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商途 第二百七十四章 哭笑不得的變數

    周利文的出現讓施雯大吃一驚，她甚至差一點兒站起身就要喊對方的名字。還好，理智終究控制住了衝動，短暫的驚愕之餘施雯瞬間就恢復了平靜，而這時候廖遠成也用流利的英語為法國電信的代表們介紹周利文的身份。

    三人中，貝特朗先生是土生土長的法國人，他只會說法語，施雯和亞太採購處的主管迪奧都會英語，尤其是迪奧本來就是英格蘭人，早些時候還是英國移動營運商orange的中級職員，自orange被法國電信收購後，本就擔任採購業務的他就被派往了亞太區。

    廖遠成為對方介紹，迪奧擔任着貝特朗先生的翻譯，等翻譯結束後，貝特朗先生很是熱情地向周利文伸出了手。

    「enchanté」

    「enchanté……。」

    周利文笑眯眯地用法語向對方問候，貝特朗先生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接着很是驚喜地脫口一連串法語，可惜的是，周利文所會的法語只僅限於一些非常簡單的單詞和語句，這還是他前世去歐洲旅遊的時候學的，其水平基本等同於老外在中國人面前說「泥嚎、木有錢……」之類的話。

    不過就算這樣，貝特朗先生還是笑呵呵的很是高興，接着周利文和迪奧握了握手，隨後由迪奧介紹施雯，聽着迪奧對施雯的介紹，周利文這才知道施雯居然是法國電信的獨立董事之一，而且還擔任着法國電信旗下手機服務公司orangesa的高級職務。

    面對這位老同學，周利文並沒同她相認，相反當着所有人的面公事公辦地帶着微笑同她握了握手，並說着非常榮幸認識之類的話。至於施雯，在起初短暫的驚訝和失神後同樣恢復了常態，幽雅大方地和周利文握了握手，但握手之時，周利文明顯感到施雯用尖銳的小指在周利文的手心中狠狠戳了一下，忍着痛的周利文心裏是哭笑不得，看來他是被自己這位老同學給恨上了。

    雙方見過面後，各自落座。接着由廖遠成針對之前商談已經達成和未達成的內容以備忘錄的方式向大家說明了一下進展，在徵得在場雙方對這份備忘錄的認可後，對於那些未達成，也就是有分歧的一部門開始了正式談判。

    讓廖遠成，包括龐一山等人有些意外，在正式談判一開始，對方的主要人員，也就是那位名叫elyse華裔女子一反常態，顯得咄咄逼人。在原先法國電信已經作出讓步的一些環節中，施雯雖然沒有反悔，可對於繼續讓步保持強烈的否定態度。而且她還鄭重告訴orz方面，對於這個項目法國電信雖然看重，可orz公司並非他們唯一的選擇，無論是目前排名第一的手機巨頭諾基亞還是剛剛在台海宣佈加入智能手機行列的htc，法國電信的選擇面是非常廣的。

    對於對方這樣突然的變化，廖遠成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態度為什麼會一下子有這麼大的轉變。要知道在這次重啟談判，是法國電信主動提出的，事先還放出了能夠繼續讓步的善意信號。但現在周利文人已經來了，雙方也坐下來了，可情況卻發生了這樣的變化，這讓他們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僅是廖遠成等人，就連貝特朗先生和迪奧也有些吃驚，雖然他表面上沒顯露出什麼，可同時用有些詫異的目光向身邊的施雯投去了一眼，尤其是迪奧更是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把玩着手裏的鉛筆，似乎在琢磨着施雯這不按常理出牌的目的究竟何在？

    「elyse女士，之前我們……。」廖遠成臉色有些難看，把周利文請過來參加談判，這是在雙方達成基礎上作出的決定。可現在情況突然發生變化，法國電信方面改變了原有的態度，這不等於當着周利文的面打他的臉麼？一時間，他心裏湧起一股怒氣，開口就要和對方爭論一番。

    可沒等他把話說完，周利文就抬手打斷了他，帶着微笑向施雯道：「elyse女士，雙方之間有分歧，進行商談是很正常的，之所以我們坐在這裏，就代表了我們的合作誠意，同樣也代表了貴方的誠意，我想這點是大家不可否認的吧？」

