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咱們進房間再聊。」
說罷,我們倆人進了屋子,關上門,他點着兩支煙遞給我一支道:「哥,上次回來後,我一直在馬曉霞周圍保護她的安全,基本上可以說是寸步不離,所以對她的一些日常行為掌握的一清二楚。」聽他這句話我心裏漸漸沉了下去,難不成馬曉霞有了別的男人?
他繼續道:「後來我發現有個男人和我一樣,也在暗處監視着她,當時我就在想,這人會不會是想追求嫂子的某一位崇拜者,所以暗中合計是不是該給他點顏色,讓這小子知難而退,所以我就突然襲擊了他,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遠超常人,所以對他並沒有全力而為,不過上來我就吃了大虧。反應過來後,我準備施展全力和他周旋,不過這人卻轉身跑了,我一路跟着過去,結果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一路跑去了我們廠區,因為當時正是上班時間,我沒法子進廠,只能看着他通過廠區跑了,我才明白,這人其實根本就是監視我的。」
「是嗎?可是他監視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開始我想的也不是太明白,不過後來我還是想通了,這人既然身手和我差不太多,肯定是因為他成了和我一樣的人,我覺得這肯定不是巧合,客車廠肯定還有中了血蟲蠱的人,甚至我懷疑他們利用客場車為據點,在暗暗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
「如果你的推斷成立,那麼你為什麼會被人下蠱的真實情況,也就水落石出了。我想,沒人會莫名其妙去做這種事情,他們將你變成一個能力異常的人,肯定是有其目的,只是你暫時還不知道而已,我只擔心一點,如果他們不懷好意,你可能會有大麻煩。」
「我也很擔心這點,哥,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事兒我們必須搞清楚,而且客車廠所發生的怪事實在太多了,不光是你說的那幫人和人魔,還有一個鬼獸師、一個大名鼎鼎的蟲王隱匿其中,我真想不明白,那地方風水究竟有何不同,居然吸引了這麼多巫師在內。」
我們兩人都覺得有些難以理解,想了很久,我才說道:「這事兒肯定要查清楚,畢竟你爸爸是廠長,真要出事了,第一個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哥,我替我家老爺子謝謝你了。」
奇怪的是幻首並沒有提意見,如此他應該是支持我的,之後我跟馬曉霞進了房間,海洋也識趣的出去逛大馬路了。或許是這些天的生活過於單調,此刻我心跳加劇,覺着馬曉霞似乎比我第一次見到她時還要好看,此刻便靠近我身體如蛇一般上下遊走,我壓抑了許久的本性蓬勃而出,立刻將她放到在床……
「你能再粗魯些嗎?我覺得這種感覺是非常奇妙的很刺激。」馬曉霞趴在我耳朵邊兒輕柔的耳語道。
「我是壓抑太久了,這段時間也發生了非常多的事情,否則不會如此用力的,本來還擔心會傷害你。」
「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這種事情是人世間最愉悅的感受,怎麼能說道傷害二字呢?你真是傻得可愛。」
「謝謝你這麼幫忙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現在就得躺在部隊的禁閉室中了。」
「我可是堵上身家跟着你了,別讓我失望好嗎?」
馬曉霞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我說道。我當然明白她的話絕無誇張之處,劫持武警押運囚犯的車子相比較劫持公安局的囚車獲刑更重,馬曉霞這種行為至少也是從犯,一個女人願意為我如此付出,讓我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當下堅定地說道:「天荒地老,永不負君。」
