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正拍得高興,攝影師、燈光師不斷調整着場景,新郎新娘越走越遠,越走越高,慢慢就登在了小山崖的頂上,這時候,這個正午的太陽光照下拍得正好,金色光線像在徐徐親吻她的綢緞婚紗,包裹住美麗的她,如露亦如電。
那個小山崖像個突出的鳥嘴,嵌在平整的莊園裏,崖上竟然長着整個花園裏最美麗的花朵——金色鳶尾,我打雜以後才漸漸知道,這是葉老爺為懷念逝去的夫人特意從國外重金引進而來的新品種。並不舒展,每片花瓣即使在盛放期也好像扣住花蕊心一樣蜷縮,像個小拳頭,想一個畫出心形的小拳頭。
我不相信葉寧會懷念我媽,他只差沒把她生生折磨死了。他盜竊了我們的財產,我們的健康,我們的希望,還裝做不知道一樣在這種什麼鬼花,欺世盜名!就像他明明知道他兒子和我在一起了,我們明明是在一起了!他對他隱瞞我的存在、還急不可待地為葉摯浩介紹名門閨秀、張羅與虹的婚事,這背信棄義的父子倆!
父親如果真有情,就不會放棄媽媽,放棄了我。
當拍攝進入尾聲,新郎正好臨時有事離開了,拍攝隊伍又拍了會新娘的特寫,就開始三兩散着、收拾東西準備打烊。
新娘不急不忙地站在崖上,一邊梳理着絕美的婚紗,一邊眺望遠方的迷人景色。
新娘不知道,最迷人的,就是她自己。她不是把新郎迷得三魂出了六竅嗎?不就是這個邪惡可鄙的女人嗎?這個奪人所好的女人,該死。
我等了很久,等一個時機。在船甲板上,我曾有過一次機會,但我那時對葉摯浩還抱有希望,我仍然認為他會想起我來,我不至於真想虹死去,而現在,機會又在對我招手……是的如果葉摯浩還有記憶,即便我手上沾上了虹的鮮血,他肯定也根本不會在乎的。
金色鳶尾散發着天堂一樣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