    不等施雯說話，周利文繼續又道：「誠然，您剛才提到了諾基亞公司和htc公司，我不否認諾基亞在我們所處的這個星球上作為移動電話業市場佔有率最大的公司有着強大的資本和技術，可是，您也許忘記了，就算是諾基亞同意和法國電信合作，那麼他們所提出的條件肯定是非常苛刻的，這點，作為世界知名的電信營運商，您應該非常清楚。另外還有個關鍵問題，諾基亞的智能手機發佈最快也要在今年年底甚至明年年初，時間是決定市場的關鍵，在這半年的時間中，什麼可能都會發生，現在的我們能夠把握，但是未來的卻是在上帝的手裏。」

    「那麼htc呢？尊敬的周先生，別忘記他們的智能手機最多兩個月就能面世了。」施雯冷冰冰地反問道。

    「htc？呵呵。」周利文很是輕鬆地搖頭笑道：「一款還沒有正式面世的智能手機難道能夠和我們的成熟產品相比麼？誰能保證htc的技術能夠超越orz？有誰能保證htc的智能手機上市後和我們一樣獲得巨大的成功？又有誰能保證在兩個月後他們的智能手機真的能夠面世？強大如諾基亞這樣的大公司都把時間放在年底甚至明年年初，難道一家台海公司會比諾基亞更強大？」

    「那麼你們呢？按照周先生的說法，orz公司的興起不就成了一個神化了麼？既然你們能夠做到，為什麼別人就不能夠做到呢？」施雯針鋒相對地反問。

    「這個答案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不是htc的董事長，更不是他們的ceo。」周利文聳聳肩膀笑道：「作為一個潛在的合作方，我只能為自己做保證，同時給未來的合作公司提供些善意的提醒。選擇我們，或者說我們選擇你們，雙方的成功是註定的，而選擇別人或許會獲得更大的成功，當然也有可能收穫的是失敗。這就如一場賭博，在沒有揭開底牌的時候誰都不知道會是輸還是贏。elyse女士，如果您坐在這張賭桌上，面對兩個對手，在能夠100%獲勝的情況下還會把手中的籌碼全部壓到另一個未知的對手面前麼？」

    施雯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而貝特朗先生和迪奧同樣被周利文這番話給打動，的確如周利文所說，orz公司目前已經走在了智能手機的前列，而且他們的新產品在市場得到了驗證，同orz公司合作，就算在作出一定讓步的情況下所獲得的利益同樣是巨大的。更何況，目前法國電信和世界幾大營運商爭奪激烈，如果能夠在智能手機領域搶佔先機，這對法國電信是有巨大好處的。

    更何況，周利文剛才所說話中還透露了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法國電信不是唯一的一家歐洲營運商，就算雙方談判失敗，周利文同樣能夠通過西班牙電信或者更強大的沃達豐合作。假如為此失去了這個客戶，把對方推到沃達豐這樣的對手懷中，其後果不堪設想。

    「elyse，我建議暫時休會，我們需要商討一下。」施雯雖然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但是迪奧負責的是商業方面，對於商業利益他最為敏感。見到雙方暫時僵持下來，他用着法語向施雯建議道。

    而在此時，從一開始就希望和orz公司取得合作的貝特朗先生立即表示支持，建議提出暫時休會，三人商討一下意見，以對之後進行的談判達成一致再繼續。施雯想了想點頭答應，接着就由迪奧向周利文方面提出這個要求，而周利文當然不會反對，起身示意把會議室讓給他們使用，並告知他們如果有什麼服務需要的，比如咖啡、茶甚至包括點心什麼的可以隨時提出。

    道了聲謝謝，施雯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情況下狠狠瞪了周利文一眼，周利文悄悄向她作了個無奈的姿勢，起身離去。

    談判暫時中止，周利文回到辦公室等待繼續的通知。點起一支煙，回想着剛才在會議室的那番情景，周利文也不知道是笑好呢還是生氣好。這女人究竟是女人，來之前周利文就猜測着施雯得知真相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可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用談判破裂來威脅自己。其實周利文自己也清楚，自從他出現那刻起，這場談判基本已經沒問題了，現在施雯這樣做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女人的小性子嘛，就是這樣，有時候生氣起來是無法理喻的。不過生意終究是生意，既然她能夠做到現在的地位，而且又是主導這次談判法國方面的重要代表，在自己直截了當地利益解析下，她應該很快冷靜下，從而把談判重歸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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