我說這句話時,其實根本就不懂這句話的分量。所以說,男人在任何一方面都比女人要成熟,除了愛情。
到了晚上,上官金虹打來電話告訴我,銀棺已經被取出,問我希望帶在身邊還是由他們尋找一處合適的藏匿地點。其實最好的選擇應該是讓他們選擇安放銀棺的地點,但我卻鬼使神差的讓他們送過來,或許是因為對於戚繼光的崇拜,或許是巫毒娃娃表現的和人差別不大,總之,雖然麻煩,但還是覺得帶在自己身邊最放心。
收到銀棺後,我內心一陣激動,就像是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朋友。喚出了朱鈺後,我問道:「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您都知道嗎?」
「不知何事,可否賜教?」
「哦,也沒啥大事,想麻煩您個事情,能幫忙弄把槍嗎?」因為準備去客車廠辦事,我開始着手準備需要的裝備,除了辣椒粉、匕首、強光手電外還需要為二德子準備一把槍,畢竟他的槍法是一個大優勢,應該好好加以利用。可是我沒有渠道去買這些東西,上官金虹「劫囚車」那三把仿ak突擊步槍也沒有留下來給我,所以我必須獲得朱鈺的幫助。讓我欣慰的是,他一口就答應了我的要求,之後我回去摟着馬曉霞睡覺了。
看來,我和自己巫毒娃娃,相處的是越來越好。起碼,朱鈺還是很認可我這個人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後走出房間門,赫然一柄古樸笨拙的銅質紅纓槍出現在我的眼前,看的我是目瞪口呆,差點把自己舌頭吃下去。過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立刻喚出朱鈺道:「這是您老弄來的槍?」
「此槍乃蜀國名將趙雲而得名,人稱子龍槍,乃嵩山少林禁室之寶,槍勢大力沉,紅纓穗吸人血無數乃是奪天地之兇器,當於三軍陣前摧敵肝膽。」
朱鈺顯然對於自己能取來這樣一柄「上古神兵」而感覺非常得意,但是我的眼淚水都快要奪眶而出了。因為眼下我除了作為一名逃犯,又多了一項「盜取國寶」的罪名,也怪我話沒說清楚,我想要的是能突突人的槍械,朱鈺作為明朝人他卻理解為紅纓槍,結果為了找一杆「質量」過硬的紅纓槍,他甚至去少林寺器械庫偷了一杆老古董,這真要了我的命。
不過絕對不能埋怨他,因為之前打交道的經驗告訴我,對付他還是順着脾氣往下走比較合適,否則肯定會產生矛盾。想到這裏,我只能無語,幻首在我腦子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道:「麻煩你能不能先培訓人家一下再讓他做事,還記的上官金虹怎麼說的嗎:要循序漸進,難道僅僅過去一天,你就把這話給忘了?」
我既覺得狼狽又覺得好笑,走到這桿槍前,伸手舉起,只覺得入手異常沉重,感覺至少有四五十斤的分量,拿在手中別說舞動了,力氣小點舉起來都困難,我正要讓朱鈺把這桿槍送回去,幻首卻道:「你能不能遲幾天再說,否則他肯定會感覺到你對於這次任務是非常不滿意的,或許他會認為你這是無端挑刺。」
幻首一句話提醒了我,便將這事兒暫且放下,就算替少林寺暫時「保管兩天」,不過盧海洋起床後對這桿槍倒是很感興趣,因為他的力氣遠超常人,拿着槍桿隨手拋起接住的來回擺弄,我笑道:「要不然我按照這尺碼給你打一杆隨身攜帶得了。
「敢情好,其實這東西有時候比槍械都好用,以我的能力用紅纓槍正好。」
這就是隨口一說的事情,很快我們就把這事兒放在腦後。養精蓄銳到了晚上,安排好馬曉霞後,我們三人趁黑出了小區,分別騎着兩輛新買的摩托車一路趕到客車廠。此刻天色早已黑透,我們幾個人先在廢車場外的柵欄處仔細觀察了很長時間,裏面沒有絲毫移動。不過,我又聽見了恐怖的女人哭泣聲,仿佛就是從黑暗的天空中傳來一般,無論我腦袋轉向那一方向,聲音大小沒有絲毫變化。
不過看他們二人表情專注的盯着那輛有可能鬧鬼的大客車,我知道他們肯定沒聽見這鬼哭的聲音,不過大客車卻沒有絲毫動靜。我低聲說道:「那個罪犯就是在客車裏被活活嚇死的,但死亡當天他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這與他被嚇死時的狀態極不相符。」
