧兒,你就別做夢了!」
鄭俏被他的一句句話刺痛了心,她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些年仗着雲佑對她的寵愛,做事越發無所顧忌,她高高在上,府上的人誰不看她的臉色,可是這個男人的一句話,輕易的就可以讓她崩潰,讓她痛不欲生。
他為何如此無情?
雲佑見她神色變化不定,他冷冷的說道
「鄭俏,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立朧兒為世子?」
鄭俏沒有說話,然而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這麼多年,雲佑終於說出了他的心裏話,他盯着鄭俏的眼睛,銳利如刀,聲音也凌厲,一字字的說道
「當年我娶朱柳過門時,便答應過她,將來鎮國公府的世子之位,定然是她與我生的兒子,所以,世子之位,不會是朝兒與騰兒以外的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當年五歲的阿眉忽然落水,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這事情的真相麼?鄭俏,你太狠毒了!」
鄭俏聽完,身子頓時就癱軟在地上,想起這些年她在雲佑面前扮演一個好妻子好母親的角色,雲朝兄弟還小的時候,她並沒有動過要除掉他們的心思,原因就是雲佑一直就對自己生的兩個兒女頗為寵愛,這兄弟兩根本得不到爹爹的好臉色,她這才沒將二人放在心上,而雲沐則遠遠的送到江南去,她一開始也以為是雲佑無情,可如今一想,這分明就是雲佑在換一種方式來保護孩子,沒錯,當年雲沐落水是她做的沒錯,她容不下朱柳生的這個孩子,這個秘密在她心裏藏了好多年,也同樣在雲佑心裏藏了好多年,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真面目,在他心裏,始終對那兄妹三人的重視超過了自己和兒女!
她將嘴唇咬的發白,痛心的說道
「老爺,這些年,你騙的我好苦啊!」
雲佑對此並無半分歉意,他冷聲說道
「鄭俏,你使了這麼多手段來害我和朱柳生的孩子,這筆賬咱們也該好好清算了,你如今懷了我的孩子,我不想對你怎麼樣,等孩子一出生,我會把休書給你,你帶着休書離開鎮國公府,我雲佑身邊容不下你這等蛇蠍婦人!」
聽到雲佑說要休了她,鄭俏如遭雷擊,這麼多年來,雲佑沒有對她真的狠下心過,他怎麼能,這樣,她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情分,他一句話,說休了她就休了她,難道她鄭俏在他心裏真的連一點地位也沒有嗎,她淚流滿面,越想越傷心,還要說話挽回,雲佑卻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這段日子你就在院子裏好生養胎,哪裏也別去,讓孩子平安出生,就當是為自己積德行善吧!」
說着,他跨出一步要走,鄭俏忽然上前來,抱住他的雙腿,哭着求他道
「老爺,你別休了我,妾身跟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心裏對妾身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雲佑冷哼一聲道「我的感情,你不配擁有!」
說着,便用手扳開她抱住雙腿的手,便大步離開了蘭苑。
鄭俏與雲佑在屋內說的話,被外頭的婆子丫鬟都聽到了,眾人得知老爺要休了夫人,大為驚訝,這些跟了鄭俏多年的老僕自然是覺得天要塌下來了,消息很快在府上傳開了,杜若跟雲沐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雲沐感覺好聽驚訝的,她一直以為爹爹對鄭俏是有感情的,走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狠得下這個心腸。
爹爹這一回,終於做對了一件事情,雲沐心裏甚是欣慰,她沒有同情鄭俏,想到上輩子鄭俏對她們兄妹幾個使的手段,她反而有種報復的快感。
她知道現在鄭俏是沒心思再去搭理謝彤兒,可她留着府上終究是個禍害,既然爹爹幫她出了這口惡氣,她亦不會讓謝彤兒留在他身邊,免得將來弄得整個鎮國公府雞犬不寧。
既然謝彤兒病了,那她就送她回江州老家去養病,這事情她並不跟雲佑說,只跟三夫人慕容氏提了一句,慕容氏一聽謝彤兒居然這麼大的膽子,敢勾引雲朝,氣就不打一處來,雲朝和孫心怡的親事馬上就要定下來了,這個節骨眼下可不能出什麼岔子,她也不耽擱,當即用馬車連夜將謝彤兒給送出府上了,直奔江州去。
當然這事是瞞着雲佑的,雲沐之所以不讓慕容氏告訴雲佑,就是怕他這個爹爹色令智昏,將謝彤兒留在府上養病,加上雲佑這幾日內憂外患,忙的焦頭爛額,也沒顧得上謝彤兒,所以謝彤兒走了,他也並不知情。
府內鬧得天翻地覆的,可雲沐這裏卻是風平浪靜,沒有人敢上她這裏來鬧,她還能安安心心的讀話本
這日,杜若進來告訴雲沐「姑娘,這會子二小姐和四公子,都跪在老夫人的門前,替鄭夫人求情,求老夫人讓二老爺別休了鄭夫人」
雲沐放下手中的話本,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有何用,老夫人早就不喜歡鄭夫人,她斷然是不會來做這個主的!」
雲沐不擔心老夫人,反而擔心其他人,老懷恩候是雲佑的世伯,當年懷恩候與老國公爺的交情極好,雖然侯府不及鎮國公府的地位,可老懷恩候在雲佑心裏卻是個重要的長輩,若非老懷恩候來替鄭俏這個女兒求情,雲佑說不定會給這個面子,她凝神一想道
「你派人盯着鄭夫人,與四公子還有二小姐的院子,但凡她們有任何動靜,皆要過來告知我,我擔心她們說不動老夫人,會去找其他人來說情!」
杜若沉思了一會兒「姑娘的意思是…懷恩侯?」
雲沐沒想到這丫頭連這點都能想得到,有些詫異道
「你倒是聰明」
杜若知道雲沐不過是隨口說了句,她神色自若的說道
「姑娘才是真的聰明,奴婢哪裏比得上姑娘的萬分之一」
雲沐見着姑娘拍馬屁拍的順溜,倒是沒去深想什麼,微微一笑道
「好個會說花言巧語的丫頭」
杜若朝她一笑,沒有繼續說,怕說多了反而讓雲沐起了疑心,若是雲沐知道自己的是秦王派來的,她每日的衣食住行自己如數都要報給王爺,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雲沐也轉開話題道
「我回來即將半年,還不曾去過舅舅家,你去告訴哥哥,不如明日,咱們一同去看望舅舅!」
雲朧找來懷恩候,那她還有個上國柱的舅舅呢。
舅舅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