「先進去再說。」當我和二德子費力的翻過鐵柵欄時,盧海洋輕輕一個縱身原地跳了過去,二德子因為沒有槍只能配了一把砍刀,此時他拔出砍刀,我拿出辣椒粉首先上了車子。
破舊的車廂內部滿是灰塵蛛網,座位也早已破爛不堪,我走到孫曉東死亡的位置旁仔細看了看,發現周圍有幾處蠟燭油的痕跡,看來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確實在這車廂里出現過。我把手按在上面屏住呼吸,只見孫曉東呼吸急促的坐在座位上,他將匕首放在地板上,捲起衣服,只見胸前有兩處刀傷鮮血汨汨而出,只聽他低聲咒罵了兩句,接着脫下衣服在傷口上擦拭了幾遍就扔到了一邊兒,然後從口袋裏抽出一條手帕捂在傷口上。就在這時,在他身後一排座位下方忽然伸出一隻蒼白的人手,指甲又長又硬,猝不及防之下我都被嚇了一跳,只見那隻手在衣服的血跡上抹了抹,接着縮了回去,一個戴着墨鏡,表情呆板的「人」從座位上坐了起來。
這次比在井下看的仔細,他身上穿的襯衫和帆布褲子都是非常陳舊的款式,我只有在民國題材的電視裏才見人穿過,他露出的身體部分和手一樣顯得十分蒼白,身體筆直的坐在那兒,將沾着孫曉東鮮血的手指緩緩放進嘴巴里,而僅僅與他一位相隔的孫曉東對身後正在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之後那人又動作緩慢的將手朝孫曉東的後腦勺伸去,隨着距離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懸越高,月光下他指甲下的血肉呈現烏黑顏色,與蒼白的手背一起,完美的對我詮釋了何謂「鬼爪」。
眼看着就要接觸上了,孫曉東忽然悶哼了一聲,低頭看着胸口的傷情,原來他不小心將已經結痂的傷口撕破,鮮血再度湧出,忽然車廂里亮光一閃,那個怪人點着了蠟燭。
那是一支粗如手腕的白色蠟燭,上面居然還刻着「福祿無極」四字,看來分外詭異。孫曉東終於發現了情況不對,扭頭朝後望去,墨鏡一把按在他的嘴上將他摁倒在椅子上,雖然孫曉東極力反抗,但是墨鏡的力氣似乎非常大,他從容不迫的一隻手舉着蠟燭,居然伸出舌頭將孫曉東身前流淌的鮮血舔舐的乾乾淨淨。
我看着都有點噁心,這墨鏡好變態啊。
孫曉東當時的感受,我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雞皮疙瘩差不多掉了一地。沒想到這個看似古板正統的「鬼怪」居然有如此猥瑣的嗜好,之後他抬起頭緩緩摘下了眼睛,只見他雙目血紅,眼珠子居然是白色的,對視之後,孫曉東忽然渾身抽搐,眼珠上翻鼻涕眼淚不停流出,接着再也沒有動靜了。當墨鏡鬆開手孫曉東後,孫嘴巴張的老大,滿臉驚恐的神色,顯然他是被對方恐怖的眼睛給嚇死了,怪不得這人要帶墨鏡,這年頭做鬼都得如此低調。
我胡思亂想中,墨鏡卻站起身子,走到車窗旁,從這個位置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同樣背對着他的自己,這就是當晚真實的一幕,我簡直覺得渾身皮膚都要長出刺了,麻的不行,只覺得當晚我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被警察抓走,否則我也不免被這個怪胎渾身亂舔一遍,最後把我活生生嚇死。
很快那三名警察翻進了車場,墨鏡緩緩退到車廂的另一側,接着熄滅蠟燭從窗口的另一邊翻過,我終於可以深深吸一口氣,回到現實中來,原來他是從哪裏退走的。
我走到他翻出車窗邊的位置伸頭望去,赫然只見一個手持蠟燭,帶着墨鏡的「人」蹲在車廂下方的位置仰頭和我正對臉,忽然產生的巨大恐懼讓我行為慌亂,一腳踩空摔倒在車廂內,兩人趕緊攙扶我坐起身子,此時那人緩緩站起身子,森然的望着我們,接着機械的舉起那根白色刻着「福祿無極」的蠟燭,陰森森道:「讓我給你